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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瞬间舒坦多了。
她知道阿耶胆子大,却不想胆子这么般大。
“环境所至,耳濡目染罢了。”
“阿耶,那过所是哪得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倏地杏眼一亮,“要不我们把剩下这些都藏起来?!”
拿又破又小还光线昏暗厢房给他们住,实属再正常不过。
粗布袖口中伸出的手指了指那木头,笑得幸灾乐祸,“马伯,你看这儿是不是锯偏了?”
好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
苏达哪里知道,不置可否地皱皱鼻子,等他解释。
苏父却喊住正要离去的少年,瞥一眼苏达脖颈处的几乎微不可见的浅淡伤痕,正色道,“小郎君,可否劳烦你找些伤药来。”
少年思忖片刻,目露精光,嘴角勾起笑,“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伤药钱得另算给我。”怕苏父没理会他的意思,复又凑近低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将整理出来银钱分出一部分给我。”
“本以为那少年是个好的。却不成想,果然是匪窝里出的。提到钱,整个人都变了样。”
《活爹入赘我家后》
“假的。”
对方果然停下手,深深看她一眼,“小郎君可知这是做什么用的?”
如今,她仰首望天欲哭无泪。
“娘们唧唧的小白脸,不堪一击。”
她握着门的手紧了紧,扬眉谄媚道,“大当家还亲自来了。”
门口响起两声吆喝,苏达翻着白眼去开门。
见苏达一副不想给的模样,少年口气一变,声调都尖厉几分,理所当然道,“那是过路费。你们住在齐风寨,吃的用的不要钱吗?我们可是匪寨,你当是义庄啊。”
门扇打开,手还未放下,便看见少年身旁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两人身后七凌八落站着四五个人。
苏达实在受不了那道若有似无,仿佛时时刻刻都往她脖子瞟的视线。
她不甘心,“可是阿耶,那不是二十两银子呀,那是两百两!”越说越委屈,二百两银子,要她们父女不吃不喝攒上一年。
她继续打量,视线落在西墙悬挂的蓑衣斗笠上,澄澈的杏眼瞬间闪出喜色,嘴角都抑制不住上翘,无视阿耶还冷厉严肃的眼角,兴奋道,“阿耶!我们把公文藏那!”
少年没好气地白一眼,不屑道,“知道的还不少呢。”
墨染的直线和白色木线确实偏了毫厘。
“阿耶,他们几个山匪找你我作甚?您一个区区八品芝麻官,如今底层小官也这么艰难了吗?”
身侧接连传来污言秽语和嘲笑声,等这几人都进屋,她吐一口恶气,才又扬起嘴角跟着脚步进屋。
少年也不愿与他们聊闲,撂下话就准备走人。
苏达纳闷,“我们刚不是给过钱了吗?”
这举国上下,只有毅兴设义庄,乃是前朝宰相许正文隐退之后为荫庇同族子孙设立。许氏仁义,将义庄开放,为毅兴家贫秀才赠口粮,以至于三年一次的科考中,毅兴学子最多。同时,毅兴家家户户皆重视儿女才学,私塾书院众多。可偏偏天不由人愿,毅兴地处晟国西北,大旱三年,农户年年颗粒无收,一些文人秀才还能靠着家大业大的许氏赠济口粮,可靠天吃饭的农户们却被硬生生绝了生计。只能纷纷逃离毅兴。
苏父望着那道淡色粉痕,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待她脚刚沾地站稳,粗粒的手指点着桌上备好的银钱,刀疤脸抬首直视她的眸子,一股压迫感袭来。
全没了。
苏达脸上虽挂着放荡不羁的笑,眼睛却紧盯那被刨得花白的木头,许久后忽而嘴角咧得更开。
“义庄?你们是毅兴人?”
苏达望着阿耶手中的鱼符和公文,突然想起被刀疤男拿走的过所。
苏父侧过身子将苏达挡在身后,颤颤巍巍道,“大当家,不少了。这可是我们全部银钱呐!”
