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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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纷纷侧目，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沉野。
二十分钟不到，舒杳推门下车，却不想沉野也跟着进了办公楼。
“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大众，我们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更何况瑞阳的文章，不也错署了你的名字吗？你看人家就能体谅公司的难处，不计较。”
“我无法接受。”舒杳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平静，“我的最低要求，是各渠道修改文章，纠正署名。”
画面右下角，林瑞阳的脸色果不其然变了。
一句话，堵了两张嘴。
他和周悦的聊天记录，手机上的是被他删除了，但电脑上同步的并没有，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不知为何突然投到了会议软件上，微信聊天信息还在一条条往下滑动。
舒杳询问了编辑部的同事，得知并不是他们在排版的时候搞混了，网站署名就是如此。
舒杳走进会议室后，抱着电脑的林瑞阳和战战兢兢的周悦也一前一后推门而进。
她按灭手机，眉头微微皱起。
“抱歉，我和你之间没感情。”舒杳冷淡回应。
在此之前，舒杳对陈总就印象不佳，但因为一个在总部，一个在分部，接触不多，她也就没太大所谓。
沉野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啊，看你们的文章末尾有总编邮箱，我想着这种错误要及时纠正，刚才就发了个邮件过去，不会是好心办坏事了吧？”
林瑞阳察觉到什么，赶紧往投影仪上一看。
就在她难做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来不及了呢。”
周悦苍白着脸，垂头：“我接受一切处罚。”
可已经于事无补。
舒杳知道，此刻和周悦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杳杳姐，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和瑞阳哥的文章弄混的，我真的是困迷糊了，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往上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此刻却没有这种心情了。
总编的习惯，大家都很清楚，其中有一条就是，她每天午休时间都会抽空查看总编邮箱。
你一言我一语。
既然已经有了辞职的决定，舒杳也懒得再维护他人的遮羞布。
“陈总，杳杳毕竟才进公司没几年，和公司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也可以理解。”
“博文大厦？”
被提及的林瑞阳这才走到俩人面前，一副调和的姿态：“杳杳，这事儿谁都不想，但是小周确实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舒杳，你觉得呢？”陈总又问。
闻此，林瑞阳和周悦的脸色，很有默契地一白。
下一秒，沉野便将车子掉了头。
那头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回复。
她抬眸，直视着林瑞阳的眼睛：“林……前辈，你敢说，这次的事情，只是周悦的失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杳杳，也就一篇文章的事情，你每个月要写多少篇，少这一篇不少啦。”
舒杳不卑不亢地说：“我可以辞职，但即便辞职，我也不允许我的稿子，被别人霸占。”
虽然评论区有忠实读者提出了疑问，说黎水镇的相关文章以前都是舒杳写的，这次为什么换人了，但并没有人回复。
陈总不可置信：“舒杳，你在说什么呢？今天的文章刚推送，瑞阳一看到就跟我报备了，还问是不是应该删除重发，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
可是凭什么呢？
周悦：【为什么？】
周悦扯了扯舒杳的袖子，尴尬问：“杳杳姐，这种会议，外人在场不太好吧？”
并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舒杳面无表情：【总编怎么说？】
舒杳刚疑惑他怎么知道的，很快又想起来，之前帮他遛狗的时候，抵押过工作证。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舒服了？
舒杳把手抽了回来，笃定地说：“他不是外人，是我的证人。”
……
林瑞阳：【你说为什么？分部主编花落谁家，最终决定权在董事长手上，我虽然有人脉有资历，但缺少能让董事长眼前一亮的稿件，这次古桥的事情总部都在盯着，是我最后的表现机会。到时候你就坚持是自己不小心弄混了，其他什么都别说。】
“怎么了？”沉野抽空看了她一眼。
同事们听完俩人的对话，联系今天的推送，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纷纷站了出来：
林瑞阳也是一脸懵：“杳杳，我体谅你心情不好，但是这样随便扣锅，未免有些伤感情吧？”
她点头。
