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东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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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旨太监自然也听到了，他笑吟吟地扫视了一圈树上、屋檐上，见其上藏人不少，一时也有些无言，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道，「陛下说了，无论来日太子是谁，太子妃都是姜家姑娘。」
「我就是嫡」是我能想到的最嚣张的话。
我甚至听见了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什么？！太子不是被废了么？也没听说陛下立新的太子啊？」
真是岂有此理，我为了能嫁给他，不惜背负了多年「悍妒」的恶名，如今他丢皇位也罢了，怎么还要连累我丢脸面呢？
我正思索着如何回怼，却听谢长昀淡然道:「不必了，我已向父皇请旨收回封地，明日便启程去灵柘寺清修。」
三皇子谢长昭的母妃这些年颇为得宠，他前阵子又同左相家的千金议了亲，如今势头正盛，朝中已有不少拥趸，此刻言语中的倨傲已然不加掩饰。作为夺嫡的热门人选，他这一趟，自然是为了落井下石。
「二哥要出家？」四皇子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四）
「我看贵府是没搞清楚形势吧，」我知道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听这里发生的事情，于是正色大声道，「如今已成定局的，唯有我会做太子妃这件事。赵管家觉得，我会容许自己嫁给讨厌的人么？谢长晖他不是想夺嫡么？我就是嫡！」
谢长昀被废的那天，京中闺秀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谢长晖还真是聪慧过人，光凭这道圣旨，竟读出了陛下属意他为储君的意思。我倒要进宫问问，陛下是不是真这么想！」
约一炷香后，姜府门庭若市。
我去的时候，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在。
我是个孤女，自幼长在北境，父母早亡，唯有两位兄长。他们镇守北境，战功佼佼，威名赫赫。在我十三岁那年，两位兄长入京述职，不放心我独留北境，便把我一并带上了。可谁能想到，我对太子谢长昀「一见钟情」，哭闹着非要为他留在盛京。两位兄长为难，但终究拗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最后皇上下旨，说姜家姑娘蕙质兰心，颇得太后娘娘欢心，想留我在她宫中侍奉，我便自此留在了盛京。
他们或许正在心照不宣，姜府，果真是受了废太子一事的牵连，失势了。
及笄宴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韶华易逝啊，姜姑娘在二哥你身上蹉跎了这些年，如今也到了及笄的年岁，这般仓促，哪里还能找到合意的郎君？」三皇子偏生要拱火。
（三）
这倒也难怪。谢长昀乃贵妃徐氏所出，贵妃怀他的时候正伴驾南巡，遭遇逆党行刺，贵妃想也没想就挺着大肚子挡在了皇上前头。好容易那贼人就擒，贵妃却动了胎气早产，最后生了个皇子，自己却大出血撒手人寰。皇上感念贵妃功德，追封了徐贵妃为皇后，又把尚在襁褓中的谢长昀封为了太子。
谢长昀迁出东宫的那日，我决定再见他一面。
冗长的圣旨念完，显然我家里的暗探们都傻了。
大梁崇文抑武，门阀士族又同气连枝，我这样的出身，他们自然是瞧不上的。但那又怎么样？我住在太后宫中，近水楼台，先捞到了谢长昀这尊月亮。
「姜姑娘这是打定主意不给殿下面子了？」赵管家脸色一黑，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三殿下已经议亲，以陛下这道旨意，你也只能嫁给殿下了，若姑娘偏要现在逞一时之快，来日过门受罪的还是姑娘自己。」
我失落道，「你可是担心我执意追随于你，所以才宁可去灵柘寺清修，也不愿再同我有什么纠葛？」
四皇子谢长曜与我年纪相当，他母妃位份低微，早前养在贤妃宫中，一开始也算得上母慈子孝，可自打贤妃诞下六殿下，贤妃便待他疏远了。因此谢长曜虽是皇子，可在宫中却人皆可欺，实在可怜。有一回，皇子们到太后宫中请安，我瞧谢长曜穿得单薄，便求太后赏了些布匹给他，又把我自己的炭火匀了些给他。因着这事，谢长曜同我关系还算不错。
「你！」赵管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莫非姜姑娘偏要嫁到三皇子府中，与那左相家的千金做平妻不成？」
谢长昀默了片刻才道，「阿窈，我知成为太子妃是你多年心愿，如今期待落空，定然心有不甘。不过你同我并未正式赐婚，如今尚有退路。」
现在的皇子中，也就大皇子和三皇子可以一争高下，本来三皇子因为母妃得宠和求娶了左相家的千金，几乎要被众人认定是皇上属意的储君人选了。可现下这道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圣旨，让盛京这些人精都一时摸不准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一）
我是皇家内定的太子妃。www.boyishuwu.com
