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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为什么不想哭呢?他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连自己都为此感到愧疚和自责。离开自己的可是生他养他的妈妈呀!他为什么会如此吝啬?为什么连最廉价的眼泪都舍不得留给她呢?

    晚上在卫生间里洗漱,季牧用毛巾擦脸上水渍的时候瞥了一眼面前的镜子,恍然间发现镜子里的人十分的陌生。那是他吗?怎么脸色会这么苍白,嘴唇也带着没有血色的惨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季牧突然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却意外发现,之前的那些日子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于生活之中一般,自己竟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直到在后来的某一天,季牧出门之前怎么都找不到钥匙,便下意识喊了一声“妈!”。屋子里的寂静让他足足愣了好一会,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却已经决堤似的爬满了脸颊。好像是从这一刻开始,季牧才真正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已被悲伤溺死,却至始始终并不自知。

    季牧知道自己是一个无比怯懦的人,而怯懦者只能在黯淡模糊的梦里才敢放肆哭泣。

    楼道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焦灼,他们两个人浓烈的信息素混在一起,隐隐约约有些干柴烈火的架势。没关紧的单元楼门被外面凛冽的冬风吹开了一条缝,突然透进来的冷气让季牧稍稍清醒了些。他微微挣开了何屹的怀抱,站稳了脚,低下头看着身上被他们两个的动作扯得有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心里泛起了一丝甜甜的满足感。

    空气里季牧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何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起来。Alpha并没有发情期,他们是天生的猎食者,会在需要的时候捕食爱情。Omage规律且稳定的发情期吸引着这些游荡于丛林的猛兽们,他们精准的嗅觉总能帮助自己找到真爱。

    “不行,不可以……”季牧感觉何屹又靠了过来。他的劲儿大的吓人,一只手紧紧地禁锢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又伸出来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胳膊。发情期的Alpha体力更是没的说,季牧怎么用力挣扎都不是何屹的对手,只能用仅剩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前,颦着眉说道:“说了不行不行,怎么还这样啊!快点放开我!”

    亲密的接触和热切的亲吻,让季牧的发情热愈演愈烈。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且强烈的变化,好像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恍惚起来,连周遭的一切也都变得十分不真实。唯一真实的只有现下热烈的接吻,紧紧的拥抱,和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两个人的上半身都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季牧最近瘦的厉害,脊梁和肋骨的形状随着呼吸若隐若现。何屹看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又去亲那露出来的细腻皮肤。两个人都沉浸于此无法自拔,也随着肌肤之间的紧密接触而更加情动。可就在何屹打算把季牧推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季牧却如同大梦初醒一般,一把推开了他。

    妈妈的离开就好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尖锐的刀锋在那一瞬间切入心脏,过了好久钝挫的疼痛才姗姗来迟。因为离开的突然,妈妈的葬礼举办的有些许的仓促。席间,季牧跟在爸爸身后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恍惚间听到有人高昂的哭喊声,才倏忽间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应该哭的。

    “别在这里。”

    怎么会嫌弃呢?何屹第一次感到别人的关心爱护是在这里,第一次跟家人在餐桌上吃饭是在这里,第一次跟朋友分享快乐是在这里,第一次满心倾慕是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何屹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弱无助的小孩子了,但是他依旧无比想念这个地方。

    季牧伸出手抵在何屹的胸前,让他们两个之间空出了一点缝隙来。何屹有点不情愿,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在信息素的催化下都在叫嚣着:扑上去!扑上去!发情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和控制力,尤其像何屹这种第一次被动发情的小男生,面前的季牧对于他来说就是久旱逢甘露,一秒也不愿意分开。

    在冲击力极强的撩拨之下,何屹刚刚被压制下去的渴望很快又抬起了头。他一把把季牧抱了起来,手臂稳稳地托着腿窝,埋头去吻季牧的前胸锁骨。季牧也热情地回应他,捧着他的脸激烈的接吻。因为太过用力,牙齿都撞到一起,两个人都疼得直抽气,却又实在忍不住不笑,最后在满是笑意的对视当中,又继续吻在一起。

