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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杀”这种事，一旦过了那个冲动的劲儿，
有一次许海凡正上着学，突然被母亲的同事找到学校，让他赶紧把母亲送回家去。许海凡只好丢下考了一半的试，跑到母亲单位，连哄带骗地把喝醉发酒疯的母亲带回了家。
只要许海凡受伤，父亲就一定会回来看他，他也总是很懂事地说身上的伤都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到时母亲便会做上一桌子父亲曾经最爱吃的菜，让他至少留下吃一顿饭。
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选择的那个时刻，遇到了一个车技还不错的老司机。车子没有撞上他，却撞到了路边的围栏。
彼时，许海凡也才刚刚十二岁，准备小升初，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他都只是个孩子，一个还需要大人呵护的孩子。
但无论是“受伤”还是“考第一”的理由都不可能一直有效，父亲慢慢回来得越来越少，直到后来父亲的现任妻子怀孕，他就彻底不再回来了，只是每个月按时往母亲卡里打抚养费。
许海凡想到，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到关键时刻就会被车撞，那种凌空飞起的感觉看起来还不错。于是他的第一次尝试，就是走上街头，找一个时刻，猛地冲入车流。
父亲走后，母亲把怨气都撒在了许海凡身上，许海凡默默承受，也觉得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对不起母亲。
“我自己。”
“你不也是小孩？”本不爱说话的许海凡，忍不住问了一句。
眼看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母亲开始崩溃，饭也不做了，每天精神恍惚。
那种幸福是许海凡一直向往的，在父母离婚，父亲再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女孩口中的这种幸福。
女孩绘声绘色地说到最后，和许海凡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他用热毛巾帮母亲擦脸，换掉吐脏的衣服，端来热水，盖上被子，然后坐到母亲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笑着说：“妈，别难过，我有办法让爸爸回来。”
妈妈总是说，她和爸爸离婚都是因为许海凡，如果没有许海凡，也许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恩爱。
“小孩子真烦，是不是？”
之前，他从没站在过这么高的地方。
等第一次行动的余波渐渐平息，许海凡总结教训，又策划起了第二次行动。这次他想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如此就不用再把命运再交到司机或其他人的手上了。
许海凡没有选择自家的楼顶，因为怕吓着母亲，兜兜转转几圈后，他在附近小区找了一栋最高的楼，爬上去。
“我……我就被人推了一下，摔倒了。”女孩的眼神有些闪躲。
母亲先是隔三差五地自我伤害，发现前夫对自己不再上心后，就开始以各种理由去伤害许海凡，因为她知道前夫对许海凡还有爱，可她却不知道许海凡选择跟她，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父亲，而是他担心母亲失去一切后会彻底崩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许海凡隐隐感觉女孩有些言不由衷，甚至眼神里还透出一丝渴望和嫉妒。
果然，女孩歪头看着许海凡，眼中露出不解，“你是说你爸爸妈妈欺负你了吗？这怎么会呢？爸爸妈妈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呢！像我，虽然生病了，但爸爸妈妈还是很爱我，他们说我只是跟别人有点不一样而已，这个世界上本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呀。”
许海凡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的手放进被子里，帮她掖好被角，然后关上灯出去。
醉得迷迷糊糊的母亲被父亲叫醒，还来不及感叹久别重逢，就又被揪着大吵了一架。
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许海凡，想了想又问：“是不是也有人欺负你？所以你故意弄伤自己，这样就不用去学校了？”
“我都十岁了，哪里小？”女孩不屑地回答道，“你看外面那些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整天就知道跑跑跳跳，吵死人了。”
见许海凡没有回答，女孩以为他是默认了，点点头，接着说：“我妈说了，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不能害怕，你越害怕，他们就越想欺负你，更不能躲起来，因为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出去见人，错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凭什么要躲着他们！”
除了受伤外，许海凡考了第一名也能得到父亲的垂青，所以每次考试前母亲都会叮嘱他务必要考好，一旦没考到第一名，迎接他的不是母亲铺天盖地的责骂，便是母亲汹涌泛滥的泪水。
许海凡苦笑一下，说：“但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不当就能不当的，比如你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这根本改变不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让爸爸回来？对于十二岁的他来说，能想到的只有死亡——就算爸爸再忙，也还是有时间回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女孩说话的时候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让许海凡有些忍俊不禁。
