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盘花海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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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专门从厦门来这一趟，是有什么想问的？”张日山没有跟我拐弯抹角，“只是问进度，打个电话就行了。”

    话题戛然而止，我有些意犹未尽，张家人遇到的诡事那么多，我这个好像也就那样了。

    可父母却否定了我的说辞，那片海域没有渔民，而且当时也没有风暴，附近更无人居住，我一定是受到海底青铜铃阵的影响产生了幻觉。

    “张海侠呢，你，以前见过吗？”我试探性地问，张海侠26岁牺牲，也不知张日山对这个人是否有过照面。

    理论上来讲，我的父母其实出自九门，父亲姓张，是张启山的后人，母亲姓齐，是齐家现任当家黑瞎子的小女儿。

    新月饭店也是我常待的地方。

    “日山伯伯。”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测试还没通过，想从您这儿打听进度。”

    果然，张日山摇了一摇头，突然对我道：“小玥，你失踪这两天，到底遇到了什么？”

    可如今我却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得到上面的肯定，否则我会没有资格再进入南部档案馆，或者就算上面给我一个管理的编制，却不允许我深入了解档案馆的历年事件，那样的话，我就无法知道有关张海楼和张海侠百年间的过往了。

    见到我，他对我露出笑容，那张脸和他身边年轻的侍应相较，看起来几乎是差不多的岁数。

    “多老？”我问。

    这么多年了，屋里的摆设一如既往。

    出院后，我没有多做休息，先去了档案馆，但张海岳说，我目前还处于观察期，暂时不用来报道。

    凡是超过100岁的张家人，都会去一个叫做“张家镇”的地方，有的在那里定居，有的在那里办事。镇子处于无人知晓的隐秘之地，只有得到允许的张家人才能进入，像我这样连放野都没通过的小辈，自然不在受邀之列。

    “已经去世了。”张日山看着我。

    张日山沉默了很久，我不停地抬眼看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你是怎么想的？”他问，“还打算回去吗？”

    “咳，那这个叔叔，您能替我联系吗？”我道，“哪怕视频聊天也行。”

    张日山道：“此物本就是

    所以我猜，张海楼应该也在那里。

    张日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无论你日后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要鲁莽行事，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被救上来的时候，手里就握着一枚青铜铃，那是上面对我的考验，我潜入海底看到的珊瑚群里，藏着青铜铃阵法，而我完成任务的条件，就是要带回一只铜铃。

    直到今天，父母才又跟我取得了联系，只是我的声音像是被极限延迟，每一个字拖了很长的尾音。

    “谢谢伯伯。”我接过锦盒，打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枚二响环。

    张日山想了想，问：“怎么突然想和他联系，你在档案馆跟他见过了？”

    以前都不觉得自己很菜，现在突然有点沮丧。

    张日山忽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对我道：“本来这份礼物是该在你毕业那天送的，不过前段时间伯伯有些忙，没有抽出空来。”

    信号突然中断，父母在那之前已经定位到了我的位置，知道我还活着，索性派了直升机，展开深度搜索。

    听他们这么说，我也没有争辩。

    手表上有定位系统，就算表坏了，定位芯片也会持续工作，可我就像完全消失一样。

    “那她现在还活着吗？”我道。

    《[盗笔bg]张氏档案》

    我犹豫再三，将自己穿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只是衣服过于简朴，倒是跟时下流行的古着款相似，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件事在我出发前自然是不知情的，张家的测试内容向来都要等到了现场才揭晓答案，就像张海琪要我们进那个洞穴拿东西，我知道东西就在石棺里，但具体是什么得开棺了才知道。

    “没有，就是吧，我之前在档案馆工作了一段时间，有些问题想问他。”我不算撒谎，只是说的有些模棱两可，在张日山面前撒谎，以我的资历就太浅了。

    我想到在那场奇异的穿越之行，我见到了10岁的这个“叔叔”，他活泼好动，嘴甜粘人，实在让我很难再把他看成长辈了。

    我低了低头，回避了他直视我的眼神：“爸妈说，我是被青铜铃弄出了幻觉。”

    我直接来了一趟北京，在新月饭店见到了张日山，这么多年，他都在这里生活工作，自从夫人去世，张日山就把新月饭店当成了家。

    可惜，我失踪就表示任务没有完成，不过，我确实带出了一个铃铛，是否通过测试还得等到上面定夺。

    “伯伯，你跟张海琪……海琪阿姨，熟吗？”我又问，既然无法和张海楼联系，那跟他的干娘沟通，好像也可以。

    张日山看了看我，猜到我跑来北京，专门问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因为对档案馆有疑惑，但他不动声色，对我道：“我跟这个人甚少交集。”

