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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进客厅，发现妈妈神色温婉如常，正拿着一张报表在看，偶尔会抬头和爸爸交流几句。
……结果正好被爸妈撞见。
“谁在那儿搂搂抱抱的？站住！”
大家怎么不常去操场上放风？
操场偏暗，几十米外的主干道上才有路灯，同学们的笑闹声遥遥传过来，好像时间和空间一并被按了慢放，悠然而宁静。
刚领回家……？
时清柠后来基本就是天天晚自习都会去操场闲遛了。
他有过大片的阴影，做了艰巨的准备，最后却没有面临任何险阻，只轻飘飘地被幸福裹住。
教务处的人来势汹汹，上来就把这俩学生围住了，坚决要抓个现行。
时妈妈看着怔愣的小儿子，解释：“就是你刚把小柏领回家的时候，在琴房门口，你和小柏拉着手，被我撞见。”
操场一侧有乒乓球台，石桌砌的，台面弹性不算好，却很结实，适合人坐。偶尔走得累了，时清柠就会双手背撑着台面坐上球桌，晃着悬空的小腿，正好和柏夜息一起看星星。
他含混地解释：“没，之前哥是误会了……”
这个疑惑持续了没几天，时清柠就知道了原因。
时清柠低头，揉了揉眼睛，很快有纸放在他手心里，已经看不清是谁递过来的，只听见妈妈在说。
时清柠这次才知道，不是操场上没人来。
有老师开始犯嘀咕，但这次教务处的组长换了新人，斩钉截铁地批评。
时清柠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呆呆地仰头看身边人：“我在做梦吗？”
夜晚的操场不开灯，很轻松便能抬眼望见头顶的星空，墙边常青树的叶子拂过轻风，沙沙作响，又如此安宁。
时清柠愣了一下，拉着人衣角的手指不由得握得更紧了。
声音哽在喉咙里，念不清，最后也只应出了一声“嗯”，时清柠揉了几次眼泪，最后还是被时爸爸高高抱起来，紧张磕绊着哄他不要哭。
“不早，”男生声音很认真，“和我喜欢上他相比，已经很晚了。”
“不是很早就和我说过了吗？”
所以薄荷刚来的时候，她才那么快地同意了让薄荷留在时家……
时清柠终于忍不住了：“妈。”
男生伸手过来，用手背轻轻帮他擦了擦唇上微亮的水痕，才说：“不是。”
“你们还是小孩子。”
因为那次废弃火场里的事吗？但时清柠当时也是瞒着所有家人擅自跑进去的，若是时家人来得再早一点，肯定不同意放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天又在兵乓球桌边闲坐的时候，时清柠犯了懒，半边身子都倚在了柏夜息怀里，还用手指缠了男生的发尾，好奇地卷着玩。
组长见这学生还敢反抗，顿时动了怒。
……原来那么明显。
时清柠拉了拉柏夜息的衣角，正想和人并排站到前面，却被柏夜息又一次拦住了。
时清柠微怔。
“男生也不行！两个男生就能早恋了？”
那也太早了，那是他重生后刚遇见柏夜息的时候。
“哪个班的？”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了。
时清柠不是没想过要关门, 但大哥晚上还有工作要出去，爸妈又说过今天开会都不回来，这个点，二楼原本该是没人的。
“可是……”时清柠仍在吃惊，“那时候你才第一次见到薄荷，怎么就……”
时清柠还越发比之前习惯了高中的生活，越来越像个普通的高中学生。
“吱。”
就在时清柠忍不住痒得要笑出来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亮起一束刺目的光柱，还有厉声的呵斥。
即使他清楚，就算被反对也不会放弃，但当真被支持时，却是会超出预料太多倍的出奇幸福。
像他之前宿寐以求却难以触及的梦想一样。
爸妈看起来都还是平时的状态，一点不像被气急了故意说反话的样子。
“小宝，很早之前，就有人一直在默默帮你，包括你之前手术需要大量输血，都是有人指名道姓特意捐血给你，为你储备好了用量。”
“那我先和爸爸去客厅里, 等宝贝你们忙完再问问哥哥的事。”
男生的头发很顺，还格外柔韧，并不像时清柠发丝那样柔软。时清柠缠到指根的时候，偶尔没卷住，和人说话一分神，手指上发丝就自己松开了。
时清柠始终被柏夜息护在身后，有人伸手拿手电筒去照他，却被柏夜息拦住了。
男生微微向她颔首致意。
虽然时清柠知道自己年龄不只十六七岁，但生活在这未成年的身体里，经历着单调又简单的高中生活，每天和同学一起来聊题目、聊考试、听八卦，也着实很难让人觉得，自己不是十六七岁。