“你的手怎么了？也骨折了？”女孩问道。
楼顶的风把街坊晒的床单吹得猎猎作响，许海凡站在天台边缘能隐约看到远处的苏州河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母亲说着话，渐渐歪在枕头上睡去了。
他扭头看了看，发现说这话的人本身也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右臂正打着石膏，整个人斜靠在病床上，晃荡着两条腿。
女孩说着，看了看许海凡受伤的手，道：“像你这样弄伤自己，就更傻了，欺负你的人看到了，还指不定多高兴呢！他们会说，看呀，这个傻子竟然怕我怕到自己用刀片割自己，我怎么那么厉害呀！”
许海凡惊讶地看着女孩，心想她经历的苦难恐怕也不会比自己少。
活着不容易，怎么死也那么难呢？
又失败了吗？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但如果，欺负你的是你最亲的人，那又该怎么办呢？”
窗外的阳光洒进屋内，落在女孩长长的睫毛和柔软的发丝上，一片金黄，但在许海凡看来，是女孩自己在发光——她是幸福的，至少此时此刻，是幸福的。
许海凡下意识把缠着纱布的手往被子里藏了藏，答非所问道：“你怎么骨折的？”
母亲迷离的醉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她拉紧许海凡的手，口齿不清地喃喃道：“好孩子，妈妈就知道你是好孩子……只要你爸能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他为什么要笑？是死亡很可笑吗？不，是他一想到自己死后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活着，就无比地轻松。
“是故意的！他们说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像‘瓷娃娃’一样。”
许海凡压根没指望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给自己什么答案，只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想对一个陌生人释放一次内心积压已久的困惑。
他情不自禁地踏上了石头围栏，风似乎更大了，把他干瘦的小身板也吹得前后晃动。
“你小时候难道不跑跑跳跳？”
许海凡刚要伸开双臂，更好地跟风来个亲密接触，却倏地被一双大手给拉了下去。
“瓷娃娃？什么意思？”
但他却仿佛一夜长大，被父母和命运，推着往前，被迫长大。
“谁割的？”女孩来了兴趣，追问道。
“不啊，我小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呆着，才不像他们那样。”女孩说着，双腿晃动得越发快了。
一位上来收衣服的上海阿姨，一边把许海凡往天台门的方向推，一边挡在他身前，生怕他又折返回去，愣是目送着他平安下了楼，才肯罢休。
但没想到女孩很快就回答道：“我最亲的人怎么会欺负我呢？要是欺负了我，我就不会再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了。www.xingyin.me”
因为如果成功了，那以后就再也用不着疼了——后面这句许海凡没有说给女孩听，他怕自己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嘿，啥宁噶额小宁啊？哪能跑到嘎哒来啦？快点下去！忒危险咧！”（嘿，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赶紧下去，太危险了！）
“我这不是骨折……”片刻后，许海凡还是开口了，”是被刀片割的。”
“没什么意思。”女孩嘟起嘴，偏头不看许海凡了。
“疼，但是只需要疼一会儿，就好了。”
他机灵地把父亲单位的电话告诉了司机，虽然结果是被司机和父亲一顿训斥，但他却甘之如饴，因为他兑现了给母亲的承诺。
如果他的存在真的是一个错误，那就让他亲手来修正这个错误吧。
1991年，13岁的许海凡从病房里醒来，窗外阳光明媚，莺歌燕舞，但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www.chunshan.me
“那这摔得还真不轻……推你的人不是故意的吧？”
那时候的许海凡真的以为是自己影响了爸妈的情感，可他又想不出如何才能弥补，后来他开始反思，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在了，爸爸妈妈就能和好如初？
许海凡深深地叹了口气，窗外忽然传来孩童打闹的嬉戏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虽然九十年代的老公房不过也就是六层高，但对于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敢犯错的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把下午没做完的半张考试卷子做完，又整理好文具和课本，最后环视了一周这个自他出生起就一直住着的房间，深吸口气，微微一笑，走出门去。
许海凡暗自嗟叹，这是他第三次尝试结束生命，但每一次都无一例外地被救了回来。
父亲认为是母亲喝多了没有照顾好许海凡，才导致他差点被车撞，不管许海凡在旁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
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一抹红色隐隐透出。
“啊？”女孩一时失语，半晌又问，“为什么啊？不疼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 “自杀”这种事，一旦过了那个冲动的劲儿，
有一次许海凡正上着学，突然被母亲的同事找到学校，让他赶紧把母亲送回家去。许海凡只好丢下考了一半的试，跑到母亲单位，连哄带骗地把喝醉发酒疯的母亲带回了家。
