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成为反派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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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求和他成亲呢，只要他别疼，我就开心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忍不住反驳:「原来殿下也知道我曾对你示好，可是我对你好，你反而陷害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震惊至极，久久无语。

    陆瓒一笑，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半天才道:「我给自己下毒？是周澈告诉你的吧？他恨我提防我，倒也不是三两日了。」

    「记得吃哦。不吃，我会难过的哦。」

    但我刚踏入寝殿不久，下腹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简直像有把刀在肠胃里绞。

    我当然知道他会拒绝。

    但是吧，一个是作者盖戳的大反派，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撒谎要撒到底。

    这一夜，连睡觉都不安稳。好容易熟睡了一会儿，又被烛光照醒。

    「我是悄悄溜出来的，总要看看你，我才安心。」

    ——糕点，是她，从膳房要回来的。

    先前果然是我被无数穿书文荼毒，以为送个伤药、喂个点心就能哄好大反派，其实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能这样容易就斩获反派芳心。

    我满脸的欣喜都化作惊恐:「针针针灸？那岂不是很疼？」

    「这就很疼了好吗！」

    陆瓒中毒但被及时救治的这件事，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呵呵，他能挺住，我挺不住。

    我忍痛看向我身边那个满脸泪痕的心腹婢女雯绮。

    「陆瓒无情无义、狼子野心，绝非阿娆良配。这婚事，我……第一个不准。」

    是有点沮丧，但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目的呢？

    大反派，嘴还硬！

    陆瓒愣住。

    「公主别担忧，质子肯定能挺住的。」

    「靠近陆瓒，这条毒蛇会把你生吞活剥的。」

    这不是我在疼，这是陆瓒在疼。

    他瘦得有点厉害，脸色极差，我一时间都没认出他。

    一个是温良恭俭的亲生哥哥，温柔似水，宠妹如

    众人流传，只说质子是着凉了，引起高热。

    假如太子知晓他妹妹换了人，是不是会很伤心啊。

    「公主怎穿着小太监的衣裳，还到处乱跑？这样不合规矩。」

    「阿娆醒了？

    太子淡淡道:「给梁国皇帝施压。一国太子在他国受尽欺凌，梁国迫于颜面，也会想方设法把人接回去。」

    是太子周澈。

    陆瓒和哥哥各执一词。

    太子放在膝上的两手瞬间攥紧。

    「公主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还望公主多留意才是。」

    我捧上糕点:「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我送一次糕点就害陆瓒中了毒，好不容易刷了一丁点好感度，都给败完了，下一步怎么走，我还发愁呢。

    算算时间，难道是因为……他吃了我送去的糕点吗？

    这话显然更有歧义，说得好像我连名分都不顾，也要喜欢陆瓒。

    「公主看不明白么？你哥哥不愿看到你接近我，便想方设法在你面前诋毁我。

    他这样谨慎的大反派要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我收服，那才叫人设崩塌呢。

    「我陆瓒不是什么君子，但我自问从不曾陷害公主。」

    这是大实话。

    4

    真的是中毒，毒就藏在糕点里。

    趁着天还没黑，我仔细瞧了瞧他的脸——瘀青已好了大半。这又一次成功验证了我们之间的联结，因为，这会儿我也完全不感觉疼。

    此人瞟我一眼，「手持砚台，又在自己额头上重重敲了一记。服侍的太监起夜，正巧看见，没敢声张。

    于是我拉一拉太子袖子，撒娇:「哥哥来看我，我当然就好了。」

    我讷讷:「就，听说他吃得不好嘛……哥哥别训我，我以后，肯定不再给他送吃的了。」

    床前坐着个天青色背影，脊背挺拔如松，清雅至极。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腹部，然后提心吊胆地感受着身体各处时不时传来的针扎刺痛，恨不得自戳双目。

    躲是躲不过了，我站起来，向他行个礼，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许久，他重重叹气:「我一生睿智通达，怎有个蠢妹妹！」还未等我回答，便召来服侍之人:「把你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公主。」

    这种尺度的告白在原书里，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翌日清晨，质子额头上的红肿越发醒目可怖……顶着这样的伤口面圣，梁国使臣看见，当场老泪纵横，陛下只能重罚太子……」

    打探消息的宫人回来汇报:「公主派去的太医说，因为救治及时，质子性命无忧，吃药针灸即可。」

    陆瓒这阵子吃白饭充饥都没出岔子，所以问题出在哪？

    因为涉及宫廷秘辛，我让左右仆从避开，这才指着他道:「糕点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给自己的？之前你还故意打伤自己额头，你就是想早点回梁国，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此次你计谋得逞，到时候追究起来，我岂不是要重重受罚？」

