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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萧淡笑:“小心点总归好,真要是中毒,你肯定要找我诉苦,虽然我会哄你,但小光肯定要笑话。”

    他想了想,手指放在头顶比了比:“大概这么多。”

    技术部工作人员对食材和昨晚的垃圾进行了取样装袋,痕检也对店里几位工作人员进行了指纹采样。

    秦萧有一双外科医生的手,皮肤白皙,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凌霜在外卖软件上找到点那家炸鸡店,现在点一份炸鸡的配送时间是半个小时,昨晚大雨,配送时间会相应延长。

    暴雨急促地砸金属板房上,炸铁花似的啪啪作响。

    凌霜示意她不要害怕。

    残留的鸡块、果汁被装进化验袋,连同杨波的尸体一起运回鉴定中心,进行一步解剖工作。

    凌霜目光犀利:“纯推测,还是有具体证据?”

    果汁中检测到高浓度的氰.化.钾,他正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进门后,她敏锐地嗅到一股淡而又淡的苦味,有点像苹果核嚼碎后的气味。

    铁门敞开,晚风裹挟着潮湿的雨粒洒落在脸上,触感冰凉湿漉,让人不适。

    “犯罪嫌疑人,身高一米七三至一米七六,会骑摩托车,惯常使用左手,了解杨波的生活习惯,在南城跑过外卖,熟悉相应行业规则,具有一定反侦查能力,经济条件一般甚至可能较差,极有可能追求过第一位死者张清苗,但被其拒绝,姑且推测他单身。他性格暴躁易怒,可能从事过一些服务女性的工作比如化妆,手上配有戴金属首饰。自己或者家人在电镀厂上班。”

    男子一进门就开始解释:“警察同志,这个外卖是我接的单,但不是完全由我送的。”

    隐藏在附近的便衣,发觉不对,立刻过来将现场封锁。

    昨天夜里,九点零三分。

    “高多少?比给我看。”

    她蹲下,刚伸手要查看,被秦萧握住手腕阻止:“初步判断为□□中毒,别碰,有机□□会通过皮肤进入人体。”

    房间内没有打斗痕迹,物品摆放虽然算不上整洁,但没有恶意翻动过的痕迹。

    凌霜缓缓吐了口气,说:“还真是中毒啊。”

    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久,铁皮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这家伙非但没发财,还送了性命,”赵小光举手阐述自己的观点,“凌队,我认为,杀害张清苗的凶手和杀害杨波的凶手是同一个,可以考虑并案。”

    “目前还只是猜测,杨波死的太平静了。”

    说完,凌霜转身在屏幕上对凶手画像进行了进一步补充。

    这果汁有问题。

    男子搓了搓手,紧张道:“昨晚下大雨,路不好走,我们晚送达餐品,平台会扣钱工资,这种天气,我们外卖员之间会相互帮忙。”

    赵小光拧眉:“什么意思啊?一份外卖还两三个人送?”

    赵小光立刻扭过头来问:“老大,你怀疑是有人投毒?”

    “后续的工作方向也基本明确,老王继续蹲工地,对照上述信息排查,看看杨波朋友里有没有这么一号人。刘警官带人去排查电镀厂药品失窃,赵警司跟我。”

    赵小光懊丧叹气:“完了,唯一的目击证人没了,早知道这样,昨天就该找个理由把他一并带走。”

    凌霜让老板娘通过平台联系到昨天晚上送单的那名快递员。

    男人想了下说:“他高。”

    “说倒在地上,一滴血都没看到。”

    “朋友?谁啊?”

    凌霜没接这句,简明扼要地说了工作:“给秦萧打电话,让化验室的人一起过去。”

    “他在理发店剪头,因为理发师剪得丑,和人吵到十一点才走。”

    几个民警留在原地排查昨晚可能和杨波有过接触的人,凌霜、赵小光和技术部两位警察驱车去了那家炸鸡店。

    不远处,摩托车在雨幕中亮起灯,轰隆隆走远。

    这会儿黄线外面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工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她的脚脖子刚刚在外面吹过风,有些凉,皮肤对他指尖的热意感觉尤其鲜明,凌霜瞳仁很轻地颤动着,有些恍神。

    男子面露难色,有些结巴:“这……这哪能看得出来。”

    桌上放着没吃完的炸鸡和果汁,地上撒落着炸鸡肉屑,看样子杨波是吃着东西突然倒地,和她猜想的中毒死亡非常接近。

    8.

    接到电话后,凌霜和赵小光立刻赶往现场。

    半个小时后,赵小光就笑不起来了,他刚把晚饭端上,凌霜就提了车钥匙喊他上车。

    “你在哪里把东西给他的。”凌霜平静开口。

    “理由?”

