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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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皇后内阁建立的那一天起，先是梳理上京城的户籍名册，再到收集失孤儿童，一步步再往她要的方向发展，并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实打实地在为民分忧。

    虽不是亲生，可盛则宁也尤为上心，说要视若己出，可她自己分明也才十八，管教六七岁大的孩子，怎么也不像回事。

    “可是那未免需要很大的地方，还需要很多的夫子……”另有位娘子提出了疑问。

    德保公公‘欸‘了一声，并未详答，只是在那不被人看见的时候露出一副‘我觉得官家您该反思自己了’的样子。

    德保公公进来伺候，看见皇帝脸色不好，反而笑得脸上褶子都挤成了一朵花。

    还记得刚成亲那会，风吹草动，他都会醒来。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

    所以盛则宁想请文相的父亲文老为两个孩子授学。

    两人口中的恒哥儿、钰哥儿是三年前封砚从宗亲里选出的两名孩子，今年一个七岁，一个六岁了，正是要用功读书的年纪。

    “那这些是什么？”

    封砚略想了一会，“明日早朝后，就请文老来见朕。”

    年轻郎君的脸不说吹弹可破，但也算细腻，一用力,便按出一个坑，盛则宁尤不解气，往他脸上接连戳了数下，封砚依然没有挣开眼。

    胳膊、腰背还酸痛着，她的动作十分缓慢，半晌才将双手都套进两个袖筒里，再把垮到腰侧的衣往上拉，可没想到这一次却没能扯动，她偏过头，就看见了始作俑者撑开一双凤眸，略带笑意地望着她。

    她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喉间亦是吞了火星子一样燥热，终于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今日我休沐。”

    从明仁殿出来，盛则宁也不乘坐软轿，就携着宫人徒步而行，穿过有护卫把守的子霄门再往外走了快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长岚殿。

    封砚现在怎么能如此不要脸皮，这都什么时间了，光天化日，还一本正经地问她昨夜的事……

    盛则宁脸皮滚烫，往后又躲了一步，就怕他忽然会伸手来抓自己一般。

    仿佛就算眼前的人现在当着她的面，衣服尽解，她也是不会动摇的。

    半挂起的洒金帐里，盛则宁轻揉了一下眼睛,醒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搁在她腰上的手臂狠心推了下去。

    虽然不疼，但酥麻的感觉还是勾起了一些难以忘怀的感受。

    晨曦从卷起的竹帘透进屋内,仿佛是水墨画中的留白，在昏暗的墙上落下一道道条形的光纹。www.wanshushi.com

    光看一眼已经让盛则宁不安地抿了抿唇，偏偏还听见他故作不知，开口问：

    可是渐渐的时间久了，他们才知道，皇后是认真的。

    盛则宁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皇帝的脸。

    “竹喜！竹喜！快来给我更衣！——”

    可沉重的枷锁已经戴在身上太久了，她们都知道这不容易。

    皇帝并没有留意到身边人笑的样子，还沉浸在被拒绝的疑惑当中。

    蝉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也被这攀升的温度,弄得燥热难耐。

    “昨夜，你不喜欢？”封砚也不拿这些逗她了，用手拢起自己衣襟，一手撑在床榻上，朝她倾身。

    盛则宁听懂了他的暗示，却干脆把两只手都从袖筒里抽了出来，抛弃了那件已经落入敌手的外衣，来了一个金蝉脱壳，快走两步离开了床塌，抱臂回头看着还坐在床上，用不怀好意眸光勾着她的男人。

    “老奴看文大娘子这段时间为圣人分忧不少，文大人教女有方啊。”

    实在怪不了她。

    皇帝该反思的是，忽然放权给皇后，这从未料理过大事的人就像是掉进米仓的老鼠，不得忙得团团转，自然没功夫时刻搭理他。

    虽说她也不讨厌被他抱，但总不能不干正事，就想着白日荒唐吧。

    她们是帮助皇后处理宫外事务的女官。

    封砚手指正好压在她后领的地方，让她无法把整件衣裳披好，成片粉白玉色的背脊还露在眼前，耸起的两片圆润的美人骨像是张开翅膀的蝴蝶一般，玲珑玉润。

    可不能再待下去了，只怕封砚再说多几句话，她就要自投罗网了。

    他的警觉性远远不如从前。

    她们却还属于宫外的人，若真要详追身份，算是皇后的内臣。

    要知道在皇后面前，这文家大娘子身上也是有正经官职的，那可比贺家郎君还高。

    文静姝的话刚落，朱七娘就瞪大眼睛问：“文姐姐是想将那些收留的孩子都送去读书？”

    “从济婴堂到育才馆再到女学，都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我们的目的并非是一直养着这些孩子，而是要让她们能有安身立命的能力，只有自己拥有能力，才不会命如浮萍，随

