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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柯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过来给我开个门?”

    “没事,时间多得是,”张柯特放下手机,揉了揉手腕,“相纸用完了就告诉我,我给你补上。”

    孟春没吭声。

    深夜本就容易放大人的众多情绪,偏偏他还刻意压低了

    在这之前,张柯特从未想过理发也会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

    孟春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毛呢大衣,手里还拎着一把扫帚。

    她又说:【生日快乐。】

    孟春看向那个橄榄绿色的小礼盒。

    卢岱大概是看到了祈盼在朋友圈下的评论,也来给她送上了祝福;

    《我谈的不是你哥吗》

    浅绿色。

    孟春悄悄松了口气,解开围在他身前的理发围巾,又帮他扫了扫脖颈上的发茬。

    孟春静了几秒,故意玩笑:“这是售后服务吗?”

    她有些怔愣的坐在那儿,看着对面缺了一大片的墙皮,朴素老旧的木质卧室门,以及坑洼不平的水泥地。

    孟春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张柯特随口回了一句:“不好吗?”

    酒后不宜工作。

    张柯特看了眼来电人,示意视频里的朋友安静,划了接听。

    找补似的,问了一句:“拍立得试了吗?”

    像是裹着橘花的雪天,温和又清冽。

    包装得很细致,细白长条系成了蝴蝶结形状,不像是店里的手法,更像是自己特意装饰过。

    窗外格外安静,没有霓虹灯,没有广告屏,甚至没有蝉鸣。

    孟春慢吞吞走过去,“有点渴。”

    祈盼的信息同时发了过来,几乎是差不多的意思:【他送了你什么?】

    ——好像也不是。

    ——在他来之前,她已经看过了。

    张柯特心里一软,没忍住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抚似的:“没事,我来。”

    毕竟明天周一。

    很淡的柠檬与柑橘调,像是洗衣粉。

    张柯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

    坐车加泡吧,孟春又累又困。

    电话那端,孟春像是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声音微颤:“张柯特。”

    是一个拍立得。

    他送了什么。

    ——张柯特在对面的书房。

    接到电话时,张柯特正和一起做自媒体的朋友聊天。

    【梁珞琴:我还在北岩。】

    从最开始的电动车,到今天的生日礼物。

    “谢什么,”张柯特低头摆弄着手机,“怎么没喝酒,也翻脸不认人了?”

    据他所说,今年除了荣誉证书,好像每个大博主还会有一封感谢信。

    半晌,他轻声开口:“附近的酒店,环境都不太好。”

    “睡不着?”

    她沉默了太久。

    “吱——”

    朋友饶有兴趣的猜起了感谢信的内容,还问起了张柯特的想法。

    太吵了。

    “酒店?”张柯特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敢睡?”

    【梁珞琴:巧了不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忽然有些渴。

    寂静得令人心慌。

    “我家,好像有老鼠。”

    【梁珞琴:你猜他会不会来接我?】

    但现在,他切实感受了。

    猛地惊醒。

    昏暗之中,张柯特好像看了她一眼。

    孟春挨个回复,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似乎是刚醒,满脸倦意,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找不到它,它一直在叫,好吵。”

    孟春接过水杯,温声:“谢谢。”

    【梁珞琴:同乐同乐。】

    目前似乎只剩下一个解决方案。

    孟春心里清楚。

    卫生间里还弥漫着洗发水的味道,是他常用的那款,但他闻到了另一种香味。

    孟春心里一跳。

    但张柯特只是笑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孟春的评论区,因为祈盼的那条祝福带出来了好多人。

    众多生日祝福,彻底淹没了孟坤的信息。

    ……

    【孟春:嗯。】

    温凉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脖颈,冰凉的剪刀贴着他的皮肤,一下又一下修剪着参差不齐的碎发,咔嚓声不断。

    “这样可以吗?”

    但是第一次进了他的卧室。

    片刻,她又问:【你那个邻居,给你送了什么礼物?】

    “……嗯。”

    临走之前,拎上了蛋糕,以及那个精致的小礼品盒。

    他拿着那几个捕鼠板,熟练地放在几个角落里,又在上面撒了点东西。

    孟春盯着天花板。

    屋里同样昏暗。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将礼盒盖放到了一边。

    张柯特似乎笑了一声:“水还是酒?”

    莫名委屈。

    「恭喜,您已成功激活免费续纸服务,如需要,请拨打168xxxxxxxx」

    梁珞琴和她有共友也不奇怪。

    孟春了然,笑着问:“没有时限?”

    张柯特又问:“饿了还是渴了?”

    张柯特同样沉默下来。

    【梁珞琴:我看到赵勉的评论了。】

    张柯特只瞥了一眼镜子,很快移开视线,嗓音微哑:“可以。”

    她好像要还不清了。

    【梁珞琴:今天你生日?】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过来,好像不怎么意外。

    这里是北岩。

    出了卧室才发现,张柯特正坐在沙发上。

    掩饰性地喝了口水。

    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明明很困,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

    但她睡得不太踏实,一直在做梦。

    孟春一顿,松开了手。

    孟春双手撑在身后,闭了闭眼。

    梦里全是北城的样子。

    孟春犹豫了一下:“好。”

    门很快打开。

    ……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张柯特主动说:“不用了,我一会洗澡。”

    很干净,很柔软。

    她瞥开眼去,问:“你知道最近的酒店在哪儿吗?”

    现在已经在准备了。

    这声音明明闷在胸腔里,却像是响在耳边。

    “没有。”孟春握着水杯,垂眼,“只是觉得,我好像欠你太多了。”

    又或是她已经明白了,但不敢多想。

    洗漱过后,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祈盼正忏悔自己不仅没卡上零点,反而还睡过了头,直到现在才给她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

    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没有时限。”他说,“只要你来找我,永远有效。”

    张柯特拿了几个捕鼠板,敲响了对面的门。

    太犯规了。

    孟春忽地笑出了声。

    这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发送照片。

    孟春一怔。

    同样安静。

    孟春趁机寻了个理由离开。

    屋里一片昏暗,只透进来几缕冷白的月光。

    大多是因为那条朋友圈。

    梁珞琴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拿捏他。】

    张柯特笑了笑:“你可以理解为,是你生日礼物的一部分。”

    孟春身体一僵。

    这不是孟春第一次来张柯特家。

    【孟春:……你怎么还没走?】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的字迹像是特意收了劲儿,但仍依稀可见笔锋和连笔的起势,有一种潦草的工整感。

    【梁珞琴:看在今天你生日的份上,我再给你透露个信息。】

    她躺得板板正正,软和的绒被紧贴下巴,被褥间的气味很是熟悉——几小时前她刚闻到过。

    这个礼盒被她放到了卧室的书桌上。

    做好这一切,他说:“行了,明天再看吧。”

    孟春轻啧一声:“我不是酒鬼。”
    见他似乎有要走的意思,孟春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角。

    第一次躺在了这张床上。

    张柯特无声长舒一口气,试图稳住失律的心跳。

    好幼稚。

    孟春指尖轻点:【我知道。】

    张柯特无声舒了口气,没看她:“我家也是两室一厅。”

    还有曹一行,于小曼,宋绍,张乐怡,徐主任等等等等。

    像是默认。

    孟春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柯特低头看了一眼。

    孟春摇头:“还没来得及。”

    蓦地。

    手机上已经积攒了许多条未读信息。

    【谢谢。】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屋里灯光大亮,所有的灯都开着。

    她对着礼盒拍了张照片,点开了和张柯特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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