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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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令史身旁一个面容冷肃的妇人沉声吩咐:“家法伺候。”
那丫鬟也不是善茬,拎着食盒远远地回身骂道:“你不是不吃了吗?”
当一群家仆挤进她的院子,一拥而上把她捆成了个粽子送到阮令史面前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渊柔心头剧震,不仅为齐询,还为了母亲那卑微到尘土里的姿态,和她前世雪中求情的样子实在太像了。
顶撞她,那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解她心头之恨。
“初珑,她所言属实吗?”
程渊柔打够了,得意洋洋地起身,听着小丫鬟骂骂咧咧的威胁,浑没在意。
渊柔当众受辱,只觉世间无可留恋,不如死了好,但又不甘心令仇者快。前世她只嫉妒阮令仪赢得齐询青睐,宁愿不要靖国公府的富贵也要和阮令仪交换一下人生。如今看来,阮家简直是人间地狱,不如靖国公府百倍。
半梦半醒中,她看见朦胧的灯光中柳珠弦伏案奋笔疾书的身影,才想起还有五十遍《女诫》没抄。
“简直颠倒黑白,是她挑逗我在先的!”渊柔大声辩驳,每句话都牵动得身上的伤口撕心裂肺地痛。
泪水扑簌簌落下,她从未如此想念过父母和哥哥,甚至向来严厉的祖父在此刻也像天神一样让她心向往之。正神游天外时,她火辣辣的伤口蓦地一凉,竟是柳珠弦在替她上药。
那妇人叫人把程渊柔泼醒,还要再打。
程渊柔牙关紧锁,不肯叫痛,唯恐令在场众人感到痛快:“我哪里错了?”
板子上下飞舞,程渊柔强运内力对抗,但看那妇人分明没有叫停的意思,家丁又十分卖力,过了一会儿她便痛得昏了过去。
令仪生母柳珠弦膝行到阮令史身前,磕头如捣蒜:“致修,你以前是最疼爱这孩子的,就绕过她这一回吧!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她。而且过两日她要出席诗会,三皇子看到了问起来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上完药,柳珠弦轻抚着渊柔的头,唱着摇篮曲哄她入睡,那柔软的触感差点让她掉下泪来。
吴秋影无奈叹气,只得给了丈夫这个面子,沉声向渊柔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绝不姑息。回去抄《女诫》五十遍,不抄完不许睡觉。”
“我让小丫鬟给你送饭,你不知感恩,出言侮辱,此为一错;不顾体面,与丫鬟争执,虐待家奴,此为二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不抄,我就睡,你能把我怎么样?”阮令仪嘟囔着,再次进入了梦乡。
渊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只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众人散去,柳珠弦给两个家丁塞了些银钱,他们才不情不愿地抬了把藤屉子春凳抬渊柔回了屋,扶她趴在床上休息。
“阮令仪,你知错了吗?”阮家主母冷冷地转向程渊柔。
“我找主母求来的金创药,据说好得快。”
靖国公府也有许多得不到丈夫宠爱的妾室,但就渊柔目前见到的情形来推测,恐怕柳珠弦的日子要难过得多。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必有她以前从未见识过的坚韧品格。她的心慢慢软下来,对柳珠弦油然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初珑捂着脸哭哭啼啼地控诉:“我只是埋怨她不珍惜夫人的好意罢了,谁想她说夫人给的都是狗食,然后就冲上来打我。初珑怎敢欺负三小姐啊?”
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吏部令师的家奴?更何况本就是小丫鬟欺负她在先。
程渊柔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小丫鬟打倒在地。小丫鬟本也揎拳捋袖,但程渊柔从小耳濡目染,于武学上颇有一番造诣。这时虽然换了副身体,又饿得头晕眼花,但是底子不差,小丫鬟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任由程渊柔骑在她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地施为。
她环顾四周,每张面孔都充满了鄙夷,父亲不爱她,主母轻视她,只有这个女人是她名副其实的家人,她们也许便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了。
程渊柔气得咬牙切齿:“狗都不吃的东西你拿来给我,我当然要拿去喂狗了!”
阮令史微露迟疑之色,轻声请示身旁的主母:“阿影,孩子从架子上摔下来,许是受惊了。你就当她摔坏了脑袋,饶她这回吧。”
小丫鬟柳眉倒竖,旋即冷笑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就配跟狗吃一样的了。”
“太放肆了!”阮令史怒吼,“我以为你饱读诗书,没想到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快给夫人道歉。”
如果不能回到靖国公府,为了柳珠弦,她愿意好好做她的阮令仪。
但到了晚上,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程渊柔怒气上涌,趁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一把推开门冲着远去的小丫鬟大喊:“你给我 回来,对,就是你!”
“够了!”阮令仪的母亲扑到程渊柔身上,痛哭失声,“夫人,令仪知错了,别再打了,再打要打死人的。”
她不再是靖国公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而是小官家最不得宠的庶女,连被丫鬟欺辱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 阮令史身旁一个面容冷肃的妇人沉声吩咐:“家法伺候。”
那丫鬟也不是善茬,拎着食盒远远地回身骂道:“你不是不吃了吗?”
