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求仁

[    【作者鸦山十四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难怪非要我换上男装，敢情是为着好处来的。

    李烨不乐意了:「哎，这是皇兄家事，你可别扯上我。」

    25

    长姐依旧端庄大方，坐在上首笑语盈盈。

    他痛心疾首:「我就是后悔啊，后悔没能有机会多生几个像你长姐这样的。」

    圣上时不时地给她夹菜，长姐也都笑着接受，但我总觉着，再没有初时那样的亲昵了。

    许是为了补偿林昭仪，今日又恰逢她生辰，太后圣上颇为照顾，上的吃食、看的戏文都先紧着她来。

    我得意地瞧他 :「怎么样，追上你了吧。」



    我自是不管，看他也甚不顺眼，连着好几日房门不让进。

    我在风中凌乱:「烨狗子你是不是有病？」

    只是，这个方向怎么这么眼熟？

    小梅犹豫道:「有一日我在屋外等候，无意间听见姑娘请求去一位贵人府上弹奏琵琶，她低着头嗫嚅，估计、估计是喜欢那样的吧，从来都是别人求姑娘，姑娘从未主动......」

    「人是会变的。」她歇斯底里。

    我夹走他碗里的肉，骂骂咧咧:「你知道什么你，整天就知道吃。」

    打头的嬷嬷

    师兄临走前搜罗了好些书给我，说看了之后，对日后行走江湖大有裨益。

    但李烨没给伤怀的机会，将我带到了西郊马场。

    我心里舒坦了，趁机向太妃讨价还价，等小侄儿出生，您也有孩子可哄了，届时我若还未有身孕，可就先离京了。

    我越想越气，忍不住瞪向李烨:「这就是你们男子三妻四妾的坏处，德行。」

    可还未走几步，便被人拦下。

    他挑了两匹棕马牵至跟前，将其中一根缰绳放置我手中，然后翻身骑上另一匹。

    我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李焕好像很爱长姐，爱到九五之尊也陪着她一起跪佛堂，又好像没那么爱，宠爱随意就能给另一个女人？

    贵太妃和太后忙着照看长姐，敷衍得很:「随你随你。」

    「喜欢喜欢，一定是喜欢的。」众人目光坚定。

    他整日委屈巴巴的，倒也未跟我生气，还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散心。

    我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将那箱子搬了出来，《一招教你治跌打损伤》《武林那些事儿》《山野求生指南》《打不过就拍马屁话术》《趣说山河志》《必须要知道的奇门遁甲知识》《白绫遥说周易八卦》……还真是应有尽有。

    潇湘馆白天不似晚上那般热闹，但品茶听曲的也不少。

    「她不会？」皎洁咯咯发笑，「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呢？」

    屋里三三两两站了好几号人，男女皆有。

    我斩钉截铁:「她不会的。」

    我想想，答应了，与他同乘马车出了门。

    她泪眼婆娑，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长姐怀孕了，御医诊出来时已有三月。

    我抹了一把眼泪:「也希望你能保重。」

    李烨声音温柔:「无碍，你就说说，你们姑娘有没有对什么人不太一样，那便是她喜欢的。」

    「求你。」

    李烨哭笑不得，忍不住跟我讲道理:「这一晚上你不吃的也就鸭肉了，我吃一口怎么了？」

    李烨捂着臂膀，疼得龇牙咧嘴:「你别急，带你来自然有我的用意，还有，把备的帷帽带上。」

    还有一个叫什么十八式，字儿我都认不全，李烨刚好在旁边，我便随手拿与他问是否认识。



    我不知道为何湿了眼眶，直直望着她:「皎洁，你骗了我对吗？」

    李烨没有立刻接话，久到我以为他生气了，正打算哄哄，却忽然听到他认真道:「嗯，我不用你追，就在你身边。」

    她说:「不一样的，这么多人，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祝福，谁都比不上。」

    烨狗子一贯有气人的本事，这激起了我的斗志。

    他没理我，猛地一夹马腹，跑了。

    见我不语，也逐渐沉默。

    我打趣:「这太平盛世的，圣上让你去养老吗？」

    我拉开她的手，说:「皎洁，就这样吧，你从前是我最好的朋友，往后可能不行了。不管你目的是什么，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伤害长姐，幼时她也哄过你睡觉的。」

    顶头上司升官了，我们的熙王殿下倒好，换了个更清闲的去处，兵部。

    他煞有其事地点头:「不错，王妃娘娘可真是厉害。」

    望着熟悉的侧颜，我忍不住想，是不是不论周围的人如何改变，你都会像现在一般。

    散席后，我特意去找长姐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真是说什么的都有，看的什么书，吃的什么茶，穿的什么衣，弹的什么琴，用的什么膳......

