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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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在糖果脱手的瞬间，林衔月便转身拉开门走了进去，等站在屋内转身关门的时候，傅初白已经抬起脸来。
老旧的门轴转动，在安静的窄巷中发出撕裂般的声响，从门缝中涌出来的热气扑到林衔月脸上的同时，她听到傅初白浅淡慵懒的声音：
林衔月盯着徐云烟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来，落在篮球场上。
也是奇怪，她没分一丝视觉神经给傅初白，却能感觉到，那人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看。
“对，我说的，没必要接着等了。”
想归想，林衔月是不可能开口问的，她将视线快速收回重新放到篮球场上。
男生穿了套浅灰色的运动服，并不算厚实。
林衔月对篮球赛的规则并不了解，但也大体能看出来，中文系这边是以那个男生为中心去打的，只要有球权就都会扔给他，从男生的表现来说，倒也值得队友这么做，连着投进了好几个三分。
说完，扯了下嘴角，重新回到人群里去。
紧接着，男生擦着她的肩膀朝球场走去。
傅初白依旧笑着，目光直白：“也是怪了，就突然惦记这口。”
而且如果不想见，又为什么突然拉着自己往球场来呢？ 林衔月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满肚子的疑惑等着徐云烟解答，只是未等她开口，徐云烟就像是烦到头了，拧着眉：“我去上个厕所。”
林衔月面上没什么变化，只缓缓地将视线收回，往下用力按动门把手。
她再次侧身看向傅初白。
只是这次，或许是因为边上站了个傅初白，她没什么心思去完成徐云烟的交代了，眼神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晃，一会儿看看比分牌，一会儿看看篮筐，一会儿又看看场上的选手。
林衔月她们班今年排到的是二路长拳，临近期末，老师已经把动作教完，剩下几节课就是让大家熟练掌握的，结果好巧不巧，上周末，体育老师打篮球扭着腰，需要卧床两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徐云烟嘱咐了，她就要把事情做好——好好盯着那个中文系的男生。
以前徐云烟说起这事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可为什么等见到人之后又是这幅样子呢？
不等林衔月反应，就听到徐云烟冷哼一声：“路过来看看我的乖儿子表现如何，会不会丢为母我的脸。”
林衔月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垂着头压着视线看向傅初白。
这是傅初白的本事，他好像天生就会用这轻飘飘的方式拿捏人心。
-
林衔月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眼前这位长手长脚，笑起来像是只金毛的男孩穿着连衣裙，拉着徐云烟的衣角叫妈妈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惊悚，可等抖了两下之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抬了一下。
“介不介意，我加入？”
徐云烟的视线在场地上扫了一圈，突然站起身拉着林衔月的胳膊：“走啊，去看打篮球。”
东门那边的场地在打篮球，看比分牌咬的很紧，刚刚似乎是其中一个队投进了致命三分成功反超，场边加油的人满脸都是兴奋。
林衔月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站在场边，双手插兜，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朝着场上因为他突然靠近而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的众人：
林衔月的眉头几乎是立刻拧到一起，手指微蜷，有细密的汗从掌心渗出来。
她这声极小，在硕大的体育馆里和蚊子叫没什么分别，在加上东门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徐云烟的注意力被瞬间吸走，也就没再追问。
徐云烟咂了下嘴，接着道：“那么远的地方，这段时间天又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隔天下午是节体育课。
林衔月心尖抖了一下，睁大眼睛看他。
《寂月初白[破镜重圆]》
这话是笑着说的，痞气里带着些哑然的无奈。
林衔月顿了一下，跟着徐云烟的脚步走到场地旁边。
林衔月好奇的要命，等男生的背影一被人群掩盖就贴过去想要问徐云烟问题，只是不等她开口，徐云烟就率先坦诚开口：“不用问，我自己招。”
傅初白盯着看了会儿，顶了下腮，边从口袋里把烟盒摸出来，边朝着林衔月道：
“你那个兼职，下个月还做吗？我可提醒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林衔月突然想起，她基本没有见傅初白穿过冬天的衣服，
