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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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陆攸珩轻声道：“这几年，九娘待我很好，是我于她有愧。”
“怎么不能，你自小就惯来不会讲道理。为何藏在荒无人烟的山上，为何十年才记起你，为何不早些看腿疾，为何搞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生我气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可以与你数上一天。”
陆则琰微眯着眼，隐隐要发怒，“你胆敢再说一遍！”
“不是公子，是个太监，见什么，她与你有关系么。”
陆则琰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堂堂镇北王大世子，以后的镇北王，也学会了溜须拍马的一套。”
“卓岚山也不行？”
“是。”
始终是太多年未见，原本就桀骜的脾性再作为上位者浸淫过官场，早就看不到十□□岁残存的青稚，随意一个眼神都能教人心惊肉跳。
也不知大人那里怎么样了, 她启程前曾央求过大人在世子面前提一提赵姐姐，可方才看了他们‘阖家一起’的场景, 倒还不如不提呢。
“足厥阴肝、太阴不实，若是早遇八年，我有这个信心，但现在，我治不好他。”
秦素棉默默地弯腰作揖，以表对他出口安抚的谢意，他也不是故意想触怒王爷逆鳞，但实话如此，他是神医，又不是神仙。”
赵音笙摸摸她的头，“你知道我比你大几岁啊。”
陆攸珩手蓦然一松，毫笔无预警地跌落在绢上，沁染出大块墨渍，他出神盯了会儿，兀自摇了摇头，“绢布价格高昂，可沾了墨，却还不如白宣，扔了舍不得，可总要扔的。”
“其实能想起你，我便觉得老天待我不薄，五年与十年又有何差别呢。”
陆则琰抱着双臂，慵懒地接道：“哦，她没成亲。”
“王爷...”
“寻常女子在我这个年纪，孩子都要十多岁啦，难过是真，可我哪有如此矫情。 ”
“属下告退。”
浅淡的晨光从窗口洒下来，在房内各类摆设上镀了层金。
“非她逼我，李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就当娶她。”
“不行。”
陆则琰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一挑，“陆攸珩，你敢这般讥讽，不怕本王怪罪么。”
“我只会跟着你走，因为只记得你。”
“可惜不久后，李大哥身染恶疾...”
“你不要告诉我，她是知晓了你的身份，携恩逼你与她成亲。”
苏果拉过她的手，“那，那我陪你一道走吧。”
陆攸珩笔顿了顿，抬头问起：“她是谁？”
忘了就忘了, 反正记起来也没有什么用...
两侧廊庑间是曲折游廊，黄色的鹅卵石铺成甬道，冬草绕阶缘至屋沿，躲在雕了花的窗棂下东歪西倒。
虽说是临街小院，外墙粉刷过几次残片斑驳陆离，初看之下破旧的不引人注目，但其实内里却是大有乾坤。
陆则琰闻言，笑容一收，“陆攸珩，本王可提醒你，你娶谁我不管，但身份不明的，休想进陆家的祠堂。”
他们两人以前在王府里年少时候都少不得要拌嘴，每每都是以陆攸珩认错收场，长了年岁依旧没有区别，陆攸珩放下笔继续道：“季舒姓李，他父亲在山脚下救了我。”
“...”
陆则琰摺了摺袖口，轻声嗤笑，“容貌如此普通，怎么可能是你生的。”
马车上的绸帘缓缓落下, 厢内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早上赶集的百姓渐多，嘈杂声被厚绸挡在车外。
赵音笙摆了摆手，“苏果，我回京府前要去再见一下我外祖，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与王爷说件事。”
僵持不久，陆攸珩率先败下阵来，他转着轮椅木轴，一点点靠近背身站着的高大男子，拉扯他的袖襕，柔声道：“阿琰，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秦素棉将两指按在陆攸珩右手脉搏，又在他的腿上压了压，片刻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王爷，大世子的腿，卑职束手无策。”
“推我去案边好不好，每日这个时辰，我要练笔。”
“知道了。”
若不是他半年前偶然发现当初跟着他滚落山脚的兵册被九娘藏在柴房砖下，他可能到现在都不会忆起自己的来由。
陆攸珩听了笑道，“不是谁问我，我都会答的，以前是父王，现在是你。”
陆攸珩却一点儿都不怕，换上了温温柔柔的诚恳语调，“不是讥讽，我只是想将话说开，再同你认错。”
陆攸珩转着轮椅上前，隔在二人中间，仰头朝着陆则琰道：“阿琰，我都习惯了十年的事，你何必再逼秦先生。 ”
“不是的...”
