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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一旦攻下定城, 就离上京不远了。”
而这一世……一切还会如此么？
“陛下——”
已至夤夜，宫中依然灯火长明。
裴时清随之落下一子。
薛放愣了片刻，也连忙屈膝行礼：“臣愿随明主！”
“四皇子不会登上那个位置的。”他平静道。
棠梨点点头：“嗯，有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就好，这些日子要劳累十一了。”
十一顺着积雪的廊庑走到屋前，抖落肩上积雪，轻轻叩响门扉。
“我走了，保重。”
前一世并没有忠义军起兵谋反一事，裴时清最后扶持四皇子上位，成了新朝首辅。
世人方知，当年的勇武大将军乃是假死。
裴时清则说：“老师少时曾随大庆高祖逐鹿天下，如今魏氏昏聩，不堪大任，当有明主挽大厦于将倾。”
徐怀忠抚掌大笑：“你啊你啊，看来跟着陶知禾那老家伙学得不少东西，棋艺早就在我之上了，又何必谦虚。”
地上狼藉不堪，笔墨砚台四处翻倒，兽首金炉的香灰洒了一地。
徐怀忠眯眼打量了片刻，抛掉手中棋子，哈哈大笑：“我输了。”
她脸上绽开一抹笑意，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原本就是亲人，是我见外了。”
此话一出，忽然变得一片安静。
棠梨沉默不语。
“陛下！”
***
“陛下，保重龙体啊。”一个老臣颤悠悠开口。
徐怀忠但笑不语。
然而他话音刚落，皇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肩膀高高耸起，咳得撕心裂肺。
◎宫中大乱◎
他们到渠县已经两月有余, 任谁也想不到, 两个月时间, 忠义军竟然势如破竹, 一路直取万州、嵇州，兵临定城。
大庆布防亏空, 兵力衰弱不是一日两日，此次忠义军谋反, 更让这一短处显露无疑。
裴时清朝他行了一礼：“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怀忠这等老狐狸，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树下积着残雪，军容整肃的将士们手执枪戟穿梭在营地之中，铁靴踏过冻硬的土地，发出铿锵之声。
片刻之后, 棠梨放下手中画笔，问他：“有什么新消息吗？”
“好个裴时清，好个徐怀忠！”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再度将笔山掀翻在地。
陆辰远沉默片刻，回答他：“六成。”
勇武大将军蛰伏数年，如今终于与皇室宣战，不仅要报自己被迫躲藏多年的仇，更要帮昔年含冤灭门的谢家讨回公道。
见少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棠梨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阿苍开口了：“你与我，是亲人。”
这一次棠梨脸上浮现出点点怅然：“之后你在北狄，我们见面也不大容易，但只要我有机会，就会带姑姑他们来看你的。”
裴时清面不改色，拂衣向徐怀忠行礼：“臣，愿随明主。”
“你为什么要这么客气。”少年忽然打断她。
龙椅上的手枯槁纤瘦，微微颤抖着，皇帝颓废地倚靠在龙椅上，胸膛起伏。
徐怀忠垂泪，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旋即大笑起来：“好！好——”
一只生着彩羽的雀儿拍打着翅膀落在枯枝上, 惊得落雪纷纷。
少年沉默地注视着远处，鎏金面具下，泪渍冰凉。
庆隆二十七年冬，一路攻城略地的忠义军拥徐怀忠黄袍加身，自立为王。
徐怀忠长长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去扶他：“魏氏昏聩，终究是百姓苦啊！”
第93章 生变
少年身形不动，任由她替自己将肩上雪花尽数拂去。
他哼笑一声：“你这小子，打得了仗，难道还坐不住江山？”
大氅在少年身后迎风招展，鎏金面具倒映着茫茫雪色。
薛放偷偷抬起眼睛打量裴时清。
裴时清起身为徐怀忠斟茶：“老师哪里的话，您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待我们攻下定城，直取上京之日，还要仰仗老师寒蝉仗马、指点江山。”
棠梨蹙起眉头。
陆辰远眼角微微一动，眸色晦暗不明。
十一抱拳：“姑娘太过客气了。”
当年皇室对这位功高震主的大将军起了疑心，攻打北狄一事乃是皇室阴谋，大将军断了一臂，方才九死一生逃出生天。
十一点头：“公子已经到了定城。”
寒风凛冽，雪粒割过面具没有覆盖的地方，生出几分痛楚。
他纵马跃上一片高地，勒住缰绳，回望渠县。
***
马蹄声声急，棠梨立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一片茫茫之中，才拭了下眼角湿痕，转身离去。
