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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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啦！”阿瑶开心到直接跳起来，云梦地处南方本是极少有
陈氏爱俊俏公子，也知道这二人必与小阿瑶有关。之前小姑娘拿过他二人的身量尺码过来改弟子服，她一量就知情了。只可惜盖聂与卫庄如今尚未及冠，身量相近，她没看出倒底哪个才是占了小阿瑶便宜的人。
听着对面无声的回应，阿瑶更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聂哥哥善解人意，自然是不会多言，但卫庄，那可是个吃穿用度都讲究得紧的有钱人，肯定少不了被他奚落。
“陈嫂姐姐！”
可有句话叫做，北方冬天干冷，南方冬天阴寒。鬼谷在山中，一日内气候变化还算较小，却也抵不住料峭寒风往人袖口里钻。
小姑娘浑然不知，冷面美人卫公子的耳尖在斜照的如火霞光中，悄无声息地红了。
那些钱自然是原本该留给鬼谷子和盖聂卫庄他们置办冬衣的
阿瑶抱着金贵的衣服，前脚方踏入绸缎庄，清脆地唤了一声。
女子的绣品是不能轻易送人的，少时赠绣，可是暗许芳心的意思啊。
吓得阿瑶赶紧抱着衣裳远远躲开，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补好的，可别再节外生枝了!
第二日清晨，小姑娘盯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趁着鬼谷的各位还没醒，迈着短腿哒哒地一路溜下山去找小镇的裁缝铺。
阿瑶的窗子被冷风吹过掀起一条缝，火盆里最后的一丝余温消失殆尽，她抻了个懒腰用睡前接好的水洗漱整理好，穿好去年的素色冬服推门而出。先生说过，新衣服是要留到过年穿的。
“呵。”
冬日的第一片雪落在阿瑶的眼睫上，入眼一片银白之色，院落中竟然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
阿瑶见了陈嫂笑盈盈地，嘴角一咧小酒窝露了出来，“今儿有点麻烦事，想找姐姐商量商量。”
她的那件小小的一直整齐叠放好在箱底，今年改改袖口也能将就。
“我说妹妹，你到底是知不知道啊”美妇人倚着柜台玉手托腮，笑意明灭之间戏谑意味明了。
陈氏是知道阿瑶的决心的，她一旦认定的事，很少会因为别的原因而轻易更改。只是
阿瑶面对着异常金贵精巧的玄金衣裳拄着小脸瞪了半宿也没敢下手，卫庄这衣裳被自己刺破的虽不是金线绣纹，但玄色衣袍也不是一般的墨色纺线制成的。m.erpingge.com
她合计了许久，终于决定跟二人开诚布公。
拧开木盖，里面是乳白的膏状。小姑娘鼻子嗅了嗅，花香气似有似无地飘在空中。她取了指腹大小的香膏，用掌心内力化开，涂抹在方才浸泡在冰冷溪水中的脚腕和小腿上，余的就涂在手上。
陈氏伸手刮了下小姑娘小巧的鼻尖，“能，当然能！也不看你姊姊什么手艺？这普天之下除了诸侯王公，谁的衣服我陈娥是补不了的？”
过了几日，鬼谷传人终于有了冬衣。两人分明是各自下山的，却心有灵犀似的都绕到了陈氏绸缎庄。
阿瑶几乎渐渐习惯了，卫公子对她无话可说就是最好的，否则真的是要夭寿。有时候卫庄没有表示，她反倒安心，若是哪日突然被叫住，阿瑶反倒会想被人抓住的小兔子一样，又慌又怕的。
起初以为是先生给她买的，可比了一下正正好好，先生不记得她的身量的。
实在找不到由头，适逢陈氏临盆近了，她便赶着分娩那日偷偷从后院溜进去，没进血房，就是在门口留了两只山鸡和一些钱。
阿瑶年纪虽小，但一言既出也是驷马难追。她既然答应了替卫庄补衣服，自然是亲历亲为的。小姑娘跟陈氏一说，陈氏的娇媚笑颜不自然地抖了抖。
