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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回应她的话一般，突然间起了一阵北风，将在场众人都吹了个透心凉，有几户胆小的连忙关门上锁，不敢再凑热闹了。
“颜家大宅里有六七房人，是桑园城最大的家族，其中尤以二房的地位最高，因为二老太爷官至太子太傅，二老夫人是商洛王氏嫡女，也是咱家老太爷的亲表姐。”
“不知道，绿暗去打听了，一会就回来。”红嫣端着一盘子瓶瓶罐罐进来，一边替她清洗长发，一边说着今日在颜家的见闻——去李家时走得急，又要有人留下整理箱笼，秦柳烟身边的两个丫头就都没带过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又站住了脚，半侧过身子幽幽道：“十四娘，你也是成了婚的人，若有一日秦家三爷突染恶疾去世，亲朋故旧全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届时，你当如何？”
“怎么回事？”她在氤氲的水汽里睁开眼，向屏风外问道。
——————
“心寒？一个死人身上哪处不寒？”余氏扯着嘴角笑了笑，甩了甩手里的一叠信纸，大言不惭的说道：“合计，黄金两千两，要么给钱，要么我们衙门见。”
局面突然陷入沉默，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就见余氏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朗声念道：“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明珠二十颗，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余氏，你究竟意欲何为？”
秦柳烟轻轻应了一声，她想，在香溪寺听闻此事时三婶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她看着从门里走出来的，仪态优雅眉眼间却已带了杀气的妇人，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啐了一口，接着方才的话骂道：“我家相公哪个年节不往庆阳、京都送礼，何曾见你家回过礼？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今日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说好听点是来吊唁祭拜，可明明那讣告都还没送出桑园城呢，谁知道你家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今日在我家老夫人面前一口一个‘姨母’喊得多亲切，可以往十几年怎么从未见你秦家人去姨母面前走动走动，尽尽后辈的礼数啊？”
“云安郡主的儿媳妇，倒是随了几分她的性子嘛，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这就是秦家的家风吗？”
听到她的声音，余氏却安静了下来，盯着她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我想起你是谁了，就是那个借着堂姐势嫁进秦家的颜氏偏房庶女，颜家十四娘，颜芮嘛。”说完她又突然抬手指着阶上的人哈哈大笑道：“你秦家不是能在朝野一手遮天的吗？怎么……哦，你只是个庶女，嫁进了秦家不代表你也有一手遮天的权力，你上头还有颜三娘颜舒压着呢，哈哈哈哈哈哈……”
红嫣面上闪过厌恶，动了动嘴还是保持了沉默，倒是绿暗这个急脾气，根本忍不住，急急的就开口说了听来的八卦。
秦柳烟在颜家住的是颜舒出嫁前的院子，她们回来的晚，身上又都是一身香灰烛火味，颜二老夫人那边便传话让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再去请安。
红嫣倒了一捧桂花油，手指灵巧的在她发间穿梭，嘴里却未停下，“二老夫人已经缠绵病榻好几个月了，如今把表公子从北境召回，又唤了三夫人回来，怕是……”
“可有听说过余氏？”颜家的大致情况来时路上三婶让萱姑姑和她说过一些，再详细的反正这段日子也住在这院里，大可以自己亲自去看，反倒是今天让人开了眼界的余氏引发了她强烈的好奇。
她一张张的翻着，却只念开头那一句，除了物品不一样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纸上满满当当写了一页，而这些礼品也都是日常年节往来常见的礼物，可被她这么断章取义的一念，倒成了颜家只收重礼，从无回礼了。
秦柳烟皱着眉头听着，努力的想要理清楚这些世家姻亲间的关系，进而不得不感叹从前内宅妇人们在打理人情往来时那份从容自信真是令人佩服。
这话说得荒唐又可笑，偏偏说出口的人“理直气壮”，引得周围探头围观的邻居们在看到三夫人时不由带上了几分鄙夷的打量——即便他们同住桑园城，知道这余氏是怎样的脾性。
“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松鹤延年图》一幅，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为这事，李绍辉不知上门赔礼道歉多少回，堂堂八尺男儿，被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搞得毫无立足之地。
