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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道他要这做什么，但还是跑去卧室的床底下拖出来还没拆开，便收起来的快递。
生活好像开始渐渐被侵占。
商时序眼底含着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但偏要直白地说出来：
“嗯。”了一声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眶涌出。
步行比乘车更加省时间。
“早上来的时候，在院子角落里看见窝着休息的大橘，想起来今早家里的那只。”
今天没有骑自行车，给商时序说的路程计划里有搭公交这个选项，但实则真正出了门，一路步行过去的。
前几天拆开的盒子，在出门上班的时候顺带拿下去送给楼下经常翻垃圾桶收废品的大爷了。
这是一件伤脑经，却又不得不动脑经的长久事。
结果刚出门，客厅的圆几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豆浆还冒着热乎气，在这个温度的天气中，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显然刚买没多久。
周晚棠躺进被窝，将左侧的被子卷紧。侧着身体，整个身体贴近床沿，再挪一寸，估计就要连人带被掉下去了。
所以今天可以晚一点出门，吃完饭直接步行去单位打卡上班。
商时序弯着腰，将它抱进纸盒里。
去单位的时候，差不多算是卡点到。
床单整洁，工工整整地像是从来就没有躺下一样，仿佛昨天晚上一切都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周晚棠惊醒，抓了抓脸，转身往右侧看去。
他说：“睡吧。”
“给。”
一时半会的，只能重新拆一个。
他将白衬衫的袖子扣子松开，往腕上折了一圈，手臂线条力量感十足，问：“家里有没有废弃，或者不要的盒子、箱子之类的？”
不想和商时序长时间待在一起，所以出门的时间比计划中的要早那么一点。
结婚前，还能端着陌生的姿态。
“养只动物挺好的，解解闷儿。”
徐有林来了点兴趣，“我印象中，好像没听过你说家里养了只猫。”
要是是真的，那就好了。
“商时序。”
换一个称呼。”
商时序听她描述，唇角不自觉勾起笑：
听见动静，他放下手中的猫条，站直身体。
门外趴着一只猫，毛发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瘦骨伶仃，一双眼睛却生得很漂亮，但眼周角却出了血，整个怏怏的，没有多大生气。
他低下头，“这只猫是我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碰见的，一开始是在小区大门外流浪。问过保安，他说这是没人要的流浪猫，上次在老宅，我见你和棉花糖很亲切，觉得你对猫类大概是不讨厌的。”
心一下、一下“砰砰砰”地跳。
凌晨飘雨，早上便已经歇止，城市路面积攒了许久的灰尘，似乎也一并被昨夜的那场雨洗净，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几个度。
这些碎片虽然出自同一尊铜器，但脆化程度不一，胎体变薄。大多数的碎片质地已经发生严重变化，化学质地发生改变。
眼睛涩疼。
“老徐，还在琢磨这尊铜器呢。”
“啊？”晚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有吧。前几天拆快递剩下的包装盒，可以吗？”
历史悠久，岁月悠悠。
她又随便晃悠了两圈，很敷衍地又叫了一声。
和从前无数个日子一样，每天过着大差不差的重复日子，但多少有点乐在其中。
又从钥匙串里取出一串钥匙，递给商时序，“这个是房间的钥匙，房门密码是797645。”
故宫的城墙厚，外面的风吹不进来，所以在这做事的人，大多为人热情直快。
“好。”
婚后，不管怎样好像都很别扭。
她：“你买的有点多，一起吧。”
她半靠在门框，“干什么呢，搞孤立呢？”
内心的警戒线即将松懈的时候，腰肢箍上一只手掌，很轻松地将她整个人往右挪了回去。
善莫大焉。
你就是。
“今天怎么了？”他扶了扶眼镜，目光未移，但是话是对晚棠说的，“有点心不在焉的。”
“在想家里的一些事。”她笑说，“一开始有点没想开，但是现在好很多了。”
不过淋了水，楼下小路湿滑，并不适合晨跑。
她现在已经学会接受现实了。
虽是领了证，可两人的关系好像处在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大多数时候，晚棠的心里对于他的存在，处在一种极为别扭的相处状态。
