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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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颐昇握着椅子的手青筋微现，后腮也咬紧了。

    真尴尬。

    我当时有些想不明白，直到后来陪他在书房处理政务，我闲的无聊，东看看西瞧瞧，在书架顶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匣子里，看到了我的长命锁。

    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还带着欣慰的笑意。

    满身的血迹，一滴一滴的淌下来，染红一地积雪。

    后来，再没人见过姜别言，襄希一脉也沉寂下去。

    他的眼神依旧冷冰冰，叫人看不真切。

    她想保护那个孤单的小哥哥，为此，她甘愿变成他手里最锋利的剑后来。

    ？这些人哪儿来的？

    一年元宵佳节，她悄悄溜出府去看灯会，遇见了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郎。

    当然，这是后话了。

    柳期期说到后面，鲜血一阵一阵的从伤口涌出，她还是强撑着，想说完，可惜事与愿违。

    我躲在他怀里，避过漫天风雪。

    半晌，他挥了挥手，往殿外走去，哪里有候着他的侍人。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襄希大皇子，姜别言。」

    那个笑的一脸娇羞的姑娘，闭上了眼睛，十指纤纤的手，也从姜别言脸上滑落。

    两队人打的不分上下，过了会，来的那群黑衣人寡不敌众，只剩下领头的那个还在苦撑，却也是浑身是伤。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殿上，就只剩下柳期期，李颐昇，姜祉偃，和我。

    那人一身红衣，尽显风流。

    「罢了，太子，你来处理吧。」

    姜祉偃把我往他身后一带，稳稳的护着我。

    李天暨跪在地上，头发凌乱，看起来颓废又衰败。

    姜别言用额头蹭了蹭柳期期苍白的脸，轻声说好，都听你的。

    我猜他想要追去吧，毕竟也是他那么喜欢的人。

    就好像，我原就是为你而来。

    「别言哥哥，期期累了，你给我买根，糖，糖葫芦，好不……」

    只是他鼻梁上，有颗痣，平添了些许魅意。

    我一时有些感慨，轻叹了口气。

    再次见到李颐昇，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

    尾声

    刀剑声戛然而止。

    皇帝原本凌厉的气势，在听完李天暨的话之后，骤然泄下来。

    姜祉偃回姜齐的时候，求娶尚书府千金。

    我一时也难以形容，大概是江上清风，山间明月都难以比拟

    可惜从来没人见过他的妻儿。

    姜祉偃先一步看见我，连忙拉我进殿里，拍了拍我头上的落雪。

    「来人，晋王，私通姜齐，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好似胸前那一柄剑没有带给她一点痛苦。

    或许，是豆蔻年华，江南水乡，有个懵懂青涩的姑娘。

    半个月后，我依照计划暴毙。

    我跟姜祉偃回来参加我哥的婚宴。

    得知年少时便放在心里的人，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枕边人，原来一直算计着自己，这种感觉，可能是李颐昇活到现在遇到最大的挫折。

    我跟他在人群里遥遥对视了一眼。

    现在的她，却难得的露出些平静。

    「期期，你别睡，我去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原来我遇到你，比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早。

    「圆圆，看我。」

    他坐在高处，微偻着背，此刻就像一个平凡的父亲。

    须臾，有人推门而来。

    我看着姜别言冷寂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大婚那天，我坐在婚床上，有点局促，满屋子都是姜祉偃的兰花香，熏得人昏昏欲醉。