最关键也是因为时清柠一心都扑在了薄荷身上, 被亲着亲着, 就忘了要关门的事。
“你和小柏在一起很开心。”
朦胧的泪眼里，时清柠握住了笑着望他的柏夜息的手指。
是来操场太容易被逮。
于是作为安抚，长发的主人也用唇瓣贴着扫了扫时清柠的鼻尖。
“没关系，”妈妈轻轻拍了拍时清柠的手背，“哥哥也不是真的要反对，只是关心你，别太担心。”
柏夜息独是他的主角。
就算在还没有想起前世的时候，他也对薄荷拥有过分的偏爱。
那还能是什么时候……
看见两人时，妈妈也还和平日一样招呼他们：“小宝，小柏，来，过来坐。”
只不过这话打动了时清柠
时清柠努力想着，却听妈妈道。
他勉强地吞咽了一下，连身旁男生安慰式的揽住他的动作都慢了许久才感觉到。时清柠只能努力开口解释。
开始正式上晚自习之后，下了课间，时清柠还和柏夜息一起，会去操场上散步。
长发松弹回去，发尾轻轻扫过时清柠鼻尖，惊得他“唔”了一声。
就算旁边有人疑惑地嘀咕，“俩男生怎么早恋？”这两个人还是被坚决地扣下了，旁边还有人扛着专门拍违纪的摄像机，镜头开着，一直在录。
时清柠僵硬地走过去，已经感觉不出自己是不是同手同脚了。反而又是妈妈先开口：“小宝，刚刚你哥那么生气，是不是也因为他撞见了你们？”
*
“所以小宝不用担心，爸爸妈妈都不会反对。”
但让时清柠完全没能想到的是, 率先解释的反而是时妈妈。
“……”
妈妈温声说着，时清柠怔怔地，看了看柏夜息又回头看看妈妈，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泛起酸涩来。
然后爸爸就顶着那张让人下意识立正站直的脸, 轻而无声地帮两人带上了门，也下楼了。
时清柠眼睛湿得更厉害了。
说着，妈妈居然就要往楼下走了。
前世未消的阴影瞬间扑面迎来, 时清柠脸颊刚被烘热的温度一瞬凉了下来，甚至指尖都有些隐隐生寒。
时清柠这才反应过来。
“你……”他深吸了口气，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和薄荷的事？”
时清柠愕然。
时清柠根本没料到这个发展，怔愣愣地看着妈妈走开。落后一步的时爸爸看了看俩小孩, 表情还是一贯的严肃冷淡，不怒自威。
“没早恋。”
“哥哥也不会太反对的，因为他也看得见。”
“干什么？还敢顶撞老师！你看看你们，早恋还不知悔改！”
“不是第一次。”时妈妈说着，看了看柏夜息。
“那时候我就说过，”时夫人笑了笑，“妈妈不会反对的。”
“诶呀，不好意思，我和爸爸回来得太突然了。”
手电筒光扫过柏夜息的脸时，有老师愣了愣：“哎，男生？”
时清柠胡乱想着，又听妈妈带一点笑意说。
归根究底，就像时弈后来找他弟弟聊时说的那样——
他替时清柠把睡衣领口整理好, 掌根覆住男孩跳得过快的心口，安抚似的帮人平复。
晚了十六年。
和爸妈坦白过之后，时清柠的生活照旧，和柏夜息的相处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是真的，不是梦。
“而且，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宝贝你看小柏的眼神也完全不一样。”
“妈，我们……”
柏夜息抬臂严严实实地护着身后人，面对气冲冲的组长和一众老师，在持续录着像的镜头面前，冷冷淡淡地开口，说。
握住了，捏紧在手心里。
时妈妈双手合十做了个道歉的表情, 说。
冷静了十分钟之后, 走下楼的时清柠依然人是懵的，下楼梯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组长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但在爸妈面前，他还只是一个可以脆弱的小孩。
这种事，就算柏夜息做得再思虑周全、天衣无缝，他可能会瞒得住医院和血库那么多专业人员，却不可能瞒得住一位母亲。
“冷静一会，我们下去。”
虽然另一个学生被这个长发男生护在了身后，但也不至于看不清，两个都是男生。
就好像时清柠自己可以面对险恶，可以适应重生，可以做好很多很多事。
不过操场上虽然很适合静坐，人却不多，还让时清柠好奇过。
这个“也”字让时清柠下意识地低下了视线。
] 他走进客厅，发现妈妈神色温婉如常，正拿着一张报表在看，偶尔会抬头和爸爸交流几句。
