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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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碧棠扬起了个笑容，真心实意地说：“光美恭喜你！”
林碧兰下班在楼下碰到苗秀秀和小毛头，三人一起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今晚的菜色了。
“到了我们这一代，本来最幸运的一条路是不用当知青去，应届毕业就能分配到工作。但奈何高考恢复了，大学能考了。如果能考上大学，就能过上像孔宝儿一样的生活，等同于第二次投胎。”
孔宝儿眼珠一转，看到旁边的冯光美，不好厚此薄彼，也递了一根奶油雪糕过去。
“贝碧棠等等我！“
林碧兰被香味勾着肚子直叫，她给小毛头擦了擦手，又就着同一条毛巾擦了把脸，抱着小毛头坐了下来，说：“好了姆妈，小妹做都做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不上班，不知道工资有多难挣。姆妈去洗洗手吃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
冯光美眼睛一瞪，说：“贝碧棠你少瞧不起我，等着我将奶油雪糕甩到你面前。”
眼见地贝碧棠开始忙碌了，本来屋子里就闷热，这一做饭更是又油又热。
两人肩并肩地走弄堂里走。
苗秀秀坐下来，一拍桌子，瞪着贝碧棠说：“我下楼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那么手松，两条鲫鱼全给做了，还有那盘蘑菇青菜，油亮亮的，放了多少的油下去。”
贝碧棠接话问：“为什么？”
她只是有些伤感，如果自己也考上大学呢，或者是高中毕业的，徐则立还会不会跟她说分手，会不会没有一丝犹豫地跟她断了。
天生拥有一双笑着的眼睛的冯光美，突然认真地说：“阿爸姆妈是不能改，不能换的。我们这些石库门的姑娘，一代又一代，以前是干家务带弟弟妹妹嫁人做主妇，后来又加了个参加工作，再后来又从小时候起就能上学接受教育了。”
贝碧棠走进灶间，一片冷清。
两人开了一通玩笑后，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高考报名费才五角钱，不到七根奶油雪糕的价钱，高中课本我也有。总得试试，哪怕试一次，失败了我也就甘心，万一成功了，我就向前迈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贝碧棠品着雪糕清甜的滋味，转移话题说：“光美，你去上班了，一个月至少能拿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天天买一条奶油雪糕也买得起。”
看到自己出来，冯光美马上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你有工作了吗？”
贝碧棠一言不发，打开放粮食的柜子，心里淡漠地想，黄大山才不是好心，担心家里人饿着肚子等他呢。他叫人传话，只是不想做了好饭好菜，他却不在，没得吃。你瞧，这不是，黄大山不回家吃饭，她们这些人连口精细食物都吃不上了。
孔宝儿一扬头发，摆手潇洒地说：“不客气，我先走了。要不然我篮子的雪糕要化了。你们也赶紧吃啊。”
贝碧棠没当真，笑笑说：“你没钱请我吃，你想要吃点东西，二十几块钱根本买不来。”
雪糕是最贵的那种，光明牌的奶油雪糕，八分钱一根。
《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
冯光美被她逗得扑哧一笑，咬一小块雪糕，含在嘴里，说：“孔宝儿阿爸可是海员，不仅工资高，门路还多，一台冰箱算什么。冰箱运来的那一天，你是没看见，石库门里比迎接新娘子还要热闹。大家哗啦啦地一下子从屋里涌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弄堂里，住着这么多的人。”
