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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说你呢，”汪霁道，“就这么点事至于吗，整的我好像心眼很小一样。”
汪奕扬的车停到门口的时候，汪霁正在二楼睡午觉。
汪奕扬呼出一口气。
汪奕扬说：“那就以茶代酒，反正我们三个得喝一杯，我菜都买好了，就等晚上亲自下厨大显身手。”
“接了啊。”汪霁说。
没有背景布，没有摄影灯，甚至刚刚办过席面的院子乱糟糟的一团，又因人太多而显得拥挤，但就在这样称得上简陋的场景下，一张张粗糙又朴实的脸，特意回家换了最体面的衣服，带着岁月风霜的痕迹，面对着陌生又冰冷的镜头紧张地露出笑容，人生的太阳可能会下山，但这一刻的夕阳却能够成为永恒。
汪霁道：“他不喝酒。”
汪霁说：“这和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我纯属是太了解你。”
“你不回来送照片的吗？”汪霁逗他。
“昨天晚上她上我们酒楼来了，来订桌，我那会儿正好在前台，她就向我问了问你，问你最近怎么样，我以为她问我你回云岭适应的怎么样呢，就……说漏了，怪我，我这嘴忒快，我昨天就不应该待在前台。”汪奕扬苦着一张脸，心里挺愧疚。
“你辞职回来……是不是没和她说啊？”
“主要茹姨那反应……”汪奕扬皱起眉回想昨晚那一幕，再次向汪霁确认，“她真没给你打电话啊？”
汪奕扬并没有在汪霁家里待多久，本来他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请罪，现在汪霁判他无罪释放，两个人随口闲扯几句，他就起身回家为晚饭做准备。
那天他和符苏摘了足足两篮子的桑葚，摘太多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新鲜桑葚保质期又短，汪霁把它们分装在保鲜袋里放进冰箱冷冻，天热之后，他时不时会拿一袋子出来泡茶。
“没，”汪霁摇了摇头，“本来联系也不多，没什么说的必要。”
那天下午从下岭回到家，在汪奕扬家青石灰顶的院子里，符苏也为汪叔汪姨拍下了第一张正儿八经的相机合照。
“滚。”
“晚上叫上他去我家吃饭啊，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他看着汪霁说。
早在很多年前他们纷纷选择放弃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再来插手他人生的资格。
“不应该啊，”汪奕扬说，“她昨晚知道你辞职后反应特大，要不是大厅里一堆人，她老……她现在的老公一直拉着她，她得一直拽着我问，我以为她指定得自己来问你呢。”
“不过，符苏真挺好的，”汪奕扬靠着沙发想起符苏，道，“真的。”
“10086和推销保险的。”
汪霁眯眼看着他，哼笑一声没说话。
“没有。”汪霁说。
汪奕扬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谁的啊？”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壶外凝着一层水珠，水珠顺着壶壁淌下在茶几上留下一圈水渍，汪霁抽过张纸巾慢慢擦干净。
“她不会。”汪霁说。
汪霁说：“漏就漏了呗，还替我省事了。”
“单纯送照片我肯定挑个凉快的天啊，这天热的，你刚差点都以为我是一路搁水里游过来的了。”
“啊，”汪奕扬愣道，“我这不把你辞职回来的事说漏了吗？”
符苏每次进了他家院门会先去看看水缸里的荷花，安静地看一会儿摆尾的小鱼，然后才会抬头，闲庭信步地四处找他。
汪奕扬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不爽快，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样开口：“我昨天看见茹姨了。”
“嗯，”汪奕扬咽下一口汽水，然后打了一个汽水味的嗝，“堆了我整个后备箱。”
又陷入沉默，汪奕扬惴惴不安地低着头，等着好友的责怪，可责怪没等到，等来空气里浅浅的一声笑。
汪奕扬说：“回来送照片。”
“我就不去符苏家了，你晚上一
汪奕扬接过汽水，易拉罐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无数细密的气泡聚在一起，在空气中发出噗呲一声响，有凉爽水汽四溅。
“为什么啊？”汪奕扬不太理解。
“所以啊，”纸巾浸了水湿成一团，汪霁轻声说，“她也不会。”
看清面前人的轮廓后，他道：“你刚从水里出来？”
汪霁抬眼：“照片都洗出来了？”
汪奕扬是真新东方烹饪学校毕业的，自己开酒楼之前一直干后厨，厨艺了得，这几年当了老板后还很少自己出马。
符苏给老太太拍照的时候，院子里陆续有老人家进来，也不打扰，只远远地站在一旁望，都羡慕。
那天拍完照后，符苏这里没有设备，照片交给汪奕扬带回县城去找照相馆冲印。
“我开车到云岭就直接挨家挨户送照片去了，你不知道，拉着我的手那么大年纪一个劲和我道谢的，往我怀里塞鸡蛋甚至要把鸡直接扔我车里的……我这一身汗都不是热出来的，是急的，要不是我身手敏捷我那车都能被塞满，我能要他们东西吗？那鸡蛋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汪奕扬絮叨着。
