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成为反派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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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澈命雯绮留意我的举动。

    「你看我带来的零食，都是我天天吃的，绝不会有毛病……还有藕粉，对肠胃很好。你不是脾胃虚弱吗？」

    他的手臂突然微微发力，「……我再也不会让阿娆担心了。」

    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什么惊吓了吧？

    他手里，提个五花大绑的、气息奄奄的人。

    我刚想说什么，周澈身后，一道俏丽身影突然出现。

    陆瓒怔忪，上下打量我，半天才挪开视线:「公主不是说喜欢我？怎么你喜欢我，反而不信我？」

    即便是我身体里原主的记忆没有完全苏醒，听到一位父亲这样对他的女儿讲话，我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我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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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澈手指白皙细腻，好看得紧。

    睿智如哥哥，是否也有疏忽的时候？

    因为屏退了不相干的伺候的人，方才是周澈的心腹太监为我们斟酒布菜。这会儿，怎么换成了雯绮？

    「公主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还望公主多留意才是。」

    娆怎么……」

    太子刻意避开贵妃，请大长公主做主宾，便是想激怒贵妃再次下手。毕竟贵妃最恨的，便是她名分不正。

    喜欢我，后一天就义无反顾地站到了和我对立的位置。

    皇帝两鬓已经有了些花白，他似乎很有些感慨，多喝了几杯酒之后，话也多了起来。

    情急之下，我一把捉住哥哥的手。

    「别喝！」

    是只有一位父亲和他两位子女的寻常家宴。

    不对啊，真的不对。哥哥不可以喝雯绮倒的酒。

    陆瓒分明提示过我，我身边暗藏危机，那么曾经涉及下毒一事的雯绮，是否清白呢？

    他的眸子好深，我都看不清楚那里到底都藏了些什么情绪。

    陆瓒正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到时，你再和我划清界限不迟。」

    陆瓒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以为陆瓒是在说大话，但风波终于还是来了。

    一连十数日过去，诸事顺遂，风平浪静。

    这次，直接抄起我寝宫的零食匣子，里边装的全都是话梅瓜子——这个送陆瓒，总不可能有毒了吧？

    可是哥哥分明十分信任雯绮。

    贵妃的计划失败了，太子的计划也失败了。

    「那么，在公主糕点里下毒的膳房太监，也请笑纳吧。」

    「那日晚间，公主及时派人来看我，让我侥幸捡回一命，我心中感激。所以虽然现在公主刻薄非常，我还是不愿恩将仇报。」

    这一点，太子也猜中了。因此，为防我误食，雯绮讨要的糕点是公主最讨厌的核桃糕。

    「可、可先前是我误会殿下了，这个歉，我总是要道的。

    「我会把真凶带来给你。

    棋牌上黑白厮杀，难舍难分。

    连带着我也鼻酸起来。

    

    现在事情水落石出，父皇震怒，将贵妃贬为庶人，送去庵堂礼佛。同时二皇子被过继给一位年老无嗣的皇叔，彻底断绝其继位的可能。

    丝绸的触感厚重而挺括，但已被我捏出褶皱。

    「公主是准备送糕点给太子殿下吧？」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下一场较量，是公主的及笄礼。

    但不知为何，太子做主从宫外请来了大长公主，亲自为我行笄礼。

    对上陆瓒的视线，我心慌起来。

    这句话说完，好像周遭的空气都凝滞起来。

    果然，贵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在家宴上安排刺客。

    他落下一子，淡道:「不必谢我。你哥哥运筹帷幄，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会动手。」

    太子身边守卫森严，贵妃无计可施，从公主这里下手，就容易得多。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站哥哥。

    这些繁琐的礼仪事项，让我背得头昏脑涨，苦不堪言。

    难道说我撒的蹩脚的谎，当真被陆瓒信了不成？

    这日一早，我所居住的含翠宫，众人都忙碌到人仰马翻。所幸典礼进展非常顺利，一直到向父皇奉茶、听训、群臣称贺为止，都没出什么差错。

    站谁？

    于是，顺理成章，贵妃命膳房的人下毒。她认为，糕点经公主的手转赠太子，太子对妹妹毫无戒心，大约也不会让人试吃。

    「是你先存了逃回梁国的心，我身为大燕公主，我们本就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只可惜周澈料事如神，早做足防备，甚至他想将计就计，彻底拔出贵妃爪牙。

