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第287章 裙下之臣（2） “那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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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兰部在狼罕部的北边——狼罕部之所以是所有草原部族之中，与中原王朝往来最多的，就是因为他们最靠近南边，与中原接壤。

    她这样说着，视线就落在了巫洛阳腰间装糖的荷包上。

    元宝灿意识到了这一点，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抚，才在她面前蹲下来。她有经验，没有直接撕扯布料，而是带来了一把剪刀，将伤处附近的布料剪开，再小心取下，尽量不牵动伤处。

    巫洛阳不可思议地问，“你在跟一匹马吃醋？”而且还是她自己的马——虽说刚刚已经送给巫洛阳了。

    巫洛阳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长长的马脸上摸了一下。踏风打了个响鼻，却很温顺，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巫洛阳见状，不由笑了起来，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两块糖，放在手心递了过去。

    等到马儿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巫洛阳已经是面红耳赤，衣衫微乱了。

    然而，答应了去拿药的女官一去不回，最后来的却是元宝灿。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今天这样出来跑一趟，就是极限了，而且次数也不能太多。

    “去吧，摸摸它。”元宝灿在巫洛阳腰间推了一下，“别怕，我喜欢你，踏风当然也喜欢你。”

    事实上，她还掌握了一种即便在草原上，也通常只有顶级骑士才能掌握的绝技：一脚踩马镫，借力把自己藏在马腹之下。

    元宝灿恋恋不舍地松口，评价道，“很甜。”

    巫洛阳被它舔得手心发痒，笑得更厉害了。

    在战场上冲阵的时候，这个技能是很好用的。

    即使是在对她装可怜的时候，巫洛阳也没有说过自己在南朝生活的细节。但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那些经历有多不堪回首。

    这样想着，元宝灿故作轻松地问，“这么说来，你在那边的仇人不少？”

稳，但元宝灿即便不牵缰绳，不用手，也不会被马儿颠下去。

    因为老狼罕王元天雄酷爱中原文化，一直在推行汉化的缘故，就连部族内部交流时，贵族们也习惯说中原官话。这也是巫洛阳到了这里之后，跟狼罕部的人没有任何语言障碍，可以直接交流的原因。不得不说，这一点，大大地节省了她的时间和精力。

    巫洛阳：“……”

    “你说呢？”

    两人说到这里，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巫洛阳大概是其中表情最沉重的一个。却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学会了骑马，但这种长途赶路，依然很难适应。

    巫洛阳见状，反而不是那么遗憾了，“走吧，他们都过来了。”

    巫洛阳闻言，都顾不上生气了，转头去看她，“真的？”

    ……

    越往南，气候越湿润，气温也越高，水草自然更加丰美。

    实际上是她自己不敢看。

    巫洛阳忍住了抬手无捂荷包的冲动，告诫自己不要跟对方一般见识，“你又不是马。”

    巫洛阳回头看了一眼，见跟随她们的护卫直到此刻才远远地出现在视线尽头，才松了一口气。

    她说着，朝巫洛阳眨了眨眼，“下次趁他们不注意，我带你偷溜出去玩，怎么样？”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元宝灿冷着脸，用帕子给她擦拭手心，一边拉着巫洛阳去一旁的小溪里洗手，一边抱怨道，“脏死了。”

    “我现在是了。”元宝灿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张嘴，还真的跟踏风一样发出了独属于马儿的“唏律律”的声音。

    踏风用鼻子嗅了一下，而后舌头一卷，将这两块糖卷走了。

    元宝灿一把马停下来，她就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唬了元宝灿一跳，连忙跟着跳下去，捞起她的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狼罕部上下，明眼人都知道，元宝灿和巫洛阳最近越走越近，显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联盟。巫洛阳身边的女官不知内情，自然不会阻拦她。

    元宝灿遗憾地说，“那只能等下次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元宝灿微微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你的马鞍是特制的，本以为会好一些。”