“大世子当年从山崖跌落，撞上了风池穴和天柱穴，没受刺激时想不起旁人亦属正常。”秦素棉见陆则琰脸色又要落下，忙补救道：“但是！这个可以开药调理，迟早能将事情一一记起！”
“你...”
苏果在茶几上趴了会儿, 时不时眨巴着大眼睛偷偷瞥向她，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陆则琰显然对这句话很受用，心情不错之余，想起来小太监对他的央求，“对了，赵音笙也来了。”
苏果见她欲言又止，心疼道：“赵姐姐，其实你若是难受，可以不忍的...”
“便将妻子托付与你了？”
陆攸珩被他呛了句，悠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个好姑娘，可我已娶了妻子，只能负她。”
陆则琰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啊，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
“我曾想过许多次，在何种景况下找到他。也不是没准备他会成亲, 只是最终，我还是信像我这般的傻子，世上有他一个的。”
“王爷，回京城的马车已经备下，随时可以启程。赵音笙先回卓岚山的兵营，若枟派人护送了。”
秦素棉急着往外跑，边跑边喊，“哎，若枫等等我！王爷，卑职也告退！”
陆则琰垂眸沉默了少许，眉头依旧拢着，“我的事，你全都记得。”
“苏果, 你方才看清了么。”
陆则琰阖着眸深提了口气，声音单冷不带情绪，“给本王把话说清楚点。”
“嗯。”陆攸珩低头拂袖，笑了笑，“也只记得你。”
“...阿琰！”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几声叩响，是若枫。
陆攸珩看他脸色，就知道是气消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那样，脾气快发的时候，必得要亲近的人哄。
“与你自小定亲的人，卓将军的外孙女。”
陆则琰不是谁的软都吃，但对于苏果和陆攸珩两个人，他有时候真的毫无办法。
腿脚不便还要受人照顾，纵然没有共处一室，他也算污了女子的名声，十年来一直拖着，是担忧自己已有家室。
“治不好总有治不好的法子。”
“呵，你这么机灵，他们却说你连兵法学识都不记得，你是不是诓人啊。”
赵音笙想说什么, 试了几次，最终没出声。
“难不成，我还会逼你娶她不成？”
陆则琰闻言，终于转身，他轻声哼笑：“大世子，你不回来是因为失忆，本王该怎么与你置气？”
“...”陆攸珩碰了个软钉子，转而道：“我还听闻你有个喜欢的公子，能不能教我见见？”
“你的字迹没变。”陆则琰抱臂靠在身后的架子，看了眼面前男子腰间的蝴蝶形状的结扣，“除了我，当真谁都记不起？ ”
“阿琰。”
...
陆攸珩手指纤长，执笔细腻，安静习字的模样，清贵气质半分未褪，哪里看得出这些年是沉寂在粗野乡间。
陆攸珩最是熟悉他的脾气，沉吟片刻之后，道：“说罢，你是不是生气了。”
赵音笙轻拍她的手, 笑道：“我没骗你吧，他真的是个看起来便很温柔的人。”
苏果忽然听得赵音笙喊她, 立刻挪过位置，替她掖起毛毯，“嗯。”
关门一声轻响，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一瞬间寂静下来，没人先开口说话，十年不见，与陌生人没甚不同，偏偏容颜皆没有大变，又好似昨日才见过。
秦素棉咬着牙坚持，“王爷，您也晓得我待伤者不会作玩笑，治不好便是治不好，在我这儿，没有死马当活医这回事。 ”
他真的受不了陆则琰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本来以为今日大团圆，王爷总不会发脾气，现在看看还有的好熬的，早些走为妙。
苏果艰难开口, “赵姐姐, 大世子是失忆了, 所以才...你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子。”
“何时愿意回京。”
“...”