    又或者说，他连现在的剖白，都是在挖一个更深的坑，等着我往里跳。

    「阿

    我的惊呼未及出口，方才还恭敬斟酒的雯绮已经从桌底抽出一柄短剑，与那刺客缠斗起来。

    陆瓒沉声，「我早该知道的。父皇口口声声爱我，却忍心送我为人质。乳母一向疼我，却不肯为了我远离故土。公主更是可笑，前一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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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我都替陆瓒觉得难受。

    及笄礼的主宾应当是德高望重的妇人。后位虚悬，而今后宫地位最高的是贵妃，她是皇后族妹，陪嫁入宫，多年侍奉，众人都赞她贤名。

    电光石火之间，方才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夹杂血腥气的夜风扑面而来。

    我便寻了机会去找他，想亲自感谢。

    我的笑容凝在脸上。满脑子都是——

    周澈不明所以，端起杯:「是我忘了，阿娆长大了，也可以喝酒了，给你斟一杯吧。」

    因为背光，看不清此人的神情。只听他淡淡道:「看这样子，想必两位殿下，都没有受惊？」

    周澈招架不住我的撒娇卖痴，只能说:「不愿背也罢，雯绮总归是跟着你的，你听她的就好。」

    可这双养眼的手，却像冰雪一样寒凉。

    眼看雯绮素手轻执酒壶，淡青色酒液缓缓注入太子杯中，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死死抓住太子衣摆，轻轻摇晃。

    「……又何必抱了那一线的希望？」

    「一转眼，阿娆十五岁，你母后离世，也有十年了。

    对此变故，周澈仿佛很笃定。

命。

    父皇体弱，不胜酒力，喝过数杯酒后先离开了，只留哥哥和我。

    「很好。」

    我说:「反正我哥哥绝不会害我，你的话，我就不敢信了。」

    大殿门口又出现一道身影。

    此外，一应大小事务，周澈都亲力亲为，甚至还时不时把我捉过去，耳提面命，要我熟记流程。

    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蒙面刺客，手执长剑，刺目冷光，直指太子咽喉。

    察觉不测并提前部署的太子周澈，和一心为主且奋不顾身的雯绮，重重嘉奖，自不必说。甚至连我这个蒙在鼓里的当事人，都因为怕觉得委屈而赏赐了珠宝。

    身姿如行云流水，显然是个高手。

    白衣，染血，袖口卷起，露出清瘦手腕。

    大燕女子十五岁及笄。此时，燕国公主及笄在即。

    我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后退一步。

    他气定神闲地揽住我，将我按到大殿柱后躲好，一手拍着我发顶，柔声道:「放心，这一次，都在我掌握之中。雯绮是母后留下的暗卫，身手很好。」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阵子。

    但是暗中调查此案、手擒下毒之人的陆瓒，却轻轻带过。

    「对啊，糕点是给太子哥哥的。你可别声张……」

    我不能事事都听雯绮的！

    我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现在阿娆长大，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还能陪朕几天？」

    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是风轻云淡地，做个不受众人待见的质子。

    「那我、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周澈亦擦了下眼角，道:「父皇别担忧，儿还想多留妹妹几年呢。总要……总要为她细细择一位良婿……」

    是雯绮，我的贴身宫女。

    贵妃育有一子，年已十岁，却因资质愚钝，不受父皇宠爱。眼见宫里的皇子只有两位，她逐渐起了歹心。若害死太子，那她的儿子便有了继位机会。

    在得知我向御膳房索要糕点赠予哥哥时，雯绮立刻向太子请示，该如何处理——他们早就知晓，御膳房里，有贵妃眼线。

    至于被贵妃收买、毒害太子的膳房太监，更是严惩不贷。

    我默默抓紧写满仪程的书册，决定还是不能偷懒，该背诵的都不能落下。

    「我特来感激殿下，捉到了那个使坏的膳房太监。」

    原主与太子皆为皇后嫡出，地位超然，更何况宫中多年不曾为公主及笄，自然不能怠慢。

    我惨兮兮地告饶:「哥哥，能不能少记一些？反正都有女官提示我的，总不会出大错。」

    晚间，宫人传旨，说父皇想与我共进晚膳。

    「我早该知道的，公主与他人相比，也没什么不同。

    「你母后临终前，拉着朕的手，让朕好好照顾你……朕答应了，但因为她离世而日渐消沉，陪伴阿娆的时间，确实不多……多亏了澈儿，替朕照看阿娆。

    减负了，我本想欢呼雀跃，却突然有点隐忧。

    只可惜我转手就把有毒的糕点送给陆瓒这个倒霉蛋。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下一刻，雯绮已将刺客按倒在地，并卸掉下巴，防止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