    不过这天气是越发热了，盛则宁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硬下心,把这火炉从她床塌上赶走。

    如今的文大娘子在外面还拥有女相的美称，都说文家一门双相，可所谓满门荣宠，就连贺家上下也不敢轻慢了她。

    “……朕怎么觉得圣人比朕还忙？”

    但德保公公转身就殷切地将佩玉从托盘里取出来，捧给皇帝，口里说起另一件事：

    “臣想在东南近郊的地方修建一所学堂，既然国子监、松山书院都不接纳女学生，不若另外建一所，读书是一件好事，不该局限在身份、性别上。”

    在她们之中并没有前朝的那些争权夺利的纠纷，只有想要积极改变格局的一颗真心。

    还被封砚用一句卸磨杀驴，指责她冷的时候往他怀里钻，热的时候就想把他赶下床,着实无情,让她哑口无言，难以辩驳。

    文婧姝抬眼微笑，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懂了自己。

    盛则宁一点就通，笑着道：“自然不是，要想让人人都去读圣贤书，培养得犹如文相一般才学卓然，那是拔苗助长、急功近利之事，并非好事。”

    能走在一起，都是有着相同的理念。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1是什么意思，跳跳不知道吗？”

    封砚手依然压着她的衣裳，俯身竟就在那片肩骨上轻咬了一口。

    盛则宁呼吸一窒。

    “官家，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是真的到时间，要走了。”

    封砚把玉佩认真地系在腰带上，拨正位置，回答道：

    盛则宁看了眼左右，殿内坐着的人大部分都是当初与她一道积极建立木兰社的小娘子们。

    今日皇帝休沐，所以无人前来打搅，外头都安安静静的，盛则宁见吵不醒他，索然无味地提起脚，从他身上跨了出去，顺便还自他腿边抽出自己被压了一宿，已经皱巴巴的披衣，坐在床边，慢慢穿上。

    就连郎君们，也不是人人能去过国子监或者松山书院念书受学。

    活像是一个得道多年的高僧。

    封砚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襟，毫不介意它往两边滑得更开一些，胸膛、腰腹上面残留的痕迹让人面红耳赤。

    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建立女学只是其中一件。

    盛则宁一副我很忙的模样，耸了一下肩膀示意封砚松手。

    长岚殿与皇宫其他处不一样，此处是皇后用来召见人的地方。

    盛则宁身子一颤，缩起肩膀，想要躲开，但是很快另一侧也给他如法炮制，咬了一口。

    从前各朝也有女官，但与她们不一样，前朝的女官是在内宫服侍宫里的贵人，譬如六司局等。

    “我知道啊。”盛则宁眨了眨眼，条理清晰地说道：“若非你们今日休沐，贺家郎君就不得空照顾儿子，而文姐姐也不会有空，文姐姐没有空，我们今日也不得聚讨关于济婴馆和育才堂的事。”

    虽然一开始，众人皆不认为一帮女人能成什么事，皇后不过是被皇帝纵着，学着男人建了什么内阁理事，都是闹着玩。

    想起昨夜他结实的腹肌，一次次撞上她的后腰，想起她被咬着后颈，被迫沉下腰……的种种画面。

    现在只怕被她踢下床都不会醒。

    “官家多心了，圣人还是很关心官家的，虽然忙碌，但还是嘱咐老奴说是天气闷热，要给官家准备清热下火的早膳。”

    “喜欢？”封砚挑挑了眉，凤眸里仿佛还带着没有淡去的深色，幽幽看着她，都不必动手，光用眼神就在勾搭她。

    德保公公连连点头，“正是啊，若是能得文老来为两位郎君授学，一定大有裨益。”

    封砚听见‘下火‘两字，眉毛一挑。

    本来入了暑，天气热，她多次婉转地表达想要与皇帝分塌睡，但是每每都不能如愿。

    从两年前起，她们就一直在做这件事，只不过到了今日，才拥有了更多的自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那直白的眼神把盛则宁的脸都要看红了，更加用力环着自己的胸，挡住自己的春光。

    丝毫不知道枕边人在怎么筹谋着要赶走他，封砚还侧着脸在席枕上，睡得正沉，即便被推开了手臂,依然没有醒来。

    盛则宁瞪着他。

    梳洗挽妆后，盛则宁连忙带着竹喜等四名宫婢出去，独守空房的封砚也只能‘早早‘起身。

    从前她都不知道封砚能厚着脸皮，无耻到这样的境界！

    “之前听圣人说起过，想让文老来当恒哥儿和钰哥儿的老师，这一门双相也就是离不开文老的教导。”

    难怪她一直觉得胸口沉甸甸,就连梦里也觉得好像身上压着什么,又热又重。

    “官家这样子，真真去做妖妃都足矣。”盛则宁故意用挑剔的眼神把散发敞衣的男人审视了一眼，又换上一副大义凛然，不为男色所动的正直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