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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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力流荡保护生成，被涉及的精灵都心有所感，他们相信自己的王又获得了某位神灵的看重，使得林地精灵拥有了更多福祉。一群早起习练武艺的年轻精灵们中，突地跃出一位金发飘扬眉清目朗的精灵，他身形矫健地奔着王宫而去，其卓然气质惹来密林中收集花露的几位女精灵的频频注目。

    将白鹿放出，它穿墙而去，犹如真正的小鹿一样向林间奔去，探寻起自己守护的王国。希斯琳知那鹿前后的容貌，她走过去唱起温和的曲调，伸手抚过瑟兰杜伊受伤的脸颊，被龙炎烧灼过的肌肤重新愈合，再也不需魔法去遮掩。

    以精灵王对迈雅们无形无性的认知，他反而诧异起这位神灵对男女之别的在意。她身上散发着维林诺特有的祥和，这让瑟兰杜伊放下内心的戒备，甚至原谅了她试图不告而取的行为。

    谁能在这样一双诚挚纯净的深蓝眼眸中把持得住，希斯琳瞬间就沦陷了，她愿为这精灵抛下自己一直追寻并热爱的自由，把心锁在他身上。一阵彩光闪过，希斯琳悄然长高了一些，她舍弃自由钟情于一的爱意竟然使自己成年了。她颤抖着用刀背轻点莱戈拉斯的肩，“我，希斯琳，接受你的忠言。”待对方站起，情窦初开的少女弱弱地问，“我能抱抱你么？”

    在这父子面前，希斯琳坦言自己偷入凡尘的行径，也提出长居于此的请求。莱戈拉斯一副不答应就绝不原谅的神情让瑟兰杜伊倍感无奈，精灵王以自己长久以来的生存经验为参考，好心地嘱托两人，“我建议希斯琳不要泄露自己，就说你是伊姆拉缀斯来的诺多精灵。我会致信埃尔隆德，让他为你安排一个无懈可击的精灵身世。”

    在能量被弱化的土地上，美丽安留存在项链中的力量显得尤其可贵。希斯琳从瑟兰杜伊简短的回忆中听出了危机，他的王国不远处有股黑暗力量在崛起。好人做到底，她干脆将美丽安环带复现在精灵王的领土上。

    熟悉自己父亲脾性的莱戈拉斯并未解释自己的感情问题，反而先抛出了林地王国新出现的保护魔法，看重自身责任的国王果然将关注点优先转移到这一变化上。瑟兰杜伊感受着这力量，很快知道了根源所在，原来美丽安留存的项链竟能如此运用。他随心召唤出一只白鹿，仿佛他的化身，就连脸上伤痕都与自己的位置相同。

    精灵灿然而笑，仿若世间年华俱绚此刻，他主动上前抱住希斯琳，安抚她的不安和焦灼。两人怀抱不再空寂，灵魂亦不孤独，光阴岁月从此圆满。莱戈拉斯将刚才顺手拿来的宝石链戴在希斯琳黑发鬓间，使它成为华丽张扬的额饰，恨不得人人得见天下皆知，“这是我母亲曾戴的星光之链，代表着我家族的传承，如今赠于你。”

    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有所发觉，动作还有越来越放肆的趋势，瑟兰杜伊只好开口提醒，“你们是否忘记了房间中尚有他人？”语气愠怒，尽是不悦。

    房内仍有椅子可坐，但希斯琳还是决定站着说话，以抵消一些身高上的不足。m.ruxueshu.com瑟兰杜伊眼中顾怀颇为浓郁，细看那触物眷恋之态中还夹杂着伤感，那极有可能是个带有遗憾的故事。希斯琳断定这是位已婚精灵，不可能再用项链做与婚姻相关的举动。

    希斯琳扯过莱戈拉斯的手，笑吟吟的说，“不劳他人，我已经修好了。您总不会想像辛葛王一样被矮人夺宝吧！”她最后的话隔远了传来，因为尚未说完就被莱戈拉斯牵走去参观森林王国了。