她倒没有嫉妒地情绪，只是刚刚在办公室里听闻冯光美是高中毕业的，又联想到徐则立为什么要跟她分手，和大学女同学交往，无非是觉得自己是个初中生，他是大学生，配不上他罢了。
徐则立读初中时，每个学期都能考到年级前几名，这还是他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故意放水的情况下。他家学渊源，父母都是老师，从小就在家启蒙了，在学校和家里两边都学。
贝碧棠面上淡然，心底却在苦笑，我活了十九年，可从来没有吃过面包，难道这是个预兆？代表着自己的工作会在很长时间内没着落。
冯光美拍拍贝碧棠的肩膀，安慰说：“别灰心，工作就像面包总会有的。”
“那段时间，街坊邻里见面都要问一句，你的手也是摸过电冰箱的手吧？”
冯光美立即收起脸上的喜意，语气淡淡地说：“我比你好一点，工作倒是有了，但是不怎么样，不太中意。”
晚霞的光线有些冷了。
即便等徐则立将一千块还回来，自己有一千五傍身，她也不敢赌，拿着一千五坐吃山空，冒着跟家里人冷战的风险去备战高考。
看着孔宝儿的身影走远，贝碧棠撕开雪糕外面的一层纸，半眯着眼睛，慢慢舔着。
奶白奶白的豆腐鲫鱼汤，蘑菇炒小油菜，大半盘今天中午吃剩的油渣炒雪里蕻。
“一年还是两年、三年？我才考得上。本来我是想找份清闲点的工作，工作之余有时间看课本。哪知道我被分到了副食品商店，副食品商店可是出了名的忙！”
就像冯光美说的，一年还是两年、三年才能考上。对她来说，这可不是两三年的事，她要补高中课程，以自己薄弱的基础，就不止三年了。
苗秀秀对着怀里闹腾着要下地的小毛头，慈爱地说：“阿婆带你下楼吹风去，可别把我们小毛头给热坏了。”
贝碧棠点点头，答应下来，让冯光美放心，她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
贝碧棠咬雪糕的动作一顿，猛地转过头来，杏眼瞪圆惊讶地看着冯光美。
再放到锅里用猪油正反两面煎一煎，放入热水和切成小方块的豆腐。
冯光美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继续说着：“碧棠，你刚才看到了孔宝儿穿的那条裙子了吧。这条裙子可大有来头，去友谊商店用外汇卷都买不到。是孔宝儿的阿爸跑大轮船，跑欧洲专门带回来的，国内都没得买。”
冯光美也不失望，她朝贝碧棠眨眨眼睛，说：“碧棠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啊，我连自己的阿爸姆妈都没告诉他们，我要参加高考。”
孔宝儿将手里拿着的雪糕往贝碧棠面前一递，甜甜一笑说：“呐，贝碧棠请你吃雪糕。”
贝碧棠求饶地说：“好好，我等着。”
冯光美不肯接，孔宝儿硬往她手里塞，冯光美罕见地呐呐说：“谢谢。”
冯光美一看就是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虽然家庭没有孔宝儿家富足，但她要参加高考，她阿爸姆妈明面上一定会给予她口头和行动上的支持，自己可不行。
冯光美凝着手里的雪糕，轻声说：“碧棠，你知道孔宝儿为什么一次买这么多的雪糕吗？”
冯光美回答说：“因为她家里有冰箱。”
贝碧棠盯着冯光美的眼睛说：“光美你想参加高考？”
冯光美难得苦笑地说：“说不想是假的。但我脑子不聪明，人也比较笨。我上高中时，虽然那个时候不能学到什么，但我还是认真地听课、做笔记、做作业。结果期末考试成绩比那些逃课，在课上睡觉打闹，从不做作业的人还要差。”
苗秀秀抱起在地板上乱爬的小毛头，吩咐她说：“姑爷让人传信来，晚间他要到兄弟家喝酒去，不要做他的晚饭。晚饭就由你来做吧，饭菜都做少点，菜啊做一道就行了，做道青菜汤吧。”
“大家都挤到孔宝儿家争相看电冰箱，屋子都挤不下，后来孔宝儿姆妈没得办法，只好让人排队进来看。”
虽然不屑于徐则立的人品，但不可否认人家的脑袋和学习能力。不是每个初中生都能像徐则立一样考上大学的。
