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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觉得本宫不该抛头露面，又怕直言相谏惹恼本宫，故另设他法让本宫放下帷帐。”窦明昭看着车架旁越来越低垂的头，忽然出声笑了下，淡淡开口：“可知此次陛下出行为何有那么多百姓挤在街道两旁？”
“看个屁看！你看看你家黄脸婆得了，皇后是你能看的吗？人家不得遮得严严实实的，你连人头发丝都见不着。”男人又将衣裳的金线从头到尾摸一遍，眯着眼盯着缓缓驶来的华丽马车。
刘春华掀开羃篱系在耳边，露出一张芙蓉面，“启禀娘娘，可是这凤驾上的帷帐不合娘娘心意？”那声音微微停顿，压抑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欣喜，又紧接着道：“臣已派人联络司舆司，稍后便令人送来各色帷帐令娘娘挑选，只是这四周嘈杂，视线杂乱，还请娘娘忍耐一二，将这不合心意的帷帐放下。”
“只是，只是如此抛头露面，实在不合规矩。”刘春华小声嘟囔。
窦明昭顶着一身华冠丽服登上凤驾，除此之外，只有数辆并不起眼的青帷马车，里面三三两两坐着如今的女官。
承影后退一步，俯首低声回禀：“长公主传来消息，预计十日内生产，林少宣被她绊住，此次秋猎，二人皆不会出席。”
她并不着急，亲自动手系上两侧帷帐，曾经见过千百遍的内城风光彻底没了遮挡，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眼前。
“臣遵旨——”
“陛下生辰宫宴上，你献上一幅春 日山水图。”窦明昭收回视线，不再看向这个被白纱包裹的姑娘，“听闻你擅画，略知诗书，画本宫见了，至于诗书……说得难不成是《女则》《女戒》二书？还是阅便千百卷，只记得《礼记》里‘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这样的话？”
“真的活了？”
话音一出，头上宛如千钧重石，万力压下，由一清瘦身影承起。窦明昭收回手，见镜中人衣衫繁琐发冠华丽，冷肃双眼幻化出平日里的三两分笑意。
《继夫皇帝》
窦明昭伸出右手，五指微张，自缝隙中见殿外日光漫天，晴空万里。
“咚——咚——咚——”
“本宫记得你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刘春华微微点头，窦明昭见状嗤笑道：“倒是家学渊源。”
“臣尚仪局司赞刘春华参见皇后娘娘，启禀娘娘，臣有要事相告。”
刘春华揪着衣角，低声缓慢开口：“陛下特意下旨，此次出行不可驱赶百姓，免百姓之礼，御驾不设遮挡，允直视天颜。”
窦明昭眉头微挑，低头亲自将玉佩系在腰间，双睫遮盖眼底情绪，漫不经心出声轻笑：“可别是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你令人告诉他，若是有关林少宣的大礼那就别送了。椒房殿没有盛放无用之物的地方，我这儿也没空放那些不相关的陈年旧物。”
“长公主言，待娘娘归来，有份大礼相送。”
“啧，哪里来得三千佳丽？”说话的男人摸着身上绣着金线的衣裳，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捏着嗓子不以为意哼道：“如今咱们这位陛下后宫里可就一个皇后呢！还是个嫁过人的黄脸婆。”
窦明昭满意点头，宋清竹见状又道：“臣私以为，可于宫内召集技艺精巧的绣娘改造这两件物品，或许大有用处。”
“陛下仁善亲和，本宫自当紧随陛下行事。”
头戴芙蓉花簪的姑娘咬唇不语。
“还真是从前的太子爷，没骗人！”
窦明昭语气平缓，毫无嘲弄之意，只是说出的话十分无情，让年岁不过及笄的姑娘无地自容。
