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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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故意磕磕碰碰的写完名单，再恭敬的呈与太子。

    对方每一个呼吸、微动作，言语声调，顾玉昭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分析揣摩。

才解禁出府，自那之后，便长宿长春坊太子府，偶有大朝会才留居宫中。

    见他目光清澈，容色殊丽，不笑时，粉面桃涡亦含三分情致，一笑却又舒达阔气。

    太子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心里想的却是，怪不得这小郎君如此结仇于文山，甚至还间接坏了平乐候府尚主续爵的意图，又常讽诗来往气得文山跳脚，作为候府世子的周文山明明可以很容易的教训她，却始终容忍三分，并不曾真的对这玉昭郎动用报复手段。

    顾玉昭微松了一口气，便答：“永昌十二年于万梅宴雅集上相识，相交泛泛，后来熟识起来，还是永昌十三年恩科殿试之时……”

    顾玉昭：“喏。”

    关于父皇的祥瑞之梦，裴秀收到内延的暗中提醒，回京后，当然是与那祥瑞贤臣保持距离，就算宫廷之中屡有此子的传闻，太子也从不表现好奇。

    太子言：“玉昭郎与文山相识了有多久？”

    让人望之忘俗。

    “也不知道小郎君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住。”

    说着，太子的声音带出几分捉狭之意。

    被美色所惑，顾玉昭忍不住璀然一笑，大胆言道：“……也不怪得良弼兄看我不顺眼，易地而处，我早就找人巷角套他麻袋了！”

    更何况，永昌帝于十年春大病之后，原本只有一分的猜忌，便日益增多到了六七分。

    等了片刻，不见声响。

    真真一个好容色的少年郎！

    太子被她的反应逗得哑然失笑，又见她丧气垂头，露出颈项间一小节白得发光的肌肤，线条优美、脂光粉腻。

    太子又言：“孤可听闻过你这享誉满京的玉昭郎名头的由来。当年放榜后，数家官宦榜下捉婿，那几日满上京都在赌某时某刻、玉昭郎会被哪家给捉去给相看，做了东床上宾。”

    “偏你躲二十四坊，搞了一出狡兔三窟，”太子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她，笑言：“今日宿烟云阁，明日醉柳章台，倒惹得小娘子慕，玉昭郎这名头越发响亮。”

    顾玉昭瞪眼，完全没想到会被太子拿旧闻打趣！

    蛰伏到夏末，天家父子关系和缓如初，太子便又领了平定与北齐接壤的关的动乱，欲开边关商路，迎北齐使者一事。

    说着些许琐事，逐渐察觉到太子身上那股沉郁凝重之感慢慢散去，顾玉昭才试探着抬头，见太子以手支颐，正温和的看着她。

    车内。

    不知为何，车驾缓慢了下来。

    而顾玉昭这边，并不知太子的思虑。

    太子：“放着罢。”

    直到前一刻，顾小探花拦车求见。

    因此太子得胜回京一年多了，虽常闻此人或风流、或惫懒的诸事，从来没见过顾玉昭本人。

    仿佛片刻，又仿佛许久。

    太子眼神微凝，唇边的笑意不由得缓缓收敛。

    顾玉昭垂目盯着脚尖，心里不免忐忑，她倒不是后悔今天的举动，只是第一次接触太子本人，不太拿得准太子心态。

    裴秀自觉自己正立于危墙，愈加小心不提。

    顾玉昭张了张口，忍住了！抿着唇、胀红了脸颊，恨恨低头。

    在白象献瑞一事被算计栽了跟头，太子自然对这些谶纬祥瑞之事多了三分警觉避讳。

    可她万万不能如同怼周良弼等人一样，痛快的怼回去。先不提太子位高权重，现在正有求于人啊喂！

    顾玉昭：“殿下，臣下写完了，昨夜仓促一观，或有不准。是否需臣下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