细碎的金光从摘窗格眼中透过,洒在那张挂着蓑衣斗笠的西墙上,浮光闪烁,墙影斑驳。
苏达松开手立即去挡光,刀疤男就在她松手的功夫,便径直进了。
自己解了碍眼的白布条,让那担心得抓心挠肝的人好好看清楚。
*
“假的?!”
刀疤脸瞥一眼手下,这几人立即会意,冲着他们
苏达咬了咬口内嫩肉,脑子飞速运转。
“这是我们齐风寨的木工,马伯。你们的驴车放这就行,正好马伯一人住,今日大当家安排你们宿在这儿。”
说完又恶狠狠地恐吓,“不能声张,不然……”强装出来的凶恶眼神在父女二人身上打转,“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们出不了齐风寨。”
说完将锯偏的木头随手一扔,又拿来一块新的,继续……
等将车内和包裹里的银钱都整理好,两人竟出了一身薄汗。
“杀了我们还会好好安置,给一口棺材?你未免太天真。若真要杀了我们,这荒山野岭的随处一扔,怕是第二日就被野狼野狗叼不见了尸首。”
等少年再来时,早已日薄西山。
阿耶虽然俸禄不算少,可毕竟常年在外,吃穿用度都要花钱。父女二人省吃俭用攒了几年才够了这二百两。
细细的一条淡粉色红痕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正好和脖纹重合,若不细看,确实瞧不出端倪。
一进房门,哪还有半点儿悠然闲适的影子,她谨慎得仔细看一眼门外。
“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人在屋檐下,还是得跟屋主人打好关系,这是苏达自小就知晓的道理。
于是她主动上前跟马木工问好,可人家充耳不闻,回应她的只有锯条推拉声和一层又一层纷纷扬扬的木屑。
苏父抿着嘴,眼中严肃不掺一点玩笑,“真是胡闹,那刀多利,万一他没掌控好手劲儿,岂还有命在?”
宽厚有力的臂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撞到她肩上,使她一个趔趄俯身差点趴在门板上,耳边传来他轻蔑地笑。
“情形紧急,你都被刀架脖子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史啬夫说过他们是毅兴难民,据我所知,毅兴逃难的大多是农户,目不识丁是多数,只能赌一把。”
他单脚踩上长登 ,身形微弓,紧实的手臂撑在刀柄,刀尖瞬间没入地缝半寸。顺势一掌拍在手柄上,半把刀身都隐入土里,刀身进土过于低矮,终于撑不住他的身子。他拍桌而起,怒目圆睁,爆喝一声。
“那是自然。”
粗狂又冰冷的两个字仿佛秤砣猝不及防地坠到地上,“棺材。”
“可我们的钱!”苏达摸着软趴趴的荷包,松松软软,再没有令人欣喜的清脆撞击声,心底也跟着空落落的。
马木匠后背麻布衫被汗渍洇透,有节奏地锯条声嗡嗡作响,她小心翼翼将门扇关上,轻手轻脚带上门闩,唯恐发出一点声音,被外面人听到。
可眼神去不老实,环顾整间屋子,走上两步就把屋子每一寸都踏及,屋内布置简陋,一眼望尽。
“安全最重要。”苏父手里不停,继续翻找行囊。
苏达想想也是这个理,看来这人只是吓唬他。
苏达这碰了个硬钉子,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撇撇嘴去墙角堆满木材的西厢房找阿耶。
“好了,看清楚了吧!我就说没事。那人不敢伤人。再晚点给你看,恐怕连伤口都愈合了。”
这孩子的性子到底像了谁?