到后来，符苏举着相机在汪绍军家的院子里拍了大半个下午。
每天会来他家，还能一声招呼不打那么自然地踏上楼梯的还能有谁？但他半梦半醒间听着院门打开后直奔上楼的脚步声就知道不是符苏。
汪奕扬没想到事态会是这么个走向，他对着汪霁的脸猛盯一阵，确认他是真的在笑，真的没生气后长舒一口气，向后倒在沙发上，他腰板直了，说话声音也大了：“靠，我从昨天后悔到现在，怕电话里说你打不着我不能解气，特地跑回来负荆请罪，就差进门前先吃一粒布洛芬了，合着是我多此一举？”
这一点他很清楚，能不能够接受另谈，他的父母也都很清楚。
汪奕扬嘟囔：“就不爱和你们聪明人一起玩。”
他辞职回来的事没有必须要告诉的人，或者说，到了现在，他的人生里已经没有需要让他去报备，去顾及，去承受对方的意见，去美其名曰要对得起的人了。
本来是给老太太拍一张，圆老太太一个心愿，但村里人，尤其是村里的老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很多一辈子也没拍过几次照，没见过几次相机。
汪奕扬脱口而出：“当然不会，我有病吗我，我哪来的资格管人家？”
汪霁听见声音翻了个身，身上的薄被彻底掉下去，他伸手从地毯上捞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错愕抬头，汪霁手肘撑在茶几上，单手撑着脸看他：“你酝酿半天就因为这事吗？”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出去转一圈满身都是汗，汪霁最近除了早晨和傍晚去一趟菜地透透气，其余时间都在二楼窝着，连吃饭都吃得敷衍。
汪奕扬仰头喝下最后一口汽水，把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
于是汪霁弯腰打开沙发旁边的小冰箱，小冰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冷饮，他从里面拿出一罐汽水，又拿出一壶果茶。
思考半天，他打了一个并不恰当却又实在很贴切的比方：“没有做错事情却被你解雇的员工，你会在对方离职后还要求他每找一份工作都要向你报备吗？”。
“汽水吧，啤酒晚上再喝。”
汪霁笑，想起符苏那天也是这样被老人们包围，在人群中无措地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汪霁懒洋洋地起身，打了个哈欠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汪霁瞧着他这模样有点好笑：“到底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本来天热就烦，看你这磨磨唧唧的样更烦了。”
这很公平。
二楼客厅里，空调往外吹着冷气，遮光窗帘挡住了屋外灼人的阳光，屋内光线昏暗，勉强能看出沙发上躺了个人，身上盖着的一床薄被一半卷在腰上一半落在地毯上，旁边还静静躺着一只游戏手柄。
“靠，”汪奕扬闻言简直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啊？”
汪奕扬吹了会儿空调凉快下来，说：“喝冰的。”
果茶是他自己泡的，十几颗桑葚，几片柠檬还有半杯绿茶，兑上纯净水放进冰箱，喝起来和气泡水一样，清爽又甘甜。
“是，”汪奕扬耷拉着眉眼，“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脱了裤子你就知道我要放什么屁。”
“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店里不忙吗？”汪霁拿出玻璃杯子，边给自己倒果茶边问他。
“都是冰的。”
而后客厅陷入一片沉默，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一言不发。
机会难得，汪霁点了点头：“行。”
最后还是汪霁先说：“我还真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犹犹豫豫的，开场白说完了，汽水也喝空了，还不说？”
他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走出来问汪奕扬：“有果茶，啤酒和汽水，喝什么？”有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白皙的下巴滴到衣领，在棉布T恤上洇成一小团。
然后他捧着自己脑袋，本来想手里抓点什么东西缓解一下，可天气太热他前两天刚剃了寸头，一抓一手空，发根还怪扎手。
话音落下，汪霁拿杯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窗帘拉开，客厅骤亮，汪霁一时不适应这么强的光线，揉了揉眼。
汪奕扬大汗淋漓，上衣都湿透，闻言凑到空调底下猛吹冷气：“不是，你看见是我怎么一点不惊讶啊，兴许是别人呢？”
《山中何事？》
措辞又措辞，犹豫又犹豫，他开口：“你昨天…今天…接到什么电话了吗？”
汪奕扬笑了两声，笑得挺干，自己也感觉到了，敛起了嘴角。
而且符苏上楼梯没那么大声，汪奕扬的脚步蛮实地像是要把他家的大理石楼梯踏碎。