林衔月被她这种认真的态度惊到，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看比赛？”
中文系拿下了上半场，这会儿一群人正坐在场边激烈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战术。
很奇怪，徐云烟描述的时候，那个男孩明明是又黑又胖，鼻涕甩到下巴上都不知道擦的样子，现在一看，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等她回答完，徐云烟又愤愤地朝场上看了一眼，才转头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门被关上的前一秒，她和傅初白对上视线。
女孩的瞳仁是一片空寂的黑，像是垂落下来的舞台幕布，将万般情绪盖了个严实。
徐云烟今天中午午觉睡得太久，这会儿脑袋蒙蒙的，身上也没力气，索性拉着林衔月窝在角落的坐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林衔月正好奇徐云烟怎么突然想来看这两个和她们没什么关系的系的篮球赛时，一抬眼，就看到中文系人堆里一个男生朝徐云烟挑了下眉，然后快步走过来，语气吊儿郎当的：“呦，这是谁啊，我眼花了吗？”
林衔月有些奇怪。
林衔月握着门把手没松，侧过身子去看傅初白，语气清清淡淡的：
傅初白似乎是一直盯着她，糖一拿出来就听到他闷着笑了下，然后朝林衔月伸出手，略低的位置，掌心朝上。
徐云烟五官向下耷拉着，很不爽的样子：“真是造孽了。”
他哼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从胸腔里涌出来的颤：“留颗糖呗。”
“不是你说的吗？走都走了，没必要继续等。”
林衔月敲击膝盖的手指顿了几秒，缓缓落下，嗓子眼里像是含了块儿冰，又凉又滑，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水淋淋地张开嘴：“没。”
这事徐云烟讲过很多遍，所以她一提，林衔月就想起来了，她眼神惊异地朝人群中的男孩看了几眼，压着声音：“所以，就是他？”
“这么认真？”
那男生并没有因为徐云烟这话生气，反而轻笑出声：“行啊，您老就看好吧！”
他不冷吗？
东馆这边是前几年刚落成的，面积大不说，设施也新，最边上还专门隔出来几个场地搞起预约制，给各类比赛用。
依旧是柚子糖，青绿色的包装。
那边的老师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精准，不过是带一节课，万事不用那么细致，点完名之后就给他们解散自由活动，大家也乐意拥护老师的举动，拍了一阵激烈的掌声之后便很快四散开来。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林衔月的表情猛地凝滞，不等她回头，那人就已经走到她边上，似乎是在顺着她的视线往篮球场上看：
话说到这，徐云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手肘支起来撑在腿上，偏过头看林衔月，眼底满是打趣：
她这句话声音小，但咬字很重，带着从心底里翻上来的烦躁。
人资管理系那边落了下风，叫了个暂停，林衔月也趁着这个空荡，视线仔仔细细地在男生身上过了一遍。
说完，她又扭过头来看林衔月：“你帮我看着点他的发挥，有什么错处牢牢记住，等我回来告诉我！”
等靠近些才看见，是中文系和人资管理系的系篮球队在打比赛。
林衔月眼眸沉下去，片刻，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边有什么宝贝呢，你不去就被别人挖走了。”
中文系那男生又投进一个三分，比分被拉大，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和掌声，林衔月被影响，也不自觉地抬手拍了两下，只是她的掌声软绵绵的，没用什么力气，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声音。
于是她听到身侧的傅初白几乎是若不可闻的轻笑声。
他在叫她的名字。
那人嘴里咬了支烟，没点，只是轻轻地咬在唇边，没了烟气的遮挡，整张脸上令人心悸的瘾欲更重。
“林衔月。”
于是她们这节课就在各种调整之下，从东馆挪到西馆，和另一个也在学二路长拳的班一起上课，还是个大一的班。
不同寻常的语气，不同寻常的对话，林衔月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来，她也不说话，只睁圆一双眼睛，提溜地看着徐云烟。
林衔月垂着眼睛，将手朝下一翻，小巧的糖果顺着重力的方向极速下落，然后稳稳当当地坠入傅初白的掌心。
林衔月双手搭在膝盖上，毫无章法地乱拍，点了两下头。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隔壁住了个很烦人的小寸头，偷穿我的裙子被我当场逮住，为了不让我告诉家长，自愿在过家家游戏里给我当小宝宝？”
“看什么呢？”
林衔月也跟着她的样子抬眼去看。
] 几乎是在糖果脱手的瞬间，林衔月便转身拉开门走了进去，等站在屋内转身关门的时候，傅初白已经抬起脸来。
