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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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向曲灵，脸上的怜悯之情更重，说：“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人说呢，跟你奶奶，跟你二叔说也行啊，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让你妈离开。”

    李奶奶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唉！”

    李奶奶依旧震惊着，“那也不能离家出走啊，她是你妈，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爸已经不在了，正是你们娘俩相依为命的时候，她拍屁股走了，留你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一个人生活，这叫什么事？”

    曲灵低着头，将脸埋在胳膊里，酝酿着情绪，蹲了大概五六分钟左右，周围的喧杂声音越响，不少人家已经升起了炊烟，而她蹲着的院中也响起了人声。

    “啊？”李奶奶瞪大眼睛，急切地问，“你妈走了，她去哪儿了，不要你了，抛下你走了？”

    曲灵将详细大概说了说。

    来了！曲灵心“怦怦”，剧烈跳动着，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胳膊内侧一小块肉，使劲拧下去，疼得曲灵险些叫出来，眼泪自然而然就流了出来，她抬起头，看下那位大婶。

    曲灵猛地点头，满眼信赖地看着李奶奶。

    不远处，一位提着水桶，准备去水井提水的大婶好奇的盯着曲灵看了一会儿，而后问着：“这小丫头，大早晨的，你蹲在这儿干嘛？”

    曲灵：“我妈求我先别把这事儿说出去，我答应了她……”

    那大婶给吓了一大跳，白衣白裤，带着孝牌，眼泪涟涟，这是来报丧的啊？但仔细一看，她认出了曲灵，问：“你是曲副处长的闺女，叫个曲灵，是不是？”

    曲灵：“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问了几句，她不肯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们母女两个从小到小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也怪我，脾气太坏了……”

    李奶奶说得很肯定，曲灵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想到这一点。是啊，入学名额能抢走，那住房自然也能抢走。她不由得庆幸过来找李奶奶请教，真是找对了！

    “这李小志他爸也太不是东西了，这委屈绝对不能就这么受了，肯定得抢回来！孩子，你不知道，这人啊，都是软的欺负硬的怕，你这次但凡要是忍了，过不了几天，就得有人来跟你抢房子！”

    李奶奶家里人口不少，两人说话也不是很方便，曲灵便提议：“去我家吧。”

    曲灵出了自家所在街口，往南行了大概二百多米，拐进了一条胡同，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在其中一家门口停住，反复确认了她没找错后，便在大门口蹲下来。

    曲灵似懂非懂的。

    李奶奶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拿了鞋垫子和线轴便跟着她往曲家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搞完个人卫生，热了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面糊糊，吃得饱饱的，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白衬衫，一条白裤子换上，又小心带好孝牌，便锁好门离开。

    她这么想着，也就说了出来，反握住李奶奶的手，满脸期待，“李奶奶，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想上高中，不想没地方住，流落街头。”

    李奶奶真是心疼这个可怜的，被迫懂事儿的孩子，立刻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说：“有李奶奶在呢，李奶奶给你想办法，肯定让你把入学名额拿回来！”

    听得李奶奶又直拍自己的大腿。www.cuiyuge.com这街坊邻里的，谁不知道曲灵想要上高中？她打小学习就好，成分没问题，还是校宣传队的，主席语录背得滚瓜乱熟，谁也不会怀疑她上不了。

    李奶奶抚摸着她的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年纪小，不合适跟我这个老婆子似的倚老卖老，撒泼耍赖。你呀，得倚小卖小，你一个小姑娘，刚成了孤儿，你得让人知道你的可怜，委屈，得让人觉得，谁欺负你就是天打雷劈、丧良心！”

    曲灵笑了下，“所以，往后我就只能靠自己了，我也十五了，是个大人了。就是这次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曲灵没等李奶奶的回答便又接着说：“其实，有件事儿，我谁都没说。”她抿了下嘴唇，深深吸了一口，用了极大勇气，说：“我妈，我妈她收拾东西离开了，家里如今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这会儿，绝大多数人家的炊烟都散了，不时有人们在道路上往来，遛弯儿消食，李奶奶只得压低着声音，很影响她情绪的发泄，时不时有人跟她打招呼，也很影响她的思路，便提议说：“咱们进屋，好好合计合计。”

    夜晚的东北小城，气温比白天骤降十来度，气温十分凉爽，一老一小坐在曲家院子中的小板凳上，一直聊到月上中天，曲灵才将不停打着哈欠的李奶奶送回了家。

    天已经大亮，热度也升了起来，街上偶尔可见早起上厕所、倒痰盂的人们。

    返回来的曲灵洗漱刷牙，直到上床，满脑子都是李奶奶刚刚说的话，她反复砸摸、领悟、理解，直到自觉将李奶奶传授给她的精髓、原则搞清楚，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