    我问:「赛马算我赢了，可有什么奖励。」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自然不能忍，来不及思索，我立刻追了上去。

    又是一年中秋，阖宫同庆。

    虽不至完全物是人非，但多少也让人生出一丝怅然。

    他歪着头对我笑:「我呀，追到了我，我自然是你的。」

    这场纠葛，我被扯成两半，然后，落荒而逃。

    听说整个京城都在议论，世风日下，生子不如生女，周葆岜父凭女贵，靠着裙带关系一跃成三公。

    不知跑了多久，李烨逐渐放缓速度，我亦然，与他并排悠悠而行。

    24

    见我二人没什么反应，赔笑道:「问小梅，小梅一直跟着姑娘，她一定知道得多。」

    「不一样的.......」

    我问李烨，要

    …………

    哦，我默默放了回去:「那你吃吧。」

    没有第三人在场，这事就如一团谜，搅得人心乏力。

    李烨定了雅间，没有叫姑娘作陪，只让管事的带人过来。

    从潇湘馆出来，心情并没有好转。

    好家伙，我反手就是一掌，说:「这个时候你还带我逛窑子，有没有人性？」

    23

    小姑娘被推上前，站在跟前儿怯怯道:「我、我不知道。」

    我尴尬地扯扯嘴角，行吧，倾慕皎洁的人常有，这话也不算奇怪。

    我故作伤心:「唉，这有什么好追的，早知道这样，就不费这心思了。」

    李烨又问，长得什么模样你可记得？

    直到李烨开口:「咏絮姑娘平日都喜欢见什么人?照你们看，她喜不喜欢我这小兄弟这样的？」

    她拉着我笑道:「阿沐，你忘祝我生辰快乐了。」

    茫然间，只见他回过身粲然一笑，说:「来呀，来追我呀。」

    说来骄傲，这么一大把年纪，我又要开始学习了，不过也不至于识文断字那么浅显。

    无人能再说情，毕竟，明面上受伤害的确是皎洁。

    李烨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们都说说，咏絮姑娘走之前，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事无巨细才好，谁说得让人高兴，这金子就是谁的，自然，见者有份，好处少不了，只是你们得守口如瓶，我这兄弟面皮薄得很，若是传出去，可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圣上大约高兴，给爹爹升了官，加封太傅。

    说得也有道理，我问那为何不索性全辞个干净。

    长姐奉太后旨意，每日从午时跪到亥时，为期一月。

    李烨说:「你求我呀，求我就告诉你。」

    他理直气壮:「这不是应该的嘛？你看看他们俩的年纪，可比我们大得多。」

    我将目光移向她口中的小梅，是了，是一直跟着皎洁的那个小姑娘。

    羞愧吗？

    他教育我，还是要找点儿事做，不然人就废了。

    众人自然点头称是。

    李烨拿出一锭大金子和一些碎银子放置桌上，指着我莞尔道:「我这兄弟呢，爱慕咏絮姑娘十几年了，如今姑娘突然走了，芳踪难寻，也未留只言片语，他是茶不思饭不想，愁得本公子只好带他来解解相思苦。」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也还成。

    记不清又如何，这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皎洁站在我面前，满头的珠翠在烛光下晃得有些刺眼。

    贵太妃的眼神仿佛在说，都是一个日子里成的亲，你们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不羞愧吗？

    心中的郁闷就因这一句话去了大半。

    我扯扯嘴角:「今日有这么多人给你贺生辰，不缺我一个的。」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没骨气，又或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他说:「迟些告诉你。」

    他们便开始拣着人来说，连谈话内容都一一告知。

    这是一件大喜事儿，可我嘴巴还没咧完整，就被迫收了回去。

    行吧，是我狭隘了。

    他笑:「反正要离京，这确实更好，到时候能快些撂开手。」

    在座的女眷有心的也纷纷上前送礼祝贺，一时风光无两。

    也不乏一些污言秽语被李烨打断。

    我心下惶然:「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逐渐忘却所有事，感觉到的只有风，闻到的只有青草香，听到的只有马蹄声，看到的也只有前面那个湛蓝身影。

    我安慰爹爹，千万莫生气，不要跟外边的人一般见识，日后有的是机会给他们瞧实力。

    小梅摇摇头，有些时日了，记不清了。

    她否认，问我哪里听来的，问我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问我为什么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