只要许海凡受伤，父亲就一定会回来看他，他也总是很懂事地说身上的伤都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到时母亲便会做上一桌子父亲曾经最爱吃的菜，让他至少留下吃一顿饭。
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选择的那个时刻，遇到了一个车技还不错的老司机。车子没有撞上他，却撞到了路边的围栏。
彼时，许海凡也才刚刚十二岁，准备小升初，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他都只是个孩子，一个还需要大人呵护的孩子。
但无论是“受伤”还是“考第一”的理由都不可能一直有效，父亲慢慢回来得越来越少，直到后来父亲的现任妻子怀孕，他就彻底不再回来了，只是每个月按时往母亲卡里打抚养费。
许海凡想到，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到关键时刻就会被车撞，那种凌空飞起的感觉看起来还不错。于是他的第一次尝试，就是走上街头，找一个时刻，猛地冲入车流。
父亲走后，母亲把怨气都撒在了许海凡身上，许海凡默默承受，也觉得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对不起母亲。
“我自己。”
“你不也是小孩？”本不爱说话的许海凡，忍不住问了一句。
眼看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母亲开始崩溃，饭也不做了，每天精神恍惚。
那种幸福是许海凡一直向往的，在父母离婚，父亲再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女孩口中的这种幸福。
女孩绘声绘色地说到最后，和许海凡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他用热毛巾帮母亲擦脸，换掉吐脏的衣服，端来热水，盖上被子，然后坐到母亲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笑着说：“妈，别难过，我有办法让爸爸回来。”
妈妈总是说，她和爸爸离婚都是因为许海凡，如果没有许海凡，也许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恩爱。
“小孩子真烦，是不是？”
之前，他从没站在过这么高的地方。
等第一次行动的余波渐渐平息，许海凡总结教训，又策划起了第二次行动。这次他想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如此就不用再把命运再交到司机或其他人的手上了。
许海凡没有选择自家的楼顶，因为怕吓着母亲，兜兜转转几圈后，他在附近小区找了一栋最高的楼，爬上去。
“我……我就被人推了一下，摔倒了。”女孩的眼神有些闪躲。
母亲先是隔三差五地自我伤害，发现前夫对自己不再上心后，就开始以各种理由去伤害许海凡，因为她知道前夫对许海凡还有爱，可她却不知道许海凡选择跟她，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父亲，而是他担心母亲失去一切后会彻底崩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许海凡隐隐感觉女孩有些言不由衷，甚至眼神里还透出一丝渴望和嫉妒。
果然，女孩歪头看着许海凡，眼中露出不解，“你是说你爸爸妈妈欺负你了吗？这怎么会呢？爸爸妈妈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呢！像我，虽然生病了，但爸爸妈妈还是很爱我，他们说我只是跟别人有点不一样而已，这个世界上本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呀。”
许海凡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的手放进被子里，帮她掖好被角，然后关上灯出去。
醉得迷迷糊糊的母亲被父亲叫醒，还来不及感叹久别重逢，就又被揪着大吵了一架。
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许海凡，想了想又问：“是不是也有人欺负你？所以你故意弄伤自己，这样就不用去学校了？”
“我都十岁了，哪里小？”女孩不屑地回答道，“你看外面那些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整天就知道跑跑跳跳，吵死人了。”
见许海凡没有回答，女孩以为他是默认了，点点头，接着说：“我妈说了，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不能害怕，你越害怕，他们就越想欺负你，更不能躲起来，因为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出去见人，错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凭什么要躲着他们！”
除了受伤外，许海凡考了第一名也能得到父亲的垂青，所以每次考试前母亲都会叮嘱他务必要考好，一旦没考到第一名，迎接他的不是母亲铺天盖地的责骂，便是母亲汹涌泛滥的泪水。
许海凡苦笑一下，说：“但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不当就能不当的，比如你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这根本改变不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让爸爸回来？对于十二岁的他来说，能想到的只有死亡——就算爸爸再忙，也还是有时间回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女孩说话的时候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让许海凡有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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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风把街坊晒的床单吹得猎猎作响，许海凡站在天台边缘能隐约看到远处的苏州河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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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了看，发现说这话的人本身也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右臂正打着石膏，整个人斜靠在病床上，晃荡着两条腿。