苏父白了她一眼。整日里贯会耍嘴皮子,有用的说不上几句。紧握着手中鱼符和公文,似在思考究竟该置于何处。
苏达打着哈哈,“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叹口气,四方帽下露出几根碎发被她塞回帽下,拽过桌边小条凳,安稳坐下后才轻声细语对着苏父说,“阿耶,那木匠在做棺材!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可话刚滚舌尖,就意识到不妥。且不说藏到哪去,毕竟这是齐风寨的地盘,若真交不出东西,只怕明日就没命出寨了。
“赶紧收拾,一会儿我来送饭,顺便检查。”
那好心的瘦弱少年将人领到一户院篱笆门外,屋主人正一脚踏长凳踩稳木条,弓腰搭背,握着穿桄锯的长臂来回往复运作,身上挥洒的汗珠和着木屑似雪花洋洋洒洒铺得满院。
阿耶只要一严肃,苏达就知道此时不能再敷衍了事,于是正色地点点头,乖乖听话认错。
“来拿我们齐风寨的财物,自然得亲自来。”刀疤脸故意微耸肩膀,被擦得能照镜子的刀身将金色浮光投射到苏达身上,差点晃瞎她的眼。
对方不答。
见自己目的达到,反而还有意外之喜,少年心满意足地哼着西北小调渐行渐远。
威胁不言而喻。
苏达扶稳身子,使劲儿拍打两下衣摆,粗布“噗噗”作响。仿佛怕得不是衣摆而是那几张丑恶嘴脸。
“就这么点?”
苏达不死心,又继续问起,“马伯,你这是在做什么物件?”
苏父见她这幅样子,笑道,“钱没了再赚便是。”
紧接着他视线往驴车一转,直勾勾地盯着驴车上的大箱小包,又嘱咐,“还有,你们一会儿收拾收拾,将车里值钱的都腾出来。”
苏达嘴唇翕动,对着背影暗骂一句:果然是强盗。
又想起那少年。
她也不气馁,反而扯过一把长凳抬腿就坐。翘起地腿一晃一晃,若是再有把瓜子,那更是悠哉惬意。
苏父头也不抬,将官印文书往行囊深处衣物中间塞。
] 心里瞬间舒坦多了。
她知道阿耶胆子大,却不想胆子这么般大。
“环境所至,耳濡目染罢了。”
“阿耶,那过所是哪得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倏地杏眼一亮,“要不我们把剩下这些都藏起来?!”
拿又破又小还光线昏暗厢房给他们住,实属再正常不过。
粗布袖口中伸出的手指了指那木头,笑得幸灾乐祸,“马伯,你看这儿是不是锯偏了?”
好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
苏达哪里知道,不置可否地皱皱鼻子,等他解释。
苏父却喊住正要离去的少年,瞥一眼苏达脖颈处的几乎微不可见的浅淡伤痕,正色道,“小郎君,可否劳烦你找些伤药来。”
少年思忖片刻,目露精光,嘴角勾起笑,“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伤药钱得另算给我。”怕苏父没理会他的意思,复又凑近低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将整理出来银钱分出一部分给我。”
“本以为那少年是个好的。却不成想,果然是匪窝里出的。提到钱,整个人都变了样。”
《活爹入赘我家后》
“假的。”
对方果然停下手,深深看她一眼,“小郎君可知这是做什么用的?”
如今,她仰首望天欲哭无泪。
“娘们唧唧的小白脸,不堪一击。”
她握着门的手紧了紧,扬眉谄媚道,“大当家还亲自来了。”
门口响起两声吆喝,苏达翻着白眼去开门。
见苏达一副不想给的模样,少年口气一变,声调都尖厉几分,理所当然道,“那是过路费。你们住在齐风寨,吃的用的不要钱吗?我们可是匪寨,你当是义庄啊。”
门扇打开,手还未放下,便看见少年身旁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两人身后七凌八落站着四五个人。
苏达实在受不了那道若有似无,仿佛时时刻刻都往她脖子瞟的视线。
她不甘心,“可是阿耶,那不是二十两银子呀,那是两百两!”越说越委屈,二百两银子,要她们父女不吃不喝攒上一年。
她继续打量,视线落在西墙悬挂的蓑衣斗笠上,澄澈的杏眼瞬间闪出喜色,嘴角都抑制不住上翘,无视阿耶还冷厉严肃的眼角,兴奋道,“阿耶!我们把公文藏那!”
