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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黎迟疑，“若是陛下圣体安好，兴许今夜就能回府。”
庭院寂寥空远，落花满地。
大热的天，沈砚却还穿着氅衣，面色也比往日孱弱苍白。
冰凉的茶水并未浇灭半分焦灼。
宋老夫人端坐在斑竹梳背椅上，手中攥着一串迦南木珠，口中念念有词。
层层烟雨弥漫。
秋雁面露遗憾：“可惜了，先前少夫人体寒，若非这玉寒草，怕是如今屋里还得烧着地龙。好不容易身子好些，姑爷还考上了状元，偏偏这会又……”
“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我父亲的门生，他悄悄让人递话出来。我怕你着急，快快寻了你来。”
秋雁笑着应了一声好。
手帕捏在指尖，宋老夫人亲为宋令枝擦去眼角的雨珠。
宋瀚远依言照做，面上的焦灼不安半点不减，他泄气坐在太师椅上，一壶冷茶直灌入伏中。
转过缂丝屏风，重重青纱帐幔后，宋令枝轻倚在贵妃榻上，白净的一张小脸未施粉黛，面如明月皎皎。
秋雁朝白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少夫人刚睡下了。”
“太好了，若姑爷平安归家，少夫人也不必忧心忡忡，整日以泪洗脸了。”
她沉下脸：”吴四是怎么做事的，竟让你淋雨回来，我的枝枝受苦了。”
前日她来过一回，碰巧那会宋令枝吃了药睡下，云黎不让人打扰，只在花厅坐坐便走了。
“我就枝枝这一个孙女，我何尝不心疼？只是她如今总归是大了……”
夜色笼罩，园中杳无声息，唯有淅沥雨声相伴。
宋老夫人以为沈砚卧病在榻，自顾不暇，所以才敢放手一搏，让宋令枝前去一试，不想还是碰上了。
云黎点点头：“有劳了。”
又打发小厮去前院瞧瞧。
余光瞥见白芷手上端着的燕窝粥，秋雁好奇：“先前的玉寒草这几日怎么不见，我瞧着少夫人吃着挺好的。”
云黎一身湖蓝色宝相花纹圆领长袍，扶着侍女的手，快步穿过乌木长廊。
“少夫人还病着，你不在跟前伺候，站在这做什么？”
许是那夜淋了雨染上风寒，加之又为贺鸣的事忧心，宋令枝这两三日都不曾睡得安稳。
雨声点点滴滴砸落在廊檐上，阴雨重重笼罩在京城之上。
“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枝枝如今才多大，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宋令枝面容憔悴，惨白容颜上寻不得半点血色。
她近来也为这事奔波劳碌，多日未眠，眉宇间愁云笼罩。
宋老夫人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宋令枝归心似箭。
宋令枝拢眉：“二门那可有人守着？罢罢，打发人去大门守着，倘若看见贺哥哥回来，快快让他回来禀报。”
夜色沉沉，烛光晃悠，宋令枝娇小羸弱的身影落在氤氲雨幕中，偶有雨丝飘摇，落至宋令枝眼睫。
宋令枝双眼一亮，遽然从榻上坐起：“此话当真？”
她眨眨眼，想着往后退开半步，又怕贺鸣回来，自己瞧不见。
云黎挽着她的手，温声细语：“你放心，我父亲找人打听过了，陛下已经找着了那作诗之人。先前陛下病重，大理寺也迟迟不审。”
提裙匆忙回房，命秋雁和白芷备下膳食，又让人备了热水。
“我没见到贺哥哥。”
廊檐下金丝藤红竹帘轻悬，云影横窗，苍苔浓淡。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轻声宽慰：“他……他可有说什么？”
“闭嘴，再敢嚷嚷老子弄死你们。”
大门紧紧闭着，唯有一辆软轿无声穿过角门。
白芷赶忙将人拉远了些，深怕让屋里的宋令枝听见难过：“小点声，这话你同我说说便是了，千万别在少夫人身前透露半句。”
丫鬟满脸堆笑：“少夫人起身了吗？明家夫人来了，说是有要紧事寻少夫人。”
宋瀚远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低声嘟囔。
秋雁点点头：“我又不傻，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白芷侯在门口，亲为云黎挽起湘妃竹帘：“明夫人，请。”
她声音轻轻，“昨儿夜里我坐更守夜，少夫人五更天还没睡，好不容易这会睡下了去，可别再吵着她了。”
宋老夫人心疼宋令枝，轻抚宋令枝双颊：“是该多吃些，瞧这小脸，都没肉了。若是……”
宋瀚远欲言又止。
远远的，忽见一个小丫鬟疾步跑来，秋雁和白芷定睛细看，竟是二门伺候的一个丫鬟。
宋令枝双眼瞪圆：“那作反诗之人，如今可抓着了？”
夜雨潇潇，宋瀚远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从袖中掏出一枚如核桃大小的怀表，低头看一眼。