“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佛经一卷，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萱姑姑眼底闪过一抹惊惧，倒不是担心她家夫人如何，主要是余氏说的那句“一手遮天”，秦柳烟亲生父亲秦深，正是当朝宰相，这话若传到有心人的耳里，对秦家也能算是灭顶之灾了。
总算把头发擦到半干能出门的秦柳烟带着红嫣、绿暗躲在厚重的大门后，忍不住在心里附和七舅母的话，她也很想知道这位李家舅母意欲何为。
林氏照顾二老夫人许久本就疲累，今晚又遇这么一出大戏只觉身心俱疲，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得失所以，拉着三夫人回了。
三夫人被这话问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我才不会活成你这般人人喊打的模样，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秦柳烟招了招手，带着两个丫头悄悄潜回了主院旁的侧屋内。
余氏其人，也不知是不是出生时搭错了哪根筋，婚后竟怀疑李绍辉同张、梁二位掌柜的夫人有染，在家吵嘴也就罢了，居然还找到人家府上、铺子上，开口就是“这女人不知羞耻勾引我相公”云云，亦或是质问对方“那账上少了的钱是不是都花在了你身上”之类，除此之外，就连铺子里伙计掌柜们的妻女都没能逃过她的嘴，一时间仿佛桑园上下所有女子都同李绍辉不清不白。
“没有吗？”余氏挑眉反问。
林氏本是赶出来劝架的，没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此刻头疼的要命，偏偏还要端着主母的架子不能露半点不行来。
终于把气喘匀些的小丫头走近几步，扑闪着大眼睛说道：“就是那余氏……”
“说清楚些，怎么回事？”秦柳烟也扯了块帕子在脑袋上揉着，蹙眉回头问道。
她说完就走，毫不在意身后气得要骂街的三夫人。
余氏口出狂言，竟连秦老夫人也一并骂了。
“什么？！”
小皮靴跺在木地板上，噔噔噔噔的引得人一阵心慌。
“你！”林氏一时气急，脚下虚浮，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三夫人一把扶住她，顺势将手中的宝剑一抬，森寒的剑尖直指这口不对心的女人，喝道：“余翠，你说这话，不怕表哥心寒吗？”
“怎么？她惹到你了？”
况且这个时代，女子声名何其重要，余氏三天两头这么一搅，即便清清白白的关系也在左邻右舍逐渐变味的眼神里染了色。
“着急忙慌的跑什么，小心一会儿被萱姑姑看见，又要说你没规矩。”红嫣替她擦着湿发，顺势教训着推门进来的小丫头。
红嫣攥紧了拳头，转头盯住了窗外的夜色。
屋内两人大惊，愣了一瞬后一个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另一个把火盆拖近了些换了块干的帕子继续擦着湿发。
“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蜀锦十五匹，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我？我就是要一个公道！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相公的钱财！”余氏指着自己，泫然欲泣的说道，只可惜她生的膀大腰圆，实在没人能对她产生点怜香惜玉的想法。
要是只是听到些闲言碎语，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钱财？”林氏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不解的问道：“我颜家与绍辉之间并无亏欠啊。”
她当如何？
“余氏？”红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半晌没出声，秦柳烟回头看时却对上一张表情十分嫌恶的脸。
“今日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关于这余氏的。”秦柳烟抹黑找了个坐处，反问道。
这厢刚刚泡进热汤里，门外就传来了吵嚷嘈杂的动静。
“没有。”林氏肯定答应。
“萱姑姑可没空管我，那，那余氏，和咱家三夫人打起来了！”绿暗拍着胸口，气息不匀的说着所见所闻。
她这样的反应倒是勾起了秦柳烟更加强烈的好奇，可她还没来得及再追问些什么，就听到绿暗喊着“大小姐，出事了！”
她眼底的一圈乌青和两鬓微微凌乱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没比病榻上的二老夫人好到哪去。
“噌——”一声，萱姑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拔了身边侍卫佩剑冲下去的三夫人被跟出来的颜家人拉住，“使不得啊！十四娘，快放下！”
“那种没有体统的粗鲁村妇，大小姐还是莫问了。”红嫣撇了撇嘴，却是半个字也不愿提，桑园城中第二大世家李氏的大房长媳，在她这个小丫头口中，竟成了不配提起的粗鲁村妇。
那余氏在颜家门口骂了有小半盏茶的时间，才等来和她对战的人。
来人正是颜洵之妻，林氏。
三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提着剑的手没松，只小声在林氏耳边说道：“小心，有诈。”
秦柳烟和红嫣对视一眼，连忙左右开弓的把头发冲洗干净，然后快速擦净身体穿衣出浴。
“小姐，你看今日之事？”不知从何时起，红嫣竟下意识的开始询问她的意见了。
——————
萱姑姑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如今她更好奇的是这余家背后的势力了。
“见你个头！”
