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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严重。”高檀说,“多谢将军前来救我。”

    赵夜阑冷哼一声,沉默地看着他耐心十足地捏腿,力道均匀,张弛有度,让他放下了几分戒心

    赵暄微微一怔:“姿色?”

    “我来,你先回去。”燕明庭推着他送到门口,然后坐到赵夜阑的旁边,刚摸到他的小腿,手就被拍了一巴掌。

    不曾想自己一个区区探花都曾让赵夜阑记住,阮弦腼腆一笑,引着他往里面走去,道:“不过是运气好一些,若是跟赵大人一同科考,哪轮得上我来做这个探花。何况状元和榜眼才华又在我之上,我就只能做点小差事,尽力替皇上和百姓排忧解难就好了。”

    赵夜阑把玩着棋子,嘴角微勾:“陛下,该你了。”

    “陛下提他做什么。”赵夜阑毫不掩饰对燕明庭的厌烦,“晦气。”

    “自然见过,明明就不及你半分好......”赵暄倏地停下,抬眸看向对方。

    棋士刚站出来,赵暄便听见一阵熟悉的咳嗽声,看向最后面的人,和大家一起伏跪在地上,咳到脸色发白,就是不肯抬起头。

    每届科考前三甲会进入翰林院,从编修做起,眼看着马上就是今年的春闱了,新一批人才即将进入翰林院,若想脱颖而出,实在有的熬。

    赵夜阑坠在队伍最后面。

    众人瞧着这熟悉中又透着生疏的二人,有些摸不准皇上对赵夜阑到底是什么态度。

    这阮弦倒是马上就和赵夜阑搅和上了,就算赵夜阑此生都无法再回到朝堂上,但若能从他那打探到皇上的喜好,晋升之路也会平坦许多。

    “谢陛下关心,挺好的。”赵夜阑道。

    “......”赵暄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以容貌来评判他人了?”

    没多久,燕明庭也回来了,回房就看见小高在给赵夜阑捶腿,他走过去拍拍小高:“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来伺候他,回去好生呆着。”

    赵夜阑拳头攥了松,松了攥,端起桌上的茶杯,里面已经没有茶水可以泼了,他重重放下杯子,陡然提高声音:“你清醒一点!”

    “诶,听到了,真乖。”燕明庭得逞般地摸了摸他的头。

    “自己笨还怨我,哎,我可真是太难了。”燕明庭自怨自艾道。

    “不用你来,笨手笨脚的,重新换个下人来。”赵夜阑漠然道。

    赵夜阑板着一张脸,正欲推开他,忽然小腿一疼,他闷哼一声,紧接着疼过的地方舒缓了下来,削弱了酸涩肿胀感,脸色又情不自禁地缓和下来,甚至有些享受。

    “嗯。”

    赵暄下意识想伸手,对方就已经扶着脑袋后退两步,毕恭毕敬地拱手:“陛下,这边请。”

    赵暄这才点头,奇道:“他当真如此好看,令你都赞不绝口?”

    “这会儿嘴又利索起来了?”赵夜阑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拿起手上的香囊砸了下他的脑袋,“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赵夜阑在房中用完膳,看看时辰,也该去翰林院任职了。

    “臣会小心的。”

    踏进院门后,便看见同僚们已经到了,正在修撰典籍,人不少,可是却有些安静,做学问的人沉迷进去,便不问世事了。

    转了一圈,赵夜阑被带到了经史阁,日后便在这里修撰史籍了。

    赵夜阑用力咳嗽了几声,才觉得好转一些,压了压嗓子,走到棋盘前落座。

    “阮弦。”赵夜阑不慌不忙地落下白子,“待人接物面面俱到,难保有圆滑世故之疑,可进一步观察。”

    燕明庭伸手拍了下他的背:“好好,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你这样也没错。这事咱们就当完全不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赵夜阑回以一笑:“我与阮弦才相识不过半个时辰,又哪能深知他的秉性呢,当然只能以外貌来评价了。”

    早饭是分开吃的,燕明庭在大厅里等了会,就等到高檀跑过来端菜,说大人要在房里吃。

    “嗯,你多帮朕多瞧着些,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再找出来第二个赵夜阑来。”赵暄打趣道。

    其他人纷纷望过来,神色各异,但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人欢迎他。

    其他人见他拿起记录先帝的史册,安静地看了起来,没有生事,便也松了口气,各自忙碌起来。

    “风流倜傥探花郎,谁人不知你的大名?”赵夜阑莞尔。

    “你先下去吧。”赵暄吩咐完棋士,走到赵夜阑身边,道,“你来跟我下。”

    翰林院不用早朝,轮班制,以供皇上召令。今日便是赵夜阑当值的日子,他站在院门口,抬头看着牌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暄朗声大笑,连败两局,笑道:“还是与你博弈最舒服,永远不会让我赢子,棋士们只会想方设法让我赢。”

    “......”