冯光美笑着说：“嗯嗯，我没工作之前就想好，等我领工资了，我要去吃蟹黄小笼、生煎、鲜肉月饼、蝴蝶酥、栗子蛋糕……这些都要去全上海最有名的店里吃。蟹粉小笼要去延平路那家店吃，鲜肉月饼要到光明邨……，到时候我也请你吃奶油雪糕。”
门外夕阳无限好，冯光美还在等着她出来。
贝碧棠摇摇头说：“没有，让我回去等。”
都是住在石库门里，都是弄堂里的女孩子，生活境况却完全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语气十分肯定。
“啊。”贝碧棠回过神来，避开冯光美的眼睛，垂下眼帘，低声说：“我想先工作赚钱。”
贝碧棠世俗而小声地说：“同人不同命。”
“我也想试试”这句话在贝碧棠口中萦绕了几圈，贝碧棠还是把它咽回肚子里。冯光美可以说想高考试试，能 不能考上大学。她说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惹人耻笑了。
贝碧棠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停下来转身一看，孔宝儿穿着长长的白色碎花裙子和拖鞋，小跑着向她而来。
“碧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高考？”冯光美问。
贝碧棠没听苗秀秀的话，捞起水盆里养着的两条巴掌大的小鲫鱼，手起刀落，刮去鳞片，处理干净内脏。
看着大大方方的孔宝儿，贝碧棠怀着很复杂的心情接过来，笑了笑说：“谢谢。”
看着带风扬起的裙摆，贝碧棠有点担心她，往四周一看，好在没有人经过。
贝碧棠下定了决心，发狠想着，只要接受了她“好意”的那位工作人员的要求不太过分，自己就答应他。她可没有那么单纯，认为一张大团结就能让对方给她找到争破头的工作。
不过多想无益，徐则立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她考上大学，这种配得上也是暂时，他骨子就是个爱攀龙附凤的人。将来哪一天他遇到个更好的，也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这一天无非是迟一点或晚一点到来罢了。
] 贝碧棠扬起了个笑容，真心实意地说：“光美恭喜你！”
林碧兰下班在楼下碰到苗秀秀和小毛头，三人一起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今晚的菜色了。
“到了我们这一代，本来最幸运的一条路是不用当知青去，应届毕业就能分配到工作。但奈何高考恢复了，大学能考了。如果能考上大学，就能过上像孔宝儿一样的生活，等同于第二次投胎。”
孔宝儿眼珠一转，看到旁边的冯光美，不好厚此薄彼，也递了一根奶油雪糕过去。
“贝碧棠等等我！“
林碧兰被香味勾着肚子直叫，她给小毛头擦了擦手，又就着同一条毛巾擦了把脸，抱着小毛头坐了下来，说：“好了姆妈，小妹做都做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不上班，不知道工资有多难挣。姆妈去洗洗手吃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
冯光美眼睛一瞪，说：“贝碧棠你少瞧不起我，等着我将奶油雪糕甩到你面前。”
眼见地贝碧棠开始忙碌了，本来屋子里就闷热，这一做饭更是又油又热。
两人肩并肩地走弄堂里走。
苗秀秀坐下来，一拍桌子，瞪着贝碧棠说：“我下楼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那么手松，两条鲫鱼全给做了，还有那盘蘑菇青菜，油亮亮的，放了多少的油下去。”
贝碧棠接话问：“为什么？”
她只是有些伤感，如果自己也考上大学呢，或者是高中毕业的，徐则立还会不会跟她说分手，会不会没有一丝犹豫地跟她断了。
天生拥有一双笑着的眼睛的冯光美，突然认真地说：“阿爸姆妈是不能改，不能换的。我们这些石库门的姑娘，一代又一代，以前是干家务带弟弟妹妹嫁人做主妇，后来又加了个参加工作，再后来又从小时候起就能上学接受教育了。”
贝碧棠走进灶间，一片冷清。
