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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秦柳烟也叹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被身后挤过来的人生生挤得贴在了门上。
果不其然，余氏是忍不了这样的屈辱的，本来还得扒着棺材借力的妇人此刻提着裙子冲到了李锦辉面前，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李老夫人冲她点了点头，夫妻俩一起跨过了灵堂的门槛。
灵堂外的人都忍不住别过头，似乎不想再看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戏码。
“七日？”李锦辉又笑了笑，眼角却有泪滑落，“你知道吗？人已经走了四天她才准我们去换寿衣，去摆灵堂，去告知亲朋……她不认我哥的死讯，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
“李氏，明日开宗祠，除余氏之名。”李锦辉的声音没有半点情感，漠然的传达着这一指示。
“你以为她就只做了这些？”李锦辉无奈又讽刺的笑了笑，“她如今还是我哥的发妻，是这李氏门中的当家主母，只要她不点头不开口，我哥便只能这样停着。”
她一走，胖瘦妇人便往前挤了过去，秦柳烟连忙凑回刚才的门缝往里看。
“我说这一天到晚没见人，原来是去铺子上了。”李锦辉拉着三夫人赶过来，站在门外冷眼瞧着。
李家家大业大，李家老太公和李老夫人都还在高堂上呢，断没有轮到嫁出去的女儿来出这钱的道理。
“你们都是来看戏的，都没人管我们母子死活！相公啊，你死得好冤呐，以后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啊！怕是明天就要被赶出李家大门，露宿街头了，相公！”无人上前劝慰，余氏便开始把气撒向了周围所有人。
秦柳烟即便从没研究过玉石，也能看出那是成色极好的翡翠，至少要强过让她穿越来的那只门环。
“本来正给老夫人喂药呢，下人进去一禀报，老夫人就……此刻正乱着呢。”
颜李两家在桑园城中不过一刻车程，三夫人往李锦辉怀里塞了个荷包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等回到颜家时已是精疲力尽，却不想洗澡水刚刚备好，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呢，就听说余氏吵上门来了。
秦柳烟没看明白她这笑容的含义，幸好旁边那一胖一瘦的两位婶婶明白，没等边上的人开口问，两人就已经一人一句的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张、梁二人，图谋我相公资产，合伙害他性命！”余氏捶着地哭喊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老头子，十几年了，现在跳出来想管我？做梦！”余氏叉着腰，再也懒得演深情款款的未亡人。
“是啊，从最开始他们仨就在一块合作了，这么些年都是同甘共苦过来的。”李锦辉并不压自己的音量，看着里面满身是戏的女人冷笑道：“那天一早，我哥走出铺子就昏倒在地，后面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人就没了，铺子里的伙计说听到他们三人有争吵，也有说在他们三人见面前这女人刚找到铺子上和我哥吵了一架。”
“有没有的不知道，但这会儿在门口骂街，引得街坊四邻都出来了。”萱姑姑十分头疼，这要是在秦家，将她赶出庆阳都没人说什么，偏偏这里是桑园，她们行事还得先考虑颜家。
“余氏，若有不服，明日开祠堂，你大可在列祖列宗面前将委屈说出来，绍辉灵前，就让他清净些吧。”李族长杵着拐杖，也不进灵堂，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的还是李绍辉名下裁缝铺做的衣裳，合身、暖和、耐穿。
三夫人听完倒吸了口气，忍不住叹了一声，“娶到这样的女人，真是……”
“她有病？”三夫人听着萱姑姑无奈的汇报，秀气的眉毛一蹙，连带着白日里积攒的怨气一股脑的发了出来。
“听说这摆灵堂、请先生的钱都是你家出的？哎哟，我说锦辉啊，可不能做冤大头啊，就算你男人能赚钱，也不能这么往娘家贴补吧！”胖妇人伸手拍着李锦辉的胳膊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你这个……”余氏盯着他，恶狠狠出声，刹那间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又生生封住了她的口，“好啊，明日列祖列宗面前，我便好好说说李绍辉，都对我做过什么！”
李锦辉没应她们的话，反倒是三夫人忍不住问道：“不是吧？怎么还能让你出钱？”
余氏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却不见一点泪痕，此刻斜起眼瞟了李锦辉一眼，然后转身扒着棺材又嚎道：“相公啊，你看看，你看看，你才走几天啊，你这好妹妹都能对我出言不逊了！”
