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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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用的哪只手碰的那位小殿下。”
白驹府最东面的小角落，一个普普通通的木质小楼，透过缝隙映照出明明灭灭的昏暗烛光，周围空无一人，种着缥缈山最常见的大片常青树，即使站在树林外，都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深更半夜，她来做白驹府做什么？”
欢歌赶紧拦住愤而起身的无疆，“来不及了。”
“殿下确定吗？”欢歌运起灵力，从那个方向搅来几缕晚风。
似乎是看到欢歌手上抱着人，腾不出手来，盛意再一次如法炮制，直接伤到了他的脚踝。这下，就算他嘴上再说着没事，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无疆乖巧地呆着，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心说小师兄还真上道。
欢歌眉头紧皱，以他的耳力还不足以隔着墙听到耳语，只好开口询问，“代山主说了什么？”
欢歌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殿下不要急，他说了什么？”
一只黑色的鞋子再一次踩在了他伤痕累累的手上，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接着一鞭子抽到了他早已没有一块好皮肤的背上。那鞭子上竟带着锋利的倒钩，猛地勾出点点血肉。大约实在是太疼了，本就奄奄一息的少年本能地向上一弹。
“这是归墟海比目鱼的一对眼珠，只要注入灵力，就能看到另一颗珠子照出来的样子。”
“是那个！盛……不凡！还有阿九哥哥！”无疆惊呆了，“盛不凡怎么得罪他了？”
“为什么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熟悉？”欢歌奇怪道。
“谁在那里！”盛意猛地抬头，盛氏修习风灵术，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感，而他更是个中翘楚。
欢歌冷冷地嘲讽道，“你有这种心思，我陪你，干脆两个人跟他打。以我们的灵力修为，大约直接打到白天也难分生死，然后彻底和缥缈山撕破脸，援兵什么的都别指望了。”
无疆拿出两颗晶莹剔透如玉石的白色小珠子，运起灵力按在上面，而后白色珠子表面仿佛裂开了一条黑色的缝，逐渐将整个白珠染黑。她将其中一颗从屋顶琉璃瓦的缝隙间送下去，另一个托在手心，放在两人中间。
欢歌想尝试反控制住小范围内的风，给两人留出一条路来。他的灵力足够深厚，倒是并非没有一点机会。只是最终因为害怕暴露而作罢，毕竟小楼里的人若是代山主，他的确没有把握全然的悄无声息。
“你可别小看它！只有在归墟海活了千年的比目鱼，活着的时候挖了双眼，才能有这用处。”看得出来无疆很喜欢这对“眼珠”，“前两年逢儿被送到瀛洲来修习灵术，拿它偷看凤姐姐洗澡，被她发现了狠揍一顿，然后凤姐姐强行把这珠子夺了送给我，还把逢儿气了好久。”
“走，过去看看。”两人对视一眼，均有山雨欲来的不详之感，足尖轻点而去。
“放你下来，你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冲到他面前，跟他打一架。”
“你！”
寒凉的微风裹着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清晰了，无疆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这样不行！”无疆焦急道，“小师兄你将我放下来，我有神行靴，你带着我跑就行，这样能快一些。”
那人蹲下身，抓着他披散的头发，将他提起来，露出了他的脸，本就平庸至极的面容，此刻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清河夫人算什么？”盛意缓步走到门口，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眼神冰冷，“你又凭什么教我做事呢？”
“记住了，还是我抱着殿下进去吧，这样快些。”欢歌点点头，说着便将她抱起来。
没想到无疆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托着珠子的手都抖了一下，一张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不解和悲戚。
无疆被他一番话训得哑口无言，反倒冷静了下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估算了一下距离，“小师兄，你还有多少灵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无疆心神震动之下竟泄露了一丝气息。
“没事。”幸亏欢歌天生灵力深厚非比寻常，强撑着继续向外掠去。
