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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声合上书册，窦明昭抬头，虽然有些困倦，眼中已经透着不容质疑的清明。
“影子。”窦明昭手指轻扬。
“她们一辈子锁在深宫里，高居妃位，子女却过得却不像皇子皇女，连个王府公子都比不上。后来宗室施压，四妃哭诉，阿娘本就心慈，她能让四妃锦衣玉食，却不能让四妃心有所依。”
夜色至，华灯高悬。
窦明昭微怔，垂下眼躺下，避开眼前人的目光翻过身，轻声道：“时候不早，陛下该就寝了。”
承影恶狠狠瞪着窗外小厨房的方向：“药粉，时间短，还没全查出来，只不过有一味药是能确定的。”
她再三嘱咐过后，窦云淮全然没了方才那副伤心的样子，坐在榻上手舞足蹈吃着糕点。窦明昭无奈笑笑，转头叮嘱文珠。
《继夫皇帝》
赵祈安眼睫颤了颤，低声道：“我知道。”
黄花梨芍药纹案几立在床边，斟满的茶水与书册挨着，窦明昭重新拿起书，随手翻了一页，目光平和眉眼从容倚在床头。
窦明昭闭上眼冷声道：“下药之事，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赵祈安没有说话，窦明昭随口一问，好像并不在意，正打算翻个身入睡时，赵祈安忽然没头没尾开口。
“你无话可说？”赵祈安道。
“你来椒房殿不足一年，却破格提拔做了一等宫女，可知为何？”
“陛下过子时却不入，臣有些困倦，便在床榻上等着，见殿内灯火通明，所费油脂不知凡几，便让人灭了。”窦明昭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睁着一双眼睛轻声开口。
“是，阿娘必须更在意。”赵祈安换了称谓，握着眼前人的手，思绪飘回数年前。
“朕上次说的那些话，应是不能作数了。”赵祈安自嘲笑笑：“朕是个操劳的命，皇后往后就别等了。”
“母后那么喜欢你，她告诉过你吗？”
“馋猫。”窦明昭笑道，她伸手轻触云淮微红的眼眶，忽然指着承黛身后的人道：“秋猎时阿娘让她跟着你一起去祖母那好不好？”
她轻声笑了笑，往里侧挪去，又伸手拍了拍刚刚躺着的地方，一番动作下来脸上并无什么异色，好似寻常。
“还有——”
“司礼监……”赵祈安语气不变，“从前朕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重用宦官，待朕坐上皇位，才发现有些事只能这些人来做，久而久之，司礼监的权力便大了。”
“可陛下也说过，不会损害身体晚睡，现如今都到子时了。”承影一板一眼说道，“可见陛下的话不可全信。”
“可——”
窦云淮两只爪子捏着糕点啃得正欢，听见阿娘这么大方一脸呆滞，紧接着放下手中糕点抓起一旁的帕子使劲擦了擦油腻腻的手，直到确定双手重现变得干干净净他那双肉乎乎的小胖手才拽着阿娘的衣服，急迫道：“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阿娘什么时候反悔过？”窦明昭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孩的额头：“不过你可不许撒了欢，不许多吃，好好听你承黛姐姐的话。”
“就是这东西？”窦明昭接过瓷瓶，粗略打量一番，她神色淡漠，冷冷扯了下嘴角，“倒是沉得住气，到这个时候才下手，可让人查了？”
窦明昭收了笑意，半隐在锦被里垂下眼，“父皇所爱之人，必倾其所有，不爱之人，一丝心神也不肯耗费，他不在意那些子女姬妾，母后才要更在意。”
窦明昭继续翻书，一心二用回道：“不过这一次罢了，等着。”
桂花香气逐渐消散，窦明昭轻轻摸了摸云淮的脸蛋，笑着看承黛牵着人离开。
“除了应属太后娘娘居住的长乐宫与陛下的宣政殿，寝宫之中，唯椒房殿占地最为广大，修建最华丽，臣今日翻看了尚寝局新送上来的账本。”
“无论如何，我如今没有不等的权力。”窦明昭扔了书册，似笑非笑。
“陛下又不会拿臣怎么样。”窦明昭声音很轻，慢悠悠说道：“身子要紧，陛下莫要来这么晚了，往后天冷了，臣不想一个人睡，陛下想吗？”
距离越来越近，直至他走到床前，一直盯着书本的人终于分出心神看他。