若是聂哥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聂哥哥平日里温和寡言，心思却极细腻，此举并不反常。可若是卫庄
说实话，阿瑶现在还是有些怕这个卫公子。
有了冬衣，鬼谷传人的修剑之途更平坦了些。阿瑶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挺对不住他们的，就想着去后山尚未结冰的山涧里捉两条鱼回来。
她一初为人妇，都是害羞好久才给自家那口子补了衣服，一针一线缝在心口，青丝华发都是那个人的了。
陈氏是个眼光精准的心细人，这件绸缎庄也多是她寻常搭理。方才小姑娘一进门，她就眼尖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是件贵重衣裳。阿瑶把衣裳的事跟她一说，美妇人把衣裳挂在香木衣架上绕着圈仔细观察。
阿瑶正按着陈氏的指点小心翼翼地补着衣裳，闻言绣完最后一针，收好了线头才抬头，“知道什么啊，姊姊？”
虽说人家应当没有什么理由送她衣裳，不过若真是卫公子哪日心情好无意之施俗话说拿人手短，卫公子看起来就不好惹，她可不想欠他的。
不是她管钱手紧，只是前些天镇上陈氏姊姊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前帮着补卫庄那件衣裳的钱她一直没得找机会给人家。陈氏不要，可她心里清楚——价格高的很。
阿瑶四处洒扫，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先生紧闭的房门后传来打喷嚏的声音了。天冷了，也该置办冬衣了。
深秋的一场秋雨一场寒，云梦的天气渐渐的冷了下来，直到鬼谷竟然难得的飘了雪花，清晨天还是天青色雾蒙蒙的。
小姑娘立刻把衣裳放回原处，聂哥哥还是卫庄，每个人一半的几率。
按照礼制，为人妇者不论尊卑皆以夫姓氏相称，阿瑶辈分小，叫一声嫂嫂合乎情理，可她偏偏不爱，说陈氏年轻的很分明就是个漂亮姊姊！把美妇人逗得花枝乱颤，也就由着她随便叫了。
这几日经过聂哥哥的院落时，原本通风之用的竹窗也关上了，而卫庄那边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将来名动四方的鬼谷传人如今处境确实是寒碜了些。
她去仓房翻出去年先生的那件，还挺新的，便收拾收拾准备给先生今年冬天也对付一下。鬼谷确实没钱，先生整年云游又不经营商事，鬼谷哪里有钱？
果然，迎接她的是卫庄不甚遮掩的嘲讽。罢了，事实嘛！
虽说那个冷面公子看着拒人千里，可谁知背地里又是什么鸟？再说那俊俏温和的公子，也说不定人前一副面孔，可这背地里谁又知道呢？
阿瑶一头雾水，“啊，不是你让的么？”
猪油膏加了后山的桂花香油，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气，阿瑶涂好了就把香膏又放了回去。踮起脚时，裤脚都快荡到小腿肚了。
她今年长了些个头，冬绔是短了，这些天还没抽出空改一改，就凑合着穿。
陈氏见她眼底一汪清泉清冽纯净，丹唇张了张只化作一抹笑意，“没什么，补好了就赶紧回去罢！”
“你真的补了？”
原本她是想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卫庄的，可惜穿着旧衣裳做饭的时候，露在寒风中的两截小腿也被盖聂看到了。之后被聂哥哥劝导，才勉强换了新衣裳。当然，换衣裳之前还是先去跟卫公子打了个招呼。
等她捉好鱼回来，正好是午膳前。阿瑶一边烹着鱼，一边从摆放食材竹架子边上摸了一个小木盒出来。
阿瑶回去了就把那金贵衣裳叠齐整还给了卫庄，彼时卫少侠正在院内饮茶，看着小丫头笑盈盈地把衣裳递过来，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被称作“陈嫂姐姐”的妇人从里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初为人妇的女子每日光彩照人，时候还早小店才刚开张，但她已经整理好面容衣着在忙碌了。