两人开了一通玩笑后，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高考报名费才五角钱，不到七根奶油雪糕的价钱，高中课本我也有。总得试试，哪怕试一次，失败了我也就甘心，万一成功了，我就向前迈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贝碧棠品着雪糕清甜的滋味，转移话题说：“光美，你去上班了，一个月至少能拿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天天买一条奶油雪糕也买得起。”
看到自己出来，冯光美马上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你有工作了吗？”
贝碧棠一言不发，打开放粮食的柜子，心里淡漠地想，黄大山才不是好心，担心家里人饿着肚子等他呢。他叫人传话，只是不想做了好饭好菜，他却不在，没得吃。你瞧，这不是，黄大山不回家吃饭，她们这些人连口精细食物都吃不上了。
孔宝儿一扬头发，摆手潇洒地说：“不客气，我先走了。要不然我篮子的雪糕要化了。你们也赶紧吃啊。”
贝碧棠没当真，笑笑说：“你没钱请我吃，你想要吃点东西，二十几块钱根本买不来。”
雪糕是最贵的那种，光明牌的奶油雪糕，八分钱一根。
《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
冯光美被她逗得扑哧一笑，咬一小块雪糕，含在嘴里，说：“孔宝儿阿爸可是海员，不仅工资高，门路还多，一台冰箱算什么。冰箱运来的那一天，你是没看见，石库门里比迎接新娘子还要热闹。大家哗啦啦地一下子从屋里涌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弄堂里，住着这么多的人。”
她倒没有嫉妒地情绪，只是刚刚在办公室里听闻冯光美是高中毕业的，又联想到徐则立为什么要跟她分手，和大学女同学交往，无非是觉得自己是个初中生，他是大学生，配不上他罢了。
徐则立读初中时，每个学期都能考到年级前几名，这还是他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故意放水的情况下。他家学渊源，父母都是老师，从小就在家启蒙了，在学校和家里两边都学。
贝碧棠面上淡然，心底却在苦笑，我活了十九年，可从来没有吃过面包，难道这是个预兆？代表着自己的工作会在很长时间内没着落。
冯光美拍拍贝碧棠的肩膀，安慰说：“别灰心，工作就像面包总会有的。”
“那段时间，街坊邻里见面都要问一句，你的手也是摸过电冰箱的手吧？”
冯光美立即收起脸上的喜意，语气淡淡地说：“我比你好一点，工作倒是有了，但是不怎么样，不太中意。”
晚霞的光线有些冷了。
即便等徐则立将一千块还回来，自己有一千五傍身，她也不敢赌，拿着一千五坐吃山空，冒着跟家里人冷战的风险去备战高考。
看着孔宝儿的身影走远，贝碧棠撕开雪糕外面的一层纸，半眯着眼睛，慢慢舔着。
奶白奶白的豆腐鲫鱼汤，蘑菇炒小油菜，大半盘今天中午吃剩的油渣炒雪里蕻。
“一年还是两年、三年？我才考得上。本来我是想找份清闲点的工作，工作之余有时间看课本。哪知道我被分到了副食品商店，副食品商店可是出了名的忙！”
就像冯光美说的，一年还是两年、三年才能考上。对她来说，这可不是两三年的事，她要补高中课程，以自己薄弱的基础，就不止三年了。
苗秀秀对着怀里闹腾着要下地的小毛头，慈爱地说：“阿婆带你下楼吹风去，可别把我们小毛头给热坏了。”
贝碧棠点点头，答应下来，让冯光美放心，她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
贝碧棠咬雪糕的动作一顿，猛地转过头来，杏眼瞪圆惊讶地看着冯光美。
再放到锅里用猪油正反两面煎一煎，放入热水和切成小方块的豆腐。
冯光美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继续说着：“碧棠，你刚才看到了孔宝儿穿的那条裙子了吧。这条裙子可大有来头，去友谊商店用外汇卷都买不到。是孔宝儿的阿爸跑大轮船，跑欧洲专门带回来的，国内都没得买。”
