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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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门徒一查，发现了采花魔的行径。

    岁祖月脚步一顿，想起昨夜被喂下的丹药，眨眨眼道：“谢谢。”

    岁祖月随口道：“更神经了呗。”

    采花魔是魔界七欲魔之一，一直以神经病，变态而著名，他有个奇怪嗜好，就是四处搜罗，抓捕相貌英俊的男子，带入老巢。

    主动绿自己，不知快乐在哪里，但采花魔乐此不疲。

    妖乌立在桃枝上，像是没见过她似的，歪头看她。

    师莫暄愣了愣，这话的意思，师姐是要她也去。

    岁祖月微眯了眯眼，翻看案卷良久，将卷纸一合，带着剩下的点心和糖粘，溜溜达达出了门。

    现在就去监管嫌疑小妖，以免被人逃了！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谁知凡界近月，民间一下神秘失踪了数以千计的男子，皇城护卫察觉不对，是妖魔作祟，请国君上书神殿，派仙家协助。

    前世出事时，倘若业火在身，她也不会沦落到那等下场。

    少年换回了一贯的白衣，似乎刚沐浴过，乌发带着点儿湿润，骨节修长的手指晃了晃。

    采花魔作为魔界成名已久的人物，修为甚高，料想岁祖月会亲自出手接管，师莫暄发间一朵莹白珠花，低头凝视手心玉简，“既如此，我即刻回神殿。”

    岁祖月长睫轻垂，虽说个人自有命数，但若能救，她自然得救。

    岁傲辰说的应当是玉器山，岁祖月近半年四处做任务，钱袋子哗啦啦如流水，只出不进，方一合计囊中羞涩。

    岁祖月直截了当道：“别查了，人是采花魔抓的。”

    “是你的。”他嗓音清淡。

    岁祖月心里一阵唏嘘，如今她先担忧自己吧，敌在暗她在明，何况此时的她，修为还没达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

    忘记上次踏入庭院是多久以前的事，岁祖月望着院内一池清水，三两桃花，树底下熟悉的棋台，惬意的眯眼嗅了嗅四周空气。

    岁傲辰长大了，能替她分忧了，岁祖月颇为欣慰。

    随行名单很快递到手里，岁祖月一翻，在末尾添了个涟漪的名字。

    老东西太多虑了，她堂堂少司，自然不会徇私舞弊。

    注意到他拎着一捆草药，岁祖月惊愕，起身走近道：“你病了么。”

    在秩序薄弱，实力为尊的魔界，采花魔只要不作死，动到比他厉害的魔，就可以肆无忌惮任意抓人。

    前世即便在她之后，执掌了神殿，师莫暄依旧那般淑静柔和，人人可欺的小白花模样，以致于她一度担忧，师莫暄能不能顶住外界那些压力，继续执行神殿守护凡间的职责，神殿别过个百年就倒了。

    本打算让人赶紧滚回来的岁祖月，话音一转：“好好干。”

    前世她帮他按下案子，替他抓回采花魔证了清白，这世没此等好事，邵昊谨不想受刑罚之苦，不想被关在地牢百余年，得自食其力。

    那女孩修为一般，但心思缜密，沉默少言，岁祖月自个是闹腾爱叨叨的主儿，却偏偏喜欢别人安静少嚷嚷，古怪的很。

    玉简光亮淡去，岁祖月捏着下颌略一琢磨，再次传了灵讯。

    就她一个心智坚定，百毒不侵，但莫说抓采花魔了，打晕门徒，制止一群人乱来，都废了她好大功夫。

    加上脾气好，无论她怎么每日翻墙溜进小院里叨扰，慕相玄都没生气过，还几乎有问必答，很有耐心。

    她小时候也这样，在年幼的慕相玄，端正坐在小案几前翻书时候，岁祖月也装模作样拿本古籍，一会凑近脑袋，问问书里这词是什么意思，一会嫩白的小指头，在慕相玄看的地方，戳戳点点问那是什么。

    想到那些门徒所言，岁祖月注视着捡药的少年身影，眉头几乎拧成小山丘，“？”

    记忆中，这门徒在她身旁待了没多久，一次外出做任务就逝了。

这黄衣女孩，是她从荒芜之地挖来的，叫涟漪。

    这案子是神殿大祭祀，亲手交给她的，岁祖月不知大祭祀是不是暗示什么，还告知她“不可徇私舞弊。”

    明日清晨下界，有前车之鉴，岁祖月此次要求的，都是些心思单纯，涉世未深的门徒，以免被邪魔蛊惑，再有人说出前世那等虎狼之词。

    岁祖月：“不用，你直接下界去皇城，我们在那汇合。”

    印象中，自从她成了使徒，师姐就顺水推舟把她踹到一旁，嫌烦不让跟着了。因为她晕血，外出任务难免见血，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了拖油瓶。

    “师姐，”轻柔的嗓音响起，“我在玉京调查一桩失踪案。”

