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初探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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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女儿昨天打电话来说她怀孕了，我那女婿是个可怜的，家里也没有长辈了，”

    她又慢慢悠悠往回看，挑了几个小吃摊比较价格，问到最后，她咂咂嘴，难怪说黑市赚钱呢。

    姜宁能感觉到陆应淮的脊背瞬间绷紧，像只应激炸毛的猫，姜宁一挑眉，难道狂拽酷炸天的反派，怕鬼？

    又拐了好几个弯，拐到一个胡同口，平头男人回头警告一声，“好好挑，别坏规矩，”说完，人就没影了。

    回去的小土道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就听见树林里呜呜的哭声响起。

    姜宁忍住笑意，故意把声线压低，声音不带一点起伏，“你能听见我哭？”

    大圆盘子放在桌子正中间，俩人都沉默了，六个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包子满满登登地占满了盘子。

    这条胡同里面别有洞天，沿着胡同墙边全都是各色各样的小摊，吃的用的玩的，甚至还有倒卖粮票布票各种票的。

    终于，再一个胡同的拐弯处，

    “出租？”

    姜宁先是顺着话夸了两句，“婆婆你女儿真孝顺，估摸着以后你就留在城里享福吧。”

    现在已经九点多钟，天色大亮，国营饭店的菜香顺着窗户飘了出来。

    就比方说那面，一碗素面一毛五分钱，一碗牛肉面两毛钱，都和国营饭店一个价儿了，这其中的赚头自不用说。

    “不管你是谁！从姜宁身上赶紧下来！”说着抓起袋子里的大米就往姜宁身上撒去。

    一个瘦高的平头男拦住了俩人的去处，套着近乎，压低声音问，“你俩来这边找人啊，怎么急匆匆的？”

    俩人刚要接着上车，这时候树林里的哭声越来越大，隐约间还有呼救声，顺着凉风一起吹过来，大晚上的真有点渗人，就连刚才嘻嘻哈哈的姜宁也打了个寒颤。

    这汁水和肉馅一样，鲜香可口，馅料一吃就能尝出来是师傅剁的，不是后世那种绞馅机绞出来的那种软趴趴的感觉，里面的大葱去除了猪肉的腥味，又保留了猪肉本身的肉香。

    “再一个，他俩不知道我在这儿出摊，我寻思着后天就去，这摊儿就撂下吧。”

    姜宁被说得有点尴尬，脚步一顿，听见摊位婆婆接着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最后一天出摊了，明个儿可就吃不着了。”

    姜宁和陆应淮出来得急，还没吃早饭，虽然顿顿下馆子有点奢侈了，但去国营饭店买几个大肉包子吃，那资金还是允许的。

    李阿婆一笑，神神秘秘地领俩人往旁边一拐，敲响个门，里面出来个大娘。

    白白胖胖的包子还冒着热气，皮薄馅大，边上那块面皮被里面的油浸得半透明。

    “俩人合计让我去帮着照看照看，以后就留那边了。”

    李阿婆考虑片刻就答应了下来，反正这炉子要么也是放在仓库里吃灰，这么一来，还能多一笔收入，一个月也有两块钱呢。

    陆应淮脊背一僵又一僵，他的脸色很难看，脖子机械地回头，他突然“啊”的一声，跳下自行车就开始念咒，

    姜宁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刚才她往这边溜达好像忘记告诉陆应淮一声了。

    姜宁吃了俩，陆应淮吃了仨，俩人吃了个肚圆，还剩下一个，姜宁喊来服务员打包，确定好包子不会漏油之后，姜宁往兜里一揣，“走吧。”

    因为不用票，那儿的生意也算是不错。

    于是他一歪脑袋，示意俩人跟上来。

    姜宁一哽，“我就是想缓和缓和气氛嘛。”她看陆应淮这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没完，完了，真是作死，她怎么就忘了书里说，大反派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呢。

    只要想进黑市卖东西，一天就得交五毛钱的摊位费。

    姜宁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大米，赶紧举起俩手，“陆哥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姜宁顿住，完了，忘了这码事儿了，他俩总不能背着炉子回村啊，就算是不嫌沉，被人看见那不就相当于明晃晃告诉人家：我去镇上投机倒把吗。

