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愿为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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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因他一遍遍地确认注意事项而深深叹气，看着他反复欢喜又担忧的样子，我心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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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

    转眼已到了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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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会再让他苦苦追逐。

    对于有情人而言，没什么比这八个字更值得期待。

    裴琰不认为我是中毒，但还是找来了大夫，大夫听完我的感受，神情凝重地为我把脉。

    我们还有几十年的今生，一辈子的来世。

    「下不为例。」裴琰笑着捏我的脸。

    两个不胜酒力的人对饮一会儿便有些微醺，裴琰抚着我的脸，眼中盛满笑意，又隐隐地显露着从前没有过的光亮，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呀。

    裴琰似是愣住了，这样的反应让我感到心酸，我反思着自己从前究竟有多混账，还没个头绪，就被裴琰扣住后脑，箍紧腰身，我失掉了主动权。

    京城的节日氛围比江南更浓，喜庆又繁华。街上做杂耍的人个个都有真本事在身，吸引着一批批的人聚拢过去，好不热闹。

    「裴琰，我应该不是胖了，这是浮肿吧？」

    裴琰陪着父亲与弟弟们小酌了几杯，那酒的确香醇可口，我们又捧回小院一坛。

    「存心来气我？」裴琰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然后他说……我这是有喜了，两个多月了。

    「张员外。」

    从除夕那天起，裴琰就休息在家，类似于小别胜新欢的道理，我们很是蜜里调油地相处半个月。

    很有喜感，我总不会叫裴琰没趣，便心血来潮，趁他睡着的时候写了张花式夸赞他表露爱意的字条。

    我们的每个心愿都触手可及。

    何况我们又不是真的才二十岁。

    裴琰与我同时愣住了，巨大的惊喜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砸过来，我的胆怯比激动更多些。

    长命百岁，地久天长。

    烟花早已消散，周围没有半点声音，我有些羞恼地垂头靠在裴琰胸口。听着他胸膛中有力地跳动声，我竟愈加觉得情难自抑，身子绵软。

    我是真的觉得不太好，只是之前没在意，最近总是嗜睡，又很疲惫，和前世中毒时的感觉很像。

    孔明灯又叫许愿灯。

    这人口中说着气，却扬着嘴角，好生得意。

    裴琰送走老郎中，再进门我突然发现他整个人好像被镀上一层慈爱的光芒，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憨气，我有些惊奇，居然能在他身上得到这样的感觉。

    如今裴琰已是弱冠之年，我比他要年轻一岁。

    这一吻无比激烈，我甚至感受到裴琰在微微发抖，于是抬起手抚上裴琰的面颊，尽力回应着他。

    「你又胖了些，发现没有？」裴琰边捏脸边说。

    裴琰带着我的手，轻覆上我的小腹。

    后续自然不必说，想来他结账时脸色必然很好看。

    正是我想写，又怕老天爷嫌我贪心的四个字。

    我从别院回到厢房，见裴琰正神情专注地看书，立刻放轻脚步，不成想还是惊扰了他。

    裴琰抖开刚刚买来的孔明灯，掏出火折子点燃灯底的蜡，这东西我们前世也放过，只是不知为什么没升起来，今日正好弥补了当年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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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在东望楼约聚太傅和李御史一行人，本该我做东。」裴琰坐到我面前，拿起我的半成品把玩。

    当年我以为是自己性子使然，情情爱爱这种话说不出口，可直到今日我才真正意识到，不过是因为那时我没有那么爱他，爱意满盈时，根本收不住。

    如今我懂了感情，懂了心意，我会让裴琰成为天下第二幸福的人，同时给他个机会，让裴琰把我变成天下第一幸福的人。

    万籁俱寂。

    背后响起略带尖锐的声响，回头看去，正是城中的烟花窜天而后绽放，一切美得让人感到虚幻，我靠在裴琰怀里，真诚地希望世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我们已经走到了城郊，这地方安静又宽敞。