    岁祖月在灵道台打了两个时辰的坐，起身时，已是午后。

    此时凡界正值六月，接天莲叶无穷碧，想到已经下界的诱饵，岁祖月一袭红绸长衫，不紧不慢走到灵道台，朝台下一池清莲望去。

    他分明是她见过脾性最好的妖了。

    有嫌疑的银发妖，在过程中一一被排除了，只剩慕相玄，处在疑罪从无的阶段。

    二来，采花魔行踪诡秘，善于隐藏。

    魔界不归神殿管，神殿也管不了。

    听着玉简柔软的声音，岁祖月都能想象到，师莫暄那柔善可欺的脸庞。

    炼丹过程枯燥无味，岁祖月盯看久了忍不住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哈欠，决定带妖乌四处闲逛。

    邵昊谨应当挺喜欢那些景色的。

    卷轴里记载的东西，与岁祖月记忆中相差无几。

    师莫暄心生疑惑，正想问清楚，玉简内响起岁祖月不咸不淡的声音，“是我要见你。”

    邵昊谨被陷害与采花魔在凡界做恶，就是一些仙家听闻，神殿在调查采花魔，才想出的招数。

    岁祖月记得前世，自己查到最后，也就得到这一个线索。

    一群被选中的年少门徒，脸上青稚未褪，兴奋的难以自持，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实在是令人热血沸腾之事。

    岁祖月合上卷轴，眸光闪烁不定，前世她抓采花魔费了很长时间。

    交代完一切，岁祖月独在案前坐了会，犹豫片刻，拂袖反掌，手里多一则尘封的案卷。

    富贵险中求，要是栽了，怨不得旁人，她至少给了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前世太过被动，岁祖月这次打算主动出击。

    “过来，”岁祖月将糖渣放在手里。

    直觉慕相玄并不想提及过往，她未曾问过，调查案子时，也没查出所以然。

    师莫暄在玉简另端蹙起柳眉，困惑不已，“失踪是数名女子，采花魔从来只抓男修，为何一反常态。”

    回到房间，岁祖月稍作整理，收拾好行囊两指在竹青色的玉简一点。

    空气中沁人心脾的丹药香味弥漫开来，慕相玄将九颗养魂丹放入药瓶，环顾四下，不见一人一乌影子后，径直朝院落北面一间禅房走去。

    不喜欢也无法。

    师莫暄顿了顿，柔声道：“好，师姐既想见我，岂有不来之理。”

    一来，采花魔修为高深，略施法术，她带领的门徒们一个个晕头转向，不知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待采花魔一事了结，她先去魔界收服红莲业火，体内没了业火，岁祖月总觉得缺了什么，不踏实。

    岁祖月：“？”

    岁傲辰：“泥里有玉，能拿去倒卖。”

    “兄弟，你好香。”一类虎狼之词，都说出来了。

    禅房木门半敞，里面灵气充裕，十分适合打坐修行，慕相玄进了屋子，扫去的目光顿了顿。

    慕相玄性情差，对人冰冷凶戾，到底是哪来的谣言。

    有的，她倒不是真不知道，就是闲的没事，起坏心搞破坏，打扰人家。

    岁祖月摸了摸手腕内侧，皮肤一片玉白。

    她多次与之交手，即便占了上风，都叫人逃了，后来在片冰雪之地，孤身追了十天十夜才终于把人逮住，抓回神殿。

    按一般审案顺序，这时候，她不能打草惊蛇，只能默默调查，同时加强对所有嫌疑小妖的监管。

    印象中，慕相玄会的很多，炼丹制药这些不在话下，岁祖月道完谢，笑眯眯的看人在庭院里捡药，时不时问问这草药是什么，那草药是什么。

    岁祖月接过卷轴，涉阶而上，翻阅之余，目光微微落在寡言少语的涟漪身上。

    岁祖月没有打坐，搂着妖乌睡着了。

    慕相玄回过神。

    “阿姐，”不知在忙活什么，玉简内飘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伴着气喘吁吁，岁祖月还未开口，“我在挖泥。”

    慕相玄望着突然在院子里冒出的纤细身影，身形顿了顿，深黑的眸子扫了眼明亮的白昼，又看了看岁祖月。

    不曾想百年不到，她先没了。

    重生的这时段，她本来在外做任务，突然回到神殿，是因为查一场灭国之祸的陈年案卷时，查到某个银发小妖的线索，所以骤然回了神殿。

    师莫暄一默，失笑道：“师姐说得有理，凡事都问所以然，往往反受其累。”

    一开始，众人以为他好龙阳，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为了老巢里心上人抓的，想让那些男子好生伺候心上人。

    浑身黝黑的乌鸦，心动地仰了仰脖子，又回头看出现廊间的白衣少年。

    临近傍晚，日暮洒在幽静的庭院里，染了大片金灿。

    岁祖月一度怀疑，慕相玄对她烦不胜烦，恐怕早想把她嘴封上，手脚也绑了，扔在桃树底下免得扰他清幽，只是打不过她才忍辱负重。

    禅房里陈设简单，能小憩的地方只有一处临

    岁祖月指尖在案卷轻扣了扣，说起来，虽相识多年，她尚不知慕相玄来历，只知他来自妖界，父族血脉大概率是大妖，母族血脉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