    呸。晦气!想他做什么?

    老板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体态微胖,面容和善,她见一群警察突然登门,有些惊讶。

    “很显然,杨波做伪证被我们发现,凶手怕事情败露,斩草除根。”

    城市的另一端,电闪雷鸣,风急雨骤。

    “就在快到工地的红绿灯路口。”

    凌霜回神说:“师兄,没那么玄乎吧,碰一下就中毒?”

    “杨波昨天还好好的,晚上怎么就突然死了?”

    案发地四周已经围上了黄色警戒线,现场泥脚印太多,痕迹混乱,几乎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不是,昨晚我快到目的地时,碰上一个朋友,他也到工地,让我把东西给他顺道带去。”

    “你高还是他高?”凌霜换了个提问方式。

    “杨波的社会关系怎么说?”凌霜继续问。

    “去交警大队查那辆摩托车的行驶轨迹。”

    秦萧不反驳,重新戴好手套,掀开杨波的眼皮,查看他角膜浑浊程度,又解开衣服观察他的尸斑分布情况,最后测过尸温,给出准确死亡时间:昨晚22:30-23:00。

    赵小光欣慰地笑了,他家老大这次终于没漏掉他。

    “郑伟昨晚在哪里?”凌霜又问。

    “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

    “不认识,你也给他?”赵小光问。

    食物味道引人,他愉悦拆开纸盒坐下,大快朵颐。店家今天赠送有果汁,他想也没想,拧开盖往嘴里倒。

    秦萧点头,瞥见她暴露在外的脚踝,摘掉橡胶手套,缓缓将她卷上去的两截裤脚扯下来。

    “现在啊?”

    他朝外面喊了句“马上来”,穿上鞋子,匆匆踱至门口。

    秦萧说完提出自己的观点:“氰.化.钾属于管制.类剧.毒.物品,市面上没有售卖。氰.化.钾因为具有高导电性,常常用于电镀,南城这样的化工企业不多,可以作为突破口。”

    赵小光目测他有一米七,低头在本子上记下关键信息。

    门外空无一人。

    外卖到了——

    第一个发现杨波死亡的,是来交接班的工人,他一路跑出去喊救命,引来一堆工友。

    凌霜拿起桌上的物证袋:“这是杨波的新手机,他工资2600,可这台手机价值11000元,我问过工友,他购买手机的时间为7月4日,即张清苗死后第二天,他有一大笔进账。我的意见和赵警司基本一致,这两起案子,可以并案处理。”

    凌霜车速很快,整张脸跟冰冻过似的。可恶,警察就在附近,凶手居然敢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人。

    可刚刚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划过的居然徐司前那个变态用手捏她下巴的画面。

    “中风吗?”

    秦萧也刚到,正蹲在地上查验尸体。

    赵小光挠头干笑。

    男子低头,发现他的外卖被随意放在了泥地上,透明塑料袋上全是水珠。

    天黑路滑,这种天气,看工地的人格外安心,因为基本没有小偷会挑暴雨天“不辞辛苦”来偷东西。

    外卖盒上写着出单时间——昨晚21:04。

    痕检员在外卖包装袋上提取到三个人的指纹。

    男子摇头:“雨太大,天又黑,他戴着头盔,根本看清楚。”

    凌霜丢给他一

    晚上七点,鉴定中心那边出了完整的尸检报告,凌霜组织召开新一轮案情分析会。

    他立刻伸手去够手机,却在指尖碰到屏幕后倒地不起。

    雨声不止,屋内除却手机声,再无任何动静。

    “小杨三十岁都不到,怎么可能是中风?中邪差不多,老黄刚刚讲的可吓人了……”

    女孩说话语速不疾不徐,条理清晰,说到重点处她会用笔标红。

    基本可以确定杨波的死亡时间在昨晚22:34以后,现在是早上9:31,死亡不到12小时。

    凌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唯一捕捉到的有用信息就是杨波是天黑以后死的。

    “他两天前说自己要发财了,还说要回去娶老婆。”

    嗓子像火烧过一样,灼烧刺痛,肺部喘不上气,身体僵硬,难以动弹。

    “哪有?”

    外卖袋上的三个指纹,分别是接单的快递员、老板娘和厨师的。

    “这……我也不太认识。”

    凌霜眉毛蹙了下又松开,本以为郑伟的嫌疑最大,谁知竟被排除了。

    “那他有多高?”赵小光补问。

    男人今天又值夜班,他像往常一样,点了份炸鸡,斜靠在木椅上玩手机。

    十分钟后,两人到达现场。大雨让四周变得泥泞不堪,车子开进去容易陷胎,凌霜卷起裤脚,踩着边上的草地往里走。

    他拎起袋子,自言自语:“这个送外卖的,真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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