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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帮助你。每一个决定,都会产生相应的后果,你应该并不想……”

    地点仍在盖尔教授的办公室,塔夫先到。拉斐尔来时她没有起身,像是面对学生那样,请他在桌子对面坐下,得到还算礼貌的回复“不必了”。

    排练自然没有以前那样顺利。

    与他们同一学院的阿尔菲拉,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他们

    拉斐尔凝望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这个回答倒是意料之中,塔夫莫名觉得这可以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等等。什么?”塔夫忍了忍,“这和我理解的可不太一样。”

    塔夫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个时候再站起来却有些奇怪。她一时只肯平视面前,不去看拉斐尔,沉默片刻,又鬼使神差地问他:

    这关系从来是单方向的,而且往往是借道具组——他们在屋顶上的猫有更多创作自由和尝试新点子的机会,反而更愿意待在小剧团。

    塔夫目送拉斐尔背影施然消失,心脏却继续越跳越快,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正常。

    至少他这次没有区分“你”和“我”,这大概算是一个进步。塔夫做了个深呼吸:

    “没有!”塔夫立刻否认。

    嘈杂不安中,一个人问出很多人心中的问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我们不会‘谈谈’。”

    这对接下来的谈判可没什么好处,还没开口,她就已经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坏消息,她真的是被美色侵蚀,梦见了拉斐尔。

    “我问你的价格。你给我一个价格。”

    至于演员,恐怕都想和更优秀更专业的人演对手戏。

    塔夫却像是听到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声音。

    “省省力气吧!大惊喜!我知道自己不是完人,不会去追求那种道德上的无暇,更不会以此评价别人。如果你还想用昨天那套话来让我愧疚,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不会再被你操纵。事实上,我不想和你有任何接触。”

    不过在正式提议之前,她会先提出一个困难的要求,然后再提出那个容易些的底线,这样就能被更轻松地接受了!

    “让我来唤醒一下你的记忆。你昨晚问我想要什么,而我想要谈谈这件事,包括威尔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除了演员们有些分神,菲拉是导演,塔夫是舞台监督——虽然不是演员,却都是保证演出顺利的重要角色。此时都一心二用,塔夫拿走男主角的戏份,给菲拉更多时间指挥,但还是频频出现失误。

    塔夫清了下嗓子,正准备狮子大开口,拉斐尔却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什么问这个?”

    塔夫不想让昨晚的梦影响到自己,但再次见到拉斐尔时还是有些尴尬。

    塔夫得到答案,心情复杂。

    “是,‘你’是特别的。”她猛地站起身,很有气势地盯着拉斐尔,“我一直克制着不想说脏话,但你,你真的令我感到‘特别’恶心!”

    不过两天,这已经是她和拉斐尔第三次见面——但愿是最后一次。

    和上次一样,他干脆离开。

    这次排练所用的场地需要申请,可不能浪费。

    “你昨晚梦见了哈勒普。”拉斐尔挑下眉,用的是肯定句,语气则愉快起来。

    她又鼓励几句,菲拉也说了两三句俏皮话,最后让大家提前回去休息。

    “不是魅魔。”

    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拉斐尔看上去心情也不怎么样,像是刚睡醒不久还带着起床气。

    塔夫看上去很沉着,像是已经有了具体方案和计划。

    尽管如此,她还是问:“为什么?”

    .

    这次,拉斐尔没有回答。塔夫仰起头,见他一脸匪夷所思,解释道:“因为我从没有见过像哈勒普那样的,特别的……”

    她释放了愤怒,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馈,仿佛演了一场独角戏,唯一的观众留下一句评价后便转身离场。

    她又问:“哈勒普是传说中可以出现在别人梦中的,呃,生物吗?”

    “听上去,你并不准备继续交易了。”

    “你居然听到了!我以为你只能听见你自己那自大傲慢到能把你本人都震倒的声音,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听不到呢。”

    拉斐尔仿佛是忍着不耐向她解释一个常识——实际上正常人都不会知道。

    “你混淆了一些事情。”拉斐尔走近一步,更明显地俯视她,“这个交易是,你接受我的要求——保持安静,再提出你的价格,由我来决定是否同意,或何种程度上同意。”

    “注意你接下来的措辞。”拉斐尔表情柔和下来,“冷静些。”

    “是的,我现在正在和你商量‘价格’或者说谈判。”

    在气氛变得更加沮丧前,塔夫叫停:“今天先到这儿吧。”

    塔夫坚定回视,因为她已经确定自己梦到的是拉斐尔:“我绝对没有梦见哈勒普。”

    她是位漂亮的提夫林姑娘,拥有一种艺术家的忧郁浪漫气质,但其实性格很率直。此刻,她浅灰色皮肤和灰粉色头发都带着汗意,怒气冲冲道,“两个叛徒!”