……结果正好被爸妈撞见。
“谁在那儿搂搂抱抱的？站住！”
大家怎么不常去操场上放风？
操场偏暗，几十米外的主干道上才有路灯，同学们的笑闹声遥遥传过来，好像时间和空间一并被按了慢放，悠然而宁静。
刚领回家……？
时清柠后来基本就是天天晚自习都会去操场闲遛了。
他有过大片的阴影，做了艰巨的准备，最后却没有面临任何险阻，只轻飘飘地被幸福裹住。
教务处的人来势汹汹，上来就把这俩学生围住了，坚决要抓个现行。
时妈妈看着怔愣的小儿子，解释：“就是你刚把小柏领回家的时候，在琴房门口，你和小柏拉着手，被我撞见。”
操场一侧有乒乓球台，石桌砌的，台面弹性不算好，却很结实，适合人坐。偶尔走得累了，时清柠就会双手背撑着台面坐上球桌，晃着悬空的小腿，正好和柏夜息一起看星星。
他含混地解释：“没，之前哥是误会了……”
这个疑惑持续了没几天，时清柠就知道了原因。
时清柠低头，揉了揉眼睛，很快有纸放在他手心里，已经看不清是谁递过来的，只听见妈妈在说。
时清柠这次才知道，不是操场上没人来。
有老师开始犯嘀咕，但这次教务处的组长换了新人，斩钉截铁地批评。
时清柠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呆呆地仰头看身边人：“我在做梦吗？”
夜晚的操场不开灯，很轻松便能抬眼望见头顶的星空，墙边常青树的叶子拂过轻风，沙沙作响，又如此安宁。
时清柠愣了一下，拉着人衣角的手指不由得握得更紧了。
声音哽在喉咙里，念不清，最后也只应出了一声“嗯”，时清柠揉了几次眼泪，最后还是被时爸爸高高抱起来，紧张磕绊着哄他不要哭。
“不早，”男生声音很认真，“和我喜欢上他相比，已经很晚了。”
“不是很早就和我说过了吗？”
所以薄荷刚来的时候，她才那么快地同意了让薄荷留在时家……
时清柠终于忍不住了：“妈。”
男生伸手过来，用手背轻轻帮他擦了擦唇上微亮的水痕，才说：“不是。”
“你们还是小孩子。”
因为那次废弃火场里的事吗？但时清柠当时也是瞒着所有家人擅自跑进去的，若是时家人来得再早一点，肯定不同意放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天又在兵乓球桌边闲坐的时候，时清柠犯了懒，半边身子都倚在了柏夜息怀里，还用手指缠了男生的发尾，好奇地卷着玩。
组长见这学生还敢反抗，顿时动了怒。
……原来那么明显。
时清柠拉了拉柏夜息的衣角，正想和人并排站到前面，却被柏夜息又一次拦住了。
时清柠微怔。
“男生也不行！两个男生就能早恋了？”
那也太早了，那是他重生后刚遇见柏夜息的时候。
“哪个班的？”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了。
时清柠不是没想过要关门, 但大哥晚上还有工作要出去，爸妈又说过今天开会都不回来，这个点，二楼原本该是没人的。
“可是……”时清柠仍在吃惊，“那时候你才第一次见到薄荷，怎么就……”
时清柠还越发比之前习惯了高中的生活，越来越像个普通的高中学生。
“吱。”
就在时清柠忍不住痒得要笑出来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亮起一束刺目的光柱，还有厉声的呵斥。
即使他清楚，就算被反对也不会放弃，但当真被支持时，却是会超出预料太多倍的出奇幸福。
像他之前宿寐以求却难以触及的梦想一样。
爸妈看起来都还是平时的状态，一点不像被气急了故意说反话的样子。
“小宝，很早之前，就有人一直在默默帮你，包括你之前手术需要大量输血，都是有人指名道姓特意捐血给你，为你储备好了用量。”
“那我先和爸爸去客厅里, 等宝贝你们忙完再问问哥哥的事。”
男生的头发很顺，还格外柔韧，并不像时清柠发丝那样柔软。时清柠缠到指根的时候，偶尔没卷住，和人说话一分神，手指上发丝就自己松开了。
时清柠始终被柏夜息护在身后，有人伸手拿手电筒去照他，却被柏夜息拦住了。
男生微微向她颔首致意。
虽然时清柠知道自己年龄不只十六七岁，但生活在这未成年的身体里，经历着单调又简单的高中生活，每天和同学一起来聊题目、聊考试、听八卦，也着实很难让人觉得，自己不是十六七岁。
最关键也是因为时清柠一心都扑在了薄荷身上, 被亲着亲着, 就忘了要关门的事。
“你和小柏在一起很开心。”
朦胧的泪眼里，时清柠握住了笑着望他的柏夜息的手指。
是来操场太容易被逮。
于是作为安抚，长发的主人也用唇瓣贴着扫了扫时清柠的鼻尖。
