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中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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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暴富有点让家里“猝不及防”。没有思想准备的富裕了，很多事情就不是很顺心了，一个村都是一个姓的好处是都是本家，坏处就是本家也有血缘远近。突然暴富的人总要面对各种脸色的人的凝视和背后的评论。而对于要面子的爷爷和父亲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这激发了他们想要再进一步的积极性。

    “呸，赔死你们”有些闲着的人揣着袖子站在边上恨恨地说道。

    “志公一家子不行。志作一家子不行。”这还没说谁行呢，奶奶先说要排除的人。

    村里有个粘土地，前世就是一个砖瓦厂，关键是边上有现成的长石。地不是自己的，要盖砖场必须要和其他人换土地并且从村里再承包30亩地。其实砖场3万元建不起来，这个投资非常大，我掩盖了很多差额就怕家里退缩。我的胃口也很大，要成为全县最大的烧砖地抢赚第一桶金。

    没有事情做的冬天是漫长而难过的。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只能几个大男人聚在我们家路子旁边打扑克，扑克牌已经被摸的乌黑发亮破碎不堪了，但依然不影响乐趣。三爷爷破天荒到我们家一起玩。我则趁机去三爷爷家看他的报纸和书籍，这是好的机会。用时间换空间！

    这哪是我重生轻松的一生啊，简直是更遭罪的一辈子。这一冬天的生活很充实，一方面要准备明年的计划，还要为爷爷竞选的事情出谋划策。这个时候还不懂的画饼吹牛，实实在在地没底的话别人更害怕。所以要一遍一遍的教，但都会以脑壳上挨一巴掌为结局。很多次我都这么想。但是看到一家人的笑脸就瞬间释怀，这不就是我想要的日子嘛。

    “是啊，他们爷俩明年肯定有更大的动作。如果当了支书收苹果加钱就更好了。”这是有果园的人的想法，简单直接。

    “其实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人的问题。明年这么大的摊子铺开肯定需要大量人手。用谁不用谁，用在什么位置需要提前准备好。我填好位置，爷爷和老爹商量下让谁干啥合适，优先考虑人品。”我继续讲述的我大体方向。

    “这不是面子的事，这涉及到全村的发家致富和未来的发展问题。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只有您在那个位置我的计划才能付诸行动。接上面话说，随着家里日子越来越好，盖房的人会越来越多，石头盖房慢而且难以取材最终成本会高过烧制的土砖。”说了好多话，招手药水，换来了老妈的一对白眼珠子，认为我在拿架子，“年纪不大事不少。”的评论随口就出来了。

    其实还是挺佩服奶奶的直觉和判断的，前一世就是这两家子将我们家拉入到深渊的。家族矛盾也延续到了下一代直到最后大家族都四分五裂。

    “不愧是爷爷，想得就是多。”一个马屁先奉上，省的继续挨揍。“农村人都会种菜，无非就是季节不一样了，控制了温度和湿度就好办了。重点是要发掘材料渠道和销售渠道，就是卖给谁的问题。烧砖多烧几窑试着试着就好了。”

    “没你的事。”爷爷大男子主义出来了。

    老爹这一辈人“茂”字辈14人，老爹行七，我最小的叔叔比我还小一岁，后来也是死党。挨个排除，最后选定了和父亲同岁的志明二老爷，敢想敢干，为人义气，外号齐天大圣，二大爷茂工，处理事情老练可靠，可以用。其他几个人都是烂泥不上墙，不是好吃懒做就是酗酒如命或者家暴。想想都觉得悲哀，14兄弟在前世2018年就只剩下了7人。

    “小明子，你觉得来年我们干点啥好呢，总这样闲着不是事，没钱赚有点难受啊。”破天荒的，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爷爷问话了，主动的开口问计，这是第一次家主请教问题，之前都是我上赶着凑在跟前多嘴说话，用我的铅笔头和两个倔农民谈未来。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扭头看爷爷和老爹了。那种眼神带着欠揍的样子。

    “砖是最快的赚钱项目，资源就地取材，花钱少见效快。而且城市建设需求的更多。我们家富了必然遭人惦记眼红，必须带领全村人致富才能够扭转全村人对我们的认识。凝聚了力量才能发展的更好更快。因此给没有果园的乡亲们一条致富路也要想好，同时给冬春时节增加收益，一举两得。”