“岂有此理！我去会会这个疯女人。”三夫人重重搁下茶碗，一拍桌子便往外去，吓得萱姑姑急忙拿起斗篷追了上去。
外头的人逐渐小声议论起来，秦柳烟细细听了听，大都是在指责余氏不孝不敬，却也没人附和李家老太公的话。
“张、梁是同表哥合作的二位掌柜？”三夫人捏着手绢挡在嘴前，小声问道。
余氏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话一出，她便是把余氏彻底排在李家家事外了。
里头人的动静如同哪吒闹海，外头人却一个比一个冷静，李锦辉接着道：“后来大夫来看了，说是什么气血攻心，我也听不懂，之后人没了就通知我们准备后事，这女人非吵着是那二位掌柜下的手，大夫说对死因有疑问大可以上官府找仵作，可她又不干，就这么拖着，谁知道今天又从哪条小道上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位高龄老人，深居简出已有十年，李氏中人都在等着他把族长的位置交到李绍辉手上的那一天，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为这余氏，族长不得不再次亲自出来主持大局了。
李锦辉没理会她们的问题，手背在脸上一抹，大步走到余氏面前，“哭够了吗？”
颜洵在族中行七，其妻林氏也就是三夫人口中的七嫂。
她艰难地回头看了看，是先前在后院里八卦的胖瘦妇人。
“你们李家迎了这余氏进门真是造了孽了，还有她养出来的那两个孩子，啧啧啧。”瘦妇人手里端着不知从哪拿的茶杯，抿一口说一句，那啧啧声余音悠长得让周围一圈的人都看了过来。
天色渐暗，李家的下人们悄悄点了灯笼，惨白的灯笼里映着昏黄的光，照着灵堂下的众生，似是将这世间的一切不平都照出了行迹。
三夫人瞪大了双眼，没太听懂的样子，“就算停灵也不过七日，她想怎样？”
到底是谁出言不逊？
“当初绍辉说要休妻，闹了小半年，结果又闹出个女儿来，这女人在李家的地位还真是越发稳固了。”
本以为这事有些内情的秦柳烟在这一刻毫不犹豫的将心偏向了表姑。
“咚——咚——咚”
人群里不少年轻和年长的人挤到最前面，齐齐冲来人拱手施礼：“族长。”
瘦妇人也慢慢悠悠的叹道：“绍辉一走，这李家啊，气数尽了。”
李家老太公和老夫人互相搀扶着走过来，两旁的人都“叔叔，姑姑”“伯伯，婶婶”的喊着，等到近前，三夫人也抬手扶了一把，“姨母，姨父。”
“当初绍辉娶她，可真真是铺了十里红妆，结果这么些年，竟落了个家宅不宁的下场。”
“真是莫名其妙，七嫂呢？”
是什么样的妻子才能在丈夫停灵期间如此用心打扮？
李绍辉掌李氏族中财政，她掌李家大房财政，可族长却是李家的核心人物，即便他信任李绍辉准他不必月月上报账目，这李家大房长子也还是会将清晰可观的账本年年上交。
李老夫人不知能不能听见外头的议论，反倒是秦柳烟听完再看回去时，眼神里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胖妇人看着老夫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几分他们都是自讨苦吃的意味，幽幽道：“儿子死的时候不见人影，儿媳大闹灵堂也不见人影，这会女儿先出来做了靶子，他倒是终于现身了。”
“各位，”李锦辉不理她，转身朝着外头的人盈盈一拜，“这些年我哥做生意，同各位亲朋多少都有些资金往来，不管是欠债还是外借，希望各位帮我一道结算清楚。”
“李锦辉！你一个外嫁女，也敢管娘家的事？还开祠堂？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胆子？”余氏疯了一般咆哮着，耳垂上坠着的翡翠使劲晃着幽绿的光。
“什么？”余氏像是没料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退了两步后又冲上来，伸手全力一推，将李锦辉推倒在地，火盆只有一步之遥，人倒下去时发髻上的白花掉了进去，明明只是绢做的小白花，却像是附和着她的话一般燃起了好大的火焰。
“她没有权力，我们总有吧。”深沉苍老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的人的视线。
秦柳烟躲在角落里听着，暗自猜测着引发这一出悲剧的可能。
——————
“当初还只是媒婆上门说项，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呢，这余氏就敢直接进李家同老夫人吵嘴，后来进了门更是把持了财政，要不是锦辉看顾着家里，这二老怕是早就被赶出李家了。”
“你俩？”余氏站定了看着他们，突然毫不在意的笑了。
“我们是你的公婆！是李家的大房！”李老太公背手在腰后，只可惜上了年纪，没喊两声嗓子就哑了，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灵堂昏暗，刚才余氏又跪坐在棺材旁，此刻冲到了光亮之下，秦柳烟才算看清了她那条做工讲究的精致绣裙和发间耳上反射着长明灯光芒的翡翠和银饰。
而族中诸事，不管老人们如何争吵判决，最后都由族长定夺。
拐杖声回荡在空旷的院里，将众人视线引去，也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 听到这，秦柳烟也叹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被身后挤过来的人生生挤得贴在了门上。