    因此，行军路上的气氛还算轻松。

    “你自己看吧。”巫洛阳说着，把脸别开。

    所以狼罕部要比乌兰部富饶一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元宝灿语气暧昧。

    巫洛阳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明日就换一个老师。”

    巫洛阳这时已经缓过来了，鼓起勇气低头看了一眼，倒觉得还好，“比我想的好一些，应该不算太严重吧？”虽然有大片红肿，但真正破皮和起泡的地方不多。

    巫洛阳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故意说，“你喂马的时候不是这样吗？”

    再加上跟中原王朝贸易往来，整个狼罕部的生活水平，都要比草原内部的其他部族要好。

    她没有伸手接过糖块，而是直接握住了巫洛阳的手腕，将她整只手都拉过去，然后连糖带手指一口叼住。

    即使如此，巫洛阳也疼得身体发颤，抓住了身下的锦褥。

    而且还是用这种喂法。

    “当然能。”巫洛阳笑了起来，“你别看我这样，吃过的苦可不少。”

    “……我以后不喂了！”元宝灿赌气地说。

    巫洛阳看到她，不由叹了一口气。

    巫洛阳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总说十指连心了。当元宝灿将她的指尖当做糖块，啃咬、吮吸、碾磨时，她只觉得指尖阵阵发麻，而那一点麻痒，又在瞬息之间顺着身体的脉络直抵心脏，让她的心也跟着麻痹了一瞬。

    清溪潺潺，水草招摇。

    “最近不行。”最后，她还是抵抗住了这种诱惑。

    勉强坚持到扎营的地方，帐篷一支起来，她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让女官来为自己处理伤势。

    “不可以吗？”元宝灿一根根揉着她的手指，“你都没有喂我吃过糖。”

    “没有报复回去？”

    巫洛阳疑心这又是她的陷阱，但还是忍不住心动。

    葬礼和各种准备工作就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再拖延下去就要耽误转移到冬季草场的时间，巫洛阳与几位大贵族商议之后，决定即刻召集人马，出兵乌兰部！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给你赔罪。”元宝灿搂着她的腰不放，把人带回马儿跟前，“就把我最宝贝的踏风送给你，怎么样？”

    自由的滋味，她是到了这里才明白的。但即使在这里，她的行动大部分时间也仍然只能被局限在王帐之中。如此，偷溜出去玩自然就很有诱惑力了。

    可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很空。过去的巫洛阳无法从中得到安慰，现在的巫洛阳，已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至少在这一点上，她们是相似的，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的想法和选择。：，，.

    反正草原上会骑射的女子到处都是，就算技艺不如元宝灿，至少不会对她不敬。

    “别怕。”元宝灿小声笑道，语气里不无得意，“踏风跑得快，他们跟不上的。”

    扯远了，总之，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狼罕部打乌兰部，是没有多少压力的。

    不过，的确，在两人至今为止的往来之中，或许双方都有所保留，但能够表露出来的部分，都足够坦荡。

    “勉勉强强吧。”元宝灿说。

    第一天下来，就破了皮，起了水泡。

    踏风一听，立刻很开心地凑过来蹭她。

    巫洛阳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是不少。”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元宝灿握着药瓶的手忍不住收紧。

    她妥协了，用帕子擦干手，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糖递了过去，“这样可以了吗？”

    “今天是不算严重，可是还要这样赶几天的路。”元宝灿一边擦药，一边担忧地道，“你能坚持吗？”

    元宝灿一看她的表情，就笑了，“放心，今天不闹你。我只是来看看你，伤得厉害吗？”

    疲惫之类的就不说了，咬咬牙就能坚持过去。主要是骑在马上，腿上的皮肤被磨得很厉害。

    她很想安慰一下巫洛阳。

    有这样精湛的技艺，她坐在马上，自然不会像巫洛阳这样紧张，甚至能腾出手来搞一些小动作。而巫洛阳想要阻止她，却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