女孩说着，看了看许海凡受伤的手，道：“像你这样弄伤自己，就更傻了，欺负你的人看到了，还指不定多高兴呢！他们会说，看呀，这个傻子竟然怕我怕到自己用刀片割自己，我怎么那么厉害呀！”
许海凡惊讶地看着女孩，心想她经历的苦难恐怕也不会比自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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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迷离的醉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她拉紧许海凡的手，口齿不清地喃喃道：“好孩子，妈妈就知道你是好孩子……只要你爸能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他为什么要笑？是死亡很可笑吗？不，是他一想到自己死后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活着，就无比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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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海凡压根没指望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给自己什么答案，只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想对一个陌生人释放一次内心积压已久的困惑。
他情不自禁地踏上了石头围栏，风似乎更大了，把他干瘦的小身板也吹得前后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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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啊，我小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呆着，才不像他们那样。”女孩说着，双腿晃动得越发快了。
一位上来收衣服的上海阿姨，一边把许海凡往天台门的方向推，一边挡在他身前，生怕他又折返回去，愣是目送着他平安下了楼，才肯罢休。
但没想到女孩很快就回答道：“我最亲的人怎么会欺负我呢？要是欺负了我，我就不会再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了。www.xingyin.me”
因为如果成功了，那以后就再也用不着疼了——后面这句许海凡没有说给女孩听，他怕自己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嘿，啥宁噶额小宁啊？哪能跑到嘎哒来啦？快点下去！忒危险咧！”（嘿，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赶紧下去，太危险了！）
“我这不是骨折……”片刻后，许海凡还是开口了，”是被刀片割的。”
“没什么意思。”女孩嘟起嘴，偏头不看许海凡了。
“疼，但是只需要疼一会儿，就好了。”
他机灵地把父亲单位的电话告诉了司机，虽然结果是被司机和父亲一顿训斥，但他却甘之如饴，因为他兑现了给母亲的承诺。
如果他的存在真的是一个错误，那就让他亲手来修正这个错误吧。
1991年，13岁的许海凡从病房里醒来，窗外阳光明媚，莺歌燕舞，但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www.chunshan.me
“那这摔得还真不轻……推你的人不是故意的吧？”
那时候的许海凡真的以为是自己影响了爸妈的情感，可他又想不出如何才能弥补，后来他开始反思，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在了，爸爸妈妈就能和好如初？
许海凡深深地叹了口气，窗外忽然传来孩童打闹的嬉戏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虽然九十年代的老公房不过也就是六层高，但对于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敢犯错的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把下午没做完的半张考试卷子做完，又整理好文具和课本，最后环视了一周这个自他出生起就一直住着的房间，深吸口气，微微一笑，走出门去。
许海凡暗自嗟叹，这是他第三次尝试结束生命，但每一次都无一例外地被救了回来。
父亲认为是母亲喝多了没有照顾好许海凡，才导致他差点被车撞，不管许海凡在旁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
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一抹红色隐隐透出。
“啊？”女孩一时失语，半晌又问，“为什么啊？不疼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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