果不其然，余氏是忍不了这样的屈辱的，本来还得扒着棺材借力的妇人此刻提着裙子冲到了李锦辉面前，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李老夫人冲她点了点头，夫妻俩一起跨过了灵堂的门槛。
灵堂外的人都忍不住别过头，似乎不想再看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戏码。
“七日？”李锦辉又笑了笑，眼角却有泪滑落，“你知道吗？人已经走了四天她才准我们去换寿衣，去摆灵堂，去告知亲朋……她不认我哥的死讯，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
“李氏，明日开宗祠，除余氏之名。”李锦辉的声音没有半点情感，漠然的传达着这一指示。
“你以为她就只做了这些？”李锦辉无奈又讽刺的笑了笑，“她如今还是我哥的发妻，是这李氏门中的当家主母，只要她不点头不开口，我哥便只能这样停着。”
她一走，胖瘦妇人便往前挤了过去，秦柳烟连忙凑回刚才的门缝往里看。
“我说这一天到晚没见人，原来是去铺子上了。”李锦辉拉着三夫人赶过来，站在门外冷眼瞧着。
李家家大业大，李家老太公和李老夫人都还在高堂上呢，断没有轮到嫁出去的女儿来出这钱的道理。
“你们都是来看戏的，都没人管我们母子死活！相公啊，你死得好冤呐，以后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啊！怕是明天就要被赶出李家大门，露宿街头了，相公！”无人上前劝慰，余氏便开始把气撒向了周围所有人。
秦柳烟即便从没研究过玉石，也能看出那是成色极好的翡翠，至少要强过让她穿越来的那只门环。
“本来正给老夫人喂药呢，下人进去一禀报，老夫人就……此刻正乱着呢。”
颜李两家在桑园城中不过一刻车程，三夫人往李锦辉怀里塞了个荷包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等回到颜家时已是精疲力尽，却不想洗澡水刚刚备好，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呢，就听说余氏吵上门来了。
秦柳烟没看明白她这笑容的含义，幸好旁边那一胖一瘦的两位婶婶明白，没等边上的人开口问，两人就已经一人一句的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张、梁二人，图谋我相公资产，合伙害他性命！”余氏捶着地哭喊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老头子，十几年了，现在跳出来想管我？做梦！”余氏叉着腰，再也懒得演深情款款的未亡人。
“是啊，从最开始他们仨就在一块合作了，这么些年都是同甘共苦过来的。”李锦辉并不压自己的音量，看着里面满身是戏的女人冷笑道：“那天一早，我哥走出铺子就昏倒在地，后面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人就没了，铺子里的伙计说听到他们三人有争吵，也有说在他们三人见面前这女人刚找到铺子上和我哥吵了一架。”
“有没有的不知道，但这会儿在门口骂街，引得街坊四邻都出来了。”萱姑姑十分头疼，这要是在秦家，将她赶出庆阳都没人说什么，偏偏这里是桑园，她们行事还得先考虑颜家。
“余氏，若有不服，明日开祠堂，你大可在列祖列宗面前将委屈说出来，绍辉灵前，就让他清净些吧。”李族长杵着拐杖，也不进灵堂，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的还是李绍辉名下裁缝铺做的衣裳，合身、暖和、耐穿。
三夫人听完倒吸了口气，忍不住叹了一声，“娶到这样的女人，真是……”
“她有病？”三夫人听着萱姑姑无奈的汇报，秀气的眉毛一蹙，连带着白日里积攒的怨气一股脑的发了出来。
“听说这摆灵堂、请先生的钱都是你家出的？哎哟，我说锦辉啊，可不能做冤大头啊，就算你男人能赚钱，也不能这么往娘家贴补吧！”胖妇人伸手拍着李锦辉的胳膊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你这个……”余氏盯着他，恶狠狠出声，刹那间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又生生封住了她的口，“好啊，明日列祖列宗面前，我便好好说说李绍辉，都对我做过什么！”
李锦辉没应她们的话，反倒是三夫人忍不住问道：“不是吧？怎么还能让你出钱？”
余氏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却不见一点泪痕，此刻斜起眼瞟了李锦辉一眼，然后转身扒着棺材又嚎道：“相公啊，你看看，你看看，你才走几天啊，你这好妹妹都能对我出言不逊了！”
“岂有此理！我去会会这个疯女人。”三夫人重重搁下茶碗，一拍桌子便往外去，吓得萱姑姑急忙拿起斗篷追了上去。
外头的人逐渐小声议论起来，秦柳烟细细听了听，大都是在指责余氏不孝不敬，却也没人附和李家老太公的话。
“张、梁是同表哥合作的二位掌柜？”三夫人捏着手绢挡在嘴前，小声问道。
