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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这段像真实的情景，竟然还是一场梦？

    二楼东房的窗户打开，外婆站窗前应声道：“赶紧上学吧，我这就下来栓院门。”

    正自揣测自己是死是活的时候，空中传来了威严的话音：“……好自为之。”

    林兜兜默不出声，在熹微晨光中偷偷打量。

    那事情是不是他都说不定呢。

    收回目光，她拿起刚发下来的数学测验卷，正面一个红点点都没，说明不错。反面，最后的大题错了一半，老师只在那画了个红圈。

    晨曦中的白色身影比较清晰，不似以往那样若有若无。他似乎正默默看着窗外的雾气。

    她顿了顿，又发现枕头边似乎有衣服，拿手里凑近一看，隐约是一套干净的睡衣，连内衣都有。

    林兜兜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瘫坐在一处空旷的广场上。昏暗的世界到处云雾翻腾，就似一只只凶兽蛰伏在四周。

    隆隆的雷声依旧在闷哼着。

    在林兜兜心目中，这白色身影甚至超过白小姨。

    林兜兜后背被敲了两下，她回头，见胡大有在非常认真地订正试卷，只是左手捏着一小袋蒸蛋糕递在她眼前。

    这准高三生的暑假补习班里，拥挤却不嘈杂。

    一个闪电，林兜兜迅速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幸好雷声不是很响，隆隆地向远处去了。

    脚下一空，一阵失重的感觉过后，林兜兜睁开双眼。

    刚拿出另一本数学试卷开始刷题，林兜兜便听见坐在后一排的班长胡大有低声问了句：“蒸蛋糕，谁要？”

    这人就和外婆一样，被她当做亲密的家人。

    说多谢你的搭救？

    长发？林兜兜清楚地觉得这人是个男的。

    瞥见周围好几位女生在斜睨她，林兜兜又不经意般加了声“谢谢”，坐正继续做试卷。

    说感恩你的陪伴和关心？

    ！

    她小声说了声：“不吃。”

    又睡了香甜的一觉，应该要到起床做早饭的时间了。林兜兜从床上坐起，却见窗前站着个白色的身影。

    继续抓紧时间做了些试题，听见下课铃终于响起。林兜兜戴上太阳帽弹起来就冲出学校。

    订正了半题错题，她把试卷放在手边，迟点再交到讲台上去。这张卷子比较难，很多同学错的多，他们要订正一会的。

    近中午，烈阳当空。蝉鸣声声。

    她拎上书包，到主屋外叫了声外婆。

    林兜兜愣了一会，觉得面对这白袍人，会令人感到明显的冷意。

    林兜兜掩上院门，向学校跑步而去。

    夜里的雷雨并没令天气凉爽点。朝阳未升，热雾弥漫。古色古香花团锦簇的盛家大院，一片氤氲润泽。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缓过一口气来。

    林兜兜心里嘀咕：这老天什么时候能凉快点？中午在大太阳下跑，就像在火炉里一样啊，风都烫人。

    现在不知道几点钟，反正闹铃还没响，准高三狗的林兜兜抓紧时间继续睡。

    幸好雷声也已渐渐平息。

    外婆好像有点气弱。这天气确实叫人不舒服。

    正胡思乱想，突然铃声大作。

    她打算打个招呼，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说什么合适。

    从小到大，他似乎出现过很多次。

    这次也朦胧地见到了这人的侧脸：苍白、冰冷。

    虽然看不出年龄，好像他的鬓边有一绺银发。

    这人穿着件粗布白袍，衣长及膝下，袖长过肘部，腰部系着紫色丝带。赤脚？最突出的是有一头青盈盈的及腰长发！

    外婆不知道有没有歇一歇？这种天气再干那么多活，可容易中暑的。

    白袍人似有所觉，似想回身，微一侧身又惊觉不合适，微微叹息一声，从紧闭的窗户一穿而出，隐遁不见。

    林兜兜从床上蹦起来。

    还有这一大院子花草树木要养护，一堆的家务活要收拾，外婆不怎么叫工人，只偶尔请钟点工，她自己整天忙不停，真够累的。又说和别人处不来，不请保姆。

    林兜兜曾多次在各种恍惚的时候见过这白色身影。像这样比较清晰地观察这人还是首次。

    说句好久不见？

    林兜兜本想看一看窗外，缓解一下视力，却因阳光灼热，感到眼睛更涩了。

    不及细想，林兜兜快速洗漱，接着跑步去东厢厨房做早饭。

    她心里惧怕万分，奋力挣扎，却觉得全身被汗水浸透。黏腻又动弹不得，心中怨愤，近乎窒息。

    林兜兜知道这欢呼不是给蒸蛋糕，是给说话的这个人的。

    这个模糊身影她是熟悉的。

    一边擦汗，林兜兜觉得好像不对。这条干净浴巾，是昨晚自己收进抽屉的那条，难道是没有将它放进抽屉里？

    雨过天晴，晨光熹微。

    沉闷的雷声，在翻腾的乌云深处此起彼伏。

    那么是外婆有另外的备用钥匙？外婆是担心她害怕打雷，来看看她的吧。

    林兜兜正常都学习到12点才准备睡。而外婆习惯早睡早起，所以外婆都不会在半夜进来看她。

    一睡下，她又想起自己每晚都会把房门钥匙收进来。因为外婆说家里地方太大，又只有她们祖孙俩住，为了安全起见，晚上都不会把钥匙放门锁上。

    又是梦。

    那些经历是不是自己的臆想，林兜兜都弄不清楚哎。

    她在这里欲言又止，局促不安。

    林兜兜一直害怕打雷，她抹去脑门的汗，打算起来洗一洗，却又怕突然有惊雷砸下来，战战兢兢的，连灯都不敢打开。

    突然，一声惊雷，林兜兜被撕碎的痛苦瞬间贯穿。

    借着朦朦的光亮，林兜兜见自己手边有条浴巾，随手扯来擦汗。

    林兜兜很快做好早饭，见外婆还没下楼来，便自己先吃了点。

    林兜兜擦了汗，又将被汗湿透的衣服换了。

    “哦。”

    这是外婆夜里进来过吗？

    周围响起低低的欢呼声。

    在她过往的十几年岁月中，这人保护过她，鼓励过她，陪伴过她。

    虽然目之所及空无一人，那些电闪雷鸣，就像似好多人在她周遭表达对她的憎恶。

    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见过啊。

    这一说肚子更加饿了，一会儿放学还得跑回家才有中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