    无视对方离魂前圆睁的蓝灰色眼睛，希斯琳捞过他手中的项链，决定帮精灵王一个小忙。她在虚空中比划出几个符文，断裂的宝石托很快便复原如初。中洲的力量确实稀少许多，能召唤到的自然元素明显没有隐藏之域那里的多。

    犀利而诧异的目光直射而去，瑟兰杜伊开始探究眼前神秘兮兮的迈雅。她绝不是带着维拉旨意而来的伊斯塔尔，因自己所见的巫师从未坦述过蒙福之地的任何只言片语，神灵派来中土的迈雅都忘却了故地。他犹豫片刻，还是心怀渴望地说了妻子的名字，“埃兰婷，我心中永远的‘星光闪耀’。”

    莱戈拉斯立即止步，不知哪里惹了对方惶恐，是奔跑后尚未整理的仪容，还是晨练后没有收起的武器，或者是自己太过炽热的眼神吓到了涉世未深的女孩儿。他略显局促地理顺乱发，确认了两鬓编发完好，无损容貌。然后翻转手腕，将刀柄递给睁着疑惑的大眼睛，在自己身上乱看的少女。右手放左肩郑重其事地单膝跪地，“莱戈拉斯，为你效劳。从此以后，我身我心俱归属于你，无论去与往，你的所在即是我的守望。”

    眼前高贵优雅的瑟兰杜伊，语调平缓柔和，也没有潸然泪下，可深沉的哀伤还是从他身上散开。如同这早春清晨尚未消隐的暗夜星光，远远照来既有遥望又含希望。窗外的希望之星明亮异常，埃雅仁迪尔戴着宝钻归航于埃尔汶的怀抱。

    莱戈拉斯与宫殿的精灵卫队们相知相熟，他笑着一一打过招呼，渴望与他们一样戍卫王国。不过父亲说要他三百岁后通过了试炼才可领受重任，只剩十年而已，他为此准备充足信心百倍。

    森林王国的王子殿下从未离开过大绿林，他在这片林地中与伙伴们快乐成长，对自己家园的热爱与生俱来。然而逐步侵蚀绿林的黑暗困扰着精灵们，如今突然出现新的守护力量，欢欣鼓舞的同时，也使他迫切的要到父亲那里寻求答案。

    希斯琳赶忙松开自己尽量克制着的双臂，乖巧地站在莱戈拉斯身旁，姿态端庄一动不动，假装刚才柔若无骨靠他胸膛摸着金发不撒手的自己根本不存在。

    希斯琳望星叹气，一为精灵王分离两地的爱情，二为自己失策导致的尴尬。她发现自己想错了方向，已到中洲何必再借用美丽安的力量，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宝钻架设无数个定位点，轻松往返中洲与茜丽玛佩尔。

    没有人比希斯琳更懂得渠道的开关，她挥手之间就将锁在项链中的力量释放出来，一只雪白的鹿影飞奔而出，踏着欢快的脚步隐入瑟兰杜伊身体中。此种力量做不到过去美丽安在时那样封闭的圈禁式保护，只能隐秘加诸于他王国子民的身上。

    无尽的悔恨涌现出来，精灵王轻声说，“彼时，在那山丘上建造多古尔都的死灵法师早被驱离，几百年的和平使我们失去了警戒。”语及往事，仍是任时间都消磨不去的痛彻心扉，“卷土而来的黑暗围困了我们，待好不容易杀出去，她已在我怀中去了曼督斯的殿堂。”

    美丽安的项链变得可有可无，希斯琳也就不再纠结于此，转而心疼起独自怀伤的瑟兰杜伊，“她叫什么名字？应该能在维林诺找到她。”