窦明昭右手摸着左侧腰腹，闻言转过头与承影四目相对，眼中笑意真切几分，“她倒是有几分敏锐。”
承影适时上前，将刘春华推至身后。穿着宫装的侍女依次经过，刘春华顿在原地，脸上的落寞与泪痕清晰可见，旁人的耻笑嘲讽她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骑着高头骏马的女子与她擦肩而过，马蹄声阵阵，像是踏在她心上。
击鼓声由远及近，重重复重重，沉闷厚重，天仿佛暗了几分。
马上的女子着紫纶巾，蜀锦袴褶，腰系金银镂带，脚踏五文织成靴。瞧见一旁站着的女子忽然勒停了马，摘了垂到下颌的遮面帷帽。
“是。”承影压低了声音，又道：“长公主还说，预祝娘娘此行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一道温和清亮的声音响起，窦明昭微微侧目看过去，却是连来人的面容都看不见，一羃篱自发髻垂下，将女子遮得严严实实分毫不漏，只留下一个隐约身影。
“嘘！”挤在后边的人低声道：“不要命了，皇后娘娘那也是你能说的？你当这禁军的刀是戏曲班子里买来的吗！”
两侧禁军手持刀剑将朱雀大街围得水泄不通，刀锋凌冽的寒光让周围方圆空了三尺，衣衫整洁面色拘谨的百姓，数张泛黄面容中夹杂着些许白皙红润脸蛋，大多神色惶恐，眼中又带着几分好奇，挤在禁军三尺之后踮着脚尖压抑着声音看天子面容经过。
行至车架旁，宋清竹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谦和，她正欲下马行礼，车内传出的声音却在下一瞬制止了她的动作。
“切！你不懂——”穿着金线衣裳的男人小声道：“指不定咱前边这几位军爷也这么想的。”
“大礼？”
“这这这……里边那个穿着玄红相间二色衣裳的人难不成是皇后娘娘！”
戴着羃篱的女子浑身哆嗦一下，忽然摘了遮蔽身体的羃篱，宋清竹脸上带笑，视线却不怀好意地打量那女子头上的芙蓉花簪。
“娘娘息怒——”
“臣、臣女并非此意，只是、只是——”
后方宫侍队伍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又瞬间平静下来，承影并不放在心上，微微后退跟在车架一旁。
“帷帐不合心意……本宫可是口不能言？”窦明昭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看着面前的姑娘唇角一点点下压，喜意消散，面色变得惨白。
“娘娘——”
少顷，忽一阵清风拂过吹起帷帐，朱红宫墙消失不见，四角开阔天地广大，窦明昭后知后觉，凤驾离开内宫，过宣政殿太极殿，出承天门远离宫城，她已然踏出这座困了她半年的金屋。
四下静默，唯有车轮转动与随行宫侍轻缓脚步声，远处传来马蹄声踢踏，侍卫紧密排列长不见尾。
卯时正刻，凤驾立在椒房殿正门前，龙凤长扇彩旗高举，仪仗长不见尾，长街沉寂，清风肃穆。
“唉后边是不是就该后宫年佳丽的车驾了！”
人声喧嚣，群民躁动，窦明昭端坐在马车内，对这些越来越大的响动充耳不闻。
她忽然高声驾马前行，控制着距离贴着那人擦过去，红棕色宝马趾高气昂前行，没给旁边面色惨白的姑娘一丝关注。
“到时候了。”
“本宫所赠十二花神簪者皆是京中贵女才德出众之人，六局女官，本宫也大多将这些人设为各局之首。然你，却只做了司赞，反而让宫女出身的人当上尚仪。”窦明昭微微笑道，任种种视线打量。
“急于求成，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识不清人心，以至南辕北辙。”窦明昭冷声道：“愚蠢至极——”
“真的真的！从前陛下还是太子爷时跟着先帝行亲耕礼，那时我见过，就长这副模样！”
旭日初升。