    有人买面，姜宁特意站在旁边瞟那摊主盛出来的牛肉面，薄薄的四五片牛肉，面条倒是给的实在，满满一大碗，但面汤上那一层油花太厚了，看着让人少了几分食欲。

    黑市虽然听着不太文明，但里面也算是挺有纪律性的，主要是因为黑市上头有个老大管着，听他们说叫刀哥，底下小弟挺多的。

    他话只说到一半，要是这人是黑市的，自然能听出他话里头的意思；要不是黑市的，光凭这一句话，也挑不出来错。

    姜宁手里碰着一把瓜子儿跟人家卖面的摊主唠嗑呢。

    “咳，吃吧。”姜宁终于知道为什么服务员要多问那么一嘴了。

    饭店里人不多，俩人挑了靠窗的一张桌，这边没什么人，陆应淮小声地把他打听到的黑市情况说了一遍。

    俩人因着今天要来黑市，特意穿的旧衣服出来，那平头男打量一眼，俩人穿的一般，但俩人长得一个赛一个的俊，特别是旁边那小姑娘，皮肤细嫩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

    陆应淮有点明白了，估计这包子个头很实在，但他也没多在意，顶多大一圈呗，于是开口，“剩下的我们打包带回去路上吃。”

    姜宁边吸溜面条，边跟婆婆闲聊，“那婆婆你的这小炉子出租吗？”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钟，陆应淮买了个烧饼简单吃了一口，俩人就上供销社取回背篓，骑着自行车赶回家。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俩人有钱！是个潜在客户。

    姜宁立马兴奋地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陆应淮听得认真，末了还开口，“那这炉子放在哪儿啊？”

    另一边陆应淮手里提着                                                一袋白面，刚付完钱，姜宁呢？

    陆应淮的气突然就没了，但为了给她点教训，还是冷着脸，“什么生意。”

    “就你俩？能吃了吗？”服务员一脸怀疑地看向俩人，伸手指了指饭店后墙上的大字“光盘行动，绝不浪费一粒粮食。”

    她长舒一口气，难怪，这管理黑市的人确实谨慎，不仅胡同的入口有人把手，出口也全是看门的，而且出口的胡同四通八达，只要钻进去，就算有人存心来抓，恐怕也难。

    “今天这事儿”

    以后俩人要用炉子就来这儿取，钱给这大娘就行，这回好了，连炉子的地方都有了。

    黑市里面什么人都有，这也敢乱跑！陆应淮迈着大步往沿着胡同往里找人，走了半天，看着人了。

    姜宁伸手拿起一个大包子，烫得两只手来回倒，顾不上烫，咬上一口，牙齿磕破薄薄的一层面皮，里面的肉馅混合着汁水流出来。

    “我俩大概一周来一次，一次按五毛钱算你看行吗？”

    女孩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小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摆出个恳求的动作，用嘴型说出几个字，“给点儿面子。”

    俩人寒暄了一阵，问题解决了。

    她吸溜一口，鲜香的汁水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兴华镇的黑市就在镇子东北角的的一个小胡同里，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不要票但价格相对于营销社的要贵两三成。

    姜宁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心里嘀咕：不就六个包子吗，我还嫌不够吃呢。

    姜宁刚要抬脚走，那摊主叫住她，“小姑娘，来一碗吧，我看你站这儿半天了。”

    俩人对视一眼，可别碰见什么案发现场吧。

    姜宁眼神微闪，坐在旁边的小凳上，“那给我来一碗素面吧。”说完她接着问，“婆婆以后咋还不出摊了呢，这不赚钱吗？”

    李阿婆被夸得见牙不见眼的，一高兴，给姜宁的素面加了溜满的牛肉片，

    陆应淮提起来的心终于撂下了，随后一股火拱了上来，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俩字儿，“姜宁。”

    陆应淮听见姜宁声音恢复正常，长呼一口气，等等，开玩笑的？

    “来六个猪肉大葱馅的包子。”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着个大圆盘子走了过来，俩人默契地换了个话题。

    陆应淮带着姜宁七拐八拐地往胡同里面扎，要不是姜宁知道这是反派大佬，她还以为碰上人贩子了呢。

    《七零摆小吃摊吃瓜日常》

    “我绝不往外说！”姜宁紧接着做了个拉链拉嘴的动作。

    “是啊，我和我哥哥寻摸着也来这儿摆个小吃摊，但还没打炉子。”姜宁放下筷子，接着开口，“婆婆你要是这段时间不用，那我俩就跟你租段时间。”

    陆应淮早有预料，拿出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唉，家里来客人，没细粮了。”

    陆应淮装模作样地买了一袋白面，姜宁则脚步不停，一直往小摊的尽头走去，走了五六分钟才走完。

    他双眼微眯，语气危险，“开玩笑？”

    李阿婆从竹筐里夹出一匝提前准备好的细面，放入锅中，答道，“那倒也不是，赚头还是挺不错的，”

    她心虚地眨巴眨巴眼睛，讨好一笑，“陆哥，我刚谈成一笔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