欢歌催动灵力于脚下，速度极快，落地精准，辗转腾挪间，就到了小屋边上，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两人皱着眉想找个地方先窥探一番，可惜这小屋居然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一扇门，竟是完完全全的密闭空间。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声音，有个人在叫，你听到了吗？”无疆忽然一偏头躲开了欢歌的手，向着一个方向望过去，她的耳朵一向灵敏异于常人，方才似乎捕捉到了一声惨叫。
“那是……清河夫人身边的侍女，我记得在涿光峰见到过她。”无疆隐约对她有点印象。
无疆偏头露出耳后的花瓣印记，“小师兄，借点灵力用用。”
“闭嘴吧你！”不提神行靴还好，一提起来欢歌满脑子都是之前在残月封印中，被她骗得团团转的事，哪里肯再信她。
“足够。”
毕竟是多年的代山主，各种灵术典籍堆砌下，风灵术修炼得更是炉火纯青，比半路出家才拜师还不到一年的欢歌强得多。
“站住！”相隔数里地，盛意遥遥伸出手，几道风刃凭空出现在欢歌身边，出其不意地在他手臂上划了两道口子。
“风阵吗？灵界最灵敏的阵法，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却是极佳的守卫。”无疆闭眼感知片刻，“这样大范围的风阵，布阵之人眼下应该就在小楼里面。”
隐在一旁的黑衣侍女无漠然无言地看着，这时终于走出来，熟练地抓起断气的盛不凡，打开木屋的门就要往外走，忽然转过身冷眼对着盛意道：“如今那位小殿下就在缥缈山住着，还想装个好哥哥就请代山主差不多收敛一些，清河夫人可没那么多气力给您收拾烂摊子。”
欢歌当机立断，抱起无疆，灵力催动到极致，眨眼间掠进了常青林。若是寻常人，一定早就被甩开了，可惜盛意乃是少年时期就敢在冰天雪地里锤炼灵力之人。
无疆非常真诚地眨眨眼，“你别看我，我是不学无术的小殿下，瀛洲的乐阵我就学得一塌糊涂，缥缈山的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解了。”
无疆也冲他点点头，表示有同感。
无疆正要辩解，手心的珠子已然映出了屋里的情形――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趴伏在地上，白色的衣裳被血液浸染得几乎看不出底色，那身形看起来依稀是个瘦削的少年，手脚都诡异地扭曲着，大概是被折断了，凄惨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竟是这样！不是因为血脉带来的山主之位竞争，一点利益权势的相争都没有，仅仅只是因为盛不凡碰到了小殿下。
“站住。”盛意喊住那侍女，双眼忽然闪过一团纯然无光的黑，只是太快了，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他扬起手，带着倒钩的鞭子被注入灵力，恍若刀剑。
盛不凡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有出气多进气少的微弱□□。盛意没等到他的回答，不耐烦地扔下他，而后用力踹在他腰间。这一脚大概用了灵力，盛不凡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连胸膛微弱的起伏也停止了，彻底没了生机。
无疆向上指了指，“去屋顶。”
一鞭子，那侍女的头颅直接被抽飞，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而盛意依旧满脸笑意，甚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飞溅到唇边的一滴血液，整个人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若是理智尚在的小殿下，哪怕撒谎骗人也是很难露出马脚的，不过眼下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全然写在了脸上。
小楼采用普通的悬山顶式，屋檐由上至下倾斜，到了屋角又高高翘起，两人趴在正脊线两侧，头对头靠的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两人穿过树林，无疆刚抬脚想靠近小屋，就被欢歌拦下了，“殿下，这里的风不对劲，所有的风都被一个人控制，一旦靠近小楼，布阵之人立刻就会知道。”
分明做着这样残忍血腥的事情，盛意的嘴角却依旧上扬，充满笑意，昏暗跳动的烛火下，显得越发邪气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他弯下腰在盛不凡耳边说了一句话，再一次将后者吓得瑟瑟发抖，竟然直接尿了出来。
欢歌：“……殿下以后少跟这个逢儿相处。”
“眼…眼珠？灵界还有这样的东西。”欢歌一时间不能直视这小小的珠子。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常青林外走进来一名黑色衣裳的侍女。先是站在林外驻足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穿过常青林，并未有犹豫半分，脚下踩着特殊的几个方位，最后飘然进了小屋。
“不知道，进去看看。”无疆勉强数着方才侍女踩的几个方位，她从小迷路，如此复杂的走位自然更加记不住，不禁面露难色，“小师兄，方才的方位，你记住了吗？”