下一刻，承影行至二人身前，对马上的女子说到：“宋大人，娘娘有请——”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身后一人道：“老老实实看就得了。”
“本宫会令人着手此事。”窦明昭道：“此行你便跟在本宫身边，不必与女官同行。”
窦明昭神色不变，依旧温和道：“何事。”
“不必。”窦明昭道：“人留着还有用处。”
“不必多礼。”窦明昭瞥了一眼马上人的装扮，随即出声笑了笑：“纵马前行，风沙总是大些，本宫看你马上放着帷帽？为何不戴？”
车架两侧帷帐落下，窦明昭被牢牢遮挡住，困在这一方金银珠玉造就的小天地。
宋清竹嘴角微不可查轻挑，余光瞥向后方，那里站着的人已经离开，她斟酌再三，终是开口：“不知刘司赞因何触怒了娘娘？如今女官诸事百废待兴，容不得烂鱼祸害，娘娘可想过另择一人？”
忽然，他摸着金线的手一顿，满脸诧异地哆嗦着手指着马车。
“嘘！”这次穿金线衣裳的男人急迫道：“说说皇后就罢了，你怎么连陛下都敢说！不要命了！”
“你说陛下怎么想的？”一身材矮小面色蜡黄的男人踮着脚说：“咱们这样的人，但凡有个银子都要娶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娶和离过的女人，还生过孩子，大丈夫怎么能给别人养儿子？”
窦明昭下意识摸着玉佩，几息过后果然听见渐近的马蹄声，她侧耳倾听，声音却不再变大，应是距她不远处便放慢速度不再靠近。
宋清竹斟酌着开口：“陛下与娘娘皆不惧这小小风沙尘土，臣又有何惧？况且，臣以为无论羃篱或是帷帽，这些最初拿来遮蔽风沙的东西并不实用，反倒拿来做了出现遮蔽面容的用具，臣如今为宫中女官，再戴这些并不合适。”
刘春华紧紧攥着衣衫，羞怕之下尚且心神清明，没做出当街跪下的举止，只是颤抖着声音哀求。
“嚯——”
“以司赞的身份拜见本宫，却还裹着这么一身。”窦明昭冷着声音斥退，“要么摘了羃篱滚回去，要么拔了簪子去做你的官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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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屁看！你看看你家黄脸婆得了，皇后是你能看的吗？人家不得遮得严严实实的，你连人头发丝都见不着。”男人又将衣裳的金线从头到尾摸一遍，眯着眼盯着缓缓驶来的华丽马车。
刘春华掀开羃篱系在耳边，露出一张芙蓉面，“启禀娘娘，可是这凤驾上的帷帐不合娘娘心意？”那声音微微停顿，压抑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欣喜，又紧接着道：“臣已派人联络司舆司，稍后便令人送来各色帷帐令娘娘挑选，只是这四周嘈杂，视线杂乱，还请娘娘忍耐一二，将这不合心意的帷帐放下。”
“只是，只是如此抛头露面，实在不合规矩。”刘春华小声嘟囔。
窦明昭顶着一身华冠丽服登上凤驾，除此之外，只有数辆并不起眼的青帷马车，里面三三两两坐着如今的女官。
承影后退一步，俯首低声回禀：“长公主传来消息，预计十日内生产，林少宣被她绊住，此次秋猎，二人皆不会出席。”
她并不着急，亲自动手系上两侧帷帐，曾经见过千百遍的内城风光彻底没了遮挡，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眼前。
“臣遵旨——”
“陛下生辰宫宴上，你献上一幅春 日山水图。”窦明昭收回视线，不再看向这个被白纱包裹的姑娘，“听闻你擅画，略知诗书，画本宫见了，至于诗书……说得难不成是《女则》《女戒》二书？还是阅便千百卷，只记得《礼记》里‘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这样的话？”