“贺大人，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小的，小的立刻为您
宋老夫人大惊，眼中掠过重重愕然之色：“怎么会，不是说连着半月病重罢朝……”
宋令枝眉间轻拢：“……陛下龙体欠安？”
话犹未了，遂见秋雁匆匆从前院跑来，满脸喜色。
这场雨连着下了三日也不曾停歇。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忽的想起那一夜在诏狱前遇见的沈砚。
地牢昏暗，枯草干枝随意堆放在一处，贺鸣一身绯红色圆领官袍，端坐在破草席之上。
白芷睨秋雁一眼：“那物本就少见，哪有吃不完的。”
云黎轻叹一声，“说起来，那诗与你我二家都不相干，最多也就是失职，罚罚俸禄闭门思过就是了。”
秋雁提着玻璃绣球灯，同宋令枝站在廊檐下，二人踮脚往外张望。
许是听了云黎一席话，宋令枝今日倒觉身子爽利些，还多吃了半碗汤。
还是那身狱卒常袍，宋令枝一身灰扑扑，身上拢着披风。
灯，悄无声息侍立在廊檐下。
秋雁和白芷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笑意。
宋老夫人起身，忙忙命人端来热热的姜汤，又让白芷备水去。
她悄声，“只是此案还未言明，你先别声张，好好养身子，在家等着贺大人便是。我府上还有事，先走了。”
宋老夫人拍拍宋令枝的手背，“万事有祖母在呢。”
宋老夫人怒瞪他一眼，手上拄着的沉香木拐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人行至门首，端坐在梳背椅上的宋老夫人忽然睁开眼。
宋瀚远面上慌张，没忍住同宋老夫人道。
云黎左右张望，掩唇轻凑到宋令枝耳边，压低声音道。
屋中奴仆婆子悉数被屏退，宋令枝轻声道，“祖母，我见到他了。”
宋令枝站起身，双眼熠熠犹如星辰明朗。
宋令枝亦在榻上躺了三日。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温声宽慰：“莫怕，祖母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成了。你衣衫还湿着，先去更衣，若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宋瀚远一拍脑袋，“就不该心软答应她去的，罢了罢了，我还是亲眼去瞧瞧。”
雨声淅沥，白芷双手端着燕窝粥，款步提裙，自廊檐下穿过。
“事关前朝政事，那人并未多说，只说待案宗呈上陛下御览后，贺大人和我家那位就能回府了，也就这一两日的事。”
“快些回房去罢，想来贺鸣也快到家了。”
云黎颔首：“是，若非如此，这事也不会拖到现下。”
云黎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
诏狱阴冷潮湿，透过一方小小的窗子，隐约可见窗外一角的夜色。
“老夫人，老爷，少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云黎着急上前：“快别起身，躺着就是了。不是说只是风寒吗，怎的病得这般重？”
一语未落，忽见冬海撒开腿，匆匆穿过雨幕，直朝宋老夫人院中跑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吴四待贺鸣毕恭毕敬，他悄声。
宋令枝挽住秋雁的手：“先别张扬，省得让人看出端倪。你悄悄去，同我祖母和父亲说上一声便是了。”
三三两两狱卒走在一处，手执羊角灯，挨个牢房巡查。
她厉声：“回来。”
宋令枝点头，命白芷亲自送云黎出府。
“少夫人，明夫人刚刚打发了人，说是明大人如今已回府了。”
遥遥瞧见站在檐下的秋雁，白芷狐疑踱步过去。
眉眼清淡，一双浅色眸子映着昭昭夜色，从容不迫，同在翰林院如出一辙。
“自然是真的。”
树影婆娑，摇曳烛光跃动在宋令枝眼中。宋令枝一双柳叶眉轻蹙，月洞门空空如也，始终不见有人前来。
肩上眼角淋了雨，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宋令枝失魂落魄，眼睫上还沾着点点雨珠。
秋雁双眼垂泪。
吴四提着羊角灯，客客气气从贺鸣牢房前走过。
宋老夫人挽着宋令枝的手，一阵心疼，“可曾见到贺鸣了，他在狱中可有受罚，先前托人送进去的衣物被褥……”
秋雁笑着上前：“少夫人，姑爷的书房这两日一直锁着，奴婢这就让人进去洒扫。还有衣衫被褥……”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宋令枝眉开眼笑。
宋令枝倚在宋老夫人肩上，摇了摇头。
“都安静点！”
她掩唇，轻咳两三声。
好像，他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好像，他还是那个前途无量的侍读学士。