    “哎吆，疼！不要打头，会打傻了的。”果然不能太作，老妈在老爹不善的眼神示意下已经先给了我的脑瓜一巴掌。

    “杨志进明年准备当支书，这事最近村里都传遍。”

    但老爹需要准备的非常多，做砖的模具需要找木匠打好；明年烧窑的煤炭提前和xw矿务局说好，着多亏了在县城开车的四大爷。

    “那哪儿行啊，我不是那个料。而且朱应发对我们家不赖，我们不能拆台抢人家的路。”爷爷直起身子抽了根金鹿卷烟说到。自从有钱了，烟袋不随身带了，出门都是卷烟，见人就分，倍有面子。

    就这样轻松的氛围走到了新年。即将进入1985。我又要涨一岁了。

    我很佩服爷爷和老爹的情商和为人处事，大方不小气。每天家里热热闹闹，很多人单纯是为了不着煤炉省煤炭。但小屋里挤再多的人也都高高兴兴的。

    农村计划生育最开始执行困难的原因除了重男轻女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多子多福。只有人多才能在农村宗族社会中活得更好。都姓杨的一个山村要想走的顺当，没有帮手可不行。而人口就是我们家最大的限制。曾祖父逝世的早，爷爷独苗没兄弟姐妹，老爹只有大姑一个妹妹，而且还没出嫁。诺大的家业也是爷爷用了30年拼起来的。

    “他们家人口太少了，没帮手干啥都不好干。”有人说到点子上了。

    “拖拉机买来就是跑路的，不跑路趴着下崽吗？”老爹一句话差点给憋死。

    这个时候初始阶段还不能喊亲戚一起。毕竟前途未知，事实无常。

    农村的计划都是简单粗暴的，乡亲们自己也会掰着手指头算账。有甜头就好，在悠闲中度过这个难捱的冬天。

    自家血缘近的人指望不上那就找稍微远一点的，茂巨、守平、守章等几位大爷叔叔哥哥被划入名单落入对应位置。人员安排表定好后基本就完成了这次大问计。

    终于在一家人的问答中，在火炉边上定下来了明年的大计:春天聚势，夏季开工，秋天见效，冬季出成绩。起步用总设计师的方法来做:试点起步。

    其实爷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能通过自己的行为来和老少爷们们保持好的关系，家族人员尽管血缘关系远一些也很信服。我这才意识到爷爷的威望真的很高。爷爷59岁食道癌过世的时候我懵懵懂懂，但是全村人都吊礼了并给了很好的评价。

    “冬春季节其实是有大文章的，但是今年不行了，今年来不及了。而且手中的资金不够。我测算了一下，我们要建个砖瓦窑厂需要3万启动资金，建一个蔬菜大棚需要2000元，而且这些都要村支部给与支持。所以明年开春的时候需要爸爸的拖拉机多跑路了。”

    “我的意思是给村里帮忙拉化肥、农家肥，树立尾王。把爷爷给推到村支书的位置上去。”

    漫长的冬天正好是爷爷和父亲两个主角洗脑造势的好时候。爷爷和朱应发老支书做了一个长足的沟通，俩老汉两瓶酒一碗菜两块咸菜喝了一晚上，结果是差点冻死在雪地里，幸亏朱应发家的朱大娘不放心拿着手电筒在路边沟里看到抬回家才捡了一命。事情很通透，经过一冬天很多家的走动宣传。明年春天的村支书换届基本确认无疑了。

    开窑烧砖，雇工干活这时候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干，但又藏不住。只能以村集体的名义开展。悠闲的冬天在我的折腾下突然忙碌起来。知道明年有活干有钱赚的兄弟爷们都搭手帮忙。要走我家果园承包的乡亲们感觉过意不去，也过来了帮忙。一时间闲下来的很多人又进入忙碌的时节。

    “资金可以凑，技术呢？”

    “就骆驼还想当支书？当支书是靠脑子和狠劲，不是靠力气！”一位老人敲敲烟斗补充道。

    土地在奶奶的依依不舍中进行了调换。果园没了，山岭地1换2也认了，村集体土地承包费翻倍也捏着鼻子认了，总之这块资源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