    “今天的话,排练照旧,十分钟之后开始。他们两个的部分,先暂时由我和菲拉来念台本。”

    “?”

    “他是梦魔。”拉斐尔说。

    “总有办法的。”塔夫提高声音,“我们会想到解决办法。”

    她决定闲谈已经足够,可以切入正题了。昨晚她想到一个提议——双方各退一步,但其实主要是她退到自己可以接受的那条线,且不需要拉斐尔做任何事。

    “没什么。只是好奇。”塔夫抱起手臂,“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塔夫忍不住笑了下,又立刻在菲拉愤怒的视线中抿住唇,轻咳一声:“他们退社的原因是什么?压力太大?时间安排问题?还是有什么其他不愉快的地方?”

    他们既没有生病,也没有任何紧急或特殊情况,而是决定退社。这当然也意味着,他们会退出已经排练了小半个学期的这出剧。

    这算是该来的总会来吗?塔夫听到这熟悉的轻蔑,气得使劲眨了下眼睛。她真的试过了,可是别说使用谈判技巧,对方甚至连让步本身都拒绝讨论:

    周围一片惊呼,还夹杂些艳羡。

    “那么,你的理解是错的。”

    直到下午,剧团春假第一次的集体排练,唯二的男演员都没有到场。

    一次不算成功的交锋,她没有拿到主导的身份。拉斐尔则停在桌侧,离她几步远。这意味着,接下来她看他需得一直仰着头。

    团员又聊几句,各自去做准备。

    “这么突然?戏剧社现在缺人?”

    屋顶上的猫其实可以算是戏剧社的备用人才库,借人的情况时有发生。

    菲拉和塔夫一起留在最后,帮灯光和道具组整理归拢。

    “他们俩演技也没那么好吧!”

    “所以他不能。”

    塔夫更加肯定这是拉斐尔的杰作。

    而她想要表明的态度,在他看来只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最后更暗示她会主动去找他。

    “你认为我们之间可以谈判?”

    他为什么认定她会改变主意会后悔?她又没做错任何事。

    “我居然没有说?”菲拉气得又说一句叛徒,“他们俩加入戏剧社了!在跟他们排练呢!”

    “是的!梦。”塔夫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

    “被戏剧社挖走了?”

    塔夫却更气愤:“‘你’是贵族,‘我’是普通人。但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我不会傲慢地以为,我可以替别人做出决定,决定什么是更有利的,什么是更理智的。”

    “昨天晚上睡得怎样?”

    拉斐尔似乎判断她说的是真话,没再追问下去,眉毛却轻轻锁了起来,口吻也重新变得直接强硬:“告诉我你的价格。”

    “太不负责任了!”菲拉回来时气喘吁吁。

    “有意思。”拉斐尔露出一个类似欣赏的微笑,“我会很快再见到你。毕竟,赛艇队的公开日程并不难找到。”

    好消息,她验证了一个谈判技巧:一个人很难连续拒绝对方两次。

    “能演歌舞的男生毕竟还是少,所以抢手咯。”

    “和你没有关系。”拉斐尔语气明显不客气起来。

    “没听说啊。别这么看我,你不是也一直关注戏                                                剧社招人的情况嘛。”

    但他的衬衫是仔细熨过的,头发也经过精心打理。除了长着同一张脸,他和她梦里的那人只能说是完全不同。

    塔夫不想被这件事牵扰,但仍有疑惑一直若有若无地悬在头顶。

    她望了菲拉一眼,又说,

    “哈?”菲拉眼睛睁大,“我为什么这么说他们?这不令人生气吗?”

    塔夫不赞成他们的处理方法,然而某种程度上却能理解他们的决定。

    菲拉捧起被她们一半真心一半玩笑地称为

    “……”

    “这是什么意思?”

    《魔鬼交易[西幻|博德之门3]》

    “所以我在这个‘双方’的交易里能做的是什么?全部听从你的?对最后的决定没有任何影响?”

    塔夫暗松一口气:“关于你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她的词典里仿佛只剩下这几个词,在喘气的间隙里零星蹦出来。

    “我很惊讶。你真的认为,‘你’可以影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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