少年没好气地白一眼,不屑道,“知道的还不少呢。”
墨染的直线和白色木线确实偏了毫厘。
“阿耶,他们几个山匪找你我作甚?您一个区区八品芝麻官,如今底层小官也这么艰难了吗?”
身侧接连传来污言秽语和嘲笑声,等这几人都进屋,她吐一口恶气,才又扬起嘴角跟着脚步进屋。
少年也不愿与他们聊闲,撂下话就准备走人。
苏达纳闷,“我们刚不是给过钱了吗?”
这举国上下,只有毅兴设义庄,乃是前朝宰相许正文隐退之后为荫庇同族子孙设立。许氏仁义,将义庄开放,为毅兴家贫秀才赠口粮,以至于三年一次的科考中,毅兴学子最多。同时,毅兴家家户户皆重视儿女才学,私塾书院众多。可偏偏天不由人愿,毅兴地处晟国西北,大旱三年,农户年年颗粒无收,一些文人秀才还能靠着家大业大的许氏赠济口粮,可靠天吃饭的农户们却被硬生生绝了生计。只能纷纷逃离毅兴。
苏父望着那道淡色粉痕,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待她脚刚沾地站稳,粗粒的手指点着桌上备好的银钱,刀疤脸抬首直视她的眸子,一股压迫感袭来。
全没了。
苏达脸上虽挂着放荡不羁的笑,眼睛却紧盯那被刨得花白的木头,许久后忽而嘴角咧得更开。
“义庄?你们是毅兴人?”
苏达望着阿耶手中的鱼符和公文,突然想起被刀疤男拿走的过所。
苏父侧过身子将苏达挡在身后,颤颤巍巍道,“大当家,不少了。这可是我们全部银钱呐!”
细碎的金光从摘窗格眼中透过,洒在那张挂着蓑衣斗笠的西墙上,浮光闪烁,墙影斑驳。
苏达松开手立即去挡光,刀疤男就在她松手的功夫,便径直进了。
自己解了碍眼的白布条,让那担心得抓心挠肝的人好好看清楚。
*
“假的?!”
刀疤脸瞥一眼手下,这几人立即会意,冲着他们
苏达咬了咬口内嫩肉,脑子飞速运转。
“这是我们齐风寨的木工,马伯。你们的驴车放这就行,正好马伯一人住,今日大当家安排你们宿在这儿。”
说完又恶狠狠地恐吓,“不能声张,不然……”强装出来的凶恶眼神在父女二人身上打转,“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们出不了齐风寨。”
说完将锯偏的木头随手一扔,又拿来一块新的,继续……
等将车内和包裹里的银钱都整理好,两人竟出了一身薄汗。
“杀了我们还会好好安置,给一口棺材?你未免太天真。若真要杀了我们,这荒山野岭的随处一扔,怕是第二日就被野狼野狗叼不见了尸首。”
等少年再来时,早已日薄西山。
阿耶虽然俸禄不算少,可毕竟常年在外,吃穿用度都要花钱。父女二人省吃俭用攒了几年才够了这二百两。
细细的一条淡粉色红痕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正好和脖纹重合,若不细看,确实瞧不出端倪。
一进房门,哪还有半点儿悠然闲适的影子,她谨慎得仔细看一眼门外。
“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人在屋檐下,还是得跟屋主人打好关系,这是苏达自小就知晓的道理。
于是她主动上前跟马木工问好,可人家充耳不闻,回应她的只有锯条推拉声和一层又一层纷纷扬扬的木屑。
苏父抿着嘴,眼中严肃不掺一点玩笑,“真是胡闹,那刀多利,万一他没掌控好手劲儿,岂还有命在?”