薛放见两人正在对弈，好奇发问：“谁赢了？”
军营之中，裴时清和徐怀忠正执棋对弈。
“亲人之间，不必讲这些的。”
渠县。
而另一边，少年策马疾驰，雪泥飞溅，似乎将天地都抛在了脑后。
裴时清笑着捡棋子，“与老师下棋，自然要使出十成力气，若不是老师方才让的那一子，恐怕学生也赢得没那么容易。”
陆稼的眼睛霎时间亮了，然而他随之忧心忡忡道：“周家虽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要我看……四皇子背后的沈家如今更强。”
雪花很快在他们肩上覆了浅浅一层白。
徐怀忠沉思许久，终于落下一子。
徐怀忠露出惆怅之色：“人老咯……”
棠梨愣了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顿了顿, 道：“棠公子和徐公子那边，公子也做了安排，他们二人如今都很安全。”
“你如今身份特殊，这一路上护送我而来，实在是太费心了。”
“渠县就在不远处了，阿苍，你不用担心，快些回去吧，路上一定要多多小心——”
正值生死关头，屋里又烧着炭，气氛有些焦灼。
于是他只能重重吐出一口气，一双眼透出些灼灼的光：“远儿，有几成把握。”
定城郊野。
天色蒙蒙亮时，陆府的门忽然被人敲醒。
最后棠梨先伸出了手，掸去阿苍肩上雪花：“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阿苍，就送到这吧。”
雪野茫茫，远处渠县笼罩在一片白蒙蒙之中，不大望得真切。
皇帝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昏倒在龙椅上不省人事。
十一见棠梨蹙眉, 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 如今渠县还算安全, 我们只需在此处等待公子。”
就在这时，一人掀开营帐帘子大不踏了进来。
“好。”阿苍答应得很快。
“宫里现状如何？”
哥哥们那边她反倒没那么担心，裴时清做事稳妥，既然回到歃血阁，一同起兵，便意味着他给众人安排好了后路。
裴时清淡淡看了一眼薛放，薛放没敢起，埋着头不说话。
灰白的雪无声落下，覆盖在冰冷的琉璃瓦上。
陆稼指尖轻轻发颤，他想喝一口茶，压一压心中澎湃，却发现方才茶杯已经被他打碎了。
裴时清淡淡一笑：“赢的侥幸罢了。”
棠梨倏然起身：“已经到定城了？”
那辆小小的马车如同一滴水珠，无声融于天地之间。
城郊的矮林中，马儿打着响鼻，它身前，两人静默相对。
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凝望着裴时清，徐怀忠语气严肃了几分：“渊儿，你可愿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大庇天下？”
大殿中传来一声巨响，门外守夜的宫人们纷纷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否则这场兵乱恐怕要搅得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十一推开门, 见棠梨正在作画，也不打扰她，而是静静立在一旁，看她提笔落墨。
棠梨高悬的心终于一点点回落。
此后为谋活路，更是被逼得以假死求脱身。
阿苍说：“快去吧，早些进城歇着。”
蛰伏在暗色中的皇宫像是忽然被惊扰的兽，各个宫殿的灯火接连亮起来。
几位臣子埋首跪在地上，鸦雀无声。
棠梨忧心的是这一世变数太大。
“据说已经开始筹备撤离，一旦忠义军攻破定城，他们很可能会弃上京逃亡安州方向。”
他扔下一句话，策马远去。
炭火燃尽，发出爆裂之声。
片刻之后，裴时清含笑道：“学生不可荷天下之任，却可辅明主。”
棠梨只得点点头，她别开眼，鼻头发酸，正要开口，阿苍忽然翻身上马。
徐怀忠连忙去抚他们：“你们两个孩子，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耳房里的下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披衣起身：“谁啊？一大早的…
屋内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进来吧。”
阿苍忽然伸手，不轻不重推了她一把：“快去吧，马都等急了，一会儿关了城门，你怎么进去。”
薛放重重拍了下裴时清的肩膀：“好啊你小子，竟然把老师都下输了。”
“你们谢家……也算后继有人了！”
“噗——”
所幸忠义军御下严格, 有军规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取百姓一粟一米, 所过之处倒也一片祥和。
棠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这一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一时语塞。
