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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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28号从京城前往农场的卧铺票，闻昭非是发电报请京城铁路局的朋友帮忙预订，他和林琅抵达京城火车站直接拿介绍信取票就行。

    她娘家侄儿方凯可是生产队小学的老师，林琅放着这样的好对象不要，和一个……一看就不安分的男人走，未来可有林琅受苦后悔的时候了。

    闻昭非吃完包子，和林琅说起他买票的情况，“我买到了后天的卧铺火车票，一共四天三晚的行程。后天23号上午八点的火车，24号中午一点半到省会站，再换乘前往京城的火车，不晚点的话，26号下午两点抵达。”

    同时那也是她第一次直面人心的阴暗，林大红几乎是把算计写到脸上，那个愿意陪她狼狈为奸的娘家侄儿必然也不是好货。

    林琅吃了一个肉包又半个，就怎么都吃不下了，她忘了自己在七叔公家里就被阿婆投喂过四个饺子了，“明儿早上我再继续吃完。”

    “琅丫？”

    闻昭非顺口一提，“我回来时去了供销社，正好碰到县领导视察，直接把信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想必他们会更重视些。”

    “好，听你的，”闻昭非站起身，用干净的手背抚了抚林琅的额发，他感觉到林琅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

    林琅双颊才刚褪下的热度，又滕地烧起，感觉自己偷瞄人被抓包了。

    林琅一番思索，有了决定，“我们有行李，还是明早坐七叔公家的牛车去县城吧，不麻烦他老人家多跑一趟。临安县那边的烧饼很有名，我们多买点儿带上火车。”

    “姥爷姥姥在时没有，她挺怕他们的，估计以前被收拾过。今年三月开始，她给我介绍各种奇葩男人，一开始不想理她。”

    俩人的思绪岔了道，但林琅还是被闻昭非安慰到了，情绪很快就恢复正常。

    黑漆漆的房间里，闻昭非依旧能感觉到林琅的目光，他侧身过来，缓慢伸手浅拥住林琅，再和昨夜那般拍抚起来，“明儿要早起，闭眼，晚安。”

    闻昭非快步走来接过林琅手里的瓶瓶罐罐，“重不重？累着了吗？”

    相比他们，知青院的那几人还算有点儿底线。

    林琅“记忆”里，她陪姥姥去临安县医院看病去过两回，来去匆匆，她对临安的了解可能还没闻昭非知道的多。

    得到回应的林琅又高兴了一点儿，她的手缓慢往上摸到了闻昭非的脸，一点点地抚摸和确认过后，她深吸口气凑近，又一下缩回闻昭非颈侧。

    闻昭非出门前就把包子热在铁锅里，灶膛的柴火还没灭干净，包子的温度正好入口。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闻昭非将林琅的手牵得更紧了些，他没有继续询问更多可能引起林琅恐惧的细节。

    “你是妇女主任？是我家林琅的长辈？还是我家在这……旮旯角落的亲戚？”闻昭非眯眼看来，桃花眸子似淬了寒冰，转瞬间又恢复了淡漠。

    林琅心有余悸地点头，“当时是，我怕我打不过他们。”

    林琅瞄一眼闻昭非，不好意思让闻昭非吃她啃过的包子。

    闻昭非感觉林大红这样莫名其妙跑来，对林琅冷嘲热讽不会是第一次。

    “她都不是，她好坏的！”林琅继续怒瞪林大红一眼，才主动牵上闻昭非的手，“和她生气打架不值得，我们回家。”

    林琅对自己扒着闻昭非，把人当抱枕的睡姿羞涩了一瞬，又重新理直气壮起来，“我抱你没关系的吧？不影响你睡觉吧？”

    林琅记性好，自然也记仇，并没有被婚礼忙忘了供销社里被“骂”的小插曲儿。

    不说林琅和秦英兰的友谊，姥姥去世后，秦勇和董红玉对她格外照顾，才让她在小宁村还能过得下去。

    “那确实！你介绍的人给我家三哥提鞋都不配，”林琅不怕打不过林大红，底气倍儿足，直接和林大红呛声了。

    林琅和闻昭非都比平时入睡时间迟了些，心里记挂着出发的事情，双双在鸡鸣前醒来。

    “是不是吓到了？”闻昭非眉头蹙起，倍觉自己这个丈夫的失职，一通忙碌却没有和七叔公七阿婆好好了解林琅的事情，差点儿就这样放过欺负过林琅的人了。

    所以她看自己的丈夫有什么问题？偷瞄什么？她以后要光明正大地看！

    走到半路，闻昭非在回家必经之路的路口边等着林琅了。

    “这些东西你带着路上吃，我和小兰做的，不值几个钱，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董红玉一定要让收下她自制的泡菜和辣椒酱，四天三夜的火车行程才只走了一半，林琅以前没出过门，路上肯定不好受。

    “还行，我也是能扛很大一捆猪草的，”林琅说着甩甩手，笑眯眯地跟在闻昭非身侧。

    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动作娴熟自然许多，他的神情又感动又无奈，“以后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嗯？”

    他们走出一段，闻昭非再低声询问，“她怎么坏的？以前欺负你和姥姥了吗？”