宽厚有力的臂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撞到她肩上,使她一个趔趄俯身差点趴在门板上,耳边传来他轻蔑地笑。
“情形紧急,你都被刀架脖子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史啬夫说过他们是毅兴难民,据我所知,毅兴逃难的大多是农户,目不识丁是多数,只能赌一把。”
他单脚踩上长登 ,身形微弓,紧实的手臂撑在刀柄,刀尖瞬间没入地缝半寸。顺势一掌拍在手柄上,半把刀身都隐入土里,刀身进土过于低矮,终于撑不住他的身子。他拍桌而起,怒目圆睁,爆喝一声。
“那是自然。”
粗狂又冰冷的两个字仿佛秤砣猝不及防地坠到地上,“棺材。”
“可我们的钱!”苏达摸着软趴趴的荷包,松松软软,再没有令人欣喜的清脆撞击声,心底也跟着空落落的。
马木匠后背麻布衫被汗渍洇透,有节奏地锯条声嗡嗡作响,她小心翼翼将门扇关上,轻手轻脚带上门闩,唯恐发出一点声音,被外面人听到。
可眼神去不老实,环顾整间屋子,走上两步就把屋子每一寸都踏及,屋内布置简陋,一眼望尽。
“安全最重要。”苏父手里不停,继续翻找行囊。
苏达想想也是这个理,看来这人只是吓唬他。
苏达这碰了个硬钉子,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撇撇嘴去墙角堆满木材的西厢房找阿耶。
“好了,看清楚了吧!我就说没事。那人不敢伤人。再晚点给你看,恐怕连伤口都愈合了。”
这孩子的性子到底像了谁?
苏父白了她一眼。整日里贯会耍嘴皮子,有用的说不上几句。紧握着手中鱼符和公文,似在思考究竟该置于何处。
苏达打着哈哈,“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叹口气,四方帽下露出几根碎发被她塞回帽下,拽过桌边小条凳,安稳坐下后才轻声细语对着苏父说,“阿耶,那木匠在做棺材!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可话刚滚舌尖,就意识到不妥。且不说藏到哪去,毕竟这是齐风寨的地盘,若真交不出东西,只怕明日就没命出寨了。
“赶紧收拾,一会儿我来送饭,顺便检查。”
那好心的瘦弱少年将人领到一户院篱笆门外,屋主人正一脚踏长凳踩稳木条,弓腰搭背,握着穿桄锯的长臂来回往复运作,身上挥洒的汗珠和着木屑似雪花洋洋洒洒铺得满院。
阿耶只要一严肃,苏达就知道此时不能再敷衍了事,于是正色地点点头,乖乖听话认错。
“来拿我们齐风寨的财物,自然得亲自来。”刀疤脸故意微耸肩膀,被擦得能照镜子的刀身将金色浮光投射到苏达身上,差点晃瞎她的眼。
对方不答。
见自己目的达到,反而还有意外之喜,少年心满意足地哼着西北小调渐行渐远。
威胁不言而喻。
苏达扶稳身子,使劲儿拍打两下衣摆,粗布“噗噗”作响。仿佛怕得不是衣摆而是那几张丑恶嘴脸。
“就这么点?”
苏达不死心,又继续问起,“马伯,你这是在做什么物件?”
苏父见她这幅样子,笑道,“钱没了再赚便是。”
紧接着他视线往驴车一转,直勾勾地盯着驴车上的大箱小包,又嘱咐,“还有,你们一会儿收拾收拾,将车里值钱的都腾出来。”
苏达嘴唇翕动,对着背影暗骂一句:果然是强盗。
又想起那少年。
她也不气馁,反而扯过一把长凳抬腿就坐。翘起地腿一晃一晃,若是再有把瓜子,那更是悠哉惬意。
苏父头也不抬,将官印文书往行囊深处衣物中间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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