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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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府里的马车被赵姨娘用了，今日没有马车来接。」

    「我们去吃饭吧。」

    我慢哒哒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府。

    每次虞城来找她，都是一副疼爱女儿的样子，要不然她怎么会用母族的权势，保他青云直上?

    「见过太子殿下，二，二小姐。」

    那双因为常年做点心的手，有些薄茧，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

    李观玦叫我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莫大的失落中，知道他走到我旁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我眼前昏花起来，靠在星儿身上，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我转头就走，余光却忍不住回头偷瞄李之懿，我还是有点希望他叫住我的。

    「不知悔改!本宫有眼睛能看见!亏本宫还想着昨日是不是对你太严苛，现在看来，对你应该更严才是!你太让人失望了。」

    我看到直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着门框真的吐了出来。

    狭长的眼里翻涌出戾气和寒意，转眼又带上温柔，找些趣事逗我开心。

    「您后悔吗？」

    李观玦也告了假，去接他爹了。

    我好像忽然脱了力，只觉得说话都没有力气。

    他声音又带着明显的冷意。

    我眼睁睁看着李之懿迈出来的脚又收回去。

    她不求他爱她，只希望能给女儿完整的父爱。

    「星儿，我们回府。」

    「幺幺，这里！」

    虞翩然是什么金疙瘩吗？

    「什么?」

    虞翩然像个没了骨头的八爪鱼一样，依附在他身上。

    子庭撑着伞来接李之懿，华贵的马车停在一边。

    我看见她就心梗，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她的手。

    「姐姐可是身体有恙?」

    大家都想去城门口，见一见大雍的战神。

    我心里委屈，可也哭不出来，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像一块大石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虞翩然的话好像触到了李之懿的

    「识大体?眼瞎就算了，别扯这么冠冕堂皇的东西。」

    要是他早点来京城，幺幺会不会就不会喜欢别人了?

    「虞宝儿!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心狠手辣又刻薄的人，怎么，就是因为我跟她说了几句话?要是以后你成了太子妃，那东宫岂不是乌烟瘴气!」

    李之懿眼里的失望和寒意越发明显。

    你们看，我也有被人毫无保留的爱着。

    朋友……

    娘好像有些惊讶我这样问。

    可能是眼里的厌恶太过明显，李之懿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了让宝儿万无一失的来到世上。」

    却莫名的很是平静，仍由那些心绪一边一边的冲刷。

    恍然间，想起，我不也是吗？为了李之懿，穿他喜欢的白衣，学他喜欢的古琴，一步一步，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那身着素衣的女子放下手里的佛珠，笑着来迎我。

    「李之懿，你才认识她几天?你问都不问一下，就觉得我是那个恶人?」

    清净的小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这还是长大之后，我第一次跟李观玦牵手，我也没太注意，没感觉到那双修长的手，因为紧张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娘，我回来了。」

    我不要李之懿了。

    「一开始很难过，后来觉得，强求是业障，诸法空相，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必太过在意。」

    我嫌弃的躲开。

    那一小片肌肤微微泛红，李之懿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情爱果真有如此大的力量?磨平一个人的傲气和明媚吗？

    我木然的往雨里走，今天的雨真刺眼。

    转过身就看见脸色寒冷如冰的李之懿。

    呵，真可笑。

    「…为什么呀？」

    「虞宝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像翩然一样识大体一点?再给你一次机会，坐还是不坐!」

    李观玦皱着眉头

    「虞宝儿…」

    石桌上，摆满了我平日里最爱的吃食，可现在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扭过头靠在星儿身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怒点。

    「小姐，小姐!」

    我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呆呆的仍由我娘为我擦干头发。

    怒气之后，又是浓浓的失落。

    这爱是包容的，好像所有的苦难，都能被宽恕。

    我娘面若寒霜，枉她这么多年委曲求全，偏安一隅。

    愧疚什么?刚刚没扶我，还是又凶了我?

    站在书院门口，星儿红着眼睛看着要晕不晕的我说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还没看过几册话本子，去茶楼听过江湖言情两三事?

