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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说的‘诗意地理解生活’吗?”伊格内修斯问。

    不远鸿图万里,孤飞到你身旁。

    他和露西亚碰杯,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这间小杂物间里,让露西亚觉得,他们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对人,无论外界刮风下雨,都和他们无关。

    “我不会让你参与进来。”

    她当然知道阴影是真实存在的,把她杀死的魔女力量就来源于“阴影”。和那些没有生命的影子不同,“阴影”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射,它们的实体无法进入人间,于是只能把影子投射到黑暗中,并影响人的行为和精神。

    露西亚思考片刻,喃喃道:

    没等伊格内修斯说话,她先一步闭上眼睛说:“闭上眼睛想想,在摇曳的烛火中升腾起忽明忽暗的形状,那些形状只是物体的投影,没有活力也没有生命。但当思想突然聚焦于某处,并猛地被摇曳的影子拉回时,一切都变了,在黑暗中有什么怪物正在发出古怪的声音,接下来书页窸窣作响,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没有规律的翻动声,在蜡烛的摇晃下,想象力被完全调动,于是人们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虫子振翅的声音叫做阴影。”

    但我并非是空灵的思绪,

    “这是本尼威斯,威士忌的一种。因为是在常年积雪的高山下制作的,又称为圣山之水。”

    “我没有明白,你到底要用来做什么?”

    我将视天涯海角如咫尺之隔,

    伊格内修斯带着蜡烛先她一步进门,无尽的黑洞被他点燃,坍缩成小小的房间。于是,白鲸的微笑再次浮现于露西亚脸上,她跟着他在黑色的沙发上坐下,并任由自己陷进其中,十指相互抵住说:“这就是一个真正能够在黑暗中安心的地方。”

    “才没有,这是你对这个群体的刻板印象。”

    说话间,伊格内修斯已经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并把它们摆在桌子上,挑衅式地问:“喝点?”

    “可即使你弄清了定义,也会继续对定理感兴趣……算了,我也没有想你变成一个文学大家。你能不陷于平静的绝望中就好了。”露西亚不想听见他傲慢的回答,又做了一个静默者之仪,并补充道,“我对自己的教学有着清晰的规划和评估,不接受任何反驳。www.airan.me”

    伊格内修斯试着跟上她抑扬顿挫的语调,

    惟有用叹息伺奉蹉跎时光。

    “我知道。”露西亚敷衍地回答。然后,她又陷入对环境的冥思之中了。

    伊格内修斯纠正道:“阴影是存在的。”

    这敏捷的思想便穿洲过洋。

    过了一会,伊格内修斯的声音自黑暗之外传来,“这很无聊。”

    “可是很多时候不需要定义。比如爱和想象之类的,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定义不了它们。”

    “没有。我认真的。不是都说了吗?因为诗只有阅读才能体会其中含义。”露西亚发誓她现在很清醒。

    “好吧,我们确实应该落到实处。”尽管这样说,露西亚一时半会却不清楚该怎么做。总觉得印象中朋友们交谈的秘密基地应该有着更多的乐趣,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沉默、阴郁、黑暗。

    “因为只有体验过生活,才能明白死的伟大。”

    “你可以做个示范。”

    露西亚试探性地第一口,感受到麦芽的草炭香随着透明琼浆直冲鼻子与大脑,又仿佛失去动力的喷泉顺着喉咙跌进黑黢黢的胃里,经过蒸馏后保存的生命沿着脊梁再次绽放,把她带回秋季的时光里。

    “假如我这笨拙的肉.体如轻灵的思想,

    过了几天,伊格内修斯和她说:“我搬了些桌椅去那个……”

    “喝。”她倒要看看,今天是她先栽在酒精的幻觉里想入非非,还是他沉湎于大脑的异常波动。

    “当然,因为这是你的诗。”

    露西亚觉得难以找到符合伊格内修斯标准的描述,直接说:“我觉得这种定义解释起来很难,不过,只要用起来,你就知道了。”露西亚开始收拾那本已经被翻烂的笔记本,并把手稿夹在其中,一副着急走的样子。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爱人?假如这就是诗意,不是在一直不停地赞美另一个人吗?”

    “你所赞扬的那些作家,不都个个酗酒赌博吗?”

    我只是泥和水铸成的凡胎,

    “你可以这样理解。”露西亚实际上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对她而言,他只是个万事万物都需要解释和定义的幼稚鬼。不过,她不得不佩服伊格内修斯对于词藻的精确运用,即使是在写游记,用词也严谨到和写学术论文一样,是什么就是什么,绝不添加任何自己的看法。他是真正的林中清泉。

    虽与你远隔千山又何妨?”

    “为什么要叫死亡诗社?”

    “也许我们应该读诗。”露西亚提议道,“因为诗只能阅读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她和他碰碰杯子,说:“为了某种你无法理解的仪式感,我宣布今天是科特利克岛死亡诗社成立的第一天。”

    露西亚难以反驳,坐直身子说:“也行,没问题。这确实也是一个方法,除了对自己的身体有极强的副作用,都没问题。”

    “可是我要只想写给一个人呢?”

    “秘密基地。www.menglu.me”露西亚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她正在他对面写自己的东西,身体里燃烧着激情的光辉,因而只是冷淡地回应。

    “啊确实是这样。”露西亚感觉还不错,“黑夜把一切事物的边界都模糊了。”

    伊格内修斯于是不再说话,而露西亚也打开了储物间的门。望着里头更深邃的黑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风凉地说:“真好啊,厄舍府看起来就是从这里开始倒塌的。”

    “正因为定义不了,你们才会如此强调。”

    “算,也不算。你刚刚触及到了诗意的最重要的一点:爱。但是,诗人的诗是献给整个世界的情诗,不单单是献给一个人的。”

    能腾跃追随你的行踪,

    除了泪和雨,两者悲哀的标记。”

    “只要一想到你栖身。的地方,

    “说到底,只是因为难以找到定义描述,才显得它们有趣而已。这就是令人讨厌的地方。”伊格内修斯说道。

    “当然也算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感到非常高兴,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露西亚晃了晃雕花的玻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节奏在瓶里掀起一场小型风暴。她又喝下一大口。

    露西亚哑然,“……如果你有用其他东西塑形的方法,也可以说来听听。”

    那么山重水复也挡不住我振翅高翔,

    露西亚点头。不能否认,在这里,她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自由散漫,无拘无束,还有人一起交谈。

    “你不会已经醉了吧?”

    她半晌没听见声音,从纸张中抬起头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居然真的收拾出一个空间用来堆放她的点子。她忙停下手中晃动的羽毛笔,又用白鲸式的微笑看着说:“那我们就启用它吧。”

    伊格内修斯于是也跟着站起来,把钥匙递交给她,又说:“你最好想出一个定义来。”

    此刻我的双足所立的处所,

    “酒。”

    无论土与水对我都无补益,

    “对你这种看什么都会赋予浪漫含义的人来说是这样的。所以你无法看见并杀死扰人睡眠的虫子。”

    露西亚睁开眼,看见他和自己一样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

    “我父亲虽然卖酒,但他告诉我一定不要喝太多,所以,我对酒知之甚少。”她说。

    伊格内修斯点点头,没有接着再说什么,一副听候她发落的样子。

    “但我知道你所说的作用了。”伊格内修斯就像要刻意给她希望一样,终于不吝于说出自己的看法,“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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