立冬来的快，云梦虽地处南方气候温和，却也架不住寒风刺骨。
陈氏不说破，就当一般客人接待，只是结账时悄悄给二位公子减了些钱数。
“这衣裳可贵重的很，从哪弄来的？”陈氏玉手一伸把小姑娘揽到身前，一边啧啧称奇，“这绣工，可不是我们这小地方弄得出的。”
大清早，阿瑶就背着背篓往后山去了。
鬼谷的冬，并没有万象寂灭的荒芜。云梦泽在楚国境内，一年四时温暖如春，即便是在冬天，也很少落雪，往往是刺骨冬雨、寒霜遍地。
看着小阿瑶紧紧抱着衣裳跑远的背影，陈氏笑道，“傻姑娘，让人占你便宜啦。”
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学会和这卫公子相处，这人比之聂哥哥，实在是太难懂了！
她先去盖聂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下，然后小脸揪着从纵捭居出来了——那衣裳竟然是卫公子给的。
这是她自制的猪油香膏，去年过年时先生不知怎么的，居然扛了头猪回来，爷俩吃了数顿都吃不了，阿瑶就索性将剩下的制成腌肉，又用余料熬了些猪油出来存着。这巴掌大的小木盒里，只是其中的一小点罢了。
只是聂哥哥和卫庄他们的冬衣，阿瑶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变去。
一直光顾的小店是一对新婚燕尔开的，丈夫陈大哥是个老实人，年近三十了才得一娇妻，对他这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妻子宠爱有加。鬼谷子和她的素色衣衫都是这家陈氏绸缎庄的成品。
熟不知这两截被冻得发红的小腿，都被路过厨房外面的卫庄看在眼里。隔了几日，阿瑶晨起时，小院的石桌上除了昨夜未收的冷茶，还多了几件新衣裳！
“聂哥哥，你知道鬼谷很穷”阿瑶绞着衣带，目光游离就是不敢看向对面二位鬼谷传人，“所以冬衣这种东西，你们要不就自己解决罢？”
“听听这小动静，可真比清晨的黄莺都好听呢！”
玄金衣袍上的血迹都被洗干净了，可剑刺破的地方做不了假，先生给阿瑶的那柄长剑削铁如泥，更别提这金贵的衣裳了！切口干净利落，根本就不像是误打误撞弄破的。
“姊姊最厉害了！”
卫庄倒是没说什么，就问了句“还有事？”之后就把她不咸不淡地打发了。
阿瑶乖乖的凑到陈氏的耳边，软软地打马虎眼儿，“姊姊就别问了，我惹了麻烦，不小心把人家衣裳刮坏了，咱们倒底能不能补呀”
] “下雪啦！”阿瑶开心到直接跳起来，云梦地处南方本是极少有
陈氏爱俊俏公子，也知道这二人必与小阿瑶有关。之前小姑娘拿过他二人的身量尺码过来改弟子服，她一量就知情了。只可惜盖聂与卫庄如今尚未及冠，身量相近，她没看出倒底哪个才是占了小阿瑶便宜的人。
听着对面无声的回应，阿瑶更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聂哥哥善解人意，自然是不会多言，但卫庄，那可是个吃穿用度都讲究得紧的有钱人，肯定少不了被他奚落。
“陈嫂姐姐！”
可有句话叫做，北方冬天干冷，南方冬天阴寒。鬼谷在山中，一日内气候变化还算较小，却也抵不住料峭寒风往人袖口里钻。
小姑娘浑然不知，冷面美人卫公子的耳尖在斜照的如火霞光中，悄无声息地红了。
那些钱自然是原本该留给鬼谷子和盖聂卫庄他们置办冬衣的
阿瑶抱着金贵的衣服，前脚方踏入绸缎庄，清脆地唤了一声。
女子的绣品是不能轻易送人的，少时赠绣，可是暗许芳心的意思啊。
吓得阿瑶赶紧抱着衣裳远远躲开，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补好的，可别再节外生枝了!