汪奕扬换了鞋走近，道：“靠，你这也忒爽！”
] “我还没说你呢，”汪霁道，“就这么点事至于吗，整的我好像心眼很小一样。”
汪奕扬的车停到门口的时候，汪霁正在二楼睡午觉。
汪奕扬呼出一口气。
汪奕扬说：“那就以茶代酒，反正我们三个得喝一杯，我菜都买好了，就等晚上亲自下厨大显身手。”
“接了啊。”汪霁说。
没有背景布，没有摄影灯，甚至刚刚办过席面的院子乱糟糟的一团，又因人太多而显得拥挤，但就在这样称得上简陋的场景下，一张张粗糙又朴实的脸，特意回家换了最体面的衣服，带着岁月风霜的痕迹，面对着陌生又冰冷的镜头紧张地露出笑容，人生的太阳可能会下山，但这一刻的夕阳却能够成为永恒。
汪霁道：“他不喝酒。”
汪霁说：“这和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我纯属是太了解你。”
“你不回来送照片的吗？”汪霁逗他。
“昨天晚上她上我们酒楼来了，来订桌，我那会儿正好在前台，她就向我问了问你，问你最近怎么样，我以为她问我你回云岭适应的怎么样呢，就……说漏了，怪我，我这嘴忒快，我昨天就不应该待在前台。”汪奕扬苦着一张脸，心里挺愧疚。
“你辞职回来……是不是没和她说啊？”
“主要茹姨那反应……”汪奕扬皱起眉回想昨晚那一幕，再次向汪霁确认，“她真没给你打电话啊？”
汪奕扬并没有在汪霁家里待多久，本来他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请罪，现在汪霁判他无罪释放，两个人随口闲扯几句，他就起身回家为晚饭做准备。
那天他和符苏摘了足足两篮子的桑葚，摘太多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新鲜桑葚保质期又短，汪霁把它们分装在保鲜袋里放进冰箱冷冻，天热之后，他时不时会拿一袋子出来泡茶。
“没，”汪霁摇了摇头，“本来联系也不多，没什么说的必要。”
那天下午从下岭回到家，在汪奕扬家青石灰顶的院子里，符苏也为汪叔汪姨拍下了第一张正儿八经的相机合照。
“滚。”
“晚上叫上他去我家吃饭啊，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他看着汪霁说。
早在很多年前他们纷纷选择放弃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再来插手他人生的资格。
“不应该啊，”汪奕扬说，“她昨晚知道你辞职后反应特大，要不是大厅里一堆人，她老……她现在的老公一直拉着她，她得一直拽着我问，我以为她指定得自己来问你呢。”
“不过，符苏真挺好的，”汪奕扬靠着沙发想起符苏，道，“真的。”
“10086和推销保险的。”
汪霁眯眼看着他，哼笑一声没说话。
“没有。”汪霁说。
汪奕扬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谁的啊？”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壶外凝着一层水珠，水珠顺着壶壁淌下在茶几上留下一圈水渍，汪霁抽过张纸巾慢慢擦干净。
“她不会。”汪霁说。
汪霁说：“漏就漏了呗，还替我省事了。”
“单纯送照片我肯定挑个凉快的天啊，这天热的，你刚差点都以为我是一路搁水里游过来的了。”
“啊，”汪奕扬愣道，“我这不把你辞职回来的事说漏了吗？”
符苏每次进了他家院门会先去看看水缸里的荷花，安静地看一会儿摆尾的小鱼，然后才会抬头，闲庭信步地四处找他。
汪奕扬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不爽快，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样开口：“我昨天看见茹姨了。”
“嗯，”汪奕扬咽下一口汽水，然后打了一个汽水味的嗝，“堆了我整个后备箱。”
又陷入沉默，汪奕扬惴惴不安地低着头，等着好友的责怪，可责怪没等到，等来空气里浅浅的一声笑。
汪奕扬说：“回来送照片。”
“我就不去符苏家了，你晚上一
汪奕扬接过汽水，易拉罐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无数细密的气泡聚在一起，在空气中发出噗呲一声响，有凉爽水汽四溅。
“为什么啊？”汪奕扬不太理解。
“所以啊，”纸巾浸了水湿成一团，汪霁轻声说，“她也不会。”
看清面前人的轮廓后，他道：“你刚从水里出来？”
汪霁抬眼：“照片都洗出来了？”
汪奕扬是真新东方烹饪学校毕业的，自己开酒楼之前一直干后厨，厨艺了得，这几年当了老板后还很少自己出马。
符苏给老太太拍照的时候，院子里陆续有老人家进来，也不打扰，只远远地站在一旁望，都羡慕。
那天拍完照后，符苏这里没有设备，照片交给汪奕扬带回县城去找照相馆冲印。
“我开车到云岭就直接挨家挨户送照片去了，你不知道，拉着我的手那么大年纪一个劲和我道谢的，往我怀里塞鸡蛋甚至要把鸡直接扔我车里的……我这一身汗都不是热出来的，是急的，要不是我身手敏捷我那车都能被塞满，我能要他们东西吗？那鸡蛋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汪奕扬絮叨着。
到后来，符苏举着相机在汪绍军家的院子里拍了大半个下午。