陆攸珩的脸上好像从来都不会出现生气的表情，他不疾不徐，脸色未变的说道：“是啊，以后要仰仗摄政王，现在不讨好就太过蠢笨了。”
陆攸珩眼底始终带着三分笑，语气却是无可奈何，“摄政王，你说，我说的可是你所想？”
斜靠着竹窗边，是个花梨木的书桌，上面摆放微黄的素绢，端砚则搁着一支细细紫毫。
“...你看出来了？”
赵音笙靠坐在角落沉默不语, 神色平和，安静地仿佛刚才只是看了场梨园戏。
“既然面也见过，我就该回应天府了。”
“你就想问本王这个？”
陆则琰瞟了他一眼，总算没有再发火。
“阿琰，我知错了，你还生不生气啊？”
“是么。”男人的眉眼俊秀温柔，手上继续提写：“这么多年，她理当有了好姻缘，又何必再追过来。”
] “嗯。”陆攸珩轻声道：“这几年，九娘待我很好，是我于她有愧。”
“怎么不能，你自小就惯来不会讲道理。为何藏在荒无人烟的山上，为何十年才记起你，为何不早些看腿疾，为何搞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生我气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可以与你数上一天。”
陆则琰微眯着眼，隐隐要发怒，“你胆敢再说一遍！”
“不是公子，是个太监，见什么，她与你有关系么。”
陆则琰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堂堂镇北王大世子，以后的镇北王，也学会了溜须拍马的一套。”
“卓岚山也不行？”
“是。”
始终是太多年未见，原本就桀骜的脾性再作为上位者浸淫过官场，早就看不到十□□岁残存的青稚，随意一个眼神都能教人心惊肉跳。
也不知大人那里怎么样了, 她启程前曾央求过大人在世子面前提一提赵姐姐，可方才看了他们‘阖家一起’的场景, 倒还不如不提呢。
“足厥阴肝、太阴不实，若是早遇八年，我有这个信心，但现在，我治不好他。”
秦素棉默默地弯腰作揖，以表对他出口安抚的谢意，他也不是故意想触怒王爷逆鳞，但实话如此，他是神医，又不是神仙。”
赵音笙摸摸她的头，“你知道我比你大几岁啊。”
陆攸珩手蓦然一松，毫笔无预警地跌落在绢上，沁染出大块墨渍，他出神盯了会儿，兀自摇了摇头，“绢布价格高昂，可沾了墨，却还不如白宣，扔了舍不得，可总要扔的。”
“其实能想起你，我便觉得老天待我不薄，五年与十年又有何差别呢。”
陆则琰抱着双臂，慵懒地接道：“哦，她没成亲。”
“王爷...”
“寻常女子在我这个年纪，孩子都要十多岁啦，难过是真，可我哪有如此矫情。 ”
“属下告退。”
浅淡的晨光从窗口洒下来，在房内各类摆设上镀了层金。
“非她逼我，李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就当娶她。”
“不行。”
陆则琰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一挑，“陆攸珩，你敢这般讥讽，不怕本王怪罪么。”
“我只会跟着你走，因为只记得你。”
“可惜不久后，李大哥身染恶疾...”
“你不要告诉我，她是知晓了你的身份，携恩逼你与她成亲。”
苏果拉过她的手，“那，那我陪你一道走吧。”
陆攸珩笔顿了顿，抬头问起：“她是谁？”
忘了就忘了, 反正记起来也没有什么用...
两侧廊庑间是曲折游廊，黄色的鹅卵石铺成甬道，冬草绕阶缘至屋沿，躲在雕了花的窗棂下东歪西倒。
虽说是临街小院，外墙粉刷过几次残片斑驳陆离，初看之下破旧的不引人注目，但其实内里却是大有乾坤。
陆则琰闻言，笑容一收，“陆攸珩，本王可提醒你，你娶谁我不管，但身份不明的，休想进陆家的祠堂。”
他们两人以前在王府里年少时候都少不得要拌嘴，每每都是以陆攸珩认错收场，长了年岁依旧没有区别，陆攸珩放下笔继续道：“季舒姓李，他父亲在山脚下救了我。”
“...”
陆则琰摺了摺袖口，轻声嗤笑，“容貌如此普通，怎么可能是你生的。”
马车上的绸帘缓缓落下, 厢内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早上赶集的百姓渐多，嘈杂声被厚绸挡在车外。
赵音笙摆了摆手，“苏果，我回京府前要去再见一下我外祖，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与王爷说件事。”
僵持不久，陆攸珩率先败下阵来，他转着轮椅木轴，一点点靠近背身站着的高大男子，拉扯他的袖襕，柔声道：“阿琰，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秦素棉将两指按在陆攸珩右手脉搏，又在他的腿上压了压，片刻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王爷，大世子的腿，卑职束手无策。”
“推我去案边好不好，每日这个时辰，我要练笔。”
“知道了。”
若不是他半年前偶然发现当初跟着他滚落山脚的兵册被九娘藏在柴房砖下，他可能到现在都不会忆起自己的来由。
陆攸珩听了笑道，“不是谁问我，我都会答的，以前是父王，现在是你。”
陆攸珩却一点儿都不怕，换上了温温柔柔的诚恳语调，“不是讥讽，我只是想将话说开，再同你认错。”
陆攸珩转着轮椅上前，隔在二人中间，仰头朝着陆则琰道：“阿琰，我都习惯了十年的事，你何必再逼秦先生。 ”
“不是的...”