及笄宴是在姜府办的，我长住宫中，不怎么打理姜府，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四皇子遣了身边的长随来我府中打下手。如此拾掇数日，便也像模像样许多。
在世家贵族眼中，太子已无母族庇护，自然当娶高门妻，壮大自己的势力。可皇上却不知听了我的什么鬼话，竟真同意了让我做太子妃。
（二）
谢长昀被废已成定局，我再去纠结与他的过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赶紧再另寻一门亲事。以前只知道围着谢长昀转，在这偌大的盛京孤立无援，从今往后，我要多为自己筹谋。
事实证明，这句话效果很好，很快就成为了全盛京口口相传的名句，翰林院也将我这句话收录其中，成为研究名词活用的典型案例。御史台则是积极呈上了参我的折子，我因此一战成名。看到这些平时闲得抠脚的大臣因为我一句话纷纷投入工作有了活儿干，我心中隐隐升起一丝骄傲——我，真的很重要。
圣旨在礼成的那一刻准时到达。我带着不多的家丁跪坐于前厅受旨。
我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大皇子未免太过客气，往日臣女同大皇子之间的确有些龃龉，但他毕竟是个皇子，臣女怎好劳他上门亲自赔礼道歉？还是当着兄长的面，回头哥哥又该数落臣女了。」
赵管家被我的话一堵，一头雾水，我不给他开口机会，继续说道，「赵管家的来意，臣女明白了，既是赔礼，臣女也不好不收。东西就放在这吧，臣女和大皇子之间的龃龉便一笔勾销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及笄那日皇家便会赐婚。
恶女也是会伤心的呀！
「早前的确是我要强嫁于你，我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你到底也会对我有几分真心。」
但我却还是面色如常梳头加笄走完流程。我是什么人？从前追着谢长昀了那么久，早就练得脸比城墙厚了，这点冷待，小意思。
要客客气气的。但眼下皇上对我的处置态度并不明朗，是以许多人还在观望，不敢再贸然同我来往。
「慢着。」我猜到了大皇子的想法，「赵管家弄错了吧，不过是个官家小姐的及笄宴，哪里需要送这许多东西。」
当然，与我
见我过来，三皇子嗤笑道:「二哥，你的太子妃来了。封地清苦，依我看不如带上佳人一起吧。反正整个宫里谁不知道，她当时可是一门心思要嫁给你的。」
「姜姑娘只管收下，您是未来的太子妃，多大的礼您都担得起。这些还不算什么，今日实在仓促，过几日等姜姑娘的兄长回京述职，大皇子还会亲自来姜府——」
见我难堪，四皇子开口替我说话，「大梁好男儿无数，凭着姜家在北境的威名，姜姑娘何愁婚嫁？」
可眼下离我及笄不过月余，太子却被废了。
「有二殿下这句话，」我挤出一丝微笑，「臣女必如所愿。」
但也不算太冷清，因为暗处藏着的各家探子却是准时报道，一个不差。而他们看到的，就是姜家小姐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伸长脖子等宾客来，看着煞是可怜。
谢长昀继续道，「四弟说的是。父皇重视姜家，想来也会为你另择良配。」
抛开那些用于夸奖我的客套话，圣旨上说了一件事:封我为太子妃。
不过赵管家这次像是有备而来，只见他一脸倨傲，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礼单，然后一挥手，让下人抬了好几个大箱子进来，阵仗十足。
而我，数年来孜孜不倦地奋战在为谢长昀赶走桃花的一线，对他严防死守。那些世家闺秀，把身份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对上我这么个豁得出去的恶女，自然纷纷败下阵来。到了如今，满盛京都默认我和谢长昀锁死了，我也开始操办起及笄宴来，可就在这么个敏感关头，谢长昀居然被废了。
大皇子府上的管家我认得，从前我一门心思要嫁谢长昀的时候，就数大皇子府的人最是阴阳怪气，这到我家里来送礼，却是头一回。
可对于我而言，这道圣旨的意义，就是帮我划定了夫婿人选，省了我挨个打听琢磨的功夫。眼下，大家都围在我这，难得的再次关心起我要嫁给谁了。
听此回答，众人皆惊。
不过眼下如我所预料的一般，我的及笄宴门庭冷落，只有谢长曜一位宾客——
其实若非谢长昀出事，我及笄宴那日，必是人头攒动，盛京瞩目，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心底瞧不上我，面上也是
我固执地看着谢长昀，企图得到一个答案。可谢长昀却回避着我的视线，默认了。
「今日姜姑娘及笄，这是大皇子给您的贺礼。」
周遭立刻静了下来，想来是他们得赶紧回去把这消息禀报给各自家主。
那时盛京权贵乍知晓我来日要做太子妃时，都觉得太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就有人猜测，可能是我及笄之日渐近，太子实在是太过憎恶我，宁可被废黜也不想娶我。
一出东宫，我就想开了。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在众人试探性的眼神里读这份礼单。
就在此时，大皇子府上来人了。
] 传旨太监自然也听到了，他笑吟吟地扫视了一圈树上、屋檐上，见其上藏人不少，一时也有些无言，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道，「陛下说了，无论来日太子是谁，太子妃都是姜家姑娘。」
「我就是嫡」是我能想到的最嚣张的话。
我甚至听见了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什么？！太子不是被废了么？也没听说陛下立新的太子啊？」