    。但与平时不同的是,处于发情期的Alpha会罕见地臣服于自己的伴侣,把他供奉为自己的国王。

    同时开口的道歉,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且不知所措。何屹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季牧的脸,手指也慢慢抚上他的嘴唇。那柔软的触感让何屹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他用手指挑起季牧的下巴,微微低下头,一下一下地去啄季牧的唇角。

    “对不起。”

    何屹低声的呢喃让季牧的鼻子发酸,他张开手臂环上何屹的脖颈,主动去吻他的嘴唇。自己又何尝不想念呢?只是他总是在自责,总是在抱歉,总是在退缩。可当他缩回自己破碎的壳里的时候,又忍不住开始悲伤,开始挣扎。

    季牧在何屹的怀抱中转过身来。他的双手环住何屹的脖子,踮起脚去亲吻何屹的下颌和嘴唇。唾液中何屹的味道让他更加情动,季牧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疯狂到不受控制,他的手正在一颗一颗地解何屹衬衫的扣子,除去布料后放肆地抚摸着那紧实的胸膛和腰背。

    虚无缥缈的爱情太不可靠,好像只有被如此显化出来,才能让季牧感到安心。

    开了死亡证明,注销了户口,又处理了相关的证件和几张银行卡,等到妈妈的骨灰摆在了殡仪馆的临时存放处,季牧才恍如大梦初醒般掉了眼泪。可是落下的眼泪也就只有一滴,很快就干了,连一点痕迹都不剩。

    大门一打开,屋子里季牧信息素的味道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迫不及待地蜂拥而出。何屹突然之间感到特别心疼,季牧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是这么一个人待在家里,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静静地熬。没有人来照顾他,也没有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办,甚至在难受成这样的时候,季牧还要独自出门。

    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回想起葬礼那天,来吊唁的亲戚们看自己的眼神。他们那充斥着不解和诧异的眼神好像在说:他为什么不伤心?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这么平静?

    “我家……不是很大,没有你的家那么好……”季牧一边说,一边佝偻着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裹紧,有些局促道:“你别嫌弃,坐、坐吧……”

    季牧想不出答案来。

    突然停下来的季牧让何屹有些迷茫,他沿着季牧露出来的脖颈轻吻,顺着他脖子流畅的线条继续向上,去舔舐季牧的耳垂,含糊地问道:“怎么了?”

    这里是他在无数暗夜里默念祈祷着的希望,而面前这个人,则是自己人生中无可替代的天使救赎。

    

    “去、去我家吧……”说出这样的话,让季牧感到由衷的羞耻,但是面前这个人他抗拒不了。无论是发情,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何屹都是他除了妈妈以外,最最最思念,也最最最想拥抱的人。

    季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发情。

    何屹走到他身旁,从后面抱住季牧,让他整个人都陷在自己的怀抱里,“这里比我家好太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来这儿。”

    第一次带何屹来自己的家,季牧就算是在发情的情况下也十分的紧张。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对着锁眼捅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何屹握着他的手,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

    何屹的突然出现就像是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从无比混沌的悲戚沼泽中拉了出来。周遭的事物像是被泼上了水粉颜料,一瞬间都有了斑斓的颜色。他沉默地靠在何屹的怀里,不再挣扎,何屹手掌上令人舒心的体温,透过皮肤一点一点地沁入心脾,季牧闭上了眼睛。

    “我好想你。”

    接下来的时间过的飞快,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功夫,生活便悄无声息地恢复了原样。季牧沉默着坐在教室里,呆呆地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出神。曾经的自己无数次幻想母亲去世之后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无数次暗中祈祷,那噩梦般的一天可以不要这么快到来。

    季牧轻声地呵斥让何屹有一点清醒过来,信息素催动着产生的臣服欲让他对自己Omega的话唯命是从。何屹恋恋不舍地放开季牧,但是依旧忍不住盯着季牧淡色的嘴唇发愣,他伸出手,把季牧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握住,有些不情愿地嘟嘟囔囔:“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现在也没有地方去了……”

    准确来说,Alpha只会为了挚爱的伴侣被动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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