老旧的门轴转动，在安静的窄巷中发出撕裂般的声响，从门缝中涌出来的热气扑到林衔月脸上的同时，她听到傅初白浅淡慵懒的声音：
林衔月盯着徐云烟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来，落在篮球场上。
也是奇怪，她没分一丝视觉神经给傅初白，却能感觉到，那人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看。
“对，我说的，没必要接着等了。”
想归想，林衔月是不可能开口问的，她将视线快速收回重新放到篮球场上。
男生穿了套浅灰色的运动服，并不算厚实。
林衔月对篮球赛的规则并不了解，但也大体能看出来，中文系这边是以那个男生为中心去打的，只要有球权就都会扔给他，从男生的表现来说，倒也值得队友这么做，连着投进了好几个三分。
说完，扯了下嘴角，重新回到人群里去。
紧接着，男生擦着她的肩膀朝球场走去。
傅初白依旧笑着，目光直白：“也是怪了，就突然惦记这口。”
而且如果不想见，又为什么突然拉着自己往球场来呢？ 林衔月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满肚子的疑惑等着徐云烟解答，只是未等她开口，徐云烟就像是烦到头了，拧着眉：“我去上个厕所。”
林衔月面上没什么变化，只缓缓地将视线收回，往下用力按动门把手。
她再次侧身看向傅初白。
只是这次，或许是因为边上站了个傅初白，她没什么心思去完成徐云烟的交代了，眼神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晃，一会儿看看比分牌，一会儿看看篮筐，一会儿又看看场上的选手。
林衔月她们班今年排到的是二路长拳，临近期末，老师已经把动作教完，剩下几节课就是让大家熟练掌握的，结果好巧不巧，上周末，体育老师打篮球扭着腰，需要卧床两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徐云烟嘱咐了，她就要把事情做好——好好盯着那个中文系的男生。
以前徐云烟说起这事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可为什么等见到人之后又是这幅样子呢？
不等林衔月反应，就听到徐云烟冷哼一声：“路过来看看我的乖儿子表现如何，会不会丢为母我的脸。”
林衔月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垂着头压着视线看向傅初白。
这是傅初白的本事，他好像天生就会用这轻飘飘的方式拿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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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衔月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眼前这位长手长脚，笑起来像是只金毛的男孩穿着连衣裙，拉着徐云烟的衣角叫妈妈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惊悚，可等抖了两下之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抬了一下。
“介不介意，我加入？”
徐云烟的视线在场地上扫了一圈，突然站起身拉着林衔月的胳膊：“走啊，去看打篮球。”
东门那边的场地在打篮球，看比分牌咬的很紧，刚刚似乎是其中一个队投进了致命三分成功反超，场边加油的人满脸都是兴奋。
林衔月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站在场边，双手插兜，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朝着场上因为他突然靠近而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的众人：
林衔月的眉头几乎是立刻拧到一起，手指微蜷，有细密的汗从掌心渗出来。
她这声极小，在硕大的体育馆里和蚊子叫没什么分别，在加上东门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徐云烟的注意力被瞬间吸走，也就没再追问。
徐云烟咂了下嘴，接着道：“那么远的地方，这段时间天又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隔天下午是节体育课。
林衔月心尖抖了一下，睁大眼睛看他。
《寂月初白[破镜重圆]》
这话是笑着说的，痞气里带着些哑然的无奈。
林衔月顿了一下，跟着徐云烟的脚步走到场地旁边。
林衔月好奇的要命，等男生的背影一被人群掩盖就贴过去想要问徐云烟问题，只是不等她开口，徐云烟就率先坦诚开口：“不用问，我自己招。”
傅初白盯着看了会儿，顶了下腮，边从口袋里把烟盒摸出来，边朝着林衔月道：
“你那个兼职，下个月还做吗？我可提醒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林衔月突然想起，她基本没有见傅初白穿过冬天的衣服，