真是岂有此理，我为了能嫁给他，不惜背负了多年「悍妒」的恶名，如今他丢皇位也罢了，怎么还要连累我丢脸面呢？
我正思索着如何回怼，却听谢长昀淡然道:「不必了，我已向父皇请旨收回封地，明日便启程去灵柘寺清修。」
三皇子谢长昭的母妃这些年颇为得宠，他前阵子又同左相家的千金议了亲，如今势头正盛，朝中已有不少拥趸，此刻言语中的倨傲已然不加掩饰。作为夺嫡的热门人选，他这一趟，自然是为了落井下石。
「二哥要出家？」四皇子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四）
「我看贵府是没搞清楚形势吧，」我知道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听这里发生的事情，于是正色大声道，「如今已成定局的，唯有我会做太子妃这件事。赵管家觉得，我会容许自己嫁给讨厌的人么？谢长晖他不是想夺嫡么？我就是嫡！」
谢长昀被废的那天，京中闺秀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谢长晖还真是聪慧过人，光凭这道圣旨，竟读出了陛下属意他为储君的意思。我倒要进宫问问，陛下是不是真这么想！」
约一炷香后，姜府门庭若市。
我去的时候，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在。
我是个孤女，自幼长在北境，父母早亡，唯有两位兄长。他们镇守北境，战功佼佼，威名赫赫。在我十三岁那年，两位兄长入京述职，不放心我独留北境，便把我一并带上了。可谁能想到，我对太子谢长昀「一见钟情」，哭闹着非要为他留在盛京。两位兄长为难，但终究拗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最后皇上下旨，说姜家姑娘蕙质兰心，颇得太后娘娘欢心，想留我在她宫中侍奉，我便自此留在了盛京。
他们或许正在心照不宣，姜府，果真是受了废太子一事的牵连，失势了。
及笄宴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韶华易逝啊，姜姑娘在二哥你身上蹉跎了这些年，如今也到了及笄的年岁，这般仓促，哪里还能找到合意的郎君？」三皇子偏生要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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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难怪。谢长昀乃贵妃徐氏所出，贵妃怀他的时候正伴驾南巡，遭遇逆党行刺，贵妃想也没想就挺着大肚子挡在了皇上前头。好容易那贼人就擒，贵妃却动了胎气早产，最后生了个皇子，自己却大出血撒手人寰。皇上感念贵妃功德，追封了徐贵妃为皇后，又把尚在襁褓中的谢长昀封为了太子。
谢长昀迁出东宫的那日，我决定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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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这是打定主意不给殿下面子了？」赵管家脸色一黑，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三殿下已经议亲，以陛下这道旨意，你也只能嫁给殿下了，若姑娘偏要现在逞一时之快，来日过门受罪的还是姑娘自己。」
我失落道，「你可是担心我执意追随于你，所以才宁可去灵柘寺清修，也不愿再同我有什么纠葛？」
四皇子谢长曜与我年纪相当，他母妃位份低微，早前养在贤妃宫中，一开始也算得上母慈子孝，可自打贤妃诞下六殿下，贤妃便待他疏远了。因此谢长曜虽是皇子，可在宫中却人皆可欺，实在可怜。有一回，皇子们到太后宫中请安，我瞧谢长曜穿得单薄，便求太后赏了些布匹给他，又把我自己的炭火匀了些给他。因着这事，谢长曜同我关系还算不错。
「你！」赵管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莫非姜姑娘偏要嫁到三皇子府中，与那左相家的千金做平妻不成？」
谢长昀默了片刻才道，「阿窈，我知成为太子妃是你多年心愿，如今期待落空，定然心有不甘。不过你同我并未正式赐婚，如今尚有退路。」
现在的皇子中，也就大皇子和三皇子可以一争高下，本来三皇子因为母妃得宠和求娶了左相家的千金，几乎要被众人认定是皇上属意的储君人选了。可现下这道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圣旨，让盛京这些人精都一时摸不准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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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宴是在姜府办的，我长住宫中，不怎么打理姜府，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四皇子遣了身边的长随来我府中打下手。如此拾掇数日，便也像模像样许多。
