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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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在房间里耽搁的这片刻功夫，婶婶已经在外面骂开了。

    大伯家里两大三小共五口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二狗子睡觉的小房间里，生长出了四株禾苗。

    “磨磨唧唧，还不快去喂猪，多烧这么久，得浪费多少柴火！”

    接着他又在稻草中翻找了一遍，想要再找几粒种子试试。

    但现在嘛，当佃户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当上地主。

    这么多种子，不可能种到房间里。

    所以二狗子只能向猪食伸出黑手，走到猪圈门口，看了一眼周围没人，抓起一大团猪食塞进嘴里，烫得他直瞪眼。

    而他房间里的四株禾苗，现在也开始抽出粗壮的穗子。

    喂完猪，吃了点残羹剩饭，还得进山捡柴。

    他今年已经13岁了，一直寄人篱下也不是个事，每天活得比狗卑微，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

    二狗子在山中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清理出一小块土地。

    看到这几株禾苗生长良好，他就想着要不要再扩大一下规模？

    既然葫芦能让禾苗在阴暗寒冷的房间里生长，他这次想种到山上试一下。

    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先种下去，浇一些葫芦里的水，希望葫芦能创造奇迹吧。

    现在婶娘骂他的时候，都站得远远的，更不会往他那臭烘烘的房间里钻。

    黑猪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两年草，临死的断头饭都被人给偷吃了。

    “呜呜呜……”

    而且无论装多少水，黄皮葫芦的重量始终没变。

    看了一眼墙上的三双新草鞋，有点不舍地解下一双，套到脚上。

    将这三粒干瘪的稻谷也放到床后，浇点水。

    这种本来应该春天才能生长在水田里，必须享受阳光的照耀作物。

    猪圈里这头大黑猪，已经养了两年，现在起码有七八十斤，比起二狗子还是略胖一些。

    自从秋收后，他每天都在山上转，总是有干不完的活。

    “二狗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躺尸……”

    短短几天时间，已经有一尺来高。

    捡狗屎难免会在身上沾染点，搞得他身上和睡觉的房间都恶臭难闻。

    “吃我的喝我的，还浪费我的柴火……”

    还有一个堂妺，才七岁，是大伯全家唯一还保留了人性的，每天餐桌上的半碗冷粥，都是她留给自己吃的。

    做草鞋的材料虽然不贵，但很费时间。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自从得到黄皮葫芦，以及今天早上的发现，让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又多了一份想象空间。

    就像村里首富黄老财一样，拥有几百亩地，娶五个媳妇，生十个儿子，隔三差五就吃顿肉。

    就在这时，他在稻草之中竟然看到一抹绿色。

    还挑了一团米料比较多的猪食，揉成一团塞进棉衣里。

    等到过完年，一定要想法子佃租几亩薄田。

    大字认不了一箩筐，尽学了些读书人的臭毛病，大冷天的，每天早上还要洗脸，脸有什么好洗的。

    只要他多努力干活，堂兄碗里就能多一块肉，堂弟的书包里就能多一支笔。

    堂兄名叫张有良，比自己大，拜在县城正武堂中习武多年，一顿能吃十斤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一蹦能跳五六尺高。

    接下来的几天里，二狗子每天进山给禾苗浇一遍葫芦里的水。

    只是能找到的种子，早就被他吃掉了，最后只找到三粒干瘪的稻谷。

    二狗子坐在土灶边烧火，煮猪食，烧洗脸水。

    他虽然一个意念就能让葫芦变化大小，但对精神消耗特别大，最多连续变化三次，他就得休息一两天。

    变小还行，要是变得太大，无法收回就藏不住了。

    同时，他这几天有时间就往黄皮葫芦里灌水，却始终无法灌满，也不知道这只葫芦究竟能装多少。

    现在多种点，以禾苗生长速度，也许明年开春就能攒下本钱了。

    想到这里，他将这根发芽的种子藏到床后不起眼的地方，又往上浇了点葫芦里的水。

    不过因为她是女孩，在大伯家也没多少地位，经常被婶娘骂做赔钱货。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每天折腾自己帮他烧热水洗脸。