] “是, 一旦攻下定城, 就离上京不远了。”
而这一世……一切还会如此么？
“陛下——”
已至夤夜，宫中依然灯火长明。
裴时清随之落下一子。
薛放愣了片刻，也连忙屈膝行礼：“臣愿随明主！”
“四皇子不会登上那个位置的。”他平静道。
棠梨点点头：“嗯，有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就好，这些日子要劳累十一了。”
十一顺着积雪的廊庑走到屋前，抖落肩上积雪，轻轻叩响门扉。
“我走了，保重。”
前一世并没有忠义军起兵谋反一事，裴时清最后扶持四皇子上位，成了新朝首辅。
世人方知，当年的勇武大将军乃是假死。
裴时清则说：“老师少时曾随大庆高祖逐鹿天下，如今魏氏昏聩，不堪大任，当有明主挽大厦于将倾。”
徐怀忠抚掌大笑：“你啊你啊，看来跟着陶知禾那老家伙学得不少东西，棋艺早就在我之上了，又何必谦虚。”
地上狼藉不堪，笔墨砚台四处翻倒，兽首金炉的香灰洒了一地。
徐怀忠眯眼打量了片刻，抛掉手中棋子，哈哈大笑：“我输了。”
她脸上绽开一抹笑意，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原本就是亲人，是我见外了。”
此话一出，忽然变得一片安静。
棠梨沉默不语。
“陛下！”
***
“陛下，保重龙体啊。”一个老臣颤悠悠开口。
徐怀忠但笑不语。
然而他话音刚落，皇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肩膀高高耸起，咳得撕心裂肺。
◎宫中大乱◎
他们到渠县已经两月有余, 任谁也想不到, 两个月时间, 忠义军竟然势如破竹, 一路直取万州、嵇州，兵临定城。
大庆布防亏空, 兵力衰弱不是一日两日，此次忠义军谋反, 更让这一短处显露无疑。
裴时清朝他行了一礼：“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怀忠这等老狐狸，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树下积着残雪，军容整肃的将士们手执枪戟穿梭在营地之中，铁靴踏过冻硬的土地，发出铿锵之声。
片刻之后, 棠梨放下手中画笔，问他：“有什么新消息吗？”
“好个裴时清，好个徐怀忠！”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再度将笔山掀翻在地。
陆辰远沉默片刻，回答他：“六成。”
勇武大将军蛰伏数年，如今终于与皇室宣战，不仅要报自己被迫躲藏多年的仇，更要帮昔年含冤灭门的谢家讨回公道。
见少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棠梨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阿苍开口了：“你与我，是亲人。”
这一次棠梨脸上浮现出点点怅然：“之后你在北狄，我们见面也不大容易，但只要我有机会，就会带姑姑他们来看你的。”
裴时清面不改色，拂衣向徐怀忠行礼：“臣，愿随明主。”
“你为什么要这么客气。”少年忽然打断她。
龙椅上的手枯槁纤瘦，微微颤抖着，皇帝颓废地倚靠在龙椅上，胸膛起伏。
徐怀忠垂泪，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旋即大笑起来：“好！好——”
一只生着彩羽的雀儿拍打着翅膀落在枯枝上, 惊得落雪纷纷。
少年沉默地注视着远处，鎏金面具下，泪渍冰凉。
庆隆二十七年冬，一路攻城略地的忠义军拥徐怀忠黄袍加身，自立为王。
徐怀忠长长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去扶他：“魏氏昏聩，终究是百姓苦啊！”
第93章 生变
少年身形不动，任由她替自己将肩上雪花尽数拂去。
他哼笑一声：“你这小子，打得了仗，难道还坐不住江山？”
大氅在少年身后迎风招展，鎏金面具倒映着茫茫雪色。
薛放偷偷抬起眼睛打量裴时清。
裴时清起身为徐怀忠斟茶：“老师哪里的话，您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待我们攻下定城，直取上京之日，还要仰仗老师寒蝉仗马、指点江山。”
棠梨蹙起眉头。
陆辰远眼角微微一动，眸色晦暗不明。
十一抱拳：“姑娘太过客气了。”
当年皇室对这位功高震主的大将军起了疑心，攻打北狄一事乃是皇室阴谋，大将军断了一臂，方才九死一生逃出生天。
十一点头：“公子已经到了定城。”
寒风凛冽，雪粒割过面具没有覆盖的地方，生出几分痛楚。
他纵马跃上一片高地，勒住缰绳，回望渠县。
***
马蹄声声急，棠梨立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一片茫茫之中，才拭了下眼角湿痕，转身离去。
薛放见两人正在对弈，好奇发问：“谁赢了？”
军营之中，裴时清和徐怀忠正执棋对弈。