现在梦醒了，一切回到原位。
“你醒了。”
晚棠看了眼，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挪开。
周晚棠乍然见他，多少还是有点不大自然。
两人关系不错，老相识。九十年代过来，便一直待到如今，一晃都快三十年了。
大有和商时序划分出楚河汉界的倾向。
“早饭吃过了吗？”
故而补充：“现在时间还早。以前我早上都要出门跑步，今天下雨了也就不出门了。单位离这里不远，我走一阵或者搭公交，一下就可以到了。”
小猫对陌生的环境多少还是存在警惕，它不愿意进来，但是也没有离开，只是一直在门外走动。
“都把它带回家了，难不成又让它出去流浪？没这个道理的。”晚棠轻“啧”一声，“长得这么瘦小，单位里的大橘和它一比，简直是巨型喵喵怪。”
将它放在客厅，去洗手间净了下手，才重新折回来。
趿拉着拖鞋从床上下来，去洗漱间刷牙洗脸，准备出门去楼下随便买点早餐吃吃。
逢周一，车堵。
他腕上的水珠没有擦干，指缝和腕骨上浸着一层淡淡的水渍，莫名有种清冷的色情感。
周晚棠将拆开好的盒子递给商时序，跟在他身后问：“你要这些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没。”
细嚼慢咽，都是很普通的。
“我知道了。”听他这样说，周晚棠便明白了，将门推得更开，“那你们两个怎么蹲在墙角，都不进来？”
他折返回去。
“公司里请了一个周的婚假，今天没事，等下到了宠物医院上班的点，带它过去检查一下。”
“我出门的时候，它正在垃圾箱翻找……”
“要不要养它？”
徐有林戴上老花镜，又开始重复每日相同的工作任务。
“嗯。”
上次的青铜碎片还没完全修复，项目进展缓慢，目前刚到四分之一的模样。
这批铜器在商王朝被铸造出世，后期随着一代王朝的落幕，而一并被掩藏在历史的黄沙之中。
*
早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时间尚早，不赶着点上班，因此早点吃得很慢。
“都行。”
偏着头，将视线落在脚下的那只猫身上，“给它做个临时窝。”
“家里和这只小猫就交给你了。”
吃完饭，晚棠将塑料袋和包装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直起身走到电视柜，从里面取出工作牌塞进灰色休闲外套口袋里。
*
他接过，“我送你过去。”
他应：“好。”
这次有回应，不过是猫咪的“喵呜”声，这才注意到玄关口的门没关紧。
彼时猫着身子走进窄门，看向工作台上平铺开的碎片，不禁咂舌。
“快进来。”
周家对于早饭的吃食以及习惯，并没有做约束，大家随心所欲，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猫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她看着脚下的那只小脏猫，身高的缘故，又不得不仰头去看商时序。
“我又不是吃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哂笑，“再往左挪，就要掉到床底下去了。”
“哪有。”
“你让我不要吹风，然后你和它一起在这吹风？”
转天早上，生物钟到点清醒。
说话的是木器组的郭文津——郭师傅。
她的心口抽了下。
她将门的缝隙推得更大，才发现商时序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猫条正在喂它。
它没有闹，乖顺地趴在纸盒上。
“你这忙不，要是不忙，把小周借过来一下。这鱼鳔打了一阵，还差点功夫。组里那两个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这人老了，捶上一阵子，这腰都有
喵咪伸出舌头舔了舔猫条，而后忽然也不动了，仰着喵喵头，乌黑的瞳仁盯着晚棠瞧。
直到几千年后，才得以重新现世。
晚棠走过去，打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提及婚假两字的时候。心下意识收紧，不自然地应了声“嗯。”
按理说，不应该。
脆化越严重，修复难度越大。
这些几乎是青铜文物修复过程中，会出现的通病。
没人回应。
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早晨城市噪音少，但从她醒来到现在，也没有听见房门的开关声，亦或者是走动的脚步声。
“不用。”拒绝得太果断了，有点不好。
她答：“今天早上才养的。”
商时序进来之后，在玄关处换了一双拖鞋。晚棠瞥了眼，才发现鞋柜里多了几双男士鞋子，还有他脚下的那双棉质拖鞋。