当一群家仆挤进她的院子,一拥而上把她捆成了个粽子送到阮令史面前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渊柔心头剧震,不仅为齐询,还为了母亲那卑微到尘土里的姿态,和她前世雪中求情的样子实在太像了。
顶撞她,那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解她心头之恨。
“初珑,她所言属实吗?”
程渊柔打够了,得意洋洋地起身,听着小丫鬟骂骂咧咧的威胁,浑没在意。
渊柔当众受辱,只觉世间无可留恋,不如死了好,但又不甘心令仇者快。前世她只嫉妒阮令仪赢得齐询青睐,宁愿不要靖国公府的富贵也要和阮令仪交换一下人生。如今看来,阮家简直是人间地狱,不如靖国公府百倍。
半梦半醒中,她看见朦胧的灯光中柳珠弦伏案奋笔疾书的身影,才想起还有五十遍《女诫》没抄。
“简直颠倒黑白,是她挑逗我在先的!”渊柔大声辩驳,每句话都牵动得身上的伤口撕心裂肺地痛。
泪水扑簌簌落下,她从未如此想念过父母和哥哥,甚至向来严厉的祖父在此刻也像天神一样让她心向往之。正神游天外时,她火辣辣的伤口蓦地一凉,竟是柳珠弦在替她上药。
那妇人叫人把程渊柔泼醒,还要再打。
程渊柔牙关紧锁,不肯叫痛,唯恐令在场众人感到痛快:“我哪里错了?”
板子上下飞舞,程渊柔强运内力对抗,但看那妇人分明没有叫停的意思,家丁又十分卖力,过了一会儿她便痛得昏了过去。
令仪生母柳珠弦膝行到阮令史身前,磕头如捣蒜:“致修,你以前是最疼爱这孩子的,就绕过她这一回吧!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她。而且过两日她要出席诗会,三皇子看到了问起来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上完药,柳珠弦轻抚着渊柔的头,唱着摇篮曲哄她入睡,那柔软的触感差点让她掉下泪来。
吴秋影无奈叹气,只得给了丈夫这个面子,沉声向渊柔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绝不姑息。回去抄《女诫》五十遍,不抄完不许睡觉。”
“我让小丫鬟给你送饭,你不知感恩,出言侮辱,此为一错;不顾体面,与丫鬟争执,虐待家奴,此为二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不抄,我就睡,你能把我怎么样?”阮令仪嘟囔着,再次进入了梦乡。
渊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只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众人散去,柳珠弦给两个家丁塞了些银钱,他们才不情不愿地抬了把藤屉子春凳抬渊柔回了屋,扶她趴在床上休息。
“阮令仪,你知错了吗?”阮家主母冷冷地转向程渊柔。
“我找主母求来的金创药,据说好得快。”
靖国公府也有许多得不到丈夫宠爱的妾室,但就渊柔目前见到的情形来推测,恐怕柳珠弦的日子要难过得多。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必有她以前从未见识过的坚韧品格。她的心慢慢软下来,对柳珠弦油然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初珑捂着脸哭哭啼啼地控诉:“我只是埋怨她不珍惜夫人的好意罢了,谁想她说夫人给的都是狗食,然后就冲上来打我。初珑怎敢欺负三小姐啊?”
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吏部令师的家奴?更何况本就是小丫鬟欺负她在先。
程渊柔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小丫鬟打倒在地。小丫鬟本也揎拳捋袖,但程渊柔从小耳濡目染,于武学上颇有一番造诣。这时虽然换了副身体,又饿得头晕眼花,但是底子不差,小丫鬟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任由程渊柔骑在她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地施为。
她环顾四周,每张面孔都充满了鄙夷,父亲不爱她,主母轻视她,只有这个女人是她名副其实的家人,她们也许便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了。
程渊柔气得咬牙切齿:“狗都不吃的东西你拿来给我,我当然要拿去喂狗了!”
阮令史微露迟疑之色,轻声请示身旁的主母:“阿影,孩子从架子上摔下来,许是受惊了。你就当她摔坏了脑袋,饶她这回吧。”
小丫鬟柳眉倒竖,旋即冷笑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就配跟狗吃一样的了。”
“太放肆了!”阮令史怒吼,“我以为你饱读诗书,没想到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快给夫人道歉。”
如果不能回到靖国公府,为了柳珠弦,她愿意好好做她的阮令仪。
但到了晚上,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程渊柔怒气上涌,趁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一把推开门冲着远去的小丫鬟大喊:“你给我 回来,对,就是你!”
“够了!”阮令仪的母亲扑到程渊柔身上,痛哭失声,“夫人,令仪知错了,别再打了,再打要打死人的。”
她不再是靖国公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而是小官家最不得宠的庶女,连被丫鬟欺辱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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