    我有些讶然，莫不是将他宠坏了。居然敢对着我傲娇。

    裴琰却是真正的欣喜若狂，他将我按回床上躺好，仿佛我即将临盆般的小心翼翼。

用过他前世的偏爱、拥护乃至牺牲，经历过我今生的愧疚、想念以及牵挂，我终于有了能力和资格去同等地回应他的爱。

    「最终谁请的客？」

    天灯成功地升起，到天际虚化成一个橙黄色的小亮点，如此顺利，我们心愿必然都会实现。

    若非前世运气不好，我们大概已经养过好几个孩子了，完全不必觉得小家伙出现的时间太早。

    自从学上木雕，裴琰在我这里得到的关注就大幅下降，他自己该是感受到了我前后的区别对待，闲暇时就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却又绷着什么也不说。

    长命百岁，地久天长，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回到裴府后发现公婆还为我们准备了夜宵。

    太过困倦以至于不想答话，我翻了个身没理他，心中却因为这个提议微微震荡……生个孩子吗。

    原来甜蜜可以没有上限，原来我能给他的东西比我想象得更多，我搂着他的脖颈，无比心软。

    曾经他一次次地为我冲锋陷阵，一次次地因我委屈求全，我却从未对他直白袒露过心意。

    我半梦半醒间听到裴琰低语:「嘘……我们再生个孩子。」

    （全文完）

    女子当真天然具备母爱吗，我靠回裴琰怀里，心念原来他做父亲是这种情状。

    裴琰放下书迎来，胳膊一使力便将我带离地面，我重心不稳只好搂紧他，任他把我抱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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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过后的第二天我就提出想学木雕，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想学个

    ——长命百岁。

    我离开他的唇，盯着他的双眸说出这句话。

    有这样一个人陪着，未来有什么好忧心呢？

    四目相对，两个人嘴角眼中皆是笑意。也不知最近怎么回事，我们之间胶着的气氛愈发强烈明显。

    那看起来混不在意的清冷感，配上他幼稚的行为

    裴琰遮掩着不肯给我看，直到孔明灯升起来，在空中转了个身，他的心愿才展露出来。

    我，与裴琰的，孩子。

    ——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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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放着两碗汤圆，碗口用盘子闷着保温，然后又是彼此不自觉地互相喂着吃到见底，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着从前很是不屑的肉麻举动。

    我要与裴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必然是个香软可爱机灵善良的小粉团子吧。

    我听闻赶紧跑到镜子前，仔仔细细左右转头确认，似乎脸真的大了……腰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打定主意不再让裴琰经历上一世的等待与彷徨，也不会再用自以为是的爱去压制他的反抗。

    氛围不可思议的美好，我偏过头，见裴琰也是神色动容，心念所至，踮起脚尖第一次主动吻住他。

    有趣的手艺打发时间，裴琰很痛快地为我寻到了师傅，说是过完十五就进府。

    裴琰神态纵容地在我头顶落下一个个吻，见我没有恢复自行站立的迹象后，转身背起我往回走。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上元节，必须好好过。

    提笔就停不下，字条变成了文章块头很大，想把纸塞进他荷包中的话，就只能掏出里面的银票。

    人山人海中，我和裴琰见到了好几对如同我们一样平凡又幸福的夫妻，皆是相依偎着在街道穿行。

    隔了一日，我正修正着木雕的线条，突然额上收到了一个爆栗，紧接着面前就多了个眼熟的荷包。

    「裴琰，我爱你。」

    我思及前世种种，落笔在灯壁写下四个字。

    他的背很宽厚，力气也很足，背着我走了许久还是很稳当，我突然起了些坏心思，一下下地啄着他的耳侧，他被我激得一个踉跄，恨恨地拍了我一巴掌，我们两个闹得嘻嘻哈哈得不成样子。

     

    不再需要他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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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不敢相信:「你去请个大夫来，我其实感觉到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的，会不会是中毒了？」

    「那老狐狸宰一顿不亏。」我笑出声来，「怎么样，裴探花，我的文采可还行？」

    我第一次因为裴琰之外的人心软到如此地步，他还没出生，我就已然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就想迫不及待地想付出全部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