“李余氏！你闲的！”三夫人站在门口没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被仆役们拦住的疯癫妇人。
而这始作俑者不仅毫无悔意，甚至变本加厉。
] 像是回应她的话一般，突然间起了一阵北风，将在场众人都吹了个透心凉，有几户胆小的连忙关门上锁，不敢再凑热闹了。
“颜家大宅里有六七房人，是桑园城最大的家族，其中尤以二房的地位最高，因为二老太爷官至太子太傅，二老夫人是商洛王氏嫡女，也是咱家老太爷的亲表姐。”
“不知道，绿暗去打听了，一会就回来。”红嫣端着一盘子瓶瓶罐罐进来，一边替她清洗长发，一边说着今日在颜家的见闻——去李家时走得急，又要有人留下整理箱笼，秦柳烟身边的两个丫头就都没带过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又站住了脚，半侧过身子幽幽道：“十四娘，你也是成了婚的人，若有一日秦家三爷突染恶疾去世，亲朋故旧全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届时，你当如何？”
“怎么回事？”她在氤氲的水汽里睁开眼，向屏风外问道。
——————
“心寒？一个死人身上哪处不寒？”余氏扯着嘴角笑了笑，甩了甩手里的一叠信纸，大言不惭的说道：“合计，黄金两千两，要么给钱，要么我们衙门见。”
局面突然陷入沉默，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就见余氏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朗声念道：“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明珠二十颗，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余氏，你究竟意欲何为？”
秦柳烟轻轻应了一声，她想，在香溪寺听闻此事时三婶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她看着从门里走出来的，仪态优雅眉眼间却已带了杀气的妇人，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啐了一口，接着方才的话骂道：“我家相公哪个年节不往庆阳、京都送礼，何曾见你家回过礼？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今日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说好听点是来吊唁祭拜，可明明那讣告都还没送出桑园城呢，谁知道你家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今日在我家老夫人面前一口一个‘姨母’喊得多亲切，可以往十几年怎么从未见你秦家人去姨母面前走动走动，尽尽后辈的礼数啊？”
“云安郡主的儿媳妇，倒是随了几分她的性子嘛，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这就是秦家的家风吗？”
听到她的声音，余氏却安静了下来，盯着她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我想起你是谁了，就是那个借着堂姐势嫁进秦家的颜氏偏房庶女，颜家十四娘，颜芮嘛。”说完她又突然抬手指着阶上的人哈哈大笑道：“你秦家不是能在朝野一手遮天的吗？怎么……哦，你只是个庶女，嫁进了秦家不代表你也有一手遮天的权力，你上头还有颜三娘颜舒压着呢，哈哈哈哈哈哈……”
红嫣面上闪过厌恶，动了动嘴还是保持了沉默，倒是绿暗这个急脾气，根本忍不住，急急的就开口说了听来的八卦。
秦柳烟在颜家住的是颜舒出嫁前的院子，她们回来的晚，身上又都是一身香灰烛火味，颜二老夫人那边便传话让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再去请安。
红嫣倒了一捧桂花油，手指灵巧的在她发间穿梭，嘴里却未停下，“二老夫人已经缠绵病榻好几个月了，如今把表公子从北境召回，又唤了三夫人回来，怕是……”
“可有听说过余氏？”颜家的大致情况来时路上三婶让萱姑姑和她说过一些，再详细的反正这段日子也住在这院里，大可以自己亲自去看，反倒是今天让人开了眼界的余氏引发了她强烈的好奇。
她一张张的翻着，却只念开头那一句，除了物品不一样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纸上满满当当写了一页，而这些礼品也都是日常年节往来常见的礼物，可被她这么断章取义的一念，倒成了颜家只收重礼，从无回礼了。
秦柳烟皱着眉头听着，努力的想要理清楚这些世家姻亲间的关系，进而不得不感叹从前内宅妇人们在打理人情往来时那份从容自信真是令人佩服。
这话说得荒唐又可笑，偏偏说出口的人“理直气壮”，引得周围探头围观的邻居们在看到三夫人时不由带上了几分鄙夷的打量——即便他们同住桑园城，知道这余氏是怎样的脾性。
“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松鹤延年图》一幅，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为这事，李绍辉不知上门赔礼道歉多少回，堂堂八尺男儿，被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搞得毫无立足之地。
“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佛经一卷，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萱姑姑眼底闪过一抹惊惧，倒不是担心她家夫人如何，主要是余氏说的那句“一手遮天”，秦柳烟亲生父亲秦深，正是当朝宰相，这话若传到有心人的耳里，对秦家也能算是灭顶之灾了。