“真的活了？”
话音一出，头上宛如千钧重石，万力压下，由一清瘦身影承起。窦明昭收回手，见镜中人衣衫繁琐发冠华丽，冷肃双眼幻化出平日里的三两分笑意。
《继夫皇帝》
窦明昭伸出右手，五指微张，自缝隙中见殿外日光漫天，晴空万里。
“咚——咚——咚——”
“本宫记得你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刘春华微微点头，窦明昭见状嗤笑道：“倒是家学渊源。”
“臣尚仪局司赞刘春华参见皇后娘娘，启禀娘娘，臣有要事相告。”
刘春华揪着衣角，低声缓慢开口：“陛下特意下旨，此次出行不可驱赶百姓，免百姓之礼，御驾不设遮挡，允直视天颜。”
窦明昭眉头微挑，低头亲自将玉佩系在腰间，双睫遮盖眼底情绪，漫不经心出声轻笑：“可别是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你令人告诉他，若是有关林少宣的大礼那就别送了。椒房殿没有盛放无用之物的地方，我这儿也没空放那些不相关的陈年旧物。”
“长公主言，待娘娘归来，有份大礼相送。”
“啧，哪里来得三千佳丽？”说话的男人摸着身上绣着金线的衣裳，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捏着嗓子不以为意哼道：“如今咱们这位陛下后宫里可就一个皇后呢！还是个嫁过人的黄脸婆。”
窦明昭满意点头，宋清竹见状又道：“臣私以为，可于宫内召集技艺精巧的绣娘改造这两件物品，或许大有用处。”
“陛下仁善亲和，本宫自当紧随陛下行事。”
头戴芙蓉花簪的姑娘咬唇不语。
“还真是从前的太子爷，没骗人！”
窦明昭语气平缓，毫无嘲弄之意，只是说出的话十分无情，让年岁不过及笄的姑娘无地自容。
窦明昭右手摸着左侧腰腹，闻言转过头与承影四目相对，眼中笑意真切几分，“她倒是有几分敏锐。”
承影适时上前，将刘春华推至身后。穿着宫装的侍女依次经过，刘春华顿在原地，脸上的落寞与泪痕清晰可见，旁人的耻笑嘲讽她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骑着高头骏马的女子与她擦肩而过，马蹄声阵阵，像是踏在她心上。
击鼓声由远及近，重重复重重，沉闷厚重，天仿佛暗了几分。
马上的女子着紫纶巾，蜀锦袴褶，腰系金银镂带，脚踏五文织成靴。瞧见一旁站着的女子忽然勒停了马，摘了垂到下颌的遮面帷帽。
“是。”承影压低了声音，又道：“长公主还说，预祝娘娘此行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一道温和清亮的声音响起，窦明昭微微侧目看过去，却是连来人的面容都看不见，一羃篱自发髻垂下，将女子遮得严严实实分毫不漏，只留下一个隐约身影。
“嘘！”挤在后边的人低声道：“不要命了，皇后娘娘那也是你能说的？你当这禁军的刀是戏曲班子里买来的吗！”
两侧禁军手持刀剑将朱雀大街围得水泄不通，刀锋凌冽的寒光让周围方圆空了三尺，衣衫整洁面色拘谨的百姓，数张泛黄面容中夹杂着些许白皙红润脸蛋，大多神色惶恐，眼中又带着几分好奇，挤在禁军三尺之后踮着脚尖压抑着声音看天子面容经过。
行至车架旁，宋清竹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谦和，她正欲下马行礼，车内传出的声音却在下一瞬制止了她的动作。
“切！你不懂——”穿着金线衣裳的男人小声道：“指不定咱前边这几位军爷也这么想的。”
“大礼？”
“这这这……里边那个穿着玄红相间二色衣裳的人难不成是皇后娘娘！”
戴着羃篱的女子浑身哆嗦一下，忽然摘了遮蔽身体的羃篱，宋清竹脸上带笑，视线却不怀好意地打量那女子头上的芙蓉花簪。
“娘娘息怒——”
“臣、臣女并非此意，只是、只是——”