    虽说翰林院是许多科考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可赵夜阑从一品左相调到了翰林院,却是个大大的笑话。

    “滚!”

    赵夜阑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滚出去!”

    在翰林院下了半日棋,回到将军府后,赵夜阑便歇息了一会,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赵夜阑深深叹了口气:“我也是查看尸首时才发现是我们的金领卫。燕明庭警惕性强,一发现身边有人跟踪,便动手了。我未得陛下命令,不敢轻易告知他金领卫的存在。”

    “可是大人的腿不舒服。”高檀嘟囔,并不愿意离开。

    燕明庭心虚地转回头去吃饭。

    前面站着一群宫女太监,为首的正是赵暄,他问道:“棋士呢?”

    棋房并不大,平时皇上若是想要下棋,派人来宣召进宫即可,鲜少亲自来到翰林院。

    “汪汪。”

    “我都还没按呢,你怎么就知道我笨手笨脚了?”燕明庭不服气,“这推骨捏筋的,可是我拿手本领。”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赵暄忽然道:“金领卫三队人马,都死在燕明庭手里了。”

    “大人知道我?”

    而他们平时不能上朝,皇上又不喜溜须拍马之人,只能勤勉踏实地听从吩咐,可翰林院有多少白了少年头的人还没有熬出头?

    “可有印象深刻之人?”

    “那便听你的,再多观察些时日,如今朝堂许多职位空缺......”赵暄惊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与他毫无城府地交流着朝堂上的事,险些忘记如今朝堂最吸引人的空缺便是左相一职,他僵硬地打住话题,继续问道,“这阮弦,可有其他长处?”

    大抵是文人相轻,又或是嫌憎赵夜阑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事,令他们所看不起。

    “尚可。”赵夜阑含糊道。

    众人尴尬地点头示意,也不知道赵夜阑往后会在翰林院闹出些什么事。

    “那燕明庭呢?和你是同类吗?”

    “你瘦了。”赵暄打量着他的身形,“这几日可好?”

    赵暄一边下棋,一边琢磨着世故圆滑之人,问道:“去年殿试时,阮弦的文学确实比不上状元,但是却另辟蹊径答题,以机警取胜。”

    四周的人见到两人有说有笑地同行,脸色有几分怪异,尤其是状元和榜眼,眉头就没松开过。

    “嗯,大祸。”赵夜阑将香囊佩好,又给他拿了一锭银子,“自己去瞧大夫吧。”

    “汪什么?”

    不多时,外面有人喊道皇上来了,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拜见皇上。

    高檀捂着脑袋,茫然问:“我又闯祸了吗?”

    “嗯。”赵暄颔首,莫名被一句“我们的金领卫”给取悦到了,更加确信不是他所安排,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回金领卫了,往后你自己注意着些,若是遇到危险......”

    “看,还恼羞成怒了。www.zhuoxinge.com”

    新到的官服是绿袍,也无需佩戴金鱼袋,虽一身寡素,但难掩风度。

    “谢大人!”高檀捧着银子,送他到门口,转头就拿着银子去买零嘴了。

    “正是。”

    “阮弦?”赵夜阑轻微一笑,“久仰了。”

    “姿色甚佳。”

    翰林院还招录了一些棋士、乐士,以供皇上闲聊无事时消遣娱乐。

    高檀看得直惊叹:“大人你穿什么衣服都是最好看的。”

    燕明庭也应允了,只是多问了他一句:“你昨天受伤严重吗?”

    “这不是赵夜阑赵大人吗?”一名学士率先发现了他,强颜欢笑地打了个招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是。”赵夜阑站起来时,因为跪得太久,气血供应不足,晕眩了一瞬,险些没站稳。

    后知后觉地赵夜阑反应过来,气血上涌,拿起甘蔗就在他身上敲了一下:“燕明庭!你别太过分!”

    “嗯......”赵暄执黑子落位,又问道,“翰林院如何?”

    燕明庭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笑了笑:“该去用早饭了,再害羞也不能饿着自己啊。”

    “乖,把这个含着。”赵夜阑将桌上的甘蔗放进他嘴里,微笑着拍拍他的脸,“汪两声来听听?”

    “赵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在下阮弦。”一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向他走来,大方寒暄,“我也是一名编修,要不我先带大人你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吧。”

    赵夜阑但笑不语。

    “陛下说笑了,臣一病弱之躯,如何能与他们媲美。”赵夜阑气定神闲地落下棋子,“世间男子比比皆是,各有各的优点,阮弦与臣并非同类。”

    “陛下没有见过?”

    “怎么样,我这技术还不赖吧?”燕明庭像只向主人示好的狗,笑着直冲他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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