    李观玦眼神灰暗了一瞬。

    下午，雍王殿下回京城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

    书院见大家都无心课业，所幸提前下学了。

    5

    赵姨娘，就是虞翩然的娘。

    我得到肯定的答案，心里也放松不少。

    我脚下不停地往外走，只当没听见。

    「说话就说话，别挨我…」

    看今天的天色，过会儿说不定会下雨。

    ，心疼又无奈。

    一步，两步…

    李之懿皱着眉头想过来拉我。

    李观玦愣住了，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像打鼓一样，忐忑不安。

    我娘叫卿妤，年少时，也是虎父无犬女，长街打马而过的明艳侠女，后来爱上一个科举来京的寒门子弟，甘心做了后宅主母，新婚第一年，有了我，第二年，那人外派公干，第四年回京的时候，抬了妾，薄情人借势扶摇直上，徒留她，深宅后院，青灯古佛。

    李之懿冷冷的语气，像一把利剑，刺的我精疲力尽。

    我心不在焉的应和着。

    子庭先去备车了，李之懿把虞翩然扶起来。

    见着我浑身湿透了，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匆匆叫人去给我拿帕子拿干衣服。

    沉默了一瞬，李观玦牵起我的手，把我带到假山旁边的花丛里。

    我平淡的把这些年的的委屈都说出来。

    「人都走光了，你演给谁看呐。」

    天天说，有什么好说的？

    我娘楞了一瞬，片刻后说:「不后悔，若从来一次，我依旧会嫁给他。」

    说起来，好好跟她娘去礼佛，应该也快回来了。

    城门口肯定很多人，我懒得去凑热闹。

    「姐姐，太子殿下也是一番好心，你怎么能不理他呢。」

    我娘顷刻间严肃起来。

    她温柔的放下手里的帕子。

    「太子殿下，翩然头晕。」

    星儿远远的跑过来，见我吐了一地，担忧的拿出手帕给我擦了擦嘴角。

    还对着李之懿的脖子呼吸!

    「胖胖，有一天，你会不会也喜欢跟虞翩然一起玩，不跟我做好朋友了？」

    我发誓我甩开她的力气，绝对不会给她甩地上，额头还磕门框上磕青了。

    心脏干滋滋的痛，胃里又开始恶心。

    他走过我把虞翩然扶起来。

    虞翩然假惺惺的问道。

    他为了虞翩然罚我，为了虞翩然凶我，为了虞翩然不来扶我。

    我们一起长大你成天冷着个脸，半天放不出个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语言有障碍呢！

    「姐姐，要回府了吗？」

    「娘，我爹喜欢别人了，你难过吗？」

    把我扶起来，又冲那两人问了安。

    一个二个都那么喜欢她。

    李之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眼里还带着些说不清的，愧疚?

    「是，殿下。」

    这恶毒的女人又开始演了?

    说出口的话，也好像失去了起伏，麻木又冰冷。

    「不会，我永远都是幺幺的胖胖，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三言两语间，天上下起雨来，先是一两滴，后又连成一片，顷刻间下大了。

    他怎么敢!

    李之懿下意识想要过来。

    还有很多人都是喜欢我的。

    虞翩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问道。

    也是徒然。

    李之懿的声音在背后轻轻的响起。

    好像大闸终于开了口，翻涌的情绪一

    他选择了虞翩然，他脏了。

    虞翩然听见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越发不善，面上却依旧一副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雨大的我睁不开眼，星儿担心的把手举在我头顶，想为我挡雨。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说我爹不喜欢我，虞翩然欺负我，李之懿也不帮我…

    结果?

    那样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冷笑一声，准备走了。

    至少我还要胖胖，宋好好，我娘，我外祖父。

    「姐姐，是翩然哪里又做错了吗？」

    「翩然你没事儿吧，子庭备车，送二小姐回府。」

    走了老远，还没有人叫住我，我回头一看，那两人又再说些什么。

    「没有马车来接吗？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