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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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还是那么绝望，只能徒劳无助地喘息饮泣，任由魔尊掐住腰，将自己摆成各种姿势贯穿，肆意欺凌折辱，强行侵犯灌满。

    话说至此，飞蓬觉得难以呼吸，不禁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能活着回来，已是…已是…”

    但是女娲也承认：“飞蓬确实出类拔萃，也委实小心谨慎。”

    神农和自己下的封印，重楼能解开一半。但飞蓬自己，无法完全磨灭，拼尽全力也只能修改。

    好在日前已隔空震碎所有被供奉的神族雕像，又在梦中点拨过恐慌的门派。神族哪怕转生到人间，也必然得不到任何支援。

    “卑鄙下流、龌龊无耻！枉他还是一界之主、声名远播！”水碧红了眼圈：“我们，我们…就只能忍吗…”

    但身体只是被引出了体内液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在被魔尊提前放好药物的池水里浸泡许久。

    于是，过于明显的感觉与疲惫麻木都还残留，让飞蓬从身到心都感到不适。

    他们当即松了口气：“是，您多休息，我们会及时处理公务的。”

    魔尊所做的，又何止是逼他破戒、迫他就范？

    没人能帮飞蓬跨过那道坎，除了他自己。水碧苦笑一声，出去布局了。

    “那是什么？”神农站定，问了一声。

    水碧险些被这话说下眼泪。

    飞蓬极浅淡地笑了一下，脚步迈过去，与他们擦肩而过。

    更是踏破平静沉着的心境，将飞蓬打下深渊，日日夜夜都受煎熬。

    有人小声道：“可是…将军您，是不是受伤了，精神…看着不太好。”

    尤其，身体里如今还依稀存在怪异的、不该属于自己的触感。

    “我只是…只是…得闭关一段时间。”飞蓬垂下头，故作无事地扯好领子，再轻轻拍了拍水碧用力到泛白的手背：“公务还得你先管着。”

    女娲淡淡一笑，感受到封印被撼动更改，让神力流淌彻底流畅，重新闭上了眼睛。

    幸好地面上铺了厚实的地毯，才没摔伤自己。

    这让飞蓬几乎稍有出神，就会回到暗无天日的榻上。

    正好，有几个当年比魁予诞生稍晚，与飞蓬一起被天帝派到鬼界的新神族，脚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

    逃离魔界时，他带走了原本挂在浴池旁衣架上的袍子。

    “鬼界，有魔尊的眼线。”飞蓬闭了闭眼睛，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彻查。”

    “我知道…我知道…”水碧只能垂下眸子，哪怕指甲掐进了皮肉里：“你…好好休息…别…别为难你自己…”

    “是。”水碧了然，美眸中也闪现杀意：“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军，你受重伤了吗？”在门口听见动静，水碧想到溪风委婉所言的逼供行刑，心中一急便顾不上什么，立刻推门而入。

    她把后半句‘您受苦了’硬生生吞回去，只觉无法形容的屈辱也充斥在自己心头。

    “你们有没有发觉…”其中之一迟疑道：“将军今天，没自称本将。”

    “唰唰唰。”飞蓬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一次又一次的搓洗。

    “哼。”隐于另一处的神农，也对飞蓬的能耐并不意外。

    他再抬眸时，眼底尽是寒意：“就从我前去神界到现在，查这段时间离开鬼界的人。另外，我刚回来，不处理积攒的公务，直接闭关疗伤，也与平时不符。”

    就在神农动身前去魔界寻重楼之时，飞蓬在浴池整整埋了自己三天，中途只用照胆神剑开门，运了一回药。

    虽然，这已经出乎意料，非隐隐触及天道便不可成功。但他离开魔界后，没第一时间去确认被送入轮回的人，确实做对了。

    “大人。”

    “噗通。”再说飞蓬，他强撑着平日冷肃淡漠的模样，却在进入寝室之后，当即栽倒下去。

    那是一件长领，倒是省得还要幻化。

    冥君府邸的客厅，水碧借口飞蓬闭关，为他收下大家送来的各种治疗身体、魂魄乃至洗脉排毒的灵药，送到了卧房门口。

    不然，自己的确能借此追踪，再对转世在人间的神族们，一一下标记。

    她原本心情极差地奋笔疾书，听见敲门声一脸烦躁，但得到飞蓬归来的禀报后，尽数化为惊喜，把钥匙朝着同僚属下们一丢，立即赶过来。

    脚步声便再次匆匆响起。

    直到肌肤表面能瞧见的所有□□痕迹，都被重红发紫的颜色掩盖，就差要褪掉一层皮，他也没能停下来。

    飞蓬沉默着，直到水碧受不了凝滞的气氛，崩溃地快步走出去，也没吭声。

    被她瞧见这样一幕，他本身也无地自容：“没…没事的，水碧。”