    心里多少还是记挂着那两个孩子，回家后，我问父母对于张海楼这个人是否熟悉，又问他们几百年前的张家是什么样的。

    我被直接送进了医院，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医生没有检查出别的问题，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院观察了三天。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有些词穷，我本来还以为张日山会像我父母那样，觉得我是陷入了幻境中，毕竟我只消失了两天。可他却没有反驳我，或是对我说教，但我觉得，张日山可能也没有完全相信，只是觉得，我表达了不同的看法，他很欣慰而已。

    要是以前，我其实无所谓，不通过，张家也不会拿我怎样。

    “我……”我回答不上来，在那里生活的时候，我时刻都想要回到自己的时间线来，可突然就这么回来了，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比你父母还大两圈。”张日山道

    “伯伯，你真的信？”

    而且，这件事好像也没有太多值得讨论的余地，张日山不是科学家，给不了我穿越的原因，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是真的相信。

    我父母今年40多岁，比他们大，那确实也算“老”了。

    而且，除了张日山，我和其他超过200岁的张家长辈也无交集。

    那两个孩子，在当时是非常信任和依赖我的，我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就意味着已经死了？

    我清醒后，告诉父母，自己遭遇了风暴，被一户岛民救了，原本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诉他们，还是编一个真假参半的理由。

    我也开门见山：“我想见一见张海楼，您能联系上他吗？”

    “我想听你的解释。”张日山道。

    就这样，他们又找了一天一夜，我突然出现在了海面，他们捞起我的时候，我还穿着200多年前的那身单衣。

    张日山一笑：“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

    我小时候是张日山带大的，因为在青铜门里丢了手，我这个张启山的曾孙女就成了他重点保护对象。那时候父母刚从青铜门里出来，工作和生活上的事都得重新规划，他们进入青铜门前，都是学医的，出来后忙的不可开交，张日山便顺理成章当起了我的托管人。

    所以，想要了解张家原来的历史，以及张海楼这个元老的具体过往，我就只能去找张日山，他虽然也出自九门，但到底是那个年代过来的，据说和张海楼很熟。

    我突然在洞穴里消失，他们两个又是怎么逃脱的，我也迫不及待的想通过档案馆里的资料了解。

    张日山道：“海楼跟我同岁，你不能直呼名讳，该叫他叔叔的。”

    可惜，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对张海楼和张家的认知只浮于表面。

    我瞪大眼睛，没料到他居然毫不怀疑地就相信了，毕竟青铜铃的幻境可以让人的大脑产生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虚实难辨，我的这番言论，细想之下还是有很多漏洞。

    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过往，而是一段历史。

    但我非常确定，见到张海楼和张海侠，与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些都不是幻觉，但我没有据理力争。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们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主要是不想父母为此烦心。

    张日山将我领进内厅，房间里的布置跟我小时候看到的完全没变。

    从父母口中得知，他们收到我遇难的消息到发现我，用了大约两天的时间，唯恐我出事，连远在北京的张日山都惊动了，张家水性最好的“海”字成员，也没日没夜潜入水中搜寻。

    父亲性格沉稳，寡言少语，从小没什么欲望，原本是作为守门人在培养，后来认识了母亲，母亲舍不得父亲一个人在里面孤独10年，便一起进青铜门，然后就有了我。

    只找到了被撞坏的快艇。

    二响环是一种特别的手镯，它工艺奇特，只要轻轻弹一下，镯身会发出两道声响。镯子原本有一对，是我曾祖父和曾祖母的遗物，后来张日山戴着，送给了他的妻子，妻子过世后，多出来的一枚一直尘封至今。

    “小玥好久没过来了。”张日山吩咐侍应给我准备晚饭，他摸了摸我的头，“今天怎么有空？”

    张日山没有多问，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你海楼叔现在不在国内，联系不上，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张海岳，他在档案馆是老员工了。”

    我知道那段突然出现的信号，我也接收到了，却只能听见电流声，持续了大约五秒左右。

    我知道自己穿越后不止在那边待了两天，而是一个多月，两边的时间流速完全不一样。

    张日山道：“你既然说了，我姑且当它是真的，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还有机会，你是不是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