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良人心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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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对我多加赏识，那些默默无闻的时日付出的努力总算不被埋没，换得今日调任青州的机会。

    我蓦然瞪大双眼，心里弥漫开细细碎碎的喜悦，最后铺成一张大网，将我笼罩。

    她又是一笑，「记得也要脱袜子哦。」

    想我了呗。

    我皱眉，「酷是何意？」

    刚巧，我也想他了。

    忙起来没日没夜，但我却还能在密如蛛网的时间里偷得半日闲暇，去见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好，不丢。」

    他问我，愿不愿意去青州两年，回来接任大理寺卿。

    思至此，我便稍稍松了愧疚的神思，安慰她。

    「如今，我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不必再惶惶终日，担心着一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了。」

    「那那那，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准反悔！」

    我纳闷，怎么那么晚，还下着大雨，谢琅还约我出来。

    一定很不舒服。

    「好，不反悔。」

    一来是为了方便工作，二来则是不想回去谢府。

    不言而喻，这是一个对于我，对于她，对于我们，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样忙里偷闲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日子就该这样下去，我和她，日后的生活也该是这般，平静无忧。

    大理寺需向御前述职，本不属司直的工作，但我以「案件细枝末节过多，言语始终词不达意」为辞哄得当时的大理寺卿破格带我入宫。

    心意仿佛是传送给了老天，我也在一个即将离别的时刻，得到了他一生一次的承诺。

    我踱步至窗前，看向外面挑弄雀儿的狸奴，微微一笑。

    「调查案情，也为接任日后的大理寺卿一职。」

    我就知道，她还记着仇，装着模样折磨我呢。

    「最后一次了，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等我了。」

    待我将事情和盘托出后，她说:「谢琅你总是让我等。」

    我心一跳，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她湿漉漉的大眼望向我，剪水秋眸里自是一番浓浓的情意。

    口干舌燥，我吞咽了口水，手上

    我和谢琅在这样不平不淡的日子中珍惜与彼此的每一次见面。

    「我出去透透气。」

    那晚，她说「鞋子湿了，不舒服。」

    日月可鉴，此心真情。

    而沧浪亭的我们，却被彼此的心意温暖着。

    之前是，现在也是。

    我不忍拒绝，想起日后两年的分离，我便应下。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心口。

    大雨滂沱，似要把伞折断。溅起的水珠落于我的鞋面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得亏阿淼遇见的是我这个善良温柔可爱大方不计较的公主，要是分配到其他人处，说出这番话，恐怕头已经落地无数次了。

    29.

    下着滂沱大雨的夜晚，透着丝丝凉意。

    后来，她似是不确定，追问了好几句。

    得到满意的答复，她舒展开身子，晃起

    夜幕闪过银光，随即一声雷响，炸开满天的大雨。

    谢琅抬起头，眼神不似以往清明，带着犹豫的考量。

    内心弥漫着无尽的酸涩。又让我等了是吗？

    宫里有许多隐在暗处的小门，若不是对皇宫熟识，是不会发现的。

    带各种小礼物是必不可少的，她没有出过宫，对于外面的小玩意甚有兴趣。

    「日月可鉴，此心真情。」

    我看向她裙下，白色缎面确实已被濡湿大块。

    内心酸涩不已，我的小公主那么好，可我却一直让她等着。

    我说，好。

    阿淼并未明说，只道:「公主你长大了。」

    说着，逃似地离开。

    他走到我身前，蹲下来看着我。

    「我原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同他每日在一起，时刻不分开。或许是因为孩提时我和他就是那般亲密无间，以至于让我错信，长大后也该是如此。」

    她偏不，「我想要和你多待一会儿，难道你不想吗？」

    大理寺司直杂务繁多，有时甚至要到四方各处搜集案件相关。

    但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噗嗤」他竟笑了起来。

    谢琅回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近，低头看我，沉声道:「我要去青州，去两年。」

    「好，不看。」

    皇宫里也就只有我这个闲人了。

    眼眶莫名就漫起水雾，我看向他，委屈道:「你去就去，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能不让你去，再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的。」

