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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夜声一怔,尴尬中也有些失落。

    周夜声叹了口气, 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拉过周夜声嘀咕,说话时朝着虞晓使眼色,“你要是不去,我就带着他去玩了啊。整天待在学校里多没意思啊,我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愿意参加。”

    【不回家了吗?】

    “给我也来一个!”莱希亚听到动静,带领一屋子人赶来。虞晓被围在中间,游刃有余地把他们一个个全加上了。

    “……”

    周夜声看到他竖起手指抵住嘴唇,悄悄地嘘了一声。楼下的爱侣刚刚结束拥吻,也在说悄悄话。

    但她已经坚持不懈地邀请了周夜声好几年,燃烧在基因里的e人血脉让她从不会轻易抛弃任何一个难以融入集体的顽固分子。更何况是已经有过一起潜水的交情了,四舍五入下一步都可以直接去他家开party了,区区联谊而已。

    可他的母亲是周繁,为了不丢掉HIC研究员的工作而秘密地生下他,交给挚友虞桦英抚养,后来在一场海难中去世了。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王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他不太习惯的, 是跟朋友聊“接吻伸不伸舌头”这种亲密暧昧的话题。

    吃饱喝足社交充电,虞晓已经从珊瑚墓地的悲伤中抽离出来。

    楼下传来的对话与他们有关。

    与自家二舅勇于把路边的倒霉孩子捡回家的热心肠一脉相承。周夜声简直对这家人的脑回路难以招架,哑口无言时,虞晓捡着能懂的听到一言半语,好奇心又被激发,“去玩?带我玩?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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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麻烦了,”他打断道,“我下周六要去外地开会,暂时也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周夜声看得甚至有些敬佩。

    陨石到来的时间节点很清晰,是六年前。但周夜声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异常并不是从六年前才开始的。

    **

    作者有话说:

    可哪怕是人鱼这样古老濒危的S级物种,原来也有自己的族群,有同类。

    那他是什么?天生的异类?

    也难怪被选中成为王。周夜声心想,幸亏他是这种性格,否则早就成为一只抑郁鱼了,“你能够净化变异的珊瑚,或许也能够净化异能者吗?”

    但是又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想了半天,还是用直白的语气,理所当然地说,“你是周周啊。”

    周教授合理婉拒,一脸要为学术奉献终身孤寡到老,无可救药的直男感。

    “现在我们都是一起潜过水的交情了,区区联谊会还是不在话下的吧?到时候我……”

    他的身体强度和肌肉力量超过常人,听力和视力也敏锐数倍。从有记忆起,无论他受过什么样的伤,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复原。还拥有被虞晓称赞过的,明亮的精神体。

    “你?”虞晓露出疑惑的表情,感受到他的精神波动中传达出的失落,意识到这个奇怪的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

    林莺意味深长道,“到时候万一你同居对象跟别人跑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的联谊会里都是精挑细选的优质股,但这么漂亮的宝贝还是很少见喔。我已经能想象道到他会有多抢手了。”

    【因为有海洋之心在我的身体里,我才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在成为继承者之前没有。别的人鱼也没有。】

    林莺说联谊活动会遇到许多新朋友,他这周计划多学点人类语

    “小王倒是随遇而安,是个没什么遮拦的孩子。”医生一针见血道,“教授估计不会再来了。他跟这里的孩子玩不到一起,不是一路人。”

    第25章

    他既不是异能者,也不是实验体。连虞桦英都不清楚他的来历,没有告诉过他的父亲是谁。

    周夜声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神情变得有些看不懂,把他拎回了三楼的起居室里。

    他低声问,“在你看来,我是什么?”

    虞晓点头记住。

    那么他是诞生在研究所里,被人工培养的异种吗?