    “后天的火车要赶早，我们最迟明天下午要出发往临安县住一晚。”

    林大红急忙收住口，她感觉自己再多一句话，闻昭非就会动手打她。

    “我是你妻子，”林琅瓮声说着，主动在清醒的情况下，伸出手回抱住闻昭非，她也在心里告诉自己，闻昭非是她的丈夫。

    闻昭非可以放下水壶，再接包子，但在林琅凑近帮忙时，他似想不起来那般，继续低着头，让林琅帮忙给他喂完半个包子。

    “嗯，”闻昭非低低应了一声，鼻头的微妙痒意蔓延到了喉咙处，不想咳嗽，却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林琅不觉得在小宁村多待半天能做什么，早点儿去临安县，她和闻昭非还能逛逛街，买点儿不要票的特产啥的。

    林琅凑更近了和闻昭非说话，“上个月她直接把娘家侄儿带到我家门口，我给他们泼了盆水，就找找秦叔董婶告状，她没真的欺负到我。”

    一直到吹灯睡觉前，林琅都在自以为隐蔽地偷瞄闻昭非，半个包子，让林琅对嫁人多了些真实感。

    “晚安，”闻昭非哑声回了一句，才轻颤着眼睫睁开眼睛，有一瞬间，他感觉林琅是要亲他。

    在林琅的“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人陪她吃饭了。

    “瞧瞧，瞧瞧，脾气可真冲，早晚有她搅得你家不得安宁，”林大红被林琅气红了脖子，话里却挑拨起林琅和闻昭非来。

    美色误人啊，她还不想生宝宝，不能碰，不能碰……

    “吃吧，”闻昭非眸光错开，忽然感觉鼻头痒痒的。

    闻昭非浑身深沉淡漠的气息，在被林琅牵住手时，凝滞了一瞬，又即刻消融不见，他回握着林琅的手藏到身后。

    最终闻昭非原价买到临安前往省会的卧铺票两张，作为感谢，他把背包里剩下的喜糖全送给他们了。

    林琅走去和董红玉、秦英兰分别拥抱了一下，再带上董红玉和七阿婆给她的东西继续回家。

    闻昭非不会真的动手，但他会让林大红余生都后悔在这里招惹林琅和他。

    闻昭非趁着天色还没暗，出门了一个小时，在林琅肚子饿得咕咕叫前回来了。



    “晚、晚安，我睡了，”林琅说完话就怂成一团。

    闻昭非正在后院厕所间里洗着澡，林琅说一声去七叔公家就跑，根本没听到他喊林琅等他一起的话。

    “我睡够了，我陪着你呀，”林琅继续把自己扒在闻昭非身上，让闻昭非带着她坐起

    “老话说得好，娶妻不娶孤，婶子告诉你这样的女人娶不……”

    闻昭非去洗头洗澡，林琅斜跨着小布包去七叔公家一趟，预订明早前往宁山县城的牛车，回来时，她绕了点儿路到大队长家里告别。

    “俩个人一起吃才香嘛，我没饿到，真的。好啦，我听话，”林琅撒娇蒙混不过关，只能乖乖应了，但她确实从心底觉得俩个人吃饭更香。

    林琅非常讲究卫生，上厕所后、吃东西前一定会用香皂洗手，闻昭非的“洁癖”在林琅面前近乎失效。

    “洁癖”没有不合时宜地出现，他目光扫到林琅红红的脸颊，莫名还有种自己“调戏”了林琅的错觉。

    原本闻昭非只能买到省会抵达京城的卧铺票，但运气很好的是他后头有人要来换票，他当即和他一起与售票员协商。

    “我帮你，”林琅吸了吸鼻子，更更馋了，但闻昭非一手水壶一手锅铲，除非一口吃完半个包子，不然空不出手来拿着慢慢吃。

    “明早有馒头和鸡蛋……我吃，”闻昭非接过林琅手里的半个包子，一排小巧牙印清晰可见，犹豫了一瞬，他将包子两口吃完。

    这原来就是有了丈夫的感觉吗？林琅一番思量，觉得挺好，她以后不用担心眼大胃口小而浪费食物了。

    “哟，这就是你家男人啊，呵呵，确实是我们旮旯里人比不了的，很多小姑娘喜欢吧，”已经走远一段路的林大红退回来，皮笑肉不笑地和林琅说话。

    她发现闻昭非身体格外温暖，很适合她这夏天夜里也暖不起来的身体。另外她在现代家里习惯抱着抱枕睡，身边多了个人后，这个习惯又回来了。

    林琅赞同地点点头，“这样好，我还想明儿出发前喊你一起送信呢。”

    回到林家小院不久，林琅就将林大红抛到脑后，她洗头洗澡后，就去清点她明儿随身要带的行李。

    “记忆”里，姥爷也是经常吃姥姥和她剩下的饭菜。

    “没关系，不影响，”闻昭非忍不住多揉了两下这一醒来就撩他的坏妮子，又立刻转移了话题，“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背井离乡去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林琅更多的安全感，日常生活上多照顾些林琅。

    林琅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多推辞，“谢谢你们，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