总算把头发擦到半干能出门的秦柳烟带着红嫣、绿暗躲在厚重的大门后，忍不住在心里附和七舅母的话，她也很想知道这位李家舅母意欲何为。
林氏照顾二老夫人许久本就疲累，今晚又遇这么一出大戏只觉身心俱疲，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得失所以，拉着三夫人回了。
三夫人被这话问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我才不会活成你这般人人喊打的模样，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秦柳烟招了招手，带着两个丫头悄悄潜回了主院旁的侧屋内。
余氏其人，也不知是不是出生时搭错了哪根筋，婚后竟怀疑李绍辉同张、梁二位掌柜的夫人有染，在家吵嘴也就罢了，居然还找到人家府上、铺子上，开口就是“这女人不知羞耻勾引我相公”云云，亦或是质问对方“那账上少了的钱是不是都花在了你身上”之类，除此之外，就连铺子里伙计掌柜们的妻女都没能逃过她的嘴，一时间仿佛桑园上下所有女子都同李绍辉不清不白。
“没有吗？”余氏挑眉反问。
林氏本是赶出来劝架的，没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此刻头疼的要命，偏偏还要端着主母的架子不能露半点不行来。
终于把气喘匀些的小丫头走近几步，扑闪着大眼睛说道：“就是那余氏……”
“说清楚些，怎么回事？”秦柳烟也扯了块帕子在脑袋上揉着，蹙眉回头问道。
她说完就走，毫不在意身后气得要骂街的三夫人。
余氏口出狂言，竟连秦老夫人也一并骂了。
“什么？！”
小皮靴跺在木地板上，噔噔噔噔的引得人一阵心慌。
“你！”林氏一时气急，脚下虚浮，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三夫人一把扶住她，顺势将手中的宝剑一抬，森寒的剑尖直指这口不对心的女人，喝道：“余翠，你说这话，不怕表哥心寒吗？”
“怎么？她惹到你了？”
况且这个时代，女子声名何其重要，余氏三天两头这么一搅，即便清清白白的关系也在左邻右舍逐渐变味的眼神里染了色。
“着急忙慌的跑什么，小心一会儿被萱姑姑看见，又要说你没规矩。”红嫣替她擦着湿发，顺势教训着推门进来的小丫头。
红嫣攥紧了拳头，转头盯住了窗外的夜色。
屋内两人大惊，愣了一瞬后一个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另一个把火盆拖近了些换了块干的帕子继续擦着湿发。
“今日收到侄儿绍辉所赠蜀锦十五匹，吾心欢喜无从感激……”
“我？我就是要一个公道！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相公的钱财！”余氏指着自己，泫然欲泣的说道，只可惜她生的膀大腰圆，实在没人能对她产生点怜香惜玉的想法。
要是只是听到些闲言碎语，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钱财？”林氏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不解的问道：“我颜家与绍辉之间并无亏欠啊。”
她当如何？
“余氏？”红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半晌没出声，秦柳烟回头看时却对上一张表情十分嫌恶的脸。
“今日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关于这余氏的。”秦柳烟抹黑找了个坐处，反问道。
这厢刚刚泡进热汤里，门外就传来了吵嚷嘈杂的动静。
“没有。”林氏肯定答应。
“萱姑姑可没空管我，那，那余氏，和咱家三夫人打起来了！”绿暗拍着胸口，气息不匀的说着所见所闻。
她这样的反应倒是勾起了秦柳烟更加强烈的好奇，可她还没来得及再追问些什么，就听到绿暗喊着“大小姐，出事了！”
她眼底的一圈乌青和两鬓微微凌乱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没比病榻上的二老夫人好到哪去。
“噌——”一声，萱姑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拔了身边侍卫佩剑冲下去的三夫人被跟出来的颜家人拉住，“使不得啊！十四娘，快放下！”
“那种没有体统的粗鲁村妇，大小姐还是莫问了。”红嫣撇了撇嘴，却是半个字也不愿提，桑园城中第二大世家李氏的大房长媳，在她这个小丫头口中，竟成了不配提起的粗鲁村妇。
那余氏在颜家门口骂了有小半盏茶的时间，才等来和她对战的人。
来人正是颜洵之妻，林氏。
三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提着剑的手没松，只小声在林氏耳边说道：“小心，有诈。”
秦柳烟和红嫣对视一眼，连忙左右开弓的把头发冲洗干净，然后快速擦净身体穿衣出浴。
“小姐，你看今日之事？”不知从何时起，红嫣竟下意识的开始询问她的意见了。
——————
萱姑姑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如今她更好奇的是这余家背后的势力了。
“见你个头！”
“李余氏！你闲的！”三夫人站在门口没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被仆役们拦住的疯癫妇人。
而这始作俑者不仅毫无悔意，甚至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