    飞蓬难堪地移开了目光：“我以轮回救走天帝和仅存的族人，可他们想归来，快则百多年，慢则上千年。特别是陛下重伤，归来需要多久，无人能揣测。”

    “将军！”仅仅一瞬间，水碧便唇角战栗颤抖，几乎是手掌发抖地掐紧飞蓬的手臂，人却站不稳地晃了晃。

    “我们先去库房。”合理建议被提了出来：“快选些治疗神体和魂魄的上等灵药，给将军送去。”

    直到府邸隐约印入眼帘，飞蓬才由衷地松了口气。

    他只是一步步挪动到自己的浴池里，打开机关放出热水。

    而远在无数里之外的神农和女娲，自然也不会对封印变动一无所觉。

    可她用力过猛，飞蓬臂上适才被掐着的地方，布料碎了一地。

    可她深知，这些根本没有用，真正的病灶出在飞蓬心里。

    “魔尊…”若是再猜不到，飞蓬这几日经受过什么，水碧就白在鬼界干那么久了。

    她握着臂弯，将飞蓬扶起，然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水碧沉默不语，却如被烫着了一般，松开了手。

    他停下术法，落在通往鬼城的大道上，步伐似是轻松自然，并不算快，一路上自然遇见了不少鬼吏和判官。

    然后，他们集体大喜：“将军。”

    是极新鲜的唇印与五指深陷的掐痕。

    “君上。”

    巧合的是，神农刚进入重楼的异空间，便瞧见重楼从传送阵取出一张字条，只一眼便眉头紧蹙。

    飞蓬勉力勾了勾唇角：“嗯，回来了。”

    片刻后，冥君府邸已近在眼前。

    直到他背影全无，这几位因飞蓬活着回来而高兴的下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点儿不对。

    猝不及防的飞蓬脸色一白，目光躲闪地抬手拽住衣领，急切想把歪斜的袍子拉正。

    他这才发现，体内神力并不流畅。时而可用，时而不可用。

    神族天生受天规戒律束缚，飞蓬更是其中骄楚，几乎将克己禁欲做到极致。

    也不知是不是太巧，水碧刚好冲到门口。

    他才收到飞蓬借口闭关三日不出的禀报，还没想好怎么办，剩余眼线就都被抓走了。

    “这亏，就只能吃了。”他向来淡淡的、缺乏情绪的语气，不由自主含了苦涩：“况且，魔尊要我入魔界任他处置，本就是要我尸骨无存。”

    原是神印发亮之处，更是布满了或深或浅、连成一片的极重吻痕。

    对于唯一跟随自己来到鬼界的古神族下属，且为人认真、工作负责，飞蓬对水碧，自然也比对其他人更看重。

    重楼回过神，随手掐碎了字条：“鬼界的消息，女武神水碧肃清眼线。”

    若非上面还有出自古神族的女武神水碧，奉命压着大家，也想方设法打探消息，大家早就静不下来了。

    也就露出了从臂弯到手腕处，青青红红的印子。

    冥君失联之后，他们便陷入焦灼。

    “放心。”在他们的欲言又止中，他淡淡道：“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不会牵累鬼界。”

    他再也说不下去，被侮辱到这份上，却还不得不承始作俑者的情面，真是恨不得清清白白地死在当日。

    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重楼，这才七天，他是心软了吗？”

    “将军…”水碧的眼睛也跟着通红。

    “嗯。”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并不知晓自己回过神界，飞蓬深思着，一如往常地点点头，没有停步。

    飞蓬便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那就好，你也别担心了，我会好的。”

    可水碧实力也算出类拔萃，一刹那就已近前。

    “重楼…”女娲摇了摇头，她看不透魔尊此举，到底是何意。

    “咳咳。”飞蓬干咳了好几声，眼角赫然泛红。

    现场一片沉寂，又气又恼又忧心忡忡。

    可知道又有何用？以飞蓬之能，尚且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也有人道：“而且，将军穿了一件高领，他平时从来不会遮这么严实。”

    魔尊重楼行事酷厉冷硬，性情漠然，威仪深重，万万不是好相与的。

    于是，他加快仙术，直奔鬼界。

    彻底安全了的飞蓬心中警钟一松，迈步上了青石台阶。

    “七天…”一人喃喃低语：“逼供得被折磨成什么样啊。”

    逃出重楼的空间，飞蓬总算有心思检查自己。www.sanguwu.com

    “咚。”他扶着椅子想要起身，却是腰酸腿软一并发作，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这条消息，还是冥君麾下大张旗鼓行动，追杀叛徒追出鬼界，连在外的魔神都发觉了

    “嗯。”飞蓬含糊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现在就闭关。”

    主辱臣死，不外如是。

    飞蓬自然明白，这是因为封印只解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