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重重包裹，将她置于一个进退不得的地步。
周悦泪如雨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听到。
“是啊杳杳，你看——”
舒杳：“你干嘛？”
舒杳心里陡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话像极了高中的时候，主课老师对大家说体育老师不舒服，这节课就由他来代上了。
舒杳抿抿唇：“我得回一趟公司，好像不太顺路，要不你把车停路边吧，我打车过去。”
“是啊，而且也不只是弄错了你的文章署名，瑞阳的不也被搞错了吗？他就没计较这事儿，刚才还让小周别担心，好好照顾她父亲。”
陈总拧了眉，斥责道：“舒杳，不管怎么说，林瑞阳是你的前辈！这件事，总部这边已经下了决定，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辞职。”
舒杳此刻终于明白了，明明要证明这篇文章的归属，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林瑞阳为什么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是已经找好了庇护。
与之对应的，次条林瑞阳的文章，作者署名却是她。www.kaiyiwenxue.com
舒杳瞬间有了答案：【这么大的错误，根本没有往上报？】
好像只有选择原谅，她才配做个人，否则，就是无情冷血的怪物。
“虽然确实是失误，但没必要闹得小周待不下去吧，小姑娘也不容易。”
沉野回答得理直气壮：“看热闹。”
是总部的决定，还是他自己的决定？答案昭然若揭。
周悦：【可是这样的话，杳杳姐肯定会很生气，她对我还挺
“你！”陈总看硬的不行，又只能来软的，“舒杳，你还年轻，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和公司对着干，即便辞职了，你觉得这圈子里还有公司敢要你吗？留在公司，一篇稿子换几万块的经济补偿，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周悦该如何处罚，也全都有你决定。”
“杳杳姐，我爸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我这个月转正，工资提了之后就能给他交住院费了，要是上头知道了，肯定会开除我的，我爸就治疗不起了。”
舒杳顺着看去。
更何况，昨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没一会儿，总编就语气严厉地在群里发布了视频会议通知。
她便拨通了周悦的电话，但周悦并没有接听，好几分钟后，才回复了一条道歉消息：【抱歉啊，杳杳姐，小王被开之后，瑞阳哥还没招新助理，所以凌晨的文章，也是让我发布的，我太困了，两篇文章一起发，一不小心就弄混了。】
但当他以一种施舍的态度说何乐而不为的时候，舒杳突然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如何，这公司她都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林瑞阳：【你发文章的时候，把我俩的署名换一下。】
“舒杳，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你也要为公司考虑考虑，公司会在经济上对你进行补偿，你觉得可以吗？微信平台量已经突破了100w，网站和微博那边的反馈也很好，如果删除重发的话，无疑是一种断流，而且你也知道，微信平台一天只能推送一次，这种热点性新闻，等明天再发就过时效了。”
所以人都心情凝重。
虽然不合时宜，但舒杳确实差点笑出声，她终于明白，昨天他那句“那就泼回去”，是什么意思。
林瑞阳坐在舒杳对面，把电脑连上投影仪，打开会议软件，但奇怪的是，画面里并不是总编，而是向来不太管编辑部事宜的总经理陈总。
舒杳平静地说：“周悦，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不往上报。”
他姿态悠闲地靠着沙发，把“颇有兴致的吃瓜群众”这九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冷哼道：“如果我的文章写成那种质量，我也想署别人的名。”
“……”舒杳被逗笑了，心说也行，有沉野在身边，架势大了不少，万一等会儿打起来呢。
周悦垂着眼，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她拧着手，语调哽咽。
见鬼了！
“自她进公司，我们连聊天都没聊过，唯一一次还是今天，我因为稿子的事情质问了她。”怕大家不信，林瑞阳特意掏出手机，点开和周悦的聊天界面，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电脑，让陈总能看清他早上给周悦发的话。
林瑞阳平日里茶里茶气的，舒杳全当看不到。
俩人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一脸愧疚的周悦。
陈总本来还在替林瑞阳说话，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停了话头。
*
陈总约莫五十来岁，西装笔挺，面容严肃：“你们总编不舒服，就由我来代替她开这个会。”
周悦：【对不起杳杳姐！真的对不起，我可以做任何事弥补这个错误，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好不容易马上就要转正了，要是这个错误被报上去，公司肯定不会留我的。】