在世家贵族眼中，太子已无母族庇护，自然当娶高门妻，壮大自己的势力。可皇上却不知听了我的什么鬼话，竟真同意了让我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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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昀被废已成定局，我再去纠结与他的过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赶紧再另寻一门亲事。以前只知道围着谢长昀转，在这偌大的盛京孤立无援，从今往后，我要多为自己筹谋。
事实证明，这句话效果很好，很快就成为了全盛京口口相传的名句，翰林院也将我这句话收录其中，成为研究名词活用的典型案例。御史台则是积极呈上了参我的折子，我因此一战成名。看到这些平时闲得抠脚的大臣因为我一句话纷纷投入工作有了活儿干，我心中隐隐升起一丝骄傲——我，真的很重要。
圣旨在礼成的那一刻准时到达。我带着不多的家丁跪坐于前厅受旨。
我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大皇子未免太过客气，往日臣女同大皇子之间的确有些龃龉，但他毕竟是个皇子，臣女怎好劳他上门亲自赔礼道歉？还是当着兄长的面，回头哥哥又该数落臣女了。」
赵管家被我的话一堵，一头雾水，我不给他开口机会，继续说道，「赵管家的来意，臣女明白了，既是赔礼，臣女也不好不收。东西就放在这吧，臣女和大皇子之间的龃龉便一笔勾销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及笄那日皇家便会赐婚。
恶女也是会伤心的呀！
「早前的确是我要强嫁于你，我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你到底也会对我有几分真心。」
但我却还是面色如常梳头加笄走完流程。我是什么人？从前追着谢长昀了那么久，早就练得脸比城墙厚了，这点冷待，小意思。
要客客气气的。但眼下皇上对我的处置态度并不明朗，是以许多人还在观望，不敢再贸然同我来往。
「慢着。」我猜到了大皇子的想法，「赵管家弄错了吧，不过是个官家小姐的及笄宴，哪里需要送这许多东西。」
当然，与我
见我过来，三皇子嗤笑道:「二哥，你的太子妃来了。封地清苦，依我看不如带上佳人一起吧。反正整个宫里谁不知道，她当时可是一门心思要嫁给你的。」
「姜姑娘只管收下，您是未来的太子妃，多大的礼您都担得起。这些还不算什么，今日实在仓促，过几日等姜姑娘的兄长回京述职，大皇子还会亲自来姜府——」
见我难堪，四皇子开口替我说话，「大梁好男儿无数，凭着姜家在北境的威名，姜姑娘何愁婚嫁？」
可眼下离我及笄不过月余，太子却被废了。
「有二殿下这句话，」我挤出一丝微笑，「臣女必如所愿。」
但也不算太冷清，因为暗处藏着的各家探子却是准时报道，一个不差。而他们看到的，就是姜家小姐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伸长脖子等宾客来，看着煞是可怜。
谢长昀继续道，「四弟说的是。父皇重视姜家，想来也会为你另择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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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赵管家这次像是有备而来，只见他一脸倨傲，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礼单，然后一挥手，让下人抬了好几个大箱子进来，阵仗十足。
而我，数年来孜孜不倦地奋战在为谢长昀赶走桃花的一线，对他严防死守。那些世家闺秀，把身份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对上我这么个豁得出去的恶女，自然纷纷败下阵来。到了如今，满盛京都默认我和谢长昀锁死了，我也开始操办起及笄宴来，可就在这么个敏感关头，谢长昀居然被废了。
大皇子府上的管家我认得，从前我一门心思要嫁谢长昀的时候，就数大皇子府的人最是阴阳怪气，这到我家里来送礼，却是头一回。
可对于我而言，这道圣旨的意义，就是帮我划定了夫婿人选，省了我挨个打听琢磨的功夫。眼下，大家都围在我这，难得的再次关心起我要嫁给谁了。
听此回答，众人皆惊。
不过眼下如我所预料的一般，我的及笄宴门庭冷落，只有谢长曜一位宾客——
其实若非谢长昀出事，我及笄宴那日，必是人头攒动，盛京瞩目，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心底瞧不上我，面上也是
我固执地看着谢长昀，企图得到一个答案。可谢长昀却回避着我的视线，默认了。
「今日姜姑娘及笄，这是大皇子给您的贺礼。」
周遭立刻静了下来，想来是他们得赶紧回去把这消息禀报给各自家主。
那时盛京权贵乍知晓我来日要做太子妃时，都觉得太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就有人猜测，可能是我及笄之日渐近，太子实在是太过憎恶我，宁可被废黜也不想娶我。
一出东宫，我就想开了。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在众人试探性的眼神里读这份礼单。
就在此时，大皇子府上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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