余氏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话一出，她便是把余氏彻底排在李家家事外了。
里头人的动静如同哪吒闹海，外头人却一个比一个冷静，李锦辉接着道：“后来大夫来看了，说是什么气血攻心，我也听不懂，之后人没了就通知我们准备后事，这女人非吵着是那二位掌柜下的手，大夫说对死因有疑问大可以上官府找仵作，可她又不干，就这么拖着，谁知道今天又从哪条小道上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位高龄老人，深居简出已有十年，李氏中人都在等着他把族长的位置交到李绍辉手上的那一天，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为这余氏，族长不得不再次亲自出来主持大局了。
李锦辉没理会她们的问题，手背在脸上一抹，大步走到余氏面前，“哭够了吗？”
颜洵在族中行七，其妻林氏也就是三夫人口中的七嫂。
她艰难地回头看了看，是先前在后院里八卦的胖瘦妇人。
“你们李家迎了这余氏进门真是造了孽了，还有她养出来的那两个孩子，啧啧啧。”瘦妇人手里端着不知从哪拿的茶杯，抿一口说一句，那啧啧声余音悠长得让周围一圈的人都看了过来。
天色渐暗，李家的下人们悄悄点了灯笼，惨白的灯笼里映着昏黄的光，照着灵堂下的众生，似是将这世间的一切不平都照出了行迹。
三夫人瞪大了双眼，没太听懂的样子，“就算停灵也不过七日，她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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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绍辉说要休妻，闹了小半年，结果又闹出个女儿来，这女人在李家的地位还真是越发稳固了。”
本以为这事有些内情的秦柳烟在这一刻毫不犹豫的将心偏向了表姑。
“咚——咚——咚”
人群里不少年轻和年长的人挤到最前面，齐齐冲来人拱手施礼：“族长。”
瘦妇人也慢慢悠悠的叹道：“绍辉一走，这李家啊，气数尽了。”
李家老太公和老夫人互相搀扶着走过来，两旁的人都“叔叔，姑姑”“伯伯，婶婶”的喊着，等到近前，三夫人也抬手扶了一把，“姨母，姨父。”
“当初绍辉娶她，可真真是铺了十里红妆，结果这么些年，竟落了个家宅不宁的下场。”
“真是莫名其妙，七嫂呢？”
是什么样的妻子才能在丈夫停灵期间如此用心打扮？
李绍辉掌李氏族中财政，她掌李家大房财政，可族长却是李家的核心人物，即便他信任李绍辉准他不必月月上报账目，这李家大房长子也还是会将清晰可观的账本年年上交。
李老夫人不知能不能听见外头的议论，反倒是秦柳烟听完再看回去时，眼神里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胖妇人看着老夫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几分他们都是自讨苦吃的意味，幽幽道：“儿子死的时候不见人影，儿媳大闹灵堂也不见人影，这会女儿先出来做了靶子，他倒是终于现身了。”
“各位，”李锦辉不理她，转身朝着外头的人盈盈一拜，“这些年我哥做生意，同各位亲朋多少都有些资金往来，不管是欠债还是外借，希望各位帮我一道结算清楚。”
“李锦辉！你一个外嫁女，也敢管娘家的事？还开祠堂？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胆子？”余氏疯了一般咆哮着，耳垂上坠着的翡翠使劲晃着幽绿的光。
“什么？”余氏像是没料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退了两步后又冲上来，伸手全力一推，将李锦辉推倒在地，火盆只有一步之遥，人倒下去时发髻上的白花掉了进去，明明只是绢做的小白花，却像是附和着她的话一般燃起了好大的火焰。
“她没有权力，我们总有吧。”深沉苍老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的人的视线。
秦柳烟躲在角落里听着，暗自猜测着引发这一出悲剧的可能。
——————
“当初还只是媒婆上门说项，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呢，这余氏就敢直接进李家同老夫人吵嘴，后来进了门更是把持了财政，要不是锦辉看顾着家里，这二老怕是早就被赶出李家了。”
“你俩？”余氏站定了看着他们，突然毫不在意的笑了。
“我们是你的公婆！是李家的大房！”李老太公背手在腰后，只可惜上了年纪，没喊两声嗓子就哑了，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灵堂昏暗，刚才余氏又跪坐在棺材旁，此刻冲到了光亮之下，秦柳烟才算看清了她那条做工讲究的精致绣裙和发间耳上反射着长明灯光芒的翡翠和银饰。
而族中诸事，不管老人们如何争吵判决，最后都由族长定夺。
拐杖声回荡在空旷的院里，将众人视线引去，也压下了所有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