] 云黎迟疑，“若是陛下圣体安好，兴许今夜就能回府。”
庭院寂寥空远，落花满地。
大热的天，沈砚却还穿着氅衣，面色也比往日孱弱苍白。
冰凉的茶水并未浇灭半分焦灼。
宋老夫人端坐在斑竹梳背椅上，手中攥着一串迦南木珠，口中念念有词。
层层烟雨弥漫。
秋雁面露遗憾：“可惜了，先前少夫人体寒，若非这玉寒草，怕是如今屋里还得烧着地龙。好不容易身子好些，姑爷还考上了状元，偏偏这会又……”
“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我父亲的门生，他悄悄让人递话出来。我怕你着急，快快寻了你来。”
秋雁笑着应了一声好。
手帕捏在指尖，宋老夫人亲为宋令枝擦去眼角的雨珠。
宋瀚远依言照做，面上的焦灼不安半点不减，他泄气坐在太师椅上，一壶冷茶直灌入伏中。
转过缂丝屏风，重重青纱帐幔后，宋令枝轻倚在贵妃榻上，白净的一张小脸未施粉黛，面如明月皎皎。
秋雁朝白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少夫人刚睡下了。”
“太好了，若姑爷平安归家，少夫人也不必忧心忡忡，整日以泪洗脸了。”
她沉下脸：”吴四是怎么做事的，竟让你淋雨回来，我的枝枝受苦了。”
前日她来过一回，碰巧那会宋令枝吃了药睡下，云黎不让人打扰，只在花厅坐坐便走了。
“我就枝枝这一个孙女，我何尝不心疼？只是她如今总归是大了……”
夜色笼罩，园中杳无声息，唯有淅沥雨声相伴。
宋老夫人以为沈砚卧病在榻，自顾不暇，所以才敢放手一搏，让宋令枝前去一试，不想还是碰上了。
云黎点点头：“有劳了。”
又打发小厮去前院瞧瞧。
余光瞥见白芷手上端着的燕窝粥，秋雁好奇：“先前的玉寒草这几日怎么不见，我瞧着少夫人吃着挺好的。”
云黎一身湖蓝色宝相花纹圆领长袍，扶着侍女的手，快步穿过乌木长廊。
“少夫人还病着，你不在跟前伺候，站在这做什么？”
许是那夜淋了雨染上风寒，加之又为贺鸣的事忧心，宋令枝这两三日都不曾睡得安稳。
雨声点点滴滴砸落在廊檐上，阴雨重重笼罩在京城之上。
“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枝枝如今才多大，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宋令枝面容憔悴，惨白容颜上寻不得半点血色。
她近来也为这事奔波劳碌，多日未眠，眉宇间愁云笼罩。
宋老夫人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宋令枝归心似箭。
宋令枝拢眉：“二门那可有人守着？罢罢，打发人去大门守着，倘若看见贺哥哥回来，快快让他回来禀报。”
夜色沉沉，烛光晃悠，宋令枝娇小羸弱的身影落在氤氲雨幕中，偶有雨丝飘摇，落至宋令枝眼睫。
宋令枝双眼一亮，遽然从榻上坐起：“此话当真？”
她眨眨眼，想着往后退开半步，又怕贺鸣回来，自己瞧不见。
云黎挽着她的手，温声细语：“你放心，我父亲找人打听过了，陛下已经找着了那作诗之人。先前陛下病重，大理寺也迟迟不审。”
提裙匆忙回房，命秋雁和白芷备下膳食，又让人备了热水。
“我没见到贺哥哥。”
廊檐下金丝藤红竹帘轻悬，云影横窗，苍苔浓淡。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轻声宽慰：“他……他可有说什么？”
“闭嘴，再敢嚷嚷老子弄死你们。”
大门紧紧闭着，唯有一辆软轿无声穿过角门。
白芷赶忙将人拉远了些，深怕让屋里的宋令枝听见难过：“小点声，这话你同我说说便是了，千万别在少夫人身前透露半句。”
丫鬟满脸堆笑：“少夫人起身了吗？明家夫人来了，说是有要紧事寻少夫人。”
宋瀚远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低声嘟囔。
秋雁点点头：“我又不傻，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白芷侯在门口，亲为云黎挽起湘妃竹帘：“明夫人，请。”
她声音轻轻，“昨儿夜里我坐更守夜，少夫人五更天还没睡，好不容易这会睡下了去，可别再吵着她了。”
宋老夫人心疼宋令枝，轻抚宋令枝双颊：“是该多吃些，瞧这小脸，都没肉了。若是……”
宋瀚远欲言又止。
远远的，忽见一个小丫鬟疾步跑来，秋雁和白芷定睛细看，竟是二门伺候的一个丫鬟。
宋令枝双眼瞪圆：“那作反诗之人，如今可抓着了？”
夜雨潇潇，宋瀚远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从袖中掏出一枚如核桃大小的怀表，低头看一眼。
“贺大人，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小的，小的立刻为您