] 大家纷纷侧目，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沉野。
二十分钟不到，舒杳推门下车，却不想沉野也跟着进了办公楼。
“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大众，我们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更何况瑞阳的文章，不也错署了你的名字吗？你看人家就能体谅公司的难处，不计较。”
“我无法接受。”舒杳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平静，“我的最低要求，是各渠道修改文章，纠正署名。”
画面右下角，林瑞阳的脸色果不其然变了。
一句话，堵了两张嘴。
他和周悦的聊天记录，手机上的是被他删除了，但电脑上同步的并没有，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不知为何突然投到了会议软件上，微信聊天信息还在一条条往下滑动。
舒杳询问了编辑部的同事，得知并不是他们在排版的时候搞混了，网站署名就是如此。
舒杳走进会议室后，抱着电脑的林瑞阳和战战兢兢的周悦也一前一后推门而进。
她按灭手机，眉头微微皱起。
“抱歉，我和你之间没感情。”舒杳冷淡回应。
在此之前，舒杳对陈总就印象不佳，但因为一个在总部，一个在分部，接触不多，她也就没太大所谓。
沉野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啊，看你们的文章末尾有总编邮箱，我想着这种错误要及时纠正，刚才就发了个邮件过去，不会是好心办坏事了吧？”
林瑞阳察觉到什么，赶紧往投影仪上一看。
就在她难做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来不及了呢。”
周悦苍白着脸，垂头：“我接受一切处罚。”
可已经于事无补。
舒杳知道，此刻和周悦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杳杳姐，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和瑞阳哥的文章弄混的，我真的是困迷糊了，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往上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此刻却没有这种心情了。
总编的习惯，大家都很清楚，其中有一条就是，她每天午休时间都会抽空查看总编邮箱。
你一言我一语。
既然已经有了辞职的决定，舒杳也懒得再维护他人的遮羞布。
“陈总，杳杳毕竟才进公司没几年，和公司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也可以理解。”
“博文大厦？”
被提及的林瑞阳这才走到俩人面前，一副调和的姿态：“杳杳，这事儿谁都不想，但是小周确实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舒杳，你觉得呢？”陈总又问。
闻此，林瑞阳和周悦的脸色，很有默契地一白。
下一秒，沉野便将车子掉了头。
那头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回复。
她抬眸，直视着林瑞阳的眼睛：“林……前辈，你敢说，这次的事情，只是周悦的失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杳杳，也就一篇文章的事情，你每个月要写多少篇，少这一篇不少啦。”
舒杳不卑不亢地说：“我可以辞职，但即便辞职，我也不允许我的稿子，被别人霸占。”
虽然评论区有忠实读者提出了疑问，说黎水镇的相关文章以前都是舒杳写的，这次为什么换人了，但并没有人回复。
陈总不可置信：“舒杳，你在说什么呢？今天的文章刚推送，瑞阳一看到就跟我报备了，还问是不是应该删除重发，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
可是凭什么呢？
周悦：【为什么？】
周悦扯了扯舒杳的袖子，尴尬问：“杳杳姐，这种会议，外人在场不太好吧？”
并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舒杳面无表情：【总编怎么说？】
舒杳刚疑惑他怎么知道的，很快又想起来，之前帮他遛狗的时候，抵押过工作证。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舒服了？
舒杳把手抽了回来，笃定地说：“他不是外人，是我的证人。”
……
林瑞阳：【你说为什么？分部主编花落谁家，最终决定权在董事长手上，我虽然有人脉有资历，但缺少能让董事长眼前一亮的稿件，这次古桥的事情总部都在盯着，是我最后的表现机会。到时候你就坚持是自己不小心弄混了，其他什么都别说。】
“怎么了？”沉野抽空看了她一眼。
同事们听完俩人的对话，联系今天的推送，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纷纷站了出来：
林瑞阳也是一脸懵：“杳杳，我体谅你心情不好，但是这样随便扣锅，未免有些伤感情吧？”
她点头。
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重重包裹，将她置于一个进退不得的地步。
周悦泪如雨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听到。