    只能将黄皮葫芦往棉衣里一塞，快步出房门，外面天其实还没怎么亮。

    手摸到这把稻草，似乎有点湿润。

    大伯打算今年杀这头猪过年，所以这段时间特意吩咐给猪加了点米料和米糠。

    几天时间，就长到了一尺多高。

    其次得跟地主家打好关系，否则天下穷人这么多，人家的地还不一定租给你。

    猪食以晒干的猪草为主，喂之前要用水泡发，再煮软一下。

    二狗子每天都要赶早起来煮猪食，帮堂弟烧洗脸水。

    从小，这兄弟俩一直以打骂二狗子为乐。

    看到禾苗的良好长势，二狗子暗暗下定决心。

    为了不让婶娘一家子发现房间里的禾苗，他这几天表现得特别勤快，每天都到外面捡狗屎，搞得黄老财家的狗都快要拉不过来了。

    那些稻谷种子，竟然真的在这冰天雪地，乱石堆中发芽了。

    但当佃户也需要成本的，首先得置办农具，购买种子，都需要一大笔钱。

    为了防止二狗子偷吃，每天早晚两顿饭，婶娘都是亲自做的，不给二狗子下手的机会。

    二狗子沉迷于癔想之中，不知不觉，今天迈出的步伐都快了很多，寒风也没那么冷了。

    以前他的梦想就是攒钱租地，当一个佃户，要是能娶到一个腰粗屁股大的媳妇，这辈子就值了。

    他粗略估计，生长速度应该是普通禾苗的十倍左右。

    就这么不讲道理地存活了，而且长势还不错。

    就着微弱光线仔细一看，夹杂在稻草中的一粒干瘪种子，竟然发芽了，还长出了两三分长的嫩芽。

    公鸡叫到第二遍，天刚蒙蒙亮，二狗子就已经从床上爬起来。

    冰天雪地之中，长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禾苗，葫芦果然能创造奇迹。

    只是增加的那些米料，大部分进了二狗子的嘴里。

    堂弟张有信，比自己略小，在私塾中跟着先生念书。

    按照这种速度，再有两天就可以收获了。

    昨天，婶娘让他舂稻谷，趁着婶娘没注意的时候，他偷了一把没去壳的谷子。

    难道是溪水装进葫芦之后，就开始有了某种神效？

    张有信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让二狗子在地上爬行，他骑在背上吆五喝六，以为自己就是大将军。

    二狗子心中思索许久，自己昨天晚上抱着小葫芦喝水，似乎洒了一些出来，他当时没怎么在意。

    这些年最大的梦想就是攒点本钱，以后佃租几亩薄田自己单干。

    这地方很偏僻，扫开积雪之后，全都是碎石头，地下都没几坨土。

    他还试验出，用意念不仅能让葫芦变小，也能让葫芦变大。

    顺便把满是冻疮的手脚伸到火边烤，冻疮被烤热之后，里面就像有千万根虫子在爬。

    最小的时候，他能把黄皮葫芦变得跟毛发一样大小，最大目前还不知道究竟能变多大。

    双手不停地在冻疮上面揉搓，极痒，痒入骨髓，但也很爽，很舒服。

    现在外面一片冰天雪地，没几个人上山。

    这大冬天的，所有绿叶子都被冻死了，更别说种子发芽。

    婶娘准备做早饭了，骂骂咧咧将二狗子轰走。

    第二天一早，他就进山查看。

    “咦？”

    二狗子穿好鞋，又从床铺上抓起一把稻草往衣服里面塞，衣服不够就用草来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婶娘的喝骂声中，二狗子提着猪食往猪圈走去。

    墙上这三双鞋是他熬夜编出来的，打算有空了拿到镇上去卖钱。

    所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