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张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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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琪抬眼看我：“看来你家的长辈把你照顾得很好。”

    如果伤势恶化，张海琪会用些土办法替他们保命，过程相当痛苦。

    煎蛋一回是奖励表现好的孩子。

    偶尔骨折脱臼，我也能及时处理。

    16岁是张家人的一道坎，哪怕是现在，16岁的张家孩子都得拿出点看家本事才像个样子。

    镇上只有一个医生，是海事衙门的御用，这个部门相当于现在的海军，是张海琪管辖的范围，但她的权利还是会受到外国军官的压制。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我教了？”我道。

    张海琪见我知道的东西不少，又开始安排我做他们的老师，教这些孩子说官话，讲洋文。

    现在的厦门还处于受《南京条约》挟持后的状态，有洋人的租界，医生这种高端职业都只能服务于他们。

    张海琪看了我一眼：“万一他们活不到16，至少学点东西，见着阎王，不至于话都说不清楚。”

    我有点头大，没有空调的夏季，厦门的白天是很热的，可对方到底是我只能在档案里才能了解的长辈，就像突然和历史书上的伟人面对面，只能接受了，但我还是问她：“他们也不小了，你怎么之前不教？”

    但在这里，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人命如同草芥。

    于是一日三餐成了孩子们训练结束后最期待的事。

    “一直都没问你……”尽管视线不在我身上，但张海琪依然敏锐地察觉我在听到这句话时有瞬间的紧张，“你多大。”

    我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终于意识到我的格格不入，要开始审讯了，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扛不住张海琪逼供的：“20岁。”

    “夸小姑娘好看的意思。”张海琪说，“对付过粽子吗。”

    孩子们之前都是自己随便处理伤口，没人教他们要如何使用草药和绷带，磕磕碰碰在训练中是常有的事。这些孩子没有像我小时候那样的卫生条件和医疗措施，难免容易出现伤口感染流脓的情况。

    我对于人命是极为看中的，或许是因为我学医，以及，我到底是生活在和平时期，别说人命，就连动物的命也很可贵。

    我的出现替孩子们解决了这样的烦恼，尽管可供选择的医疗用品相当稀缺，但他们的伤也都只在皮外，倒也够用了。

    只是请不起医生。

    张海琪警告我尽量不要靠近租界区域，也不要被别人看到我的纹身，我在这里没有身份证明，会很麻烦。

    张海琪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纳凉：“等他们有本事活到16岁再教。”

    可我就讲究多了，尽管调料不齐，但手艺肯定比张海琪强。

    “什么意思？”我道。

    一来二去的，孩子们就和我混熟了，短短一个星期，他们见到我比见到张海琪高兴。这个被他们叫做干娘的女人，只会做水煮白菜汤，馒头随便热一热，鱼熟了便能吃。

有些权势，家里不缺吃穿。

    我一心想回去，懒得外出，更没空外出，在这里的生活，可比在我的世界忙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