冯光美也不失望，她朝贝碧棠眨眨眼睛，说：“碧棠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啊，我连自己的阿爸姆妈都没告诉他们，我要参加高考。”
孔宝儿将手里拿着的雪糕往贝碧棠面前一递，甜甜一笑说：“呐，贝碧棠请你吃雪糕。”
贝碧棠求饶地说：“好好，我等着。”
冯光美不肯接，孔宝儿硬往她手里塞，冯光美罕见地呐呐说：“谢谢。”
冯光美一看就是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虽然家庭没有孔宝儿家富足，但她要参加高考，她阿爸姆妈明面上一定会给予她口头和行动上的支持，自己可不行。
冯光美凝着手里的雪糕，轻声说：“碧棠，你知道孔宝儿为什么一次买这么多的雪糕吗？”
冯光美回答说：“因为她家里有冰箱。”
贝碧棠盯着冯光美的眼睛说：“光美你想参加高考？”
冯光美难得苦笑地说：“说不想是假的。但我脑子不聪明，人也比较笨。我上高中时，虽然那个时候不能学到什么，但我还是认真地听课、做笔记、做作业。结果期末考试成绩比那些逃课，在课上睡觉打闹，从不做作业的人还要差。”
苗秀秀抱起在地板上乱爬的小毛头，吩咐她说：“姑爷让人传信来，晚间他要到兄弟家喝酒去，不要做他的晚饭。晚饭就由你来做吧，饭菜都做少点，菜啊做一道就行了，做道青菜汤吧。”
“大家都挤到孔宝儿家争相看电冰箱，屋子都挤不下，后来孔宝儿姆妈没得办法，只好让人排队进来看。”
虽然不屑于徐则立的人品，但不可否认人家的脑袋和学习能力。不是每个初中生都能像徐则立一样考上大学的。
冯光美笑着说：“嗯嗯，我没工作之前就想好，等我领工资了，我要去吃蟹黄小笼、生煎、鲜肉月饼、蝴蝶酥、栗子蛋糕……这些都要去全上海最有名的店里吃。蟹粉小笼要去延平路那家店吃，鲜肉月饼要到光明邨……，到时候我也请你吃奶油雪糕。”
门外夕阳无限好，冯光美还在等着她出来。
贝碧棠摇摇头说：“没有，让我回去等。”
都是住在石库门里，都是弄堂里的女孩子，生活境况却完全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语气十分肯定。
“啊。”贝碧棠回过神来，避开冯光美的眼睛，垂下眼帘，低声说：“我想先工作赚钱。”
贝碧棠世俗而小声地说：“同人不同命。”
“我也想试试”这句话在贝碧棠口中萦绕了几圈，贝碧棠还是把它咽回肚子里。冯光美可以说想高考试试，能 不能考上大学。她说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惹人耻笑了。
贝碧棠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停下来转身一看，孔宝儿穿着长长的白色碎花裙子和拖鞋，小跑着向她而来。
“碧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高考？”冯光美问。
贝碧棠没听苗秀秀的话，捞起水盆里养着的两条巴掌大的小鲫鱼，手起刀落，刮去鳞片，处理干净内脏。
看着大大方方的孔宝儿，贝碧棠怀着很复杂的心情接过来，笑了笑说：“谢谢。”
看着带风扬起的裙摆，贝碧棠有点担心她，往四周一看，好在没有人经过。
贝碧棠下定了决心，发狠想着，只要接受了她“好意”的那位工作人员的要求不太过分，自己就答应他。她可没有那么单纯，认为一张大团结就能让对方给她找到争破头的工作。
不过多想无益，徐则立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她考上大学，这种配得上也是暂时，他骨子就是个爱攀龙附凤的人。将来哪一天他遇到个更好的，也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这一天无非是迟一点或晚一点到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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