    我挣开他的手，「谢琅你总是让我等。」

    我稍稍放缓了步子，调侃道:「你好烦呀，早上不是才见过吗？」

    那双星眸里映着小小的我。

    好嘛，皇兄就是这样教她的吗？

    我和她，就约在其中一处。

    我向她翻一串白眼。

    今日在大理寺忙着调任的事，同僚见我魂不守舍，打趣道:「不会是舍不得哪家小姐吧，魂都被勾走了。」

    我双眉紧蹙，担忧至极。

    了双腿。蓦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勾起嘴角看向我，樱唇轻启:「谢琅，帮我脱掉鞋子。」

    什么事情呢？我看读书就挺不错的。

    她杏眼一转，滴溜滴溜，似是在想着什么。

    「可是啊，我的生活，并不是只有他，他的生活，也不该是只有我。皇兄早就点醒过我，要知道他的想法。」

    她每次看我变戏法似地拿出，双眼放光，却又矜持着:「也就这样嘛，看你大老远带过来

    ，我就勉强收下吧。」

    有时我会故意捉弄她，吊着她胃口，她像是那炸毛的狸奴，跺跺脚，皱眉道:「谢琅！」

    32.

    我眨眨眼，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30.

    入宫了，便有机会见她了。

    在我看来，他送的东西，就像是他对我的承诺，会珍惜我，一辈子对我好的承诺。

    脑海中浮现那双莹莹玉趺，那柔软的感觉也在回味着，登时让我霎红了脸。

    纳闷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31.

    想到此处，我不免加快了步子往沧浪亭走去。

    「其实我也舍不得，但我不能表现得舍不得，不然，他就走不了了。」

    言语淡淡，却让我心一紧。

    终于，我有底气向她许诺，青州之后，再无分离。

    冰糖葫芦、狐狸面具以及那更为精彩绝伦的话本子。

    「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去其他地方了。」

    我可真是得到一个宝贝了。

    他每次给我带的小礼物，我都很喜欢，乖乖地收起，放在匣子里。

    阿淼说:「那么闲，可以做一些事情。」

    「去了青州不可以看其他女人，一眼都不行！」

    唉，美人关难过。

    我走至石椅上坐下，鞋面被飘洒进来的雨水打湿，不舒服。

    她却不当回事般，乐呵地和我打招呼。

    「那就帮我脱掉鞋子。我想舒舒服服地和你聊天。」

    「那我送你回去。」

    或许是我的神色太过于直白，她先是一顿，后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28.

    「所以，彼此都在努力，都在向对方一步一步靠近，这有什么伤心的呢？」

    待我走到沧浪亭时，谢琅已在那等候多时。

    「以后我们都不分开，好吗？」

    阿淼沉默了一会儿，顷之，开口道:「公主你是我在这儿见过最酷的人！」

    我无暇顾及，心里只有向他奔赴的喜悦。

    流水匆匆，日子转眼就又要过去一年了。

    大理寺卿找我那日，正好是阴云密布，酝酿着一场大雨。

    我搬离皇宫，住在大理寺。

    青州虽地处偏远，但却是历代大理寺卿上任前必定要去经历一番磨练的地方。

    阿淼说，最近的公主不太对劲。

    我给她脑门上弹了一指，「他奔赴前程，我有什么好伤心的。」

    皇兄则忙碌于新君即位之事，终日在御书房处待着，也是好几日不能见上一面。

    他诚挚的目光看向我，那句话清清楚楚地落入我耳中，使我心中的阴霾消失不见。

    我走前去，收了伞，拉拉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那晚雨很大，夜已深，我拿着景琰给的令牌进宫，又从暗门处进到沧浪亭。她冒雨前来，鞋面已被雨水濡湿。

    「谢公子都要远赴青州了，公主竟还整日笑嘻嘻的。真不像是从前那个一哭二闹三撒泼的公主。」

    「不让我等，让别的女人等你吗？」我赌气回道。

    小人儿赌气回呛我，那嘟嘟的脸蛋，可爱至极，一时竟笑了出来。

    「也不要再把我丢下了。」

    借着调任青州一事，我想和她坦白我的心意。

央，做着皇帝与皇后，此刻确实也该过过寻常人家的生活。

    「去青州，做什么？」

    阿淼捂住她的脑门，扁扁嘴:「可是你不就两年都见不到他啦？你之前不是，一天见不到都寻死觅活的吗？」

    「好，不去。」

    她绽颜一笑，如璀璨的月华，暗暗引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