    常年不见日光，显得有些苍白，像上好的瓷器，脆弱又泛着让人心悸的光。

    丢掉一颗心，变得冷血狠辣。

    殿里齐刷刷的看过来。

    两国联姻。

    柳期期倒在姜别言怀里，嘴角不断地浸出鲜血。

    过了会就只听见柳期期吼了一声。

    发布于 2022-04-02 11:43 · 禁止转载

    与此同时，赵家从郊外的庄子里接回从小养在哪儿的二小姐，赵虞。

    「侧妃……」

    我听见他说，只有我一人见过小时候的他和长大后的他。

    语气有些生气。

条狗！表面上看起来对母妃很是宠爱，其实就是为了立个靶子吧，您有爱过她吗？有爱过我吗？没有，没有！你眼里的好儿子，只有李颐昇！」

    我探出头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饕足的懒意。

    「别言哥哥，小心！」

    他已经是皇帝了，后宫佳丽三千，却迟迟不立皇后。

    话音刚落，殿内冲出一群举止有素的士兵，不过几息，就把还跪在地上的李天暨带走了。

    姜别言红着眼睛看着柳期期，抱着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嘴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不是说了让你待在暖风殿，别出来吗？」

    就见一袭粉衣的柳期期倒在那黑衣人怀里。

    他明明是盯着姜别言的，我却觉得他更像是在看姜别言怀里的柳期期。

    姜祉偃把我挡的严严实实的，我只能看见些许画面。

    我蹲久了脚有些麻，微微动了动，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石子。

    遮面被他扯下，露出一张称的上惊艳的额脸。

    他坐在我左侧，抬手摘下面具。

    姜祉偃拉了我一下，委委屈屈的看着我，醋意浓浓。

    。

    姜别言死死地看着柳期期，一滴一滴的泪从发红的眼睛里涌出。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跟我认识的柳期期有些不同。

    细看来，跟姜祉偃还有些相似。

    柳期期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捏了捏姜祉偃的手，满眼笑意。

    记忆里的柳期期是个狠毒又惯会演戏的人。

    他固执的抓着那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原本以为给出去的，也是他随意收取的棋子，却不知，丢失的是这辈子也不再有的心头宝。

    可能他从小就被当成夺权的棋子，没被爱过，也不会爱人。

    觥筹交错间，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少年气尽数消失，只剩下沉寂和威压。

    他说他的妻子叫期期，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叫糖糖。

    我轻轻嘀咕。

    李颐昇看着柳期期，眼神一会儿狠戾，一会儿又迷茫，半晌说不出个字。

    柳期期闻言满足的笑了，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想摸一摸姜别言的脸。

    渐渐隐于夜色里。

    虽然一早就知道柳期期跟襄希有关系，但我也有些想不通，她一个管家小姐，是何时与姜别言搭上关系的。

    红烛昏罗账。

    「待不住。」

    我看着他宽广的背，莫名的安心。

    我拎着裙子，从盆栽后面走出来。

    第二天，街坊传言，东宫遇刺，侧妃身亡。

    只是后来听说，江南有位能制奇药的神人，平日里就在桥头卖糖葫芦。

    李颐昇坐在刚刚皇帝坐的位置上，他也堪堪二十岁，冷眼看人的时候，竟跟他父皇一般无二。

    姜祉偃似有所觉，将我往他披风里一带。

    「退下！」

    柳期期还是笑着，摸了摸肚子，说:「别言哥哥，虽然期期不干净了，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名字都想好了，小名就叫糖糖好不好？」

    殿外风雪更甚，吹来满屋寒意。

    好像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与她无关一样。

    却也没说，其实我有点担心他。

    场面正僵，有一小队黑衣人忽然袭来，殿后的士兵与来人打成一团。

    李颐昇冷冷的站在一旁，突然出声。

    可侍卫来问的时候，他痴痴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沉默半响，说，算了。

    这是李颐昇的声音，冷漠中带着点急促。

    「怎么，当了我的皇后，还想着别人?」

    他说他是来自遥远国度的皇子，就这样，小姑娘被他一根糖葫芦，骗走了一辈子。

    暖意袭来，我冻僵的脸也缓和不少。

    姜别言见状连忙把她的手握住，往自己脸上带。

    他宠溺的蹭了蹭柳期期的额头，温柔的将她抱起来，往殿外走去。

    这辈子，眼里没有别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