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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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头罩感觉他似乎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于是给个面子问道：“你为什么要，额，揭发小丑帮的聚集地点？”

    不出他所料，等他到达时，现场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警车上红色和蓝色的灯光在雨里散射得很长，小丑帮的人正在被押送进警车里。

    “那里不是两周前小翅膀和黑面具集火的地方吗？”夜翼提问道。

    雨水瓢泼，却又包容地笼罩了整座城市，冲刷着一切污垢。

    “……老实说，我一点儿都不想猜你的谜。”红头罩跨过散乱的拼图碎片，拖过一把椅子，坐在谜语人和他的那些拼图前，俯身说，“但是，西西弗斯？你认真的吗？”

    “你们，不觉得遗憾吗？”

    红头罩被这其中的“歹毒”惊了一下，又听见这位女士说，为了确保不会被谜语人记恨上，她明天就会把另一份拼图给谜语人，但今天晚上，这位聪明绝顶的先生估计是不可能把拼图拼好了。

    《【综英美】动物臆想》

    “是的，这个地方的监控设施和所属权一样处于报废状态，有人混水摸鱼在其中躲藏也不无可能，”红罗宾的声音稍稍小了下去，他似乎已经进入了潜入阶段，“另外，大红，你和黑面具还没有谈拢吗？”

    “这里是红头罩，我已经到达了阿卡姆，over。”潦草地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进程，由阿卡姆的安保工作人员领着，经过了医护人员的许可，红头罩迈步踏进了这个罪犯的囚笼。

    工作人员打开门，目送红头罩走进去，又把门关上。红头罩看到谜语人蹲在地上，面前是完成了一小部分的拼图，而他的身边还堆着一堆小山般的拼图碎片。一个塑料盒子丢在角落里，上面显眼地印着字体夸张的5500和纯白地狱。

    “……你把人抓起来的时候，有问过对方的意见吗？”

    杰森假装犹豫了一下，便甩头示意提姆上车，等提姆在车上乖乖坐好后，迪克才反应过来，“等等，你俩不会要丢下我吧？”

    三个人在雨里僵持着，直到提姆打了个喷嚏，迪克看看挤在摩托上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上前拍拍杰森的肩膀，开玩笑道：“你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

    “这是该死的经济问题，小红，”红头罩回道，“地皮、住宅、商业建筑，想把黑面具的势力完全清除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而且，他小丑的，企鹅人也想捞一笔，他那企鹅鸟爪已经毫不客气的伸进来了，该死的资本家们。”

    “哦，是你，”谜语人头也不抬地说，“我让自然的终点解离又颠倒，让美丽的塞西莉亚诞生在我的开始，我是什么？”

    那么，夜翼和红罗宾呢？红头罩四下搜寻，很快在一栋楼房的屋檐下找到了正在避雨的两个人，他把摩托车停在二人身前时，提姆率先开口道：“我帮你清算黑面具那边的资产，大红，你载我一程吧。”

    “……？”谜语人脸上先是充满了困惑，然后似乎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恍然道，“那个啊，算是个彩蛋吧？”

    从那些拼图碎片和拼好的那一部分看，这份拼图的确只有一个颜色——白色。

    “稳——定——的——很——”杰森学着夜翼之前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只是一

    红头罩盯着谜语人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谜语人跌坐在地面上舒了口气，又马上去检查自己的拼图有没有被弄乱。

    在走出阿卡姆疯人院的路上，红头罩遇上了正在给各个病房配送精神药物的医护人员，他跟其中的几个熟面孔打招呼，那位名为塞西莉亚?普林的女士知道他是来找谜语人的，便跟他讲，迷语人的拼图是她给的，她实际上买了两份，然后将两份的拼图混在一起，再平均分，所以谜语人从概率学上讲是几乎没有可能完成那幅拼图的。

    无视迪克惊讶到宛如被背叛的眼神，提姆继续说：“我不想淋着雨荡回去，淋着雨去找车再开回去也不想，大红，拜托了——”

    路上，豆大的雨点没有预兆地砸下，在一切亲水性物质上聚积，折射出这座城市的光怪陆离来。

    于是，红头罩怀着复杂的心情，听着阿卡姆的铁门吱呀吱呀的在身后关上，翻身骑上摩托，引擎安心的轰鸣声响起，他向夜翼和红罗宾所在的方向驶去。

    “但哥谭是那块被西西弗斯推着的石头，你们是西西弗斯，无休止的拯救，无休止的保护，无休止的失去。”

    “他在去支援你的路上，红罗宾。”芭芭拉回答。

    “我——马——上——就——到——”夜翼的声音被高速的风声刮擦模糊得厉害，不得不拉长语调。

    红头罩揪起谜语人的领子，迫使他从那堆拼图里抬头。

    “神谕上线。男孩们，我可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有这样热闹。”芭芭拉的声音突然出现。