    “那就这么定了。”林莺愉快地说。“回头我把时间地址和活动安排流程都发给你哈。”

    周夜声说,“我只是还不太习惯。”

    他好像并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

    “……”

    既然虞晓被攻击时选择了吞噬对方,那么异种大概率是无法被净化的。异能者或许会不同。

    【异能者和异种,在我看来并没有差别,能否被净化的关键是他们是否信仰海洋。】

    他的声调不由自主地低了很多,“弄完了吗……先回家吧。”

    被爱人当面揭老底,医生的语气添了许多无奈的温情,“你总有道理。”

    目前来看,异能者和异种都是人类基因变异后获得了超常的能力,差别在于前者被天选陨石辐射过的幸存者,后者是被人工繁殖的基因杂交实验体。

    虞晓笑吟吟地点头,跟出去玩有关的话一律说好,还很积极地用殷幸送他的通讯器跟林莺交换联系方式。对兴趣相投的灵魂而言,语言根本造不成交流阻碍。

    【净化的力量源泉并不是我,而是海洋之心。】

    二层的楼梯拐角,虞晓用胳膊戳了下周夜声,暗暗提醒他翻译一下听到的内容。

    周夜声问,“明天还跟我去上课?”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纯情的同居关系嘛。”林莺持续添油加醋,“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占着什么不那个什么?唉我就是见不得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没有人能在我的联谊会里保持单身,没有人!!”

    虞晓宽容地伸出手,像对待章元镇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是人类,也不是现存的任何一种生物。没有亲属,也没有同类。”他望着虞晓,眼神中透露出近乎恳求的期待,期待或许来自海洋的王能够为他解答这个贯穿他人生的困惑,解答他从始至终缺乏归属感的来源。

    【不要烦恼。生命还很漫长,时间会带你找到答案。】

    然而虞晓摇头,从另一种分类的角度回答了他。

    明明住得这么近, 他却还是跟林莺半生不熟的样子。社交达鱼完全不懂是何缘故。

    这距离一般人都听不清,可他们两个耳朵一个比一个灵敏。周夜声刚想要把他强行拽走,却又在听到第一句时停顿下来。

    个性的差异如隔天堑。即使有精神体沟通这样的捷径,虞晓也无法理解他的疲惫,带着通讯列表里一长串好友满意回家了,“好喔。”

    他好像表现得太明显,被对方看出来了,但这也是种印证。不仅他自己这么觉得,他确实是不适应待在人群里。

    “……”

    “都活了半辈子了,改不了了。”老徐笑道,“以前家里就我们两个,现在你看,多热闹。”

    得亏虞晓没有直接用语言说出口, 否则他的脸还要再发一会儿烧。

    【你说可以接受,我才帮你的。】

    以往海洋中也不乏这样令人心碎的意外发生,每一次遇到他都会全身心地沉浸其中。长此以往,如果没有一颗抗造的大心脏,情绪调节能力都跟不上。

    “你喜欢往家里乱捡乱带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这样用精神力搭建一个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私人频道, 其实很方便说些意识流的悄悄话。只要别一不小心把悄悄话说出声音来就行。

    “那我是什么?”

    “异能者和异种……其实并没有区别吗。”周夜声不由自主地重复。

了。】

    林莺今晚留宿在蓝莓酒吧, 跟莱希亚一起住。回家时路过她的公寓门口,周夜声顺手指了指, “901,邻居。”

    虞晓收回目光,不悦地瞄他,像在看一个得到后就不珍惜的负心人。

    “好喔。”

    今晚采集的数据发送到殷幸实验室里,分析污染源的坐标还需要一段时间。

    “诶,我正找你们俩呢。”刚推开门,林莺迎面撞上,“一眨眼你俩就不见了。周教授,下周六的联谊会要不要参加?我亲自选地儿,精心策划。”

    不久前他放弃了从店里预订的猫咪,想要养一条战损鱼。因为是没有发现过的新物种,是一条无法分类的鱼,他以为跟自己很像。

    “这才认识多久啊。”老徐却说,“莱希亚刚来的时候,不是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小半个月才出门吗?你生怕饿着她,每天送饭去门口比我还积极。”

    医生说,“异管院要抓的异能者你也敢掺合,我们还不至于缺人手缺到这种地步。”

    起初他以为虞晓刚上岸时遇到的是异能者,后来被4567证实是研究所的异种。这两者之间有微妙的差别。

    “哎呀,你真是的。”林莺啧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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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里时刻装着另一个人的感觉也不算特别难受。他本来就只有虞晓一个朋友兼室友,闲下来几乎都待在一起——本来就总是会想着对方的。

    周夜声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似乎误会了什么,“我跟他只是室友,不是你想的……”

    “这些孩子以后都会好好相处的。我看得出来。”

    在这一屋子人面前,他头一次体会到殷幸的感觉,简直社恐上身。让他在这里社交五分钟,还不如让他跳进海里游五十公里。

    从海边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这个问题。

    接受倒是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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