第二日清晨，小姑娘盯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趁着鬼谷的各位还没醒，迈着短腿哒哒地一路溜下山去找小镇的裁缝铺。
阿瑶的窗子被冷风吹过掀起一条缝，火盆里最后的一丝余温消失殆尽，她抻了个懒腰用睡前接好的水洗漱整理好，穿好去年的素色冬服推门而出。先生说过，新衣服是要留到过年穿的。
“呵。”
冬日的第一片雪落在阿瑶的眼睫上，入眼一片银白之色，院落中竟然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
阿瑶见了陈嫂笑盈盈地，嘴角一咧小酒窝露了出来，“今儿有点麻烦事，想找姐姐商量商量。”
她的那件小小的一直整齐叠放好在箱底，今年改改袖口也能将就。
“我说妹妹，你到底是知不知道啊”美妇人倚着柜台玉手托腮，笑意明灭之间戏谑意味明了。
陈氏是知道阿瑶的决心的，她一旦认定的事，很少会因为别的原因而轻易更改。只是
阿瑶面对着异常金贵精巧的玄金衣裳拄着小脸瞪了半宿也没敢下手，卫庄这衣裳被自己刺破的虽不是金线绣纹，但玄色衣袍也不是一般的墨色纺线制成的。m.erping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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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开木盖，里面是乳白的膏状。小姑娘鼻子嗅了嗅，花香气似有似无地飘在空中。她取了指腹大小的香膏，用掌心内力化开，涂抹在方才浸泡在冰冷溪水中的脚腕和小腿上，余的就涂在手上。
陈氏伸手刮了下小姑娘小巧的鼻尖，“能，当然能！也不看你姊姊什么手艺？这普天之下除了诸侯王公，谁的衣服我陈娥是补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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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年纪虽小，但一言既出也是驷马难追。她既然答应了替卫庄补衣服，自然是亲历亲为的。小姑娘跟陈氏一说，陈氏的娇媚笑颜不自然地抖了抖。
若是聂哥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聂哥哥平日里温和寡言，心思却极细腻，此举并不反常。可若是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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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冬衣，鬼谷传人的修剑之途更平坦了些。阿瑶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挺对不住他们的，就想着去后山尚未结冰的山涧里捉两条鱼回来。
她一初为人妇，都是害羞好久才给自家那口子补了衣服，一针一线缝在心口，青丝华发都是那个人的了。
陈氏是个眼光精准的心细人，这件绸缎庄也多是她寻常搭理。方才小姑娘一进门，她就眼尖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是件贵重衣裳。阿瑶把衣裳的事跟她一说，美妇人把衣裳挂在香木衣架上绕着圈仔细观察。
阿瑶正按着陈氏的指点小心翼翼地补着衣裳，闻言绣完最后一针，收好了线头才抬头，“知道什么啊，姊姊？”
虽说人家应当没有什么理由送她衣裳，不过若真是卫公子哪日心情好无意之施俗话说拿人手短，卫公子看起来就不好惹，她可不想欠他的。
不是她管钱手紧，只是前些天镇上陈氏姊姊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前帮着补卫庄那件衣裳的钱她一直没得找机会给人家。陈氏不要，可她心里清楚——价格高的很。
阿瑶四处洒扫，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先生紧闭的房门后传来打喷嚏的声音了。天冷了，也该置办冬衣了。
深秋的一场秋雨一场寒，云梦的天气渐渐的冷了下来，直到鬼谷竟然难得的飘了雪花，清晨天还是天青色雾蒙蒙的。
小姑娘立刻把衣裳放回原处，聂哥哥还是卫庄，每个人一半的几率。
