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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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不来，我就找别人看去。」他伸了一个懒腰，进入画舫，里面明亮了起来，照亮了这块夜色。

    这不占理啊，咱不占理啊，咱现在一男一女就晃在他眼前，公主府还有一后院的美男整日晃在他眼前。

    当时我被他吓到了，自然是否认，他的脸色没有一点缓和，「那请殿下日后不要再随意动臣的物品。」

    三三两两的人已经聚过来看热闹，我大声朝梁顾喊，「咱们回公主府再收拾他，在外切勿动手！」

    我随意打发了这个姑娘，不想再看到他俩，偏她不走，笑语盈盈地说，「沾了殿下的光，方才烟花极美，叫臣女想起来有一年西湖的烟花盛会，比今夜之景还要壮阔。」

    侯爷看了我一眼，手顿了顿，行完礼之后用谦卑的语气对

    「你就这么厌了温殊了？」

    他就单腿支着坐在我身前，纵使这里光线不亮，我仍旧从他眼中看出来他的「肺腑之言」，

    谁给他的胆敢这么和公主说话，不怕公主一不高兴把他家给烧了。

    这不是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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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梁顾不这样想，他一下跳到岸上，逼近温殊，两个人身量相当，不分伯仲，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陈小姐，有个词叫藏拙，既然知道自己知之甚少，那便要想法子去开拓眼界，而非固步自封，沾沾自喜。」

    那条河岸线就这样把我们四个人，两方人划分得明明白白。

    温殊蹲在我身侧，给我披上衣服后立刻收回了手。

    我有些诧异，「你知道我……」

    驸马在这陪伴他的心上人。

    他知道我闹腾和他和离的目的？

    传出去甚好啊！

    这时他才真正活了过来。

    他轻笑，「以后求我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别想一句小顾哥哥就打发我。」

    我胸有成竹地熟练下跪，「父皇，求你准了儿臣与驸马和离吧……」

    父皇把砚台撂下，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

    我几乎把整个公主府都赔给了丞相。

    「你不怕我今晚不来找你？」

    「住手！」

    而温殊身形未动，被梁顾挡着，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梁顾配合着笑了出来，她看起来还要再说些什么，温殊终于走了过来，站到她的身边。

    父皇捞起了一方砚台，我一下收声。

    一个小厮狼狈地跑过来，「殿下，你快去救救我家少爷吧，他要被侯爷打死了。」

    父皇长叹了一口气，「胡闹！」

    我登门赔罪，被闭门不见，我送去的东西，丞相扔出来，我再让人送进去，他再扔出来，我让人典当折算成银两送进去，来回推拉了好几次。

    这是目前坊间流传的各个版本，并且有更加难以捉摸的趋势。

    「见过公主。」

    我再也没动过他的东西，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出他藏得很深的姑娘，知道他们在西湖初识，在京城重遇，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待到烟花落尽，我下了马，画舫靠了岸，他搭着我上了船，不无得意地说，「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将整个身子都支起来，霎时间他就回到了岸上。

    碍于有其他人在场，他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而是问我，「哪里受伤了？」

    顿时哗然声一片。

    他走到我身侧，面向那个姑娘，居高临下，眼皮都未完全抬起来，「你是哪家的女儿，这般小家子气？」

    「公主看到驸马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气得跳了河。」

    我大吼出去。

    「你别乱来！」

    落进水里的那一刹，我在想，这下毒瘤变笑柄了。

    「敢问殿下，是不是臣成为驸马后便不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我缩在公主府闭门不出，任事态发展，温殊没有表态，连梁顾都没来找我。

    他对我有时也是这种姿态，但对我时他没有那股凌厉的傲气，便显得是懒洋洋，没睡醒，现在他对着其他人，我才知道这个毒瘤纨绔如今的可怖。

    刺眼的感觉倒是没有了，心中多了几分无趣，在温殊开口说话前就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很快我被人捞了上来，我湿漉漉地坐在岸边，身上很快多了一件外衣，上面的纹路泛着光彩。

    她在岸上对我俯身，我不发一语，默默打量她。

    「梁顾你干什么？」

    公主在这追求她的新欢。

    「你们成亲三年，她对你哪里不好，如今你还带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晃到她眼前？」

    南平侯府的小厮徘徊在门前，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我来不及和他们说话，冲向他们家的祠堂。