商时序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道：“你也不必和我道谢，很生疏。”
] 虽然不知道他要这做什么，但还是跑去卧室的床底下拖出来还没拆开，便收起来的快递。
生活好像开始渐渐被侵占。
商时序眼底含着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但偏要直白地说出来：
“嗯。”了一声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眶涌出。
步行比乘车更加省时间。
“早上来的时候，在院子角落里看见窝着休息的大橘，想起来今早家里的那只。”
今天没有骑自行车，给商时序说的路程计划里有搭公交这个选项，但实则真正出了门，一路步行过去的。
前几天拆开的盒子，在出门上班的时候顺带拿下去送给楼下经常翻垃圾桶收废品的大爷了。
这是一件伤脑经，却又不得不动脑经的长久事。
结果刚出门，客厅的圆几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豆浆还冒着热乎气，在这个温度的天气中，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显然刚买没多久。
周晚棠躺进被窝，将左侧的被子卷紧。侧着身体，整个身体贴近床沿，再挪一寸，估计就要连人带被掉下去了。
所以今天可以晚一点出门，吃完饭直接步行去单位打卡上班。
商时序弯着腰，将它抱进纸盒里。
去单位的时候，差不多算是卡点到。
床单整洁，工工整整地像是从来就没有躺下一样，仿佛昨天晚上一切都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周晚棠惊醒，抓了抓脸，转身往右侧看去。
他说：“睡吧。”
“给。”
一时半会的，只能重新拆一个。
他将白衬衫的袖子扣子松开，往腕上折了一圈，手臂线条力量感十足，问：“家里有没有废弃，或者不要的盒子、箱子之类的？”
不想和商时序长时间待在一起，所以出门的时间比计划中的要早那么一点。
结婚前，还能端着陌生的姿态。
“养只动物挺好的，解解闷儿。”
徐有林来了点兴趣，“我印象中，好像没听过你说家里养了只猫。”
要是是真的，那就好了。
“商时序。”
换一个称呼。”
商时序听她描述，唇角不自觉勾起笑：
听见动静，他放下手中的猫条，站直身体。
门外趴着一只猫，毛发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瘦骨伶仃，一双眼睛却生得很漂亮，但眼周角却出了血，整个怏怏的，没有多大生气。
他低下头，“这只猫是我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碰见的，一开始是在小区大门外流浪。问过保安，他说这是没人要的流浪猫，上次在老宅，我见你和棉花糖很亲切，觉得你对猫类大概是不讨厌的。”
心一下、一下“砰砰砰”地跳。
凌晨飘雨，早上便已经歇止，城市路面积攒了许久的灰尘，似乎也一并被昨夜的那场雨洗净，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几个度。
这些碎片虽然出自同一尊铜器，但脆化程度不一，胎体变薄。大多数的碎片质地已经发生严重变化，化学质地发生改变。
眼睛涩疼。
“老徐，还在琢磨这尊铜器呢。”
“啊？”晚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有吧。前几天拆快递剩下的包装盒，可以吗？”
历史悠久，岁月悠悠。
她又随便晃悠了两圈，很敷衍地又叫了一声。
和从前无数个日子一样，每天过着大差不差的重复日子，但多少有点乐在其中。
又从钥匙串里取出一串钥匙，递给商时序，“这个是房间的钥匙，房门密码是797645。”
故宫的城墙厚，外面的风吹不进来，所以在这做事的人，大多为人热情直快。
“好。”
婚后，不管怎样好像都很别扭。
她：“你买的有点多，一起吧。”
她半靠在门框，“干什么呢，搞孤立呢？”
内心的警戒线即将松懈的时候，腰肢箍上一只手掌，很轻松地将她整个人往右挪了回去。
善莫大焉。
你就是。
“今天怎么了？”他扶了扶眼镜，目光未移，但是话是对晚棠说的，“有点心不在焉的。”
“在想家里的一些事。”她笑说，“一开始有点没想开，但是现在好很多了。”
不过淋了水，楼下小路湿滑，并不适合晨跑。
她现在已经学会接受现实了。
虽是领了证，可两人的关系好像处在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大多数时候，晚棠的心里对于他的存在，处在一种极为别扭的相处状态。
现在梦醒了，一切回到原位。
“你醒了。”