    安然端坐的精灵王被无视了，莱戈拉斯眼中全是站在窗边侧脸看自己的黑发精灵。她眼含晶光凝眉深思，七分克制三分惊慌，凑在一起成了十分动人，如同夜空中最美的星辰一样吸引着他靠近。万般言语夸不出她一毫之美，千样赞歌唱不及她一厘之好，平日里出口成诗怡然能歌的精灵王子突然哑口无言。于是，他明白了上古时期辛葛王初遇美丽安的心情，那是甘愿为她抛下一切死不足惜的义无反顾之爱。

    日已高升却还不去巡视的国王很不寻常，但也只有莱戈拉斯才能去其父亲的卧室探查一二。年轻精灵指叩门扉，不待回应便自行推门而入，房内景象猝不及防地惊呆了他。莱戈拉斯敢保证见到了自己短暂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阳光之外另有光辉恍惚了他的眼睛，恰似林飞惊心鸟，倚窗独夺目。

    年轻人就

    如此反而是希斯琳喜欢的保护方式，无论身在何处，大绿林的精灵都自己保有去留的选择。留恋故土的，将所向披靡无法被伤害分毫，愿意离开中洲的，能毫无痛苦地去往曼督斯殿堂重生于阿门洲。

    难怪他的父亲不肯交换，原来这是爱人之间的信物。希斯琳想起这习俗，探手扯下自己本体翅膀上的一支羽毛，将它化为一条精致的项链戴在莱戈拉斯的颈间，不同于费艾诺打造的那只栩栩如生的宝钻小鸟，这项链上挂着的就是一把璀璨的鸟形钥匙。“这是伊露维塔赋予我的灵，乃我身体的一部分，有它在我总能随时感应到你。”互赠过信物，感情就是这样原始且不带丝毫伪装和掩藏的表露。

    “既如此，怎不见你妻子？”希斯琳直接问道，其实借此提醒他老婆不再戴项链的现实。“倘若她放在身旁，我也不必降临在独睡异性的卧室中。”

    舍得从妻子梦境中回来的瑟兰杜伊，还没从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就被自己儿子和新来迈雅的搂搂抱抱，惊愕得有如山崩地裂。精灵王开始难过，皱起眉头生闷气，一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迈雅，竟然当着他的面调戏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儿子？！她还戴上了大绿林王后的项链，难道为了得到星光之链竟然让她到了出卖色相的地步？！

    这是出于保护的建言，希斯琳低头谢过他的细致体贴。瑟兰杜伊却仗着身高优势企图取下她头上的星光之链，莱戈拉斯迅速拦住了父亲的手。被儿子瞪视的单身爸爸好不委屈，“这串珠宝有损坏，我要拿到隔壁矮人那里维修。”

    希斯琳点点头，闭上眼睛低吟，利用伊尔牟给予自己的梦神之力，很快锁定了托尔埃瑞西亚岛上的一位金发精灵。小迈雅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彩色的光辉，她扯过瑟兰杜伊的手腕，将这诧异得来不及做何反应的精灵王灵魂直接送入对方浅眠着的梦中。思念的话语，应当面去说。

    而此时的希斯琳表面淡定内里满心纠结，她用了极强的毅力才让自己脚立当下寸步不移。自认见过的维拉迈雅精灵无一不美貌，可从未有哪个生灵让她产生过此种情难自禁的感觉，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狠狠抱住他永远不撒手。这饥渴之态无论在哪族精灵中，都是极其失礼的行为，一定会给人留下放浪形骸的不良印象。见那精灵一步步走来，小迈雅惊慌得躲到柱子后面，指着对方话都说不连贯，“你，你，你别过来。”

    妻子逝去多年不曾提及的感情，渐渐趋于平稳，不再只是锁于心内困于舌尖说不出的哀伤。瑟兰杜伊苦笑着，回忆化成清清淡淡的平铺直叙，“她有段时间喜欢怀念过去，总想着阿蒙蓝克的少年往事，我便冒险带她前往已被荒废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