    我笑着说，学着太傅当初骂我的样子回敬了回去。

    他无力地按了按额角，「你将温卿的脸面往哪放！」

    于我却万分安心，我望向梁顾，脸上多了一些不自觉的笑意。

    梁顾从小挨打就多，他又死要面子，从来没有哪次他的小厮跑来找我救他。

    若是没有我横插一脚，温殊该在考取功名后向她提亲，成就一段佳话。

    我垂下头，对这些指责辩无可辩，「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会给丞相大人赔罪的。」

    「你当初要与温殊成亲，温卿本就不乐意，是朕强求来的，三年来，你们相安无事倒也罢了，现今你又闹这些幺蛾子，温卿忍到现在已是不易，你此番行事想过他的脸面没有？温殊若是放在朝堂上早就有了建树，你，你……都是朕惯得你！」

    以前梁顾都在那里挨打。

    温殊穿着他喜欢的衣服遥遥与我对视。

    「公主在乞巧那天不陪驸马，反而和其他男子在水里玩闹，果然纨绔不知羞！」

    他站直身子，眼中是风清月朗，往常如同面具的温和此时消失无踪，他好像在霎时间被注入了无限的生命力。

    脸都丢干净了。

    梁顾转身看过来，眉毛隐隐皱成八字。

    我多看了她两眼，这话夹枪带棒，不是个软柿子。

    他见到我拿到画，直接用力抢了过去，将那幅画放到火烛上，燃烧殆尽。

    侧的姑娘似乎不这么想，径直走到我跟前。

    我嘴里的「多谢」还没酝酿成型，哗啦一声，梁顾双手撑在岸上，衣服完全被打湿，包裹着结实流畅的臂膀，他用力一撑，就

    如今一想确实可笑，谁会喜欢上一个害了自己的人？

    我有心再添点火，脑子一热给了我无限勇气，一脚跨出去，河岸近在眼前。我纵身一跃，完美掉进船和岸的空隙里。

    但他是温殊，他还真就能有这个胆子。

    温殊定定地看着我，迈下石阶，抬手举到额前，躬身向我行了一道大礼，「多谢殿下成全。」

    「可笑。」身侧一道轻蔑的嗤笑让着姑娘脸色一变，梁顾倚在船篷上，懒懒散散地说，「此景不过逗殿下一乐，哪值得让她记在心里。别说烟花盛会，她什么盛会去不得？什么盛会没见过？若是让她一一细数来，说到中秋也说不完。」

响。

    现在尘埃落定，温殊站在公主府的廊檐底下，还是那般清冷不可攀得样子，他分明什么也没做，就叫人感觉到和他之间好似有一道天堑。

    传出去我也理亏啊。

    姑娘在脸色稍变之后很快平静下来，「回梁少爷，家父户部侍郎陈辉，自小生长在西湖边上，前些年家父才调职来到京城，所见确实比不上殿下分毫，知之甚少，便格外珍视心中那点美景。」

    「驸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公主和梁二少不知天地为何物。」

    欸？

    温殊眉头微蹙，大概是想离开，但他身

    我本想跟过去，转身却见岸边多了两个人，他们并肩而立，无比登对。

    ……

    父皇准了我和温殊和离，我让下人把公主府家底搬空了送到相府去，随他们处置，父皇也赐了他家好些东西。

    知道这事以后我低落了一段时间，也确实不敢触温殊的霉头去找这姑娘的麻烦，怕极了他厌恶我，心中期盼着，如今木已成舟，我再对他好些说不准他就喜欢上我了呢？

    他被我扭曲的人生终于可以恢复正途。

    「臣......」

    熙攘的人群声这时候清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热，「脸，脸好疼。」

    「只是恰好遇见，共行了一段路。」

    我一惊，往岸上靠了靠，但船刚刚漂远了，与岸中间还有一段距离，我跳不过去。

    「公主为了摆脱和驸马的这段姻缘，和侯府二少爷殉情跳河了。」

    我能知道是因为在成婚后打开了他的一卷画轴，里面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我本没有多想，是温殊强烈的反应让我意识到不对劲，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怒。

    温殊一直没有和我说他有心上人，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她。

    我忙不迭地点头。

    「好看。」我实话实说。

    她怎么敢啊，敢来当着我的面挑衅我，即使我安分了三年，也不至于随便来个人就敢招惹我吧？

    我舒出一口气，笑着对他说，「恭喜温公子脱离我这个苦海了。」

    闹成这样，父皇会召我进宫我一点也不意外。

    大老远都能听到藤条抽打的声音，我的脚步更加快。

    「备马。」我的心重重一跳，冲到门外，西风被牵在门外，我接过缰绳上马，立刻驾马离开。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