“小师兄！你受伤了！”
] “他说，你用的哪只手碰的那位小殿下。”
白驹府最东面的小角落，一个普普通通的木质小楼，透过缝隙映照出明明灭灭的昏暗烛光，周围空无一人，种着缥缈山最常见的大片常青树，即使站在树林外，都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深更半夜，她来做白驹府做什么？”
欢歌赶紧拦住愤而起身的无疆，“来不及了。”
“殿下确定吗？”欢歌运起灵力，从那个方向搅来几缕晚风。
似乎是看到欢歌手上抱着人，腾不出手来，盛意再一次如法炮制，直接伤到了他的脚踝。这下，就算他嘴上再说着没事，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无疆乖巧地呆着，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心说小师兄还真上道。
欢歌眉头紧皱，以他的耳力还不足以隔着墙听到耳语，只好开口询问，“代山主说了什么？”
欢歌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殿下不要急，他说了什么？”
一只黑色的鞋子再一次踩在了他伤痕累累的手上，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接着一鞭子抽到了他早已没有一块好皮肤的背上。那鞭子上竟带着锋利的倒钩，猛地勾出点点血肉。大约实在是太疼了，本就奄奄一息的少年本能地向上一弹。
“这是归墟海比目鱼的一对眼珠，只要注入灵力，就能看到另一颗珠子照出来的样子。”
“是那个！盛……不凡！还有阿九哥哥！”无疆惊呆了，“盛不凡怎么得罪他了？”
“为什么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熟悉？”欢歌奇怪道。
“谁在那里！”盛意猛地抬头，盛氏修习风灵术，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感，而他更是个中翘楚。
欢歌冷冷地嘲讽道，“你有这种心思，我陪你，干脆两个人跟他打。以我们的灵力修为，大约直接打到白天也难分生死，然后彻底和缥缈山撕破脸，援兵什么的都别指望了。”
无疆拿出两颗晶莹剔透如玉石的白色小珠子，运起灵力按在上面，而后白色珠子表面仿佛裂开了一条黑色的缝，逐渐将整个白珠染黑。她将其中一颗从屋顶琉璃瓦的缝隙间送下去，另一个托在手心，放在两人中间。
欢歌想尝试反控制住小范围内的风，给两人留出一条路来。他的灵力足够深厚，倒是并非没有一点机会。只是最终因为害怕暴露而作罢，毕竟小楼里的人若是代山主，他的确没有把握全然的悄无声息。
“你可别小看它！只有在归墟海活了千年的比目鱼，活着的时候挖了双眼，才能有这用处。”看得出来无疆很喜欢这对“眼珠”，“前两年逢儿被送到瀛洲来修习灵术，拿它偷看凤姐姐洗澡，被她发现了狠揍一顿，然后凤姐姐强行把这珠子夺了送给我，还把逢儿气了好久。”
“走，过去看看。”两人对视一眼，均有山雨欲来的不详之感，足尖轻点而去。
“放你下来，你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冲到他面前，跟他打一架。”
“你！”
寒凉的微风裹着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清晰了，无疆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这样不行！”无疆焦急道，“小师兄你将我放下来，我有神行靴，你带着我跑就行，这样能快一些。”
那人蹲下身，抓着他披散的头发，将他提起来，露出了他的脸，本就平庸至极的面容，此刻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清河夫人算什么？”盛意缓步走到门口，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眼神冰冷，“你又凭什么教我做事呢？”
“记住了，还是我抱着殿下进去吧，这样快些。”欢歌点点头，说着便将她抱起来。
没想到无疆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托着珠子的手都抖了一下，一张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不解和悲戚。
无疆被他一番话训得哑口无言，反倒冷静了下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估算了一下距离，“小师兄，你还有多少灵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无疆心神震动之下竟泄露了一丝气息。
“没事。”幸亏欢歌天生灵力深厚非比寻常，强撑着继续向外掠去。
欢歌催动灵力于脚下，速度极快，落地精准，辗转腾挪间，就到了小屋边上，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两人皱着眉想找个地方先窥探一番，可惜这小屋居然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一扇门，竟是完完全全的密闭空间。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声音，有个人在叫，你听到了吗？”无疆忽然一偏头躲开了欢歌的手，向着一个方向望过去，她的耳朵一向灵敏异于常人，方才似乎捕捉到了一声惨叫。