宋老夫人大惊，眼中掠过重重愕然之色：“怎么会，不是说连着半月病重罢朝……”
宋令枝眉间轻拢：“……陛下龙体欠安？”
话犹未了，遂见秋雁匆匆从前院跑来，满脸喜色。
这场雨连着下了三日也不曾停歇。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忽的想起那一夜在诏狱前遇见的沈砚。
地牢昏暗，枯草干枝随意堆放在一处，贺鸣一身绯红色圆领官袍，端坐在破草席之上。
白芷睨秋雁一眼：“那物本就少见，哪有吃不完的。”
云黎轻叹一声，“说起来，那诗与你我二家都不相干，最多也就是失职，罚罚俸禄闭门思过就是了。”
秋雁提着玻璃绣球灯，同宋令枝站在廊檐下，二人踮脚往外张望。
许是听了云黎一席话，宋令枝今日倒觉身子爽利些，还多吃了半碗汤。
还是那身狱卒常袍，宋令枝一身灰扑扑，身上拢着披风。
灯，悄无声息侍立在廊檐下。
秋雁和白芷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笑意。
宋老夫人起身，忙忙命人端来热热的姜汤，又让白芷备水去。
她悄声，“只是此案还未言明，你先别声张，好好养身子，在家等着贺大人便是。我府上还有事，先走了。”
宋老夫人拍拍宋令枝的手背，“万事有祖母在呢。”
宋老夫人怒瞪他一眼，手上拄着的沉香木拐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人行至门首，端坐在梳背椅上的宋老夫人忽然睁开眼。
宋瀚远面上慌张，没忍住同宋老夫人道。
云黎左右张望，掩唇轻凑到宋令枝耳边，压低声音道。
屋中奴仆婆子悉数被屏退，宋令枝轻声道，“祖母，我见到他了。”
宋令枝站起身，双眼熠熠犹如星辰明朗。
宋令枝亦在榻上躺了三日。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温声宽慰：“莫怕，祖母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成了。你衣衫还湿着，先去更衣，若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宋瀚远一拍脑袋，“就不该心软答应她去的，罢了罢了，我还是亲眼去瞧瞧。”
雨声淅沥，白芷双手端着燕窝粥，款步提裙，自廊檐下穿过。
“事关前朝政事，那人并未多说，只说待案宗呈上陛下御览后，贺大人和我家那位就能回府了，也就这一两日的事。”
“快些回房去罢，想来贺鸣也快到家了。”
云黎颔首：“是，若非如此，这事也不会拖到现下。”
云黎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
诏狱阴冷潮湿，透过一方小小的窗子，隐约可见窗外一角的夜色。
“老夫人，老爷，少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云黎着急上前：“快别起身，躺着就是了。不是说只是风寒吗，怎的病得这般重？”
一语未落，忽见冬海撒开腿，匆匆穿过雨幕，直朝宋老夫人院中跑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吴四待贺鸣毕恭毕敬，他悄声。
宋令枝挽住秋雁的手：“先别张扬，省得让人看出端倪。你悄悄去，同我祖母和父亲说上一声便是了。”
三三两两狱卒走在一处，手执羊角灯，挨个牢房巡查。
她厉声：“回来。”
宋令枝点头，命白芷亲自送云黎出府。
“少夫人，明夫人刚刚打发了人，说是明大人如今已回府了。”
遥遥瞧见站在檐下的秋雁，白芷狐疑踱步过去。
眉眼清淡，一双浅色眸子映着昭昭夜色，从容不迫，同在翰林院如出一辙。
“自然是真的。”
树影婆娑，摇曳烛光跃动在宋令枝眼中。宋令枝一双柳叶眉轻蹙，月洞门空空如也，始终不见有人前来。
肩上眼角淋了雨，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宋令枝失魂落魄，眼睫上还沾着点点雨珠。
秋雁双眼垂泪。
吴四提着羊角灯，客客气气从贺鸣牢房前走过。
宋老夫人挽着宋令枝的手，一阵心疼，“可曾见到贺鸣了，他在狱中可有受罚，先前托人送进去的衣物被褥……”
秋雁笑着上前：“少夫人，姑爷的书房这两日一直锁着，奴婢这就让人进去洒扫。还有衣衫被褥……”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宋令枝眉开眼笑。
宋令枝倚在宋老夫人肩上，摇了摇头。
“都安静点！”
她掩唇，轻咳两三声。
好像，他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好像，他还是那个前途无量的侍读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