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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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防万一，希斯琳辞别埃雅仁迪尔，悄悄隐身跟在前往远方的魔苟斯身后，顺便也探索探索这空虚之境。据说魔苟斯曾来过这里，试图寻找不灭之火。这秘火是伊露维塔所独掌的创造之火，心内满是邪恶者怎可承载。

    “能进入那里的唯有曼督斯和罗瑞恩，你觉着有人会选择死了之后去吗？”恶趣味的伊尔牟成功看到希斯琳受惊吓的面孔，好像喘了一口大气似的接着说，“不进屋子，费艾诺在你花园旁的广阔绿地上修建了茜丽玛门。”罗瑞恩因此成为维林诺除了日月之外的新光源，圣光经由这里扩散四方，丝丝缕缕地沁润身心。

    偷偷摸摸的魔苟斯突然察觉出什么，他那团阴影猛地上前，愤怒地砸过来。然而于事无补，他的力量无法撼动被两种力量加持过的边墙，本人更是不能再潜回这个世界。

    费艾诺竟然允许他人参观国度，这是故意招怨吧！让无法进驻的精灵见他宅舍鲜净，兀自羡慕。希斯琳显然更关注另一件事，“他们不会人人都从我的屋子经过吧？”小迈雅可不想自己的房子天天被人进进出出。

    想起自己未成行的凡尘之旅，希斯琳动了心思，“怎么去中洲？我要去见识见识。”世界的守护者怎能不了解自己全部的世界呢！

    “这是美丽安的，怎么成你传家宝了？

    前来欢迎她的伊尔牟和埃丝缇也证实了这一点，如今的阿门洲已经被伊露维塔从阿尔达分离出来，挪入茜丽玛佩尔的旁边，共同处于人类无法到达的隐藏之域。众神放弃了对阿尔达的领导权，大地和海洋被弯折成了球型，力量在那里也日渐衰退。

    彩光敛去，希斯琳出现在一处舒适的石窟中，窗棂精美墙缀宝石，华丽丽的一间卧房。抬眼就见床边坐起一位睡眼惺忪的帅气精灵，他睁着困惑的灰蓝色眼睛歪头看来，金色长发流水一般从颈间滑到脸颊。犹如林间白鹿，懵然迷途。

    “他散播的黑暗依旧流传于世，迈雅索伦正重走旧主的路，不过确实无关紧要，如今的阿尔达魔力低微，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折腾来折腾去，也不过是做些模仿重建的工作，毫无创新。

    空虚之境里没有任何时空的存在，要不是魔苟斯在前面引路，希斯琳完全找不到任何参照。那魔神驾轻就熟，似乎正奔着秘火的气息前行。一片空茫中，他竟真的找到了些许不一样的地方。是个比一亚小很多的世界，荒凉且无任何生灵，但依然有不灭之火在其中。

    希斯琳惊讶至极，原来伊露维塔创造的并非只有一亚。她看着魔苟斯在空虚之境里搜寻，路过许多，有的与一亚类似，有的全然不同，然而没有一个世界允许他进入。最后他回到了伊露维塔的永恒殿堂，亦是进入不得。此刻，他真正意识到自己被永远放逐的处境。

    金发精灵不紧不慢地穿外袍理姿容，一口回绝，“传家宝，不换！”

    费艾诺皱皱眉，并不想希斯琳刚来就急着跑，“先了解下中洲习俗再去。”他随手传讯芬国昐前来汇合，“至于怎么去，用你的力量试试沟通欧罗林，他被维拉们派往凡尘了。也可以找美丽安，她在中洲一定有力量留存。”他郑重其事地嘱咐，“不要通过任何一位维拉去往凡尘，他们会搅乱你的记忆限制你的身体变幻，好让维林诺的事不至于流传于外。”

    如果有的选，希斯琳更想去个诺多精灵多点的地方。可存留美丽安力量的物品，必然是在辛达族内部流传，根本没的选。在辛达族里呆着至少能有个安稳的适应期，总好过去找欧罗林，以那迈雅四处游逛的秉性定是居无定所风餐露宿。

    “其实诺多那天大都受邀去茜丽玛佩尔参观，因为新圣树第一次开花，隐藏之域首次现世。”埃丝缇悄悄告诉希斯琳，这是众神避而不谈的话题，毕竟曼督斯的诅咒在先，不可不留情面。

    此处也无宫殿王族，费艾诺或芬国昐都不需冕冠和贵袍，他们只想人人平等安宁做自己，无知无畏但心怀良知。两人依旧住在山巅与河谷，行于云端或醉心花田，喜好也如同心性一般和而不同。

    “已经过了几千年？！现在第三纪元了？！”希斯琳大声疾呼，这耽搁的似乎有点长，而且，“竟然有人类攻来宣称对维林诺的所有权？！”听伊尔牟讲着近来发生的事，实在是难以置信，“他们到图娜山顶上，让诺多觉着‘害怕’得不敢出来？！”简直天方夜谭，就算睡着了也一样能打的诺多是变傻了吗？

    希斯琳不再监督他，小迈雅踏入永恒殿堂，伊露维塔笑着问她，“可知使命为何？”

    诸事相偕往来成趣，一切都像自然的演变，其实都是精灵非凡的手笔，茜丽玛佩尔可谓大巧不工之典范。看似最初精灵诞生时那样纯洁原始的生活，清静贞正怡然自得，内里却是高度繁华着的舒适社会。