按照礼制，为人妇者不论尊卑皆以夫姓氏相称，阿瑶辈分小，叫一声嫂嫂合乎情理，可她偏偏不爱，说陈氏年轻的很分明就是个漂亮姊姊！把美妇人逗得花枝乱颤，也就由着她随便叫了。
这几日经过聂哥哥的院落时，原本通风之用的竹窗也关上了，而卫庄那边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将来名动四方的鬼谷传人如今处境确实是寒碜了些。
她去仓房翻出去年先生的那件，还挺新的，便收拾收拾准备给先生今年冬天也对付一下。鬼谷确实没钱，先生整年云游又不经营商事，鬼谷哪里有钱？
果然，迎接她的是卫庄不甚遮掩的嘲讽。罢了，事实嘛！
虽说那个冷面公子看着拒人千里，可谁知背地里又是什么鸟？再说那俊俏温和的公子，也说不定人前一副面孔，可这背地里谁又知道呢？
阿瑶一头雾水，“啊，不是你让的么？”
猪油膏加了后山的桂花香油，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气，阿瑶涂好了就把香膏又放了回去。踮起脚时，裤脚都快荡到小腿肚了。
她今年长了些个头，冬绔是短了，这些天还没抽出空改一改，就凑合着穿。
陈氏见她眼底一汪清泉清冽纯净，丹唇张了张只化作一抹笑意，“没什么，补好了就赶紧回去罢！”
“你真的补了？”
原本她是想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卫庄的，可惜穿着旧衣裳做饭的时候，露在寒风中的两截小腿也被盖聂看到了。之后被聂哥哥劝导，才勉强换了新衣裳。当然，换衣裳之前还是先去跟卫公子打了个招呼。
等她捉好鱼回来，正好是午膳前。阿瑶一边烹着鱼，一边从摆放食材竹架子边上摸了一个小木盒出来。
阿瑶回去了就把那金贵衣裳叠齐整还给了卫庄，彼时卫少侠正在院内饮茶，看着小丫头笑盈盈地把衣裳递过来，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被称作“陈嫂姐姐”的妇人从里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初为人妇的女子每日光彩照人，时候还早小店才刚开张，但她已经整理好面容衣着在忙碌了。
立冬来的快，云梦虽地处南方气候温和，却也架不住寒风刺骨。
陈氏不说破，就当一般客人接待，只是结账时悄悄给二位公子减了些钱数。
“这衣裳可贵重的很，从哪弄来的？”陈氏玉手一伸把小姑娘揽到身前，一边啧啧称奇，“这绣工，可不是我们这小地方弄得出的。”
大清早，阿瑶就背着背篓往后山去了。
鬼谷的冬，并没有万象寂灭的荒芜。云梦泽在楚国境内，一年四时温暖如春，即便是在冬天，也很少落雪，往往是刺骨冬雨、寒霜遍地。
看着小阿瑶紧紧抱着衣裳跑远的背影，陈氏笑道，“傻姑娘，让人占你便宜啦。”
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学会和这卫公子相处，这人比之聂哥哥，实在是太难懂了！
她先去盖聂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下，然后小脸揪着从纵捭居出来了——那衣裳竟然是卫公子给的。
这是她自制的猪油香膏，去年过年时先生不知怎么的，居然扛了头猪回来，爷俩吃了数顿都吃不了，阿瑶就索性将剩下的制成腌肉，又用余料熬了些猪油出来存着。这巴掌大的小木盒里，只是其中的一小点罢了。
只是聂哥哥和卫庄他们的冬衣，阿瑶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变去。
一直光顾的小店是一对新婚燕尔开的，丈夫陈大哥是个老实人，年近三十了才得一娇妻，对他这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妻子宠爱有加。鬼谷子和她的素色衣衫都是这家陈氏绸缎庄的成品。
熟不知这两截被冻得发红的小腿，都被路过厨房外面的卫庄看在眼里。隔了几日，阿瑶晨起时，小院的石桌上除了昨夜未收的冷茶，还多了几件新衣裳！
“聂哥哥，你知道鬼谷很穷”阿瑶绞着衣带，目光游离就是不敢看向对面二位鬼谷传人，“所以冬衣这种东西，你们要不就自己解决罢？”
“听听这小动静，可真比清晨的黄莺都好听呢！”
玄金衣袍上的血迹都被洗干净了，可剑刺破的地方做不了假，先生给阿瑶的那柄长剑削铁如泥，更别提这金贵的衣裳了！切口干净利落，根本就不像是误打误撞弄破的。
“姊姊最厉害了！”
卫庄倒是没说什么，就问了句“还有事？”之后就把她不咸不淡地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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