林衔月被她这种认真的态度惊到，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看比赛？”
中文系拿下了上半场，这会儿一群人正坐在场边激烈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战术。
很奇怪，徐云烟描述的时候，那个男孩明明是又黑又胖，鼻涕甩到下巴上都不知道擦的样子，现在一看，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等她回答完，徐云烟又愤愤地朝场上看了一眼，才转头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门被关上的前一秒，她和傅初白对上视线。
女孩的瞳仁是一片空寂的黑，像是垂落下来的舞台幕布，将万般情绪盖了个严实。
徐云烟今天中午午觉睡得太久，这会儿脑袋蒙蒙的，身上也没力气，索性拉着林衔月窝在角落的坐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林衔月正好奇徐云烟怎么突然想来看这两个和她们没什么关系的系的篮球赛时，一抬眼，就看到中文系人堆里一个男生朝徐云烟挑了下眉，然后快步走过来，语气吊儿郎当的：“呦，这是谁啊，我眼花了吗？”
林衔月有些奇怪。
林衔月握着门把手没松，侧过身子去看傅初白，语气清清淡淡的：
傅初白似乎是一直盯着她，糖一拿出来就听到他闷着笑了下，然后朝林衔月伸出手，略低的位置，掌心朝上。
徐云烟五官向下耷拉着，很不爽的样子：“真是造孽了。”
他哼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从胸腔里涌出来的颤：“留颗糖呗。”
“不是你说的吗？走都走了，没必要继续等。”
林衔月敲击膝盖的手指顿了几秒，缓缓落下，嗓子眼里像是含了块儿冰，又凉又滑，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水淋淋地张开嘴：“没。”
这事徐云烟讲过很多遍，所以她一提，林衔月就想起来了，她眼神惊异地朝人群中的男孩看了几眼，压着声音：“所以，就是他？”
“这么认真？”
那男生并没有因为徐云烟这话生气，反而轻笑出声：“行啊，您老就看好吧！”
他不冷吗？
东馆这边是前几年刚落成的，面积大不说，设施也新，最边上还专门隔出来几个场地搞起预约制，给各类比赛用。
依旧是柚子糖，青绿色的包装。
那边的老师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精准，不过是带一节课，万事不用那么细致，点完名之后就给他们解散自由活动，大家也乐意拥护老师的举动，拍了一阵激烈的掌声之后便很快四散开来。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林衔月的表情猛地凝滞，不等她回头，那人就已经走到她边上，似乎是在顺着她的视线往篮球场上看：
话说到这，徐云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手肘支起来撑在腿上，偏过头看林衔月，眼底满是打趣：
她这句话声音小，但咬字很重，带着从心底里翻上来的烦躁。
人资管理系那边落了下风，叫了个暂停，林衔月也趁着这个空荡，视线仔仔细细地在男生身上过了一遍。
说完，她又扭过头来看林衔月：“你帮我看着点他的发挥，有什么错处牢牢记住，等我回来告诉我！”
等靠近些才看见，是中文系和人资管理系的系篮球队在打比赛。
林衔月眼眸沉下去，片刻，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边有什么宝贝呢，你不去就被别人挖走了。”
中文系那男生又投进一个三分，比分被拉大，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和掌声，林衔月被影响，也不自觉地抬手拍了两下，只是她的掌声软绵绵的，没用什么力气，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声音。
于是她听到身侧的傅初白几乎是若不可闻的轻笑声。
他在叫她的名字。
那人嘴里咬了支烟，没点，只是轻轻地咬在唇边，没了烟气的遮挡，整张脸上令人心悸的瘾欲更重。
“林衔月。”
于是她们这节课就在各种调整之下，从东馆挪到西馆，和另一个也在学二路长拳的班一起上课，还是个大一的班。
不同寻常的语气，不同寻常的对话，林衔月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来，她也不说话，只睁圆一双眼睛，提溜地看着徐云烟。
林衔月垂着眼睛，将手朝下一翻，小巧的糖果顺着重力的方向极速下落，然后稳稳当当地坠入傅初白的掌心。
林衔月双手搭在膝盖上，毫无章法地乱拍，点了两下头。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隔壁住了个很烦人的小寸头，偷穿我的裙子被我当场逮住，为了不让我告诉家长，自愿在过家家游戏里给我当小宝宝？”
“看什么呢？”
林衔月也跟着她的样子抬眼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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