晚棠看了眼，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挪开。
周晚棠乍然见他，多少还是有点不大自然。
两人关系不错，老相识。九十年代过来，便一直待到如今，一晃都快三十年了。
大有和商时序划分出楚河汉界的倾向。
“早饭吃过了吗？”
故而补充：“现在时间还早。以前我早上都要出门跑步，今天下雨了也就不出门了。单位离这里不远，我走一阵或者搭公交，一下就可以到了。”
小猫对陌生的环境多少还是存在警惕，它不愿意进来，但是也没有离开，只是一直在门外走动。
“都把它带回家了，难不成又让它出去流浪？没这个道理的。”晚棠轻“啧”一声，“长得这么瘦小，单位里的大橘和它一比，简直是巨型喵喵怪。”
将它放在客厅，去洗手间净了下手，才重新折回来。
趿拉着拖鞋从床上下来，去洗漱间刷牙洗脸，准备出门去楼下随便买点早餐吃吃。
逢周一，车堵。
他腕上的水珠没有擦干，指缝和腕骨上浸着一层淡淡的水渍，莫名有种清冷的色情感。
周晚棠将拆开好的盒子递给商时序，跟在他身后问：“你要这些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没。”
细嚼慢咽，都是很普通的。
“我知道了。”听他这样说，周晚棠便明白了，将门推得更开，“那你们两个怎么蹲在墙角，都不进来？”
他折返回去。
“公司里请了一个周的婚假，今天没事，等下到了宠物医院上班的点，带它过去检查一下。”
“我出门的时候，它正在垃圾箱翻找……”
“要不要养它？”
徐有林戴上老花镜，又开始重复每日相同的工作任务。
“嗯。”
上次的青铜碎片还没完全修复，项目进展缓慢，目前刚到四分之一的模样。
这批铜器在商王朝被铸造出世，后期随着一代王朝的落幕，而一并被掩藏在历史的黄沙之中。
*
早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时间尚早，不赶着点上班，因此早点吃得很慢。
“都行。”
偏着头，将视线落在脚下的那只猫身上，“给它做个临时窝。”
“家里和这只小猫就交给你了。”
吃完饭，晚棠将塑料袋和包装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直起身走到电视柜，从里面取出工作牌塞进灰色休闲外套口袋里。
*
他接过，“我送你过去。”
他应：“好。”
这次有回应，不过是猫咪的“喵呜”声，这才注意到玄关口的门没关紧。
彼时猫着身子走进窄门，看向工作台上平铺开的碎片，不禁咂舌。
“快进来。”
周家对于早饭的吃食以及习惯，并没有做约束，大家随心所欲，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猫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她看着脚下的那只小脏猫，身高的缘故，又不得不仰头去看商时序。
“我又不是吃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哂笑，“再往左挪，就要掉到床底下去了。”
“哪有。”
“你让我不要吹风，然后你和它一起在这吹风？”
转天早上，生物钟到点清醒。
说话的是木器组的郭文津——郭师傅。
她的心口抽了下。
她将门的缝隙推得更大，才发现商时序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猫条正在喂它。
它没有闹，乖顺地趴在纸盒上。
“你这忙不，要是不忙，把小周借过来一下。这鱼鳔打了一阵，还差点功夫。组里那两个已经累得不行了，我这人老了，捶上一阵子，这腰都有
喵咪伸出舌头舔了舔猫条，而后忽然也不动了，仰着喵喵头，乌黑的瞳仁盯着晚棠瞧。
直到几千年后，才得以重新现世。
晚棠走过去，打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提及婚假两字的时候。心下意识收紧，不自然地应了声“嗯。”
按理说，不应该。
脆化越严重，修复难度越大。
这些几乎是青铜文物修复过程中，会出现的通病。
没人回应。
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早晨城市噪音少，但从她醒来到现在，也没有听见房门的开关声，亦或者是走动的脚步声。
“不用。”拒绝得太果断了，有点不好。
她答：“今天早上才养的。”
商时序进来之后，在玄关处换了一双拖鞋。晚棠瞥了眼，才发现鞋柜里多了几双男士鞋子，还有他脚下的那双棉质拖鞋。
商时序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道：“你也不必和我道谢，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