窦明昭寻常一笑，合上书无奈追问：“陛下可还记得答应臣的事？已然子时了。”
“母后也未告诉过我。”赵祈安盯着眼前人的眼睛，“是我幼时偷偷发现，每当父亲不在时，母亲从未入睡。”
“娘娘——”承影挥手令众人退下，伴着一张脸从袖中掏出个不足两寸长的白色瓷瓶。
承影正端着茶壶，一动不动站在床前。
“所以后来父皇重新去四妃宫中留宿。”窦明昭低声道：“母后逼迫父皇，他应了。”
赵祈安也笑笑，坐在床边转而问道：“今日为何点这么少的灯？”
“窦明昭——”
·
“知道就好，此次秋猎，做好你的本分差事。”窦明昭神色温和，看着瘦弱的宫女老实本分应答。
“已经这个时辰了，陛下从未这么晚过，不会来了。”承影毫不留情说道。
“陛下……”承影少见的有些迟疑，“这些天闹出的动静，陛下是否生气了？”
“臣难道不是个操劳的命？”窦明昭并不遮掩，“今日司礼监掌印令人送来宫正司诸人的所犯罪责，这下内宫所有职位尽数换了一遍，臣所为虽说与陛下案牍之累相比不算什么，但也不是一时能够处置，不过比陛下早歇了几刻罢了。”
承影转向一旁，挺直着身子贴着床柱，直截了当开口：“娘娘，子时不睡伤身。”
“母后常说，她与父皇相遇的时间出了差错，世人羡她与父皇琴瑟和鸣，可父皇有子有女有妾，这些在她与父皇相知相许之前发生的事，无人有错，也无法挽回。”
赵祈安抬手，岳坚带着人停下脚步，默默退出门外。
“生气？”窦明昭轻声笑笑，“他还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赵祈安吹灭灯，随着这人一起躺下，轻声道：“朝政繁忙，大雍至今不过五十年，这片大地还未焕发出完全的生机，朕放不下。几位巡抚呈上来的密折揭下太多虚假美画卷，朕亦放不下。”
“麝香。”窦明昭扔给承影，淡声道：“处理掉，仔细盯着她，这药不会只下一次。”
脚步声渐近，窦明昭头也不抬翻页，直到泛黄书页上落下一道阴影，她抬起头，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慢悠悠道：“急什么，今夜这壶茶水你已经来来回回斟了五次。”
“窦明昭。”赵祈安指名道姓的喊，“你怎么这么毫不遮掩的跟朕说话。”
文珠恭恭敬敬回答：“奴婢手艺尚可，侥幸得了小公子与娘娘喜欢。”
若有似无的视线轻轻扫过，余光里殿中站着的几位宫侍皆垂眸不语屏息敛气，窦明昭仿若未觉，清澈明亮的眼里泛起笑意，嘴唇微张，将那块散发着桂花香味的糕点吞入腹中。
赵祈安却道：“是假意留宿。他们从前如民间夫妻一般日日同榻而眠，后来父皇留宿他宫，哪怕是假意，阿娘也无法平静。”
殿外灯火明亮，内室只一角昏黄光亮，窦明昭倚在床前，身侧亮一盏明灯。
窦明昭闭眼，并不开口。
“什么？”窦明昭凑近了些，靠着赵祈安，呼出的气息紧贴着两人消散。
一旁的皦玉色缠枝纹茶盏里茶水满当，让人无处下手。
“权力再大，也是陛下施予的权利。”窦明昭道：“若明白得到这权力的来由，他们便是陛下手里的剑。若忘了，这些人便该废了。”
“阿娘阿娘！这是文珠姐姐新做的，可好吃了！”窦云淮老实坐好给为他擦手的宫女姐姐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迫不及待捏起一块糕点举到阿娘嘴边。
良久，只听见窗外清风吹拂枝叶颤动，耳畔呼吸声反复无常，窦明昭睁开眼，漆黑床帐内，她不再掩饰眼里的得逞。
窦明昭忽然抬手制止住承影出声，耳边是远处传来的轻缓脚步声，她眉微挑，挥手令承影退下。
“母后从未告诉过我。”窦明昭撑起身子下意识道：“那时我以为她不在意。”
殿外，烛光与夜色令赵祈安脚下的路一清二楚，只是推开门后，里侧的微微烛火并不足以为他照明。
脚步声清晰可听，床上的人却没有动作，赵祈安目光毫不遮掩盯着那道身影，昏黄烛火下，他好似回到那些命悬一线被人捡起养在农家的日子。
“不会，他若是不来，定会让宣政殿的小太监传消息，这是他从前说的。”
手中的书册快要翻尽，窦明昭估摸着时间，快至子时了。
窦明昭微顿，又重复说道：“她们送上来的最真切的账本，只臣一人，只臣一宫，所费种种，已然过分奢靡。”
“阿娘是不是很好吃？”窦云淮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一脸神气道：“云淮觉得好吃的东西一定是最好吃的！”