“没关系，”妈妈轻轻拍了拍时清柠的手背，“哥哥也不是真的要反对，只是关心你，别太担心。”
柏夜息独是他的主角。
就算在还没有想起前世的时候，他也对薄荷拥有过分的偏爱。
那还能是什么时候……
看见两人时，妈妈也还和平日一样招呼他们：“小宝，小柏，来，过来坐。”
只不过这话打动了时清柠
时清柠努力想着，却听妈妈道。
他勉强地吞咽了一下，连身旁男生安慰式的揽住他的动作都慢了许久才感觉到。时清柠只能努力开口解释。
开始正式上晚自习之后，下了课间，时清柠还和柏夜息一起，会去操场上散步。
长发松弹回去，发尾轻轻扫过时清柠鼻尖，惊得他“唔”了一声。
就算旁边有人疑惑地嘀咕，“俩男生怎么早恋？”这两个人还是被坚决地扣下了，旁边还有人扛着专门拍违纪的摄像机，镜头开着，一直在录。
时清柠僵硬地走过去，已经感觉不出自己是不是同手同脚了。反而又是妈妈先开口：“小宝，刚刚你哥那么生气，是不是也因为他撞见了你们？”
*
“所以小宝不用担心，爸爸妈妈都不会反对。”
但让时清柠完全没能想到的是, 率先解释的反而是时妈妈。
“……”
妈妈温声说着，时清柠怔怔地，看了看柏夜息又回头看看妈妈，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泛起酸涩来。
然后爸爸就顶着那张让人下意识立正站直的脸, 轻而无声地帮两人带上了门，也下楼了。
时清柠眼睛湿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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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未消的阴影瞬间扑面迎来, 时清柠脸颊刚被烘热的温度一瞬凉了下来，甚至指尖都有些隐隐生寒。
时清柠这才反应过来。
“你……”他深吸了口气，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和薄荷的事？”
时清柠愕然。
时清柠根本没料到这个发展，怔愣愣地看着妈妈走开。落后一步的时爸爸看了看俩小孩, 表情还是一贯的严肃冷淡，不怒自威。
“没早恋。”
“哥哥也不会太反对的，因为他也看得见。”
“干什么？还敢顶撞老师！你看看你们，早恋还不知悔改！”
“不是第一次。”时妈妈说着，看了看柏夜息。
“那时候我就说过，”时夫人笑了笑，“妈妈不会反对的。”
“诶呀，不好意思，我和爸爸回来得太突然了。”
手电筒光扫过柏夜息的脸时，有老师愣了愣：“哎，男生？”
时清柠胡乱想着，又听妈妈带一点笑意说。
归根究底，就像时弈后来找他弟弟聊时说的那样——
他替时清柠把睡衣领口整理好, 掌根覆住男孩跳得过快的心口，安抚似的帮人平复。
晚了十六年。
和爸妈坦白过之后，时清柠的生活照旧，和柏夜息的相处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是真的，不是梦。
“而且，就算是我第一次见，宝贝你看小柏的眼神也完全不一样。”
“妈，我们……”
柏夜息抬臂严严实实地护着身后人，面对气冲冲的组长和一众老师，在持续录着像的镜头面前，冷冷淡淡地开口，说。
握住了，捏紧在手心里。
时妈妈双手合十做了个道歉的表情, 说。
冷静了十分钟之后, 走下楼的时清柠依然人是懵的，下楼梯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组长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但在爸妈面前，他还只是一个可以脆弱的小孩。
这种事，就算柏夜息做得再思虑周全、天衣无缝，他可能会瞒得住医院和血库那么多专业人员，却不可能瞒得住一位母亲。
“冷静一会，我们下去。”
虽然另一个学生被这个长发男生护在了身后，但也不至于看不清，两个都是男生。
就好像时清柠自己可以面对险恶，可以适应重生，可以做好很多很多事。
不过操场上虽然很适合静坐，人却不多，还让时清柠好奇过。
这个“也”字让时清柠下意识地低下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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