    我半信半疑，可是回想起那一夜，的确是夜半，突然之间痛感加剧，害得我从梦中疼醒。

    我脚一软，跌坐在地。

    陆瓒却轻咳一声，问我:「公主在躲我？」

    那人着侍卫服色，干脆利落地跪下，正色道:「数日前质

    陆瓒仿佛对我的行为有些无奈。他叹口气，解释:「公主，我只是漂泊异乡朝不保夕的质子，根本不配承受公主好意。」

    我及时调整状态，以讨好皇帝、陪伴太子为生存目标，日程也是相当紧凑。

    「没有躲，只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嘛。」

    成功投喂陆瓒，我心情极好。一路上是哼着歌儿回寝殿的。

    「可是瓒哥哥，你真的很好看啊。喜欢你，我也拿自己没办法呢。」

    周澈似乎想笑，但随即又板起脸:「不许胡搅蛮缠，你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去给陆瓒那小子送吃的，路上受风，生病了？」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陆瓒你、你才离间我和哥哥呢！」

    谁想跟他成婚啊，这大反派人生经历如此丰富，我躲都来不及。

    5

    见我这样不对劲，众人全都围拢过来，我咬牙道:「别管我，都别管我！你们赶快去找质子，看他有没有事。」

    所以我继续秉持「人不要脸则无敌」的战略。

    果然，我这点小伎俩想瞒过心思细腻的太子，肯定是痴人说梦。

    太子却不说话了，垂首看我半天，问:「阿娆……当真喜欢陆瓒？」

    「只不过我属实想不到，他这么清风霁月的人物，居然也会撒谎，还会用离间计。」

    我点头承认。

    就算是陆瓒口才一流，此刻也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应。

    早知道就饿死陆瓒好了。

    是陆瓒。

    宫人不明所以:「其实也不会很疼，大概就跟蚂蚁咬一口似的吧？」

    此刻被这样关切，我心里一软，鼻子就酸了。

    周澈敛眉。

    而太子还在柔声劝慰:「为了回梁国，他什么事做不出来？甚至，糕点里的毒，只怕也是他下给自己的。到时候传出来，燕国暗中毒杀梁国太子，此举无异于挑衅，只怕梁国就不能再装聋作哑，无动于衷了。

    原主会怎么做呢？

    我疼得满头大汗，脑子却还在飞速运转。

    「我想公主心地纯良，绝无可能害我，而我确实也没有给自己下毒。所以，真凶另有其人——只怕是针对你的。

    大概是错觉，我甚至觉得，他两颊都染了些漂亮的桃粉色。

    ——看什么看，还怕他不利用我吗？

    哪怕每日都能感知到「蚂蚁咬」一样的刺痛，我也再不敢去看望陆瓒。

    我揉着眼睛，撑起身子:「太子哥哥，你，你不是在关紧闭么？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原书里，大燕皇宫的这段情节只是故事的大背景，作者并没有投入过多笔墨来描摹。所以我是真没想到，大燕太子会这样重视他的妹妹。

    周澈伸手覆在我额头，又抬起我下巴仔细看了两眼，皱眉，「这会儿看着倒还好，怎么晚上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阿娆别喜欢他。

    为什么我好心好意送糕点会送成这个鬼样子。

    那天我贪玩，在御花园里逛得忘了时间。等我惊觉天色已晚，便看见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迎面走来。

    居然，陆瓒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吗？

    他正低声问雯绮:「她疼得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

    周澈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担忧。

    太子年已十七，天资聪颖又昼乾夕惕，种种国事，都由太子代劳。是以我只需要花一小部分时间来刷好感度，大半的时间都还是自娱自乐。

    大燕的这位皇帝，天生孱弱，膝下子嗣单薄。又因为常年求道，多年不曾临幸后宫妃嫔。皇子公主们长到十来岁的，只有太子和我。

    我见好就收，赶紧把糕点篮子往他手里一放。

    子顶撞太子，我们几人便出手教训了他，但只是轻微的皮外伤，根本不会留下多少瘀痕。是那夜质子得知，翌日梁国使臣到访，所以夜半时分，他……」

    原来不是止疼药失效了，而是陆瓒故意加重伤痛。

旧淡漠。

    陆瓒撇了下嘴角，似是讥笑:「那，公主送我伤药和糕点时，怎么就亲近了呢？」

    只不过，我不找陆瓒，他反而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