后方宫侍队伍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又瞬间平静下来，承影并不放在心上，微微后退跟在车架一旁。
“帷帐不合心意……本宫可是口不能言？”窦明昭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看着面前的姑娘唇角一点点下压，喜意消散，面色变得惨白。
“娘娘——”
少顷，忽一阵清风拂过吹起帷帐，朱红宫墙消失不见，四角开阔天地广大，窦明昭后知后觉，凤驾离开内宫，过宣政殿太极殿，出承天门远离宫城，她已然踏出这座困了她半年的金屋。
四下静默，唯有车轮转动与随行宫侍轻缓脚步声，远处传来马蹄声踢踏，侍卫紧密排列长不见尾。
卯时正刻，凤驾立在椒房殿正门前，龙凤长扇彩旗高举，仪仗长不见尾，长街沉寂，清风肃穆。
“唉后边是不是就该后宫年佳丽的车驾了！”
人声喧嚣，群民躁动，窦明昭端坐在马车内，对这些越来越大的响动充耳不闻。
她忽然高声驾马前行，控制着距离贴着那人擦过去，红棕色宝马趾高气昂前行，没给旁边面色惨白的姑娘一丝关注。
“到时候了。”
“本宫所赠十二花神簪者皆是京中贵女才德出众之人，六局女官，本宫也大多将这些人设为各局之首。然你，却只做了司赞，反而让宫女出身的人当上尚仪。”窦明昭微微笑道，任种种视线打量。
“急于求成，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识不清人心，以至南辕北辙。”窦明昭冷声道：“愚蠢至极——”
“真的真的！从前陛下还是太子爷时跟着先帝行亲耕礼，那时我见过，就长这副模样！”
旭日初升。
下一刻，承影行至二人身前，对马上的女子说到：“宋大人，娘娘有请——”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身后一人道：“老老实实看就得了。”
“本宫会令人着手此事。”窦明昭道：“此行你便跟在本宫身边，不必与女官同行。”
窦明昭神色不变，依旧温和道：“何事。”
“不必。”窦明昭道：“人留着还有用处。”
“不必多礼。”窦明昭瞥了一眼马上人的装扮，随即出声笑了笑：“纵马前行，风沙总是大些，本宫看你马上放着帷帽？为何不戴？”
车架两侧帷帐落下，窦明昭被牢牢遮挡住，困在这一方金银珠玉造就的小天地。
宋清竹嘴角微不可查轻挑，余光瞥向后方，那里站着的人已经离开，她斟酌再三，终是开口：“不知刘司赞因何触怒了娘娘？如今女官诸事百废待兴，容不得烂鱼祸害，娘娘可想过另择一人？”
忽然，他摸着金线的手一顿，满脸诧异地哆嗦着手指着马车。
“嘘！”这次穿金线衣裳的男人急迫道：“说说皇后就罢了，你怎么连陛下都敢说！不要命了！”
“你说陛下怎么想的？”一身材矮小面色蜡黄的男人踮着脚说：“咱们这样的人，但凡有个银子都要娶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娶和离过的女人，还生过孩子，大丈夫怎么能给别人养儿子？”
窦明昭下意识摸着玉佩，几息过后果然听见渐近的马蹄声，她侧耳倾听，声音却不再变大，应是距她不远处便放慢速度不再靠近。
宋清竹斟酌着开口：“陛下与娘娘皆不惧这小小风沙尘土，臣又有何惧？况且，臣以为无论羃篱或是帷帽，这些最初拿来遮蔽风沙的东西并不实用，反倒拿来做了出现遮蔽面容的用具，臣如今为宫中女官，再戴这些并不合适。”
刘春华紧紧攥着衣衫，羞怕之下尚且心神清明，没做出当街跪下的举止，只是颤抖着声音哀求。
“嚯——”
“以司赞的身份拜见本宫，却还裹着这么一身。”窦明昭冷着声音斥退，“要么摘了羃篱滚回去，要么拔了簪子去做你的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