“大世子当年从山崖跌落，撞上了风池穴和天柱穴，没受刺激时想不起旁人亦属正常。”秦素棉见陆则琰脸色又要落下，忙补救道：“但是！这个可以开药调理，迟早能将事情一一记起！”
“你...”
苏果在茶几上趴了会儿, 时不时眨巴着大眼睛偷偷瞥向她，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陆则琰显然对这句话很受用，心情不错之余，想起来小太监对他的央求，“对了，赵音笙也来了。”
苏果见她欲言又止，心疼道：“赵姐姐，其实你若是难受，可以不忍的...”
“便将妻子托付与你了？”
陆攸珩被他呛了句，悠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个好姑娘，可我已娶了妻子，只能负她。”
陆则琰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啊，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
“我曾想过许多次，在何种景况下找到他。也不是没准备他会成亲, 只是最终，我还是信像我这般的傻子，世上有他一个的。”
“王爷，回京城的马车已经备下，随时可以启程。赵音笙先回卓岚山的兵营，若枟派人护送了。”
秦素棉急着往外跑，边跑边喊，“哎，若枫等等我！王爷，卑职也告退！”
陆则琰垂眸沉默了少许，眉头依旧拢着，“我的事，你全都记得。”
“苏果, 你方才看清了么。”
陆则琰阖着眸深提了口气，声音单冷不带情绪，“给本王把话说清楚点。”
“嗯。”陆攸珩低头拂袖，笑了笑，“也只记得你。”
“...阿琰！”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几声叩响，是若枫。
陆攸珩看他脸色，就知道是气消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那样，脾气快发的时候，必得要亲近的人哄。
“与你自小定亲的人，卓将军的外孙女。”
陆则琰不是谁的软都吃，但对于苏果和陆攸珩两个人，他有时候真的毫无办法。
腿脚不便还要受人照顾，纵然没有共处一室，他也算污了女子的名声，十年来一直拖着，是担忧自己已有家室。
“治不好总有治不好的法子。”
“呵，你这么机灵，他们却说你连兵法学识都不记得，你是不是诓人啊。”
赵音笙想说什么, 试了几次，最终没出声。
“难不成，我还会逼你娶她不成？”
陆则琰闻言，终于转身，他轻声哼笑：“大世子，你不回来是因为失忆，本王该怎么与你置气？”
“...”陆攸珩碰了个软钉子，转而道：“我还听闻你有个喜欢的公子，能不能教我见见？”
“你的字迹没变。”陆则琰抱臂靠在身后的架子，看了眼面前男子腰间的蝴蝶形状的结扣，“除了我，当真谁都记不起？ ”
“阿琰。”
...
陆攸珩手指纤长，执笔细腻，安静习字的模样，清贵气质半分未褪，哪里看得出这些年是沉寂在粗野乡间。
陆攸珩最是熟悉他的脾气，沉吟片刻之后，道：“说罢，你是不是生气了。”
赵音笙轻拍她的手, 笑道：“我没骗你吧，他真的是个看起来便很温柔的人。”
苏果忽然听得赵音笙喊她, 立刻挪过位置，替她掖起毛毯，“嗯。”
关门一声轻响，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一瞬间寂静下来，没人先开口说话，十年不见，与陌生人没甚不同，偏偏容颜皆没有大变，又好似昨日才见过。
秦素棉咬着牙坚持，“王爷，您也晓得我待伤者不会作玩笑，治不好便是治不好，在我这儿，没有死马当活医这回事。 ”
他真的受不了陆则琰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本来以为今日大团圆，王爷总不会发脾气，现在看看还有的好熬的，早些走为妙。
苏果艰难开口, “赵姐姐, 大世子是失忆了, 所以才...你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子。”
“何时愿意回京。”
“...”
陆攸珩的脸上好像从来都不会出现生气的表情，他不疾不徐，脸色未变的说道：“是啊，以后要仰仗摄政王，现在不讨好就太过蠢笨了。”
陆攸珩眼底始终带着三分笑，语气却是无可奈何，“摄政王，你说，我说的可是你所想？”
斜靠着竹窗边，是个花梨木的书桌，上面摆放微黄的素绢，端砚则搁着一支细细紫毫。
“...你看出来了？”
赵音笙靠坐在角落沉默不语, 神色平和，安静地仿佛刚才只是看了场梨园戏。
“既然面也见过，我就该回应天府了。”
“你就想问本王这个？”
陆则琰瞟了他一眼，总算没有再发火。
“阿琰，我知错了，你还生不生气啊？”
“是么。”男人的眉眼俊秀温柔，手上继续提写：“这么多年，她理当有了好姻缘，又何必再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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