赵祈安忽然出声，“你可有话要说。”
] 啪一声合上书册，窦明昭抬头，虽然有些困倦，眼中已经透着不容质疑的清明。
“影子。”窦明昭手指轻扬。
“她们一辈子锁在深宫里，高居妃位，子女却过得却不像皇子皇女，连个王府公子都比不上。后来宗室施压，四妃哭诉，阿娘本就心慈，她能让四妃锦衣玉食，却不能让四妃心有所依。”
夜色至，华灯高悬。
窦明昭微怔，垂下眼躺下，避开眼前人的目光翻过身，轻声道：“时候不早，陛下该就寝了。”
承影恶狠狠瞪着窗外小厨房的方向：“药粉，时间短，还没全查出来，只不过有一味药是能确定的。”
她再三嘱咐过后，窦云淮全然没了方才那副伤心的样子，坐在榻上手舞足蹈吃着糕点。窦明昭无奈笑笑，转头叮嘱文珠。
《继夫皇帝》
赵祈安眼睫颤了颤，低声道：“我知道。”
黄花梨芍药纹案几立在床边，斟满的茶水与书册挨着，窦明昭重新拿起书，随手翻了一页，目光平和眉眼从容倚在床头。
窦明昭闭上眼冷声道：“下药之事，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赵祈安没有说话，窦明昭随口一问，好像并不在意，正打算翻个身入睡时，赵祈安忽然没头没尾开口。
“你无话可说？”赵祈安道。
“你来椒房殿不足一年，却破格提拔做了一等宫女，可知为何？”
“陛下过子时却不入，臣有些困倦，便在床榻上等着，见殿内灯火通明，所费油脂不知凡几，便让人灭了。”窦明昭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睁着一双眼睛轻声开口。
“是，阿娘必须更在意。”赵祈安换了称谓，握着眼前人的手，思绪飘回数年前。
“朕上次说的那些话，应是不能作数了。”赵祈安自嘲笑笑：“朕是个操劳的命，皇后往后就别等了。”
“母后那么喜欢你，她告诉过你吗？”
“馋猫。”窦明昭笑道，她伸手轻触云淮微红的眼眶，忽然指着承黛身后的人道：“秋猎时阿娘让她跟着你一起去祖母那好不好？”
她轻声笑了笑，往里侧挪去，又伸手拍了拍刚刚躺着的地方，一番动作下来脸上并无什么异色，好似寻常。
“还有——”
“司礼监……”赵祈安语气不变，“从前朕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重用宦官，待朕坐上皇位，才发现有些事只能这些人来做，久而久之，司礼监的权力便大了。”
“可陛下也说过，不会损害身体晚睡，现如今都到子时了。”承影一板一眼说道，“可见陛下的话不可全信。”
“可——”
窦云淮两只爪子捏着糕点啃得正欢，听见阿娘这么大方一脸呆滞，紧接着放下手中糕点抓起一旁的帕子使劲擦了擦油腻腻的手，直到确定双手重现变得干干净净他那双肉乎乎的小胖手才拽着阿娘的衣服，急迫道：“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阿娘什么时候反悔过？”窦明昭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孩的额头：“不过你可不许撒了欢，不许多吃，好好听你承黛姐姐的话。”
“就是这东西？”窦明昭接过瓷瓶，粗略打量一番，她神色淡漠，冷冷扯了下嘴角，“倒是沉得住气，到这个时候才下手，可让人查了？”
窦明昭收了笑意，半隐在锦被里垂下眼，“父皇所爱之人，必倾其所有，不爱之人，一丝心神也不肯耗费，他不在意那些子女姬妾，母后才要更在意。”
窦明昭继续翻书，一心二用回道：“不过这一次罢了，等着。”
桂花香气逐渐消散，窦明昭轻轻摸了摸云淮的脸蛋，笑着看承黛牵着人离开。
“除了应属太后娘娘居住的长乐宫与陛下的宣政殿，寝宫之中，唯椒房殿占地最为广大，修建最华丽，臣今日翻看了尚寝局新送上来的账本。”
“无论如何，我如今没有不等的权力。”窦明昭扔了书册，似笑非笑。
“陛下又不会拿臣怎么样。”窦明昭声音很轻，慢悠悠说道：“身子要紧，陛下莫要来这么晚了，往后天冷了，臣不想一个人睡，陛下想吗？”
距离越来越近，直至他走到床前，一直盯着书本的人终于分出心神看他。
窦明昭寻常一笑，合上书无奈追问：“陛下可还记得答应臣的事？已然子时了。”
“母后也未告诉过我。”赵祈安盯着眼前人的眼睛，“是我幼时偷偷发现，每当父亲不在时，母亲从未入睡。”