    红头罩——杰森?彼得?陶德在听到谜语二字就开始行动了，这基于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迷语人本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与其花费大量心神去解开那些神经兮兮的谜语，不如开启阿卡姆一日游，轻轻敲醒谜语人沉睡的心灵……哦不，是敲开他的病房门板。

    听完这些话，红头罩哼笑道：“是，是，我们会无休止的重复着一切，我们又绝不会向命运低头。但是，他小丑的，你文艺个什么啊你？”

    “各位，我找到了一处小丑帮的聚集点，就在距离第12号大街西北端几百米远的住宅区内。”红罗宾的声音正巧在这时从通讯器里传来。

    他们站在了谜语人病房的门口。

    不愧是小红，红头罩心想，做出了极为正常的回应！

    谜语人还在喋喋不休，门外的安保人员听到动静，通过外面的传话筒询问里面是否需要帮助，红头罩表示了否定，并说明自己的“探望”已经结束。

    红头罩路过小丑的病房，里面黑漆漆一片没亮灯，也瞧不见人，他却错觉似的感觉有双装着沼泽的绿眼睛，盯着他的脊骨，盯着他的背，寒寒滚动着，又亢奋地凸起，不出声地笑。

    红头罩微微后仰，而谜语人继续抓狂地抱怨：“他召集了所有人，就是故意漏掉了我！他还欢快地哼着歌，在我的病房门口跟我说再见，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听着红罗宾叮嘱警察给风筝人做道德教育和心理咨询治疗，然后又准备去第12号大街的西北端，红头罩站在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前。

    谜语人咂了咂嘴，傲慢地睨着眼，“可怜的查尔斯，做不好一个父亲，也做不好一个笑话，但它的风筝还能承载一个谜语的重量，作为余兴节目很不错，不是吗？”

    风筝人对前两个问题的答案不具有参考价值，对第三个问题的答案让人无语凝噎。

    “你们应该找到谜底了。”红头罩正听着通讯里的各位的状况，谜语人冷不丁地出声。

    “……那儿……只有一个答案……”谜语人断断续续的回答，“……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件要是……没有谜语，我真替哥谭的愚民们……感到遗憾……”

    达米安磨刀霍霍，他不能去，他小腿在两周前重伤，被暂停了一个月的夜间活动。

    所以，当红罗宾在风筝人选择保持沉默后，依旧不依不饶地挖掘信息，包括询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谜语，谜语人有什么阴谋，以及为什么突然劫持路上的行人时，红头罩已经骑着摩托冲进哥谭的灯火和夜色里了。

    啊这……不管是通讯器的这头，还是通讯器的那头，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红头罩目不斜视，脚步平稳，任由嘶叫声，窃窃私语声，物品移动声，在身后无意义地响动。医院走廊白晃晃地亮，砖缝都是一些企图缩藏起自己的黑线条，没有哪块石头在尖叫。

    “只是略有感慨罢了，”谜语人摇摇头，从他身旁的小山堆上随意拿起一块拼图碎片，略微比对一下，就放在了某个不与其他拼图相接的空档处。“你瞧，你们和小丑刚结束了一场斗争，毫无疑问，是你们胜利了。”

    “第12号大街的西北端有什么？”红头罩缓缓转动手腕，被攥紧的衣领扼住谜语人的脖颈，他控制着力道，让手中的人还能勉强呼吸。

    “我们也是西西弗斯，无数次被你们阻止，无休止的被你们劝诫，无休止的试图让你们与我们一同沉沦。”

    红头罩目不斜视，脚步平稳，医院的走廊白晃晃的亮，到目前为止还是无事发生。

    “那个女孩……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对天空的渴望……我想她也许会喜欢风筝，就决定带着她飞一次……”

    “我不觉得我这车上还能载下第三个人。”杰森用语含蓄，婉拒了迪克想把自己塞上摩托车的想法。

    “……我感觉你把我和蝙蝠侠也骂进去了，”红罗宾犹疑的声音传来，考虑到红头罩正在审问谜语人，他又补充说“道歉什么的回头再说。”

    “你给风筝人的谜语是怎么回事？”红头罩质问道。

    在希腊语中，phusis的意思是，“自然的存在，自然的状态”，常见名字Cecilia的简写是Sissy，将两者依照谜面拼接组合，就是Sisyphus，希腊神话中的那位无休止推石头的西西弗斯。

    “夜翼呢？”红罗宾问。

    “为什么？为什么？！”谜语人突然愤怒地提高了音量，“你知道小丑怎么说的吗？他说：哦，亲爱的，我们这次的演出不需要谜语，我们只需要一点直白的，大胆的情节就够了！他这是在侮辱                                                我！侮辱我的谜语！”

    医院的走廊白晃晃地亮，空气凝固而又冰冷，沉重的金属门，印有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的牌，牙黄色的、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延展出来的渍，乌黑的斑，还有一口口栅窗，一只只在窗里的，瞪出血丝的，瞳孔如鱼嘴一般呼吸的眼。

    “……没有。”风筝人沉默了一下，莫名艰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