“那是……清河夫人身边的侍女，我记得在涿光峰见到过她。”无疆隐约对她有点印象。
无疆偏头露出耳后的花瓣印记，“小师兄，借点灵力用用。”
“闭嘴吧你！”不提神行靴还好，一提起来欢歌满脑子都是之前在残月封印中，被她骗得团团转的事，哪里肯再信她。
“足够。”
毕竟是多年的代山主，各种灵术典籍堆砌下，风灵术修炼得更是炉火纯青，比半路出家才拜师还不到一年的欢歌强得多。
“站住！”相隔数里地，盛意遥遥伸出手，几道风刃凭空出现在欢歌身边，出其不意地在他手臂上划了两道口子。
“风阵吗？灵界最灵敏的阵法，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却是极佳的守卫。”无疆闭眼感知片刻，“这样大范围的风阵，布阵之人眼下应该就在小楼里面。”
隐在一旁的黑衣侍女无漠然无言地看着，这时终于走出来，熟练地抓起断气的盛不凡，打开木屋的门就要往外走，忽然转过身冷眼对着盛意道：“如今那位小殿下就在缥缈山住着，还想装个好哥哥就请代山主差不多收敛一些，清河夫人可没那么多气力给您收拾烂摊子。”
欢歌当机立断，抱起无疆，灵力催动到极致，眨眼间掠进了常青林。若是寻常人，一定早就被甩开了，可惜盛意乃是少年时期就敢在冰天雪地里锤炼灵力之人。
无疆非常真诚地眨眨眼，“你别看我，我是不学无术的小殿下，瀛洲的乐阵我就学得一塌糊涂，缥缈山的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解了。”
无疆也冲他点点头，表示有同感。
无疆正要辩解，手心的珠子已然映出了屋里的情形――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趴伏在地上，白色的衣裳被血液浸染得几乎看不出底色，那身形看起来依稀是个瘦削的少年，手脚都诡异地扭曲着，大概是被折断了，凄惨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竟是这样！不是因为血脉带来的山主之位竞争，一点利益权势的相争都没有，仅仅只是因为盛不凡碰到了小殿下。
“站住。”盛意喊住那侍女，双眼忽然闪过一团纯然无光的黑，只是太快了，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他扬起手，带着倒钩的鞭子被注入灵力，恍若刀剑。
盛不凡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有出气多进气少的微弱□□。盛意没等到他的回答，不耐烦地扔下他，而后用力踹在他腰间。这一脚大概用了灵力，盛不凡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连胸膛微弱的起伏也停止了，彻底没了生机。
无疆向上指了指，“去屋顶。”
一鞭子，那侍女的头颅直接被抽飞，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而盛意依旧满脸笑意，甚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飞溅到唇边的一滴血液，整个人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若是理智尚在的小殿下，哪怕撒谎骗人也是很难露出马脚的，不过眼下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全然写在了脸上。
小楼采用普通的悬山顶式，屋檐由上至下倾斜，到了屋角又高高翘起，两人趴在正脊线两侧，头对头靠的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两人穿过树林，无疆刚抬脚想靠近小屋，就被欢歌拦下了，“殿下，这里的风不对劲，所有的风都被一个人控制，一旦靠近小楼，布阵之人立刻就会知道。”
分明做着这样残忍血腥的事情，盛意的嘴角却依旧上扬，充满笑意，昏暗跳动的烛火下，显得越发邪气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他弯下腰在盛不凡耳边说了一句话，再一次将后者吓得瑟瑟发抖，竟然直接尿了出来。
欢歌：“……殿下以后少跟这个逢儿相处。”
“眼…眼珠？灵界还有这样的东西。”欢歌一时间不能直视这小小的珠子。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常青林外走进来一名黑色衣裳的侍女。先是站在林外驻足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穿过常青林，并未有犹豫半分，脚下踩着特殊的几个方位，最后飘然进了小屋。
“不知道，进去看看。”无疆勉强数着方才侍女踩的几个方位，她从小迷路，如此复杂的走位自然更加记不住，不禁面露难色，“小师兄，方才的方位，你记住了吗？”
“小师兄！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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