“是啊杳杳，你看——”
舒杳：“你干嘛？”
舒杳心里陡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话像极了高中的时候，主课老师对大家说体育老师不舒服，这节课就由他来代上了。
舒杳抿抿唇：“我得回一趟公司，好像不太顺路，要不你把车停路边吧，我打车过去。”
“是啊，而且也不只是弄错了你的文章署名，瑞阳的不也被搞错了吗？他就没计较这事儿，刚才还让小周别担心，好好照顾她父亲。”
陈总拧了眉，斥责道：“舒杳，不管怎么说，林瑞阳是你的前辈！这件事，总部这边已经下了决定，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辞职。”
舒杳此刻终于明白了，明明要证明这篇文章的归属，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林瑞阳为什么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是已经找好了庇护。
与之对应的，次条林瑞阳的文章，作者署名却是她。www.kaiyiwenxue.com
舒杳瞬间有了答案：【这么大的错误，根本没有往上报？】
好像只有选择原谅，她才配做个人，否则，就是无情冷血的怪物。
“虽然确实是失误，但没必要闹得小周待不下去吧，小姑娘也不容易。”
沉野回答得理直气壮：“看热闹。”
是总部的决定，还是他自己的决定？答案昭然若揭。
周悦：【可是这样的话，杳杳姐肯定会很生气，她对我还挺
“你！”陈总看硬的不行，又只能来软的，“舒杳，你还年轻，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和公司对着干，即便辞职了，你觉得这圈子里还有公司敢要你吗？留在公司，一篇稿子换几万块的经济补偿，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周悦该如何处罚，也全都有你决定。”
“杳杳姐，我爸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我这个月转正，工资提了之后就能给他交住院费了，要是上头知道了，肯定会开除我的，我爸就治疗不起了。”
舒杳顺着看去。
更何况，昨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没一会儿，总编就语气严厉地在群里发布了视频会议通知。
她便拨通了周悦的电话，但周悦并没有接听，好几分钟后，才回复了一条道歉消息：【抱歉啊，杳杳姐，小王被开之后，瑞阳哥还没招新助理，所以凌晨的文章，也是让我发布的，我太困了，两篇文章一起发，一不小心就弄混了。】
但当他以一种施舍的态度说何乐而不为的时候，舒杳突然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如何，这公司她都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林瑞阳：【你发文章的时候，把我俩的署名换一下。】
“舒杳，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你也要为公司考虑考虑，公司会在经济上对你进行补偿，你觉得可以吗？微信平台量已经突破了100w，网站和微博那边的反馈也很好，如果删除重发的话，无疑是一种断流，而且你也知道，微信平台一天只能推送一次，这种热点性新闻，等明天再发就过时效了。”
所以人都心情凝重。
虽然不合时宜，但舒杳确实差点笑出声，她终于明白，昨天他那句“那就泼回去”，是什么意思。
林瑞阳坐在舒杳对面，把电脑连上投影仪，打开会议软件，但奇怪的是，画面里并不是总编，而是向来不太管编辑部事宜的总经理陈总。
舒杳平静地说：“周悦，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不往上报。”
他姿态悠闲地靠着沙发，把“颇有兴致的吃瓜群众”这九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冷哼道：“如果我的文章写成那种质量，我也想署别人的名。”
“……”舒杳被逗笑了，心说也行，有沉野在身边，架势大了不少，万一等会儿打起来呢。
周悦垂着眼，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她拧着手，语调哽咽。
见鬼了！
“自她进公司，我们连聊天都没聊过，唯一一次还是今天，我因为稿子的事情质问了她。”怕大家不信，林瑞阳特意掏出手机，点开和周悦的聊天界面，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电脑，让陈总能看清他早上给周悦发的话。
林瑞阳平日里茶里茶气的，舒杳全当看不到。
俩人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一脸愧疚的周悦。
陈总本来还在替林瑞阳说话，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停了话头。
*
陈总约莫五十来岁，西装笔挺，面容严肃：“你们总编不舒服，就由我来代替她开这个会。”
周悦：【对不起杳杳姐！真的对不起，我可以做任何事弥补这个错误，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好不容易马上就要转正了，要是这个错误被报上去，公司肯定不会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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