“亲人之间，不必讲这些的。”
渠县。
而另一边，少年策马疾驰，雪泥飞溅，似乎将天地都抛在了脑后。
裴时清笑着捡棋子，“与老师下棋，自然要使出十成力气，若不是老师方才让的那一子，恐怕学生也赢得没那么容易。”
陆稼的眼睛霎时间亮了，然而他随之忧心忡忡道：“周家虽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要我看……四皇子背后的沈家如今更强。”
雪花很快在他们肩上覆了浅浅一层白。
徐怀忠沉思许久，终于落下一子。
徐怀忠露出惆怅之色：“人老咯……”
棠梨愣了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顿了顿, 道：“棠公子和徐公子那边，公子也做了安排，他们二人如今都很安全。”
“你如今身份特殊，这一路上护送我而来，实在是太费心了。”
“渠县就在不远处了，阿苍，你不用担心，快些回去吧，路上一定要多多小心——”
正值生死关头，屋里又烧着炭，气氛有些焦灼。
于是他只能重重吐出一口气，一双眼透出些灼灼的光：“远儿，有几成把握。”
定城郊野。
天色蒙蒙亮时，陆府的门忽然被人敲醒。
最后棠梨先伸出了手，掸去阿苍肩上雪花：“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阿苍，就送到这吧。”
雪野茫茫，远处渠县笼罩在一片白蒙蒙之中，不大望得真切。
皇帝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昏倒在龙椅上不省人事。
十一见棠梨蹙眉, 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 如今渠县还算安全, 我们只需在此处等待公子。”
就在这时，一人掀开营帐帘子大不踏了进来。
“好。”阿苍答应得很快。
“宫里现状如何？”
哥哥们那边她反倒没那么担心，裴时清做事稳妥，既然回到歃血阁，一同起兵，便意味着他给众人安排好了后路。
裴时清淡淡看了一眼薛放，薛放没敢起，埋着头不说话。
灰白的雪无声落下，覆盖在冰冷的琉璃瓦上。
陆稼指尖轻轻发颤，他想喝一口茶，压一压心中澎湃，却发现方才茶杯已经被他打碎了。
裴时清淡淡一笑：“赢的侥幸罢了。”
棠梨倏然起身：“已经到定城了？”
那辆小小的马车如同一滴水珠，无声融于天地之间。
城郊的矮林中，马儿打着响鼻，它身前，两人静默相对。
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凝望着裴时清，徐怀忠语气严肃了几分：“渊儿，你可愿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大庇天下？”
大殿中传来一声巨响，门外守夜的宫人们纷纷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否则这场兵乱恐怕要搅得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十一推开门, 见棠梨正在作画，也不打扰她，而是静静立在一旁，看她提笔落墨。
棠梨高悬的心终于一点点回落。
此后为谋活路，更是被逼得以假死求脱身。
阿苍说：“快去吧，早些进城歇着。”
蛰伏在暗色中的皇宫像是忽然被惊扰的兽，各个宫殿的灯火接连亮起来。
几位臣子埋首跪在地上，鸦雀无声。
棠梨忧心的是这一世变数太大。
“据说已经开始筹备撤离，一旦忠义军攻破定城，他们很可能会弃上京逃亡安州方向。”
他扔下一句话，策马远去。
炭火燃尽，发出爆裂之声。
片刻之后，裴时清含笑道：“学生不可荷天下之任，却可辅明主。”
棠梨只得点点头，她别开眼，鼻头发酸，正要开口，阿苍忽然翻身上马。
徐怀忠连忙去抚他们：“你们两个孩子，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耳房里的下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披衣起身：“谁啊？一大早的…
屋内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进来吧。”
阿苍忽然伸手，不轻不重推了她一把：“快去吧，马都等急了，一会儿关了城门，你怎么进去。”
薛放重重拍了下裴时清的肩膀：“好啊你小子，竟然把老师都下输了。”
“你们谢家……也算后继有人了！”
“噗——”
所幸忠义军御下严格, 有军规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取百姓一粟一米, 所过之处倒也一片祥和。
棠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这一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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