每天会来他家，还能一声招呼不打那么自然地踏上楼梯的还能有谁？但他半梦半醒间听着院门打开后直奔上楼的脚步声就知道不是符苏。
汪奕扬没想到事态会是这么个走向，他对着汪霁的脸猛盯一阵，确认他是真的在笑，真的没生气后长舒一口气，向后倒在沙发上，他腰板直了，说话声音也大了：“靠，我从昨天后悔到现在，怕电话里说你打不着我不能解气，特地跑回来负荆请罪，就差进门前先吃一粒布洛芬了，合着是我多此一举？”
这一点他很清楚，能不能够接受另谈，他的父母也都很清楚。
汪奕扬嘟囔：“就不爱和你们聪明人一起玩。”
他辞职回来的事没有必须要告诉的人，或者说，到了现在，他的人生里已经没有需要让他去报备，去顾及，去承受对方的意见，去美其名曰要对得起的人了。
本来是给老太太拍一张，圆老太太一个心愿，但村里人，尤其是村里的老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很多一辈子也没拍过几次照，没见过几次相机。
汪奕扬脱口而出：“当然不会，我有病吗我，我哪来的资格管人家？”
汪霁听见声音翻了个身，身上的薄被彻底掉下去，他伸手从地毯上捞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错愕抬头，汪霁手肘撑在茶几上，单手撑着脸看他：“你酝酿半天就因为这事吗？”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出去转一圈满身都是汗，汪霁最近除了早晨和傍晚去一趟菜地透透气，其余时间都在二楼窝着，连吃饭都吃得敷衍。
汪奕扬仰头喝下最后一口汽水，把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
于是汪霁弯腰打开沙发旁边的小冰箱，小冰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冷饮，他从里面拿出一罐汽水，又拿出一壶果茶。
思考半天，他打了一个并不恰当却又实在很贴切的比方：“没有做错事情却被你解雇的员工，你会在对方离职后还要求他每找一份工作都要向你报备吗？”。
“汽水吧，啤酒晚上再喝。”
汪霁笑，想起符苏那天也是这样被老人们包围，在人群中无措地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汪霁懒洋洋地起身，打了个哈欠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汪霁瞧着他这模样有点好笑：“到底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本来天热就烦，看你这磨磨唧唧的样更烦了。”
这很公平。
二楼客厅里，空调往外吹着冷气，遮光窗帘挡住了屋外灼人的阳光，屋内光线昏暗，勉强能看出沙发上躺了个人，身上盖着的一床薄被一半卷在腰上一半落在地毯上，旁边还静静躺着一只游戏手柄。
“靠，”汪奕扬闻言简直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啊？”
汪奕扬吹了会儿空调凉快下来，说：“喝冰的。”
果茶是他自己泡的，十几颗桑葚，几片柠檬还有半杯绿茶，兑上纯净水放进冰箱，喝起来和气泡水一样，清爽又甘甜。
“是，”汪奕扬耷拉着眉眼，“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脱了裤子你就知道我要放什么屁。”
“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店里不忙吗？”汪霁拿出玻璃杯子，边给自己倒果茶边问他。
“都是冰的。”
而后客厅陷入一片沉默，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一言不发。
机会难得，汪霁点了点头：“行。”
最后还是汪霁先说：“我还真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犹犹豫豫的，开场白说完了，汽水也喝空了，还不说？”
他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走出来问汪奕扬：“有果茶，啤酒和汽水，喝什么？”有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白皙的下巴滴到衣领，在棉布T恤上洇成一小团。
然后他捧着自己脑袋，本来想手里抓点什么东西缓解一下，可天气太热他前两天刚剃了寸头，一抓一手空，发根还怪扎手。
话音落下，汪霁拿杯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窗帘拉开，客厅骤亮，汪霁一时不适应这么强的光线，揉了揉眼。
汪奕扬大汗淋漓，上衣都湿透，闻言凑到空调底下猛吹冷气：“不是，你看见是我怎么一点不惊讶啊，兴许是别人呢？”
《山中何事？》
措辞又措辞，犹豫又犹豫，他开口：“你昨天…今天…接到什么电话了吗？”
汪奕扬笑了两声，笑得挺干，自己也感觉到了，敛起了嘴角。
而且符苏上楼梯没那么大声，汪奕扬的脚步蛮实地像是要把他家的大理石楼梯踏碎。
汪奕扬换了鞋走近，道：“靠，你这也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