    在河谷的花间广场旁，有通往山顶的索道，以精灵矫捷的身手，抓住牵引之后不过几次跳荡。希斯琳来到费艾诺的屋前，穿的仍是走时的劲装软甲，长路归来眼里不曾现风霜。她叩门拜访，屋里安坐的精灵将视线从书上挪过来，灿然微笑，“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无人同情魔苟斯，他的求饶被维拉们无视了。www.kaiyiwenxue.com众神合力将其推出黑暗之门，投入空虚之境。费艾诺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他心情愉悦地送希斯琳到埃雅仁迪尔的船上，“现在才是你的战场，希斯琳。”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望两个儿子。

    汶基洛特是艘美丽的白船，比提理安的月船更大更稳，只埃雅仁迪尔的航线远才使此船显得微小。船上唯一的舵手对希斯琳的出现毫不意外，芬国昐早以通过梦境告知了他。这位小迈雅的诅咒应验在即，世界之门将拒魔苟斯于外。

    “只要阿尔达的故事尚有流传，那便不会终亡。”祂看向在外挣扎的曾经一亚最强的维拉，“放逐者，必受此煎熬。看到万千世界而不得入，因那些地方没有他的乐章。而有他声音的世界已被汝等封锁，米尔寇的来去，在于汝等未来的选择。”

    之前闹了误会的辛葛，发现个补救错误印象的时机，极力推荐希斯琳前往辛达族人中了解中洲。他用不下五种修辞手法表达了辛达精灵的热情好客、浪漫多才，以及声誉卓著的骁勇善战。诗词一样的语句丰富了希斯琳刚学的辛达林语料库，也让她彻底明白了这个族群在语言艺术上的追求。

    “维拉竟把年轻的女士派往危机四伏的中洲。”精灵不置可否，态度虽然还是冷冷淡淡，但至少收起了刀。大意了，不该拿项链暴露的，搞得小迈雅现在成了偷人珠宝的小贼。可这珠宝是她回去的关键，不得不掌控，她提出交易请求以换取这项链。

    伊露维塔又指向殿堂无边无际的门墙，“唯有通过这些门才能进入相应的世界，每一个宇宙都会生出一把钥匙成为守护者，未来足够强大了，汝可再来见你的同类。”

    费艾诺给了希斯琳大大的拥抱，比划着她才刚到自己胸膛的身高，“几千年了你都没长大，打魔苟斯打得不够痛快？！”

    希斯琳点点头，在无数门中立即认出属于一亚的。她将其推开，不劳举步，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离开不几许时光，归来却觉着世界大不一样，维林诺竟像重新有了双圣树的荣光。随即她意识到，是费艾诺的新圣树已近长成。

    一脑袋磕过去，撞得费艾诺胸口痛，希斯琳现在最不想提成长，谁还不是个孩子，“长那么着急干什么？我永远朝气蓬勃，不像你暮色苍茫青山埋功名。”笑闹之后，她转述了伊露维塔的话，表示魔苟斯已无关紧要。

    “何人鬼鬼祟祟，出来！”精灵身材高大，站在眼前更显气势。

    感谢中洲保守的民风，此地精灵们就连睡觉时也穿着睡袍，不像维林诺的精灵们更喜欢天然无拘束。希斯琳拿起桌上罪魁祸首的白宝石项链，准备悄悄溜出去避免精灵的尴尬。但她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反应速度，她才碰到项链就被一把长刀钉住了衣袖，另一把长刀也靠近了她的胸口。

    里面没有实体的圣树，只有天空中隐约出现的两棵小树虚影，圣光自然而然地流淌。已有许多精灵入驻，修造的家园颇有返璞归真的意境，不再追求恢弘壮阔的外观，反而处处融于自然。高山立城廓，流水划街区，驻树为家或者凿厅成堂，屋舍藏于山林，精巧置于室内。

    “守护一方世界。”希斯琳看过的那些世界，都有种与她相似的力量在守护，她觉着没有一个比家乡一亚更美好。她生于斯，眷恋于斯，更不愿它消逝，于是问道，“我们的世界可会终亡？”

    希斯琳推开窗，就看到高悬绿野的水晶门，它散着全新的铂金色柔光，明媚不刺目，融入万物增其妍而不夺它本色。她告别两位神灵，凑近去观察。立于门下方知其浩大，晶莹剔透若实若虚。希斯琳发现这门有双重力量萦绕其上，费艾诺看管进去的通道，伊尔牟掌握出来的授权，两地来往并不自由。小迈雅无视闭锁的门扉，径直穿行进入茜丽玛佩尔的世界。

    希斯琳站在船头伸手遥指，身边那扇无形的大门涌现出彩色光芒，向着周围的边墙闪耀而去。等光芒消隐不见时，这世界的封锁便完成，魔苟斯再也无法进入一亚。世界边墙永远警戒，因为埃雅仁迪尔带着宝钻的圣光把守壁垒。

    热情好客的辛达精灵，果然骁勇。希斯琳不得不现出身型，拔下桌子上的刀抽回手来，礼貌地低头问候，大大方方地在对方衣衫不整的非正式场景下自我介绍。“希斯林，伊斯塔尔，首次到来，请原谅我的失礼。”她虽然偷渡而来，冒用了西方使者的称号，但没有人能揭穿她。

    悄悄告别了一众亲友，看到曾经一起开茶会的姑娘们都已亭亭玉立为妻为母，希斯琳更想离开维林诺了。她握住美丽安的手，用自己的力量感受中洲的呼应，打开隐藏之域的门，投身定位而去。

    维林诺知晓的都是中洲的陈年往事了，哪里比得过去当地直接了解呢！希斯琳也不打算听芬国昐讲什么风俗习惯，象征性地呆了几天便回去找美丽安。毕竟常驻中洲并施加力量的还是这位迈雅，她倒是教了希斯琳一些实用性技巧，比如中洲的精灵种族、礼节、辛达林语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