“娘娘——”承影挥手令众人退下，伴着一张脸从袖中掏出个不足两寸长的白色瓷瓶。
承影正端着茶壶，一动不动站在床前。
“所以后来父皇重新去四妃宫中留宿。”窦明昭低声道：“母后逼迫父皇，他应了。”
赵祈安也笑笑，坐在床边转而问道：“今日为何点这么少的灯？”
“窦明昭——”
·
“知道就好，此次秋猎，做好你的本分差事。”窦明昭神色温和，看着瘦弱的宫女老实本分应答。
“已经这个时辰了，陛下从未这么晚过，不会来了。”承影毫不留情说道。
“陛下……”承影少见的有些迟疑，“这些天闹出的动静，陛下是否生气了？”
“臣难道不是个操劳的命？”窦明昭并不遮掩，“今日司礼监掌印令人送来宫正司诸人的所犯罪责，这下内宫所有职位尽数换了一遍，臣所为虽说与陛下案牍之累相比不算什么，但也不是一时能够处置，不过比陛下早歇了几刻罢了。”
承影转向一旁，挺直着身子贴着床柱，直截了当开口：“娘娘，子时不睡伤身。”
“母后常说，她与父皇相遇的时间出了差错，世人羡她与父皇琴瑟和鸣，可父皇有子有女有妾，这些在她与父皇相知相许之前发生的事，无人有错，也无法挽回。”
赵祈安抬手，岳坚带着人停下脚步，默默退出门外。
“生气？”窦明昭轻声笑笑，“他还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赵祈安吹灭灯，随着这人一起躺下，轻声道：“朝政繁忙，大雍至今不过五十年，这片大地还未焕发出完全的生机，朕放不下。几位巡抚呈上来的密折揭下太多虚假美画卷，朕亦放不下。”
“麝香。”窦明昭扔给承影，淡声道：“处理掉，仔细盯着她，这药不会只下一次。”
脚步声渐近，窦明昭头也不抬翻页，直到泛黄书页上落下一道阴影，她抬起头，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慢悠悠道：“急什么，今夜这壶茶水你已经来来回回斟了五次。”
“窦明昭。”赵祈安指名道姓的喊，“你怎么这么毫不遮掩的跟朕说话。”
文珠恭恭敬敬回答：“奴婢手艺尚可，侥幸得了小公子与娘娘喜欢。”
若有似无的视线轻轻扫过，余光里殿中站着的几位宫侍皆垂眸不语屏息敛气，窦明昭仿若未觉，清澈明亮的眼里泛起笑意，嘴唇微张，将那块散发着桂花香味的糕点吞入腹中。
赵祈安却道：“是假意留宿。他们从前如民间夫妻一般日日同榻而眠，后来父皇留宿他宫，哪怕是假意，阿娘也无法平静。”
殿外灯火明亮，内室只一角昏黄光亮，窦明昭倚在床前，身侧亮一盏明灯。
窦明昭闭眼，并不开口。
“什么？”窦明昭凑近了些，靠着赵祈安，呼出的气息紧贴着两人消散。
一旁的皦玉色缠枝纹茶盏里茶水满当，让人无处下手。
“权力再大，也是陛下施予的权利。”窦明昭道：“若明白得到这权力的来由，他们便是陛下手里的剑。若忘了，这些人便该废了。”
“阿娘阿娘！这是文珠姐姐新做的，可好吃了！”窦云淮老实坐好给为他擦手的宫女姐姐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迫不及待捏起一块糕点举到阿娘嘴边。
良久，只听见窗外清风吹拂枝叶颤动，耳畔呼吸声反复无常，窦明昭睁开眼，漆黑床帐内，她不再掩饰眼里的得逞。
窦明昭忽然抬手制止住承影出声，耳边是远处传来的轻缓脚步声，她眉微挑，挥手令承影退下。
“母后从未告诉过我。”窦明昭撑起身子下意识道：“那时我以为她不在意。”
殿外，烛光与夜色令赵祈安脚下的路一清二楚，只是推开门后，里侧的微微烛火并不足以为他照明。
脚步声清晰可听，床上的人却没有动作，赵祈安目光毫不遮掩盯着那道身影，昏黄烛火下，他好似回到那些命悬一线被人捡起养在农家的日子。
“不会，他若是不来，定会让宣政殿的小太监传消息，这是他从前说的。”
手中的书册快要翻尽，窦明昭估摸着时间，快至子时了。
窦明昭微顿，又重复说道：“她们送上来的最真切的账本，只臣一人，只臣一宫，所费种种，已然过分奢靡。”
“阿娘是不是很好吃？”窦云淮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一脸神气